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掃把星!”剛剛從河裏被撈起來的她啞著嗓子,對抱著他的人憤憤的吐出一句,甩了甩頭發,水珠四濺。

    對,沒錯,他就是掃把星,衰神,絕對的!

    “我自己能上來,你多什麽事?”

    就在剛才,他在水裏抱著她,她掙紮著要自己上來,下場就是鴛鴦戲水多喝了兩口渾濁的江水。

    “別吵了。”甄朗一皺眉,同樣是滴答著水珠,“上車。”

    “老子不上你的破車!”賈芍怒吼。

    憤怒中的她口不擇言,可惜,如果她知道第二天她將為自己這兩個字憤怒的言論付出慘痛的代價,她一定會很樂意掐住自己的喉嚨。

    人群擁堵著,各種聲音在耳邊交相輝映……

    “哎,年紀輕輕別想不開啊,怎麽樣都是命要緊。”

    “就是,就是,自己的命最重要,別拿命開玩笑。”

    “小夥子秀秀氣氣的,人生的路還長著呢……”

    一大群人圍了上來,看似好心的勸解,實則將他們兩人堵了個嚴嚴實實,賈芍想要上車,卻因為人群的裏三層外三層,根本找不著自己寫真館的車在哪。

    風,從江邊上刮來,冷的她一個哆嗦。

    甄朗脫下濕淋淋的外套罩上她的身體,賈芍在人群中想要擠出一條縫,“麻煩讓下,讓下……”

    “別再尋死啦。”

    “好好珍惜身體。”

    “活著比什麽都好,再別想不開啦……”

    好聽的話始終說著,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讓開路的,任由賈芍在人群中艱難的找著路。

    甄朗手臂一圈,將賈芍裹在懷中,雙目一掃人群,冷冷低喝,“讓開。”

    “嘩啦……”人群一下子空曠了不少,賈芍飛奔到自己的車前。

    滴答著滿身的水珠,她甩開甄朗的手爬上自己的外景車,警惕的望著他,“掃把星,離我遠點。”

    甄朗沒有繼續與她為難,伸手拉開自己的車坐了進去,兩輛車同時啟動,朝著賓館而去。

    賈芍扯了塊布裹上身體,剛剛出了口氣,車身猛的一震,差點把她從座位上翻了出去。

    破破的聲音不斷的傳來,司機幾次努力後,無奈的望著賈芍,“好像死火了,你是等我修還是換輛車?”

    賈芍窩著火,眼見著一輛車停在了她們身邊,車

    窗搖下,俊美的笑容衝她一樂,再招招手。

    濕淋淋的衣服粘在身上實在難受,五月份的天雖然不算冷,但是這吸飽了水的衣服還有鞋子,緊貼著身體也更加的不舒服。

    司機在旁邊開口,“賈小姐,好像發動機出了點問題,我要叫人來拖車了,你還是先趕迴去換衣服,千萬別病了,明天還有拍攝工作呢。”

    心不甘情不願的下了車,她拉開甄朗的副駕駛座,一屁股坐了進去,椅子上頓時出現一圈濕濡的痕跡。

    甄朗一腳油門,朝著賓館飛快而去,賈芍擰擰衣服,蹭蹭鞋子,發現兩個人滴滴答答的水珠把他的車內弄的一團髒汙,勉強解了她的心頭之恨。

    到了賓館,她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進大堂,在無數人的注目禮中甩了甩頭發,濕嗒嗒的趴在櫃台上,“501,房卡。”

    她努力的做出最瀟灑的姿態,旁若無人的帶著隨意的表情,大大方方按下電梯鍵,在所有人的躲閃中一個人邁進了電梯的門。

    心裏,卻已經把某個人千刀萬剮了無數遍。

    她就知道,和他之間不能靠的太近,不能有半點過多的牽扯,隻要碰上他,什麽奇怪的事都有可能發生!

    手中的房卡在門上刷了刷,沒有半點反應,再刷刷,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滿心奇怪的賈芍將房卡湊到眼前,爆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不是吧……”

    手中的房卡,分明寫著510,而不是501!!!

    拖著她沉重的腳步,賈芍濕淋淋的迴到大堂,強忍著身上陣陣寒涼的感覺,等待著服務員手忙腳亂的換迴房卡,好巧不巧的碰到停車歸來的甄朗。

    於是,兩個滴著水的人接受了雙倍的“關懷”目光,攜手有愛的同時踏進電梯,一起爬上同一層樓。

    “你幹什麽跟著我?”賈芍火藥味十足,瞪著和她並排站著的某人,“讓房間給你洗澡可以,但是我先。”

    甄朗揚揚手中的房卡,當她的麵刷開了503的門,又在她的眼前重重的把門關上。

    陰魂不散!

    冤鬼纏身!

    他、他、他、居然和自己同一層樓,還隔壁挨著隔壁?

    賈芍望著那個關上的門很久很久,才夢遊般的打開自己的房門走了進去。

    隨手打開空調的暖氣,她抱了兩件衣服就衝進浴室,擰開水龍頭的開關。

    等啊,等啊,等啊……

    擰啊,擰啊,擰啊……

    終於,賈大小姐的心理底線到了極點,一聲怒吼在走廊中迴蕩,“服務員,你們的水龍頭壞了,隻有冷水!!!”

    服務員沒喊來,卻喊來了另外一個人——她的掃把星。

    手掌拉上她的手臂,某人的眉頭擰的快打結了,“怎麽還沒換?”

    他的身上散發著沐浴後的清香,她的身上還帶著江水的腥氣;他的身上幹幹淨淨,她的身上泥巴點點;他的衣服柔軟順滑,她的衣服粘濕皺巴。

    “水龍頭壞了。”她有點焦躁,頭發軟軟的掛在臉上,瞪著一雙大眼,看上去很是可憐。

    手一伸,直接將她推進了自己的浴室,“你先在這洗,我去找人修。”

    終於,還是在掃把星的浴室裏洗了個舒舒爽爽,賈芍得瑟著哼著小調,爬迴了自己的房間,窗簾一拉,唿唿大睡補早上的眠去也。

    當天色漸黑,賈芍隻覺得身上一陣陣的冰冷,縮縮身體,還是冷。好不容易坐了起來,就是一陣暈眩。

    她抱著被子,隻覺得房間裏充斥著一股詭異的冰涼。

    強撐起眼皮,她看著牆上的空調。

    黑暗中,空調上的指示燈閃爍清晰,綠色的光芒象是一盞小燈唿喚著她的眼球。18c的顯示更是讓她一陣哆嗦。

    她,她,她明明開的是22c的暖氣,什麽時候變成了18c的冷氣?還一陣陣的往外吹著陰風?

    她拿著遙控器,試圖調節溫度,奈何她怎麽按,那個空調上的字都沒有半點反應。

    吸了吸鼻子,堵塞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的咳了幾聲,頭變的更暈了。

    踩下地,全身的骨頭像是被人痛揍了一頓似的,又酸又疼;腦袋也象突然擴張了十倍在脖子上搖晃著,眼前金光亂冒,鼻子噴火。

    好不容易打開門,空空的走廊看不到半個服務員的身影,她張了張嘴,幹啞的難受,叫不出聲。

    扒拉著門邊,她想也不想的敲上隔壁的門,艱難的擠出幾個字,“獸醫,開門。”

    門,很快的被打開,靠門而站的她整個歪了下去,正正的落在甄朗的懷中。

    他的手自然的抱上她,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怎麽這麽燙?”

    燙?她為什麽覺得全身冰涼還哆嗦?

    不過,他身上還真是舒

    服,暖暖的,比抱著給力多了。

    “我房間的空調壞了,幫我叫下服務員。”她靠在他的懷裏,勉勉強強的睜開眼,“你個掃把星,害我掉水裏,弄壞了我的車、水龍頭還弄壞我的空調,等我睡醒了再找你算賬。”

    “別囉嗦!”甄朗一把抱起她,小心放上自己的床,扯過被子死死的將她裹了起來,開始在自己的包裏翻找著。

    “獸醫……”虛弱的某人撐著自己的腦袋,“我頭好暈,骨頭好疼,你剛剛是不是趁我睡覺去打了我?”

    “閉嘴。”甄朗翻出包裏的體溫表,解開她的衣服塞了進去,“給我夾好,一會吃幾顆藥。”

    可憐的某人坐也坐不住,一個勁的往下滑,甄朗索性把她抱在懷裏,雙手圈著她的胳膊,讓她窩在自己的胸前。

    終於找到了溫暖的所在,賈芍一聲輕喟,柔柔的貼了上去,甚至有些不滿足的動了動腦袋,直到靠上肌膚的溫度,才滿足的停下了無意識的動作,開心的動了下唇。

    才迷迷糊糊的陷入夢鄉,又被人輕拍著臉蛋搖醒,她煩躁的抗拒著,卻被人強硬的塞進了幾顆藥,灌了幾口水。

    身下的溫暖沒了,她哼哼著表示不滿,伸手抓著。

    直到把那溫暖又被抓迴了身邊,她手腳並用的纏了上去,重新窩迴剛剛找到的那個舒服地方,才開心的抱著。

    “丫頭,舒服點沒?”大大的抱枕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哼了聲,整著身下的抱枕,無意識的翻了個身,小屁股撅的高高,貼著。

    “你這樣,我會很難受的。”他貼著她的耳朵,輕聲說著,手指溫柔的擦著她的臉頰,“這麽多年,難得看你病一迴,居然還這麽不老實。”

    睡夢中的某人,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她隻是做著香甜的夢,夢中她抱著一個巨大的暖水袋,從上到下,都暖著她。

    要是以後天天都這麽抱著,就好了。

    夢中的她如是想著。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兩更完成了啦,你們要是不留言,就對不起我啦,要親的給親了,要睡的給睡了,我多麽的聽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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