他就是在逗自己!!!

    賈芍滿腦子都是這句話,當聽到甄朗那種冷靜的聲音時,她下意識的拔腿就跑,從來沒有過的做賊心虛的感覺,直到撲進沙發,心頭還是噗通噗通跳著。

    她緊張什麽?不就是被抓包麽?有什麽大不了的。

    那她心跳什麽?

    沉在沙發裏的人,憤憤的捶了下沙發墊,鬱悶著。

    她閉著眼睛,滿腦子都是剛才自己看到的風景,甄朗半裸的風景,帶著魅惑氣息的風景,無論她怎麽搖頭,都揮之不去。

    搓搓自己的手指,仿佛還有他的味道殘留,賈芍抽抽鼻子,神經質的在自己身上嗅了嗅。

    還是他的味道,混著酒味,淡淡的男式香水味,沾染在自己的身上,分外的突出。

    看來今天自己隻有再度和沙發為伍了,悲催的某人如是想著。

    懶懶的爬起身,她幾乎是有氣無力的收拾著桌子上的殘酒,咒罵著甄朗一肚子的壞水。

    藏那麽多壞水,他也不怕胃疼,祝他腸穿肚爛!

    “咕嚕……”肚子空鳴,提醒著她沒吃半點晚餐的事實,桌子上的飯菜幾乎沒動,猶自散發著香氣。

    夾起一筷子金菇肥牛送入口中,韌中帶著香甜,賈芍滿意的點點頭。

    雖然人很缺德,但是菜……味道真的不錯。

    滿桌都是她愛吃的菜,賈芍咬著肘子,忽然停了下來。

    不對,以甄朗的性格,奚落了自己,應該會出來笑笑她的,怎麽會半點反應都沒有?

    心頭隱隱絕得不對,賈芍丟下筷子,悄無聲息的走到房間門口。

    房間裏沒有半點聲音,甄朗靠著床頭,一盞暈黃色的燈光柔柔的放著溫和,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好像沒什麽。

    賈芍縮了縮脖子,準備離開。

    此刻的甄朗忽然動了動,縮了縮身體,一隻手捂著胃,夠著床頭的抽屜。

    側臉間,黃豆大的汗水順著臉側滑了下來,臉色蒼白一片,他的手剛剛摸進抽屜,又縮了迴來,眉頭不由的皺了皺,看向桌子上的水杯。

    賈芍推開門,“獸醫,你怎麽啦?”

    甄朗的手不著痕跡的挪開,靠著床板微笑,“今天想睡床?那我們換,我去睡沙發。”

    賈芍不說話,隻是腳步輕輕的近了門。

    近距離看的更清楚,他的額頭上密布著汗珠,襯衫的衣襟處濕濕的,這樣的天氣,顯然不是熱的。

    “你……”她蹭蹭的靠近床邊,咬著唇,“你是不是難受?”

    “沒有。”甄朗舒展著眉頭,聲音平靜,依然是帶著淺笑,“去把你的被子抱來,我出去。”

    她是直,不是傻!

    貓兒似的爬上床,賈芍的手摸向他的額頭,眼睛忽閃忽閃的,“獸醫,你騙人。”

    摸到一手的汗珠,她的表情頓時十分難看,猛的抓上甄朗的手,“你是不是病了?”

    “沒什麽。”甄朗手腕用力,把她拽到麵前,“喝多了酒沒吃東西,胃痙攣而已,想摸藥才發現,這裏沒藥。”

    “那我們去、去醫院。”她忽然有點結巴,心頭亂哄哄的。

    不是那麽準吧,她的話什麽時候如此靈驗了?

    “不用。”甄朗捏了捏她的下巴,“給我倒杯開水來就行了。”

    她飛快的竄下地,廚房裏傳來一陣稀裏嘩啦的淩亂聲,甄朗靠著床頭,唇角有淡淡的笑容。

    不多時,賈芍捧著開水,輕輕的放在床頭,傻傻的眨著眼睛,呆站著。

    在她的記憶中,甄朗是無法擊敗的,也是強大到找不出半點弱點的人,這樣的他,讓她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甄朗拍拍床沿,賈芍乖乖的坐下,一言不發的繼續發呆。

    喝了口熱水,他的掌心暖暖的撫上她的臉,“你還沒吃飯,去吃吧。”

    啊!吃飯

    “你是不是因為沒吃飯才胃疼的?”她被人打了一拳般醒了過來,“我去給你裝飯過來。”

    才起身,就被人阻攔了,“不用,這是職業病。”

    職業病!?

    “常年精神緊張,有時候會診趕不上飯,平時注意些基本就沒事。”他了了幾字帶過,卻讓她的頭垂的更低了。

    “那……”她怯怯的抬起眼,“是不是我灌你酒讓你發病的。”

    他拍拍她的臉,讓她隔著被子趴在他的腿上,“我的身體對酒精分解不是太好,可能刺激了,忍忍就沒事了。”

    內疚浮上心頭,她貼著他的小腹,手指悄悄的摸了上去,輕輕揉著,那動作換來甄朗的一陣輕笑。

    “丫頭,你這動作讓我想起了小時候。”

    小時候?賈芍忽然咧出一

    個傻傻的笑,鼓起腮吹了吹,“痛痛吹走,甄朗不哭,芍芍摸摸。”

    她的動作讓甄朗的笑聲更大,而賈芍也是窩在他的大腿處,咯咯笑的開心。

    “小時候你被人欺負了,都是我打跑的。”賈芍皺了皺鼻子,輕哼了下,“還要安慰哭的一臉鼻涕的你。”

    “是嗎?”甄朗暗中蘊著笑,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臉,朝她拋了個眼神。

    賈芍爬起身,嘟起唇,重重的啵上他的臉頰,“痛痛被芍芍親跑啦,不許哭啦。”

    甄朗的笑聲更加大了,嘴角牽起彎彎的弧度,“還有嗎?”

    賈芍想了想,從床上跪起身,雙臂伸展,繞上甄朗的脖子,抱上他的身體,“芍芍保護你一輩子,好不好?”

    黃色的燈光落在甄朗的眼底,閃閃的明亮,“好。”

    “那你要把棒棒糖給我吃。”賈芍笑的很是開心,“還有冰棍。”

    迴想起小時候,她忽然有些驚愕,那些朦朧的記憶中,都是他們彼此愛護,親親我我的故事。

    對比後來的互相陷害,彼此挖坑看對方出糗的那些,這些小時候的記憶反而更家的清晰。

    “都給你,都給你。”他雙手一拉,把賈芍拉坐在自己大腿上,“我沒事了,你快去吃飯。”

    賈芍用力點頭,“那我盛一碗給你。”

    甄朗搖搖頭,“太油了,我的胃可能受不了。”

    “那……”做了壞事想要努力彌補的人用力的想著,“我去給你煮粥!”

    “你會嗎?”

    甄朗一聲問話讓她垂下了腦袋,隨後又堅決的抬了起來,“應該會。”

    “好。”甄朗拍拍她的屁股,“如果你煮好粥,我就原諒你這一次的灌酒。”

    “那你教我怎麽煮。”賈芍的堅決背後,帶著些許的不確定,語氣也是同樣的瑟縮。

    “放這麽多米。”甄朗的手指比畫了下,“再放這麽多水,你用高壓鍋煮吧,聽著好了我喊你關火。”

    賈芍乖乖點頭,飛奔著去了。

    抓著米下鍋,還是不確定的端著鍋子給甄朗看了看,才放心的把鍋子架上灶。

    眼睛一溜,看到旁邊的兩顆皮蛋,賈芍伸出腦袋,“獸醫,我煮皮蛋瘦肉粥好不好?”

    嗬嗬的笑聲從房間裏傳來,“你行不行?”

    “行!”她大聲的迴

    答著。

    爐火唿唿,鍋子嗤嗤的響,賈芍偶爾竄進房間,給甄朗換上一杯熱水,又衝進浴室放著熱水,一切都那麽自然、順手。

    好不容易打開鍋蓋,她伸勺子撈了撈,總覺得眼前的東西和自己最愛喝的皮蛋瘦肉粥有點不同。

    對了,肉,肉呢?

    砧板上,一堆形狀怪異,大小不一的肉依舊生嫩嫩的躺著,賈芍一伸舌頭,飛快抓起肉堆丟進粥裏。

    有點像了,但是,好像還有點不同。

    “那記得放生薑,不然會腥。”甄朗在浴室中提醒了聲,她恍然拍上腦門。

    生薑,生薑在哪?

    從來不做菜的某人,腦袋到處晃著,怎麽也找不著傳說中的生薑。

    隻要是生薑就行麽?她的目光停留在茶幾上一包沒開封的蜜餞紅絲薑,想也不想的拆開,往裏丟著。

    “好了沒有?”甄朗一聲問,賈芍的手一抖,整整一大包的蜜餞紅絲薑全部倒了進去,星星點點布滿了鍋子,散發著古怪的味道。

    她眼一閉,抓著勺子攪也不是,撈也不是。

    咽了咽口水,“獸醫,還要放什麽?”

    “鹽。”甄朗的聲音中,她想也不想的挖了幾大勺丟進去。

    當甄朗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賈家姑娘手捧著黑乎乎的粥,粥中全是紅色的點點,一臉糾結的望著。

    發呆中的賈芍看到甄朗的時候,再想要藏起手中的粥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睜著無辜的眼睛,“那個,那個,我也不明白為什麽是黑色的。”

    甄朗的手拈下她發間的一根薑絲,抬了抬眉頭,“蜜餞薑?”

    “蜜餞薑也是薑。”她頑固的迴嘴。

    “你把米下鍋的時候,把皮蛋也丟進去一起壓了?”甄朗的勺子挑了挑,挑出一塊長寬厚均超過4cm的肉塊。

    賈芍不明白的迴望,“難道不是那時候放的?”

    甄朗笑而不語,隻是從她手中接過粥,輕輕的啜了口。

    一瞬間,俊朗的眉頭彈了下,臉上依舊平靜。

    賈芍閃著期待的眼神,哈拉著,“怎麽樣,好不好喝,我第一次做飯也?”

    “不錯。”甄朗點點頭,“不如都留給我,你吃飯。”

    快樂的賈某人哼著歌,吃著飯,看著甄朗麵無表情的將那一碗粥全部喝了下去。

    原來,她也是有做飯天賦的,她開心的想著。

    不過這種開心並沒有延續太久,在喝下她的粥後一個多小時,甄朗就流著冷汗把她從床上挖了起來,飛快的衝去了醫院。

    病因診斷——急性腸胃炎,可能食用變質或者不潔食物引起。

    處理結果——住院治療!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這種粥真不是胡謅的,本人親自喝過黑色的蜜餞薑絲的皮蛋瘦肉粥,那叫一個銷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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