愜意的人生,就是要有人伺候著,比如,美女一枚端著早點,吹到溫度剛剛好,送到你的嘴巴邊上,溫溫柔柔的加上一句,小心。

    此刻的賈芍,正半歪在椅子上,一貫的如蛇般掛著,眯著眼享受著美女如此的服務。

    “你去相親?”方青葵上上下下打量著麵前的人,執著筷子的手一抖,好懸沒將手中的包子飛到賈芍的臉上,“那個,我們兩是在什麽地方認識的,你還記得嗎?”

    眼睛中飛出兩道刀光,賈芍哼了聲,“你什麽意思?以為我被鬼附身嗎?”

    方青葵恢複她一貫的冷靜優雅,挑開包子口散著熱氣,伸到賈芍的嘴邊,看到對方咬進包子的同時,不冷不熱的冒了一句,“他在胸外科,不在精神科,你沒必要把自己弄進去。”

    “噗!”一口湯包噴了出來,優雅美女淡定的放下擋在臉前的雜誌,從容的抖了抖,看著賈芍淒慘的咳著,毫無半點同情心。

    “你什麽意思?”賈芍抓起桌上的水狂喝了一大口,順了順氣,“這個一點都不好笑。”

    “你也知道?”方青葵拈著包子,繼續著剛才的工作,“這和你給我的驚嚇度是一樣的。”

    某人翻了個白眼,“誰說的,我這個是正常行為,你將我和他扯在一起,就是不正常的行為。”

    方青葵手中胖嘟嘟的包子在賈芍眼前晃著,勾著某人亮晶晶的眼神滴溜溜的跟著轉,仿佛魔幻一般的聲音響起,“說啊,說啊,為什麽要去相親啊,為什麽要去啊……”

    腦袋一伸,將小籠包飛快的咬進嘴裏,含含糊糊的聲音滿足的歎息著,“嗯,吃完說,吃完說。”

    又是一粒包子在眼前晃啊晃啊,“現在說,現在說……”

    賈芍吸了吸口水,“好吧,現在說,現在說。”

    一輛高級的房車緩緩停在店門口,兩個人同時側臉,眼睛裏散發出濃濃的金錢狀,停下了彼此之間的玩笑。

    妝點精致的女子在司機的開門中優雅下車,噙著完美的微笑表情朝著寫真館慢慢走來。

    方青葵丟下手裏的勺子站了起來,從容的走上前招唿,而賈芍看了看房車標誌上聞名遐邇的小翅膀,又看了看全身上下籠罩在名牌中的女子,徑直拿起方青葵丟下的勺子,埋首吃了起來。

    “您好,請問您是來預約的還是已經約定了攝影師?”隻一眼,方青葵就確定這名女子她沒見過,但是出於禮貌,還有

    對方身上亮閃閃的一堆名牌,她決定客氣的詢問一下。

    女子的目光在寫真館裏掃了眼,落在那低頭大吃特吃的人身上,選擇完全忽略耳邊人的問話。

    方青葵沒有繼續熱情的追問,笑容下的眼神敏銳的捕捉到對方神態中隱藏著的挑剔和不屑,她看看賈芍,決定繼續兩個人之間快樂的早餐。

    “等等。”就在她舉步的瞬間,女子拿捏著架子的聲音傳來,“你這裏是不是有個叫賈芍的攝影師,不知道在哪?”

    方青葵看了眼正前方不遠處,那個人正夾著湯包,唿哧唿哧吹著,然後狠狠一口含進去,露出滿足的神情,仿佛什麽也沒有聽到。

    於是,她同樣選擇忽視那女子的話,悠悠的晃進了服務台,手中拿著電話低低說著,一副正在忙無暇搭理的表情。

    女子在大廳中幹站著,既無人應答,也沒人招唿,尷尬的左右看看,傲慢的氣勢成了無措。

    吃包子的繼續吃包子,打電話的繼續打電話,她在站了五分鍾之後,終於抬起腿朝著賈芍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賈芍吹著包子裏的湯汁,看也不看麵前的人,正準備塞入自己的口中,忽然一張白色的紙從女子的位置伸了過來,輕輕的推到她的麵前。

    她咬著包子,眼神掃過去……

    二、三、四、五

    一共五個零,這讓賈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她不是沒見過十萬塊的支票,也不是沒接過高昂的頂級寫真生意,一趟包車單獨外景拍攝就很有可能上這個數目了,更別提有些富小姐砸錢送東西給她,都是名貴的禮物。

    她隻是不明白眼前的人,一不定單,二不排期,直直的塞錢舉動背後那緊繃著的敵意。

    所以,她隻是看了兩眼,繼續她的早飯大計。

    女人愛坐就坐,包子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包子送到口邊,她正要挑破透涼,麵前的女子終於說話了,“如果你離開甄朗,這十萬塊就是你的。”

    隻盯著包子的大眼睛終於從勺子上挪到了她的臉上,吃了半飽的賈芍終於迴複了一點思考能力,她終於想起了麵前這個看上去高貴莊重的女子在哪裏見過。

    上次‘絕色’咖啡廳,她和甄朗互掐的時候,對麵坐著的好像就是這個女人,還有上上次,她去找甄朗的時候,那個被她一巴掌推扁在門上的女人好像也是她。

    “甄朗是

    個有前途的醫生,我爺爺很看好他,王氏企業也涉及醫藥方麵的生意,如果他和我在一起,將來不可限量,你若肯離開他,這十萬就是你的。”

    賈芍舉著勺子,瞪圓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人,腦子裏隻覺得天雷滾滾,晴天霹靂。

    她是三流小說看多了,還是電視劇洗腦了,這麽沒創造力的話也說的出來?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將你們男男相戀的故事傳出去,要知道在國內同性戀可是禁忌,一旦被人發現你們之間的感情,不但你的前途沒了,甄朗一輩子也毀了,你要是真愛他,就放了他。”

    這一次賈芍真的相信,這女人是腦子有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

    不過……

    賈芍的眼神盯著支票,腦海裏飛快的轉著。

    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誤會她和甄朗的她管不了,反正她和那個家夥是沒有半點關係,這十萬塊對她而言簡直是白撿的,不拿白不拿呢。

    “看你這樣子也不缺勾搭男人的本錢,你要喜歡我可以替你介紹,不過你以後就別見甄朗了吧。”

    看到她猶豫,王少莞揚起了下巴,“隻要你放手,他應該還是會喜歡女人的。”

    賈芍幾乎有種錯覺,自己是電視中被迫害被欺壓被蹂躪的可憐女主角,此刻的她是不是要含淚的拿起支票,再默默的撕碎,咬著唇顫抖著開口——我是真愛他的,我不要你的錢,但是我會離開他。

    想到這,她隻覺得背心汗毛全體起立敬禮,一陣陣的泛著涼。

    一眼瞄到方青葵站在電話機旁,向自己投來詢問是否要幫忙的眼神,她很輕微的搖了搖頭,方青葵明了的繼續說著電話,眼瞳中已經染上了薄怒。

    賈芍順手拿起桌子上的計算機點著,話語很快,“這算是我離開甄朗的好處費?”

    “是!”王少莞已經不願意再遮掩自己的強勢,盯著賈芍的臉,“你們在一起不過是玩玩,不可能一輩子的,同性戀的感情最多三年,給你十萬隻當是提前買斷而已。”

    “提前買斷?”賈芍手指飛快的點著,隻聽到計算機劈裏啪啦的響聲,“你知不知道甄朗一個月賺多少?”

    王少莞愣了下,賈芍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是嘲弄的笑,“甄朗如今是全國數一數二的胸外科主刀,做的就是肝肺移植還有心髒聯合手術,會做這樣手術的人通常都是重症病人,別說三五萬,就是十幾二十萬私人請醫生動刀都會舍得,對嗎

    ?而十幾二十萬對現在很多家庭而言並非大數目,隻求能請到一流主刀醫生。甄朗一個月隻要做兩三個這樣的手術,最少二十多萬的收入,加上工資獎金什麽的,隨便一年三百萬,三年收入一千萬。”她忽然停了停,將計算機放到王少莞的麵前,“他是有前途沒錯,我跟他三年,撈他一半家產,差不多五百萬。而你既然說了是好處費,總要超過這個數目才讓我覺得有賺,那我加三成,八百萬。你給這麽多,我馬上走人,還保證把甄朗脫光了紮好蝴蝶結送到你的床上。”

    她越說越輕鬆,麵前的王少莞則是表情死灰,盯著賈芍計算機上的數字,半天沒有反應。

    “他……”好半晌,王少莞才勉勉強強憋出一個字,又說不下去了。

    她以為十萬對於一個攝影師來說真的是不低的一筆財富了,而據她所知同性戀都是很隨意換伴侶的,她肯出這麽多賈芍一定會走,才會如此篤定的來找對方,沒想到賈芍的話聽在耳內字字都那麽讓她無法辯駁。八百萬給一個同性戀,若被家裏知道,她根本沒辦法交代。

    賈芍夾起包子,“好了,談完了,給不起就請吧。”

    王少莞深吸一口氣,“我查過甄朗,在醫院這麽多年,他沒有交過其他男朋友,也就是說,隻要你消失他還是會恢複正常的,而我的地位身份,讓你從這偌大的城市中消失未必是件難事。”

    苦難言情劇變成了黑幫情仇劇?

    賈芍理也不理她,用力的咬著小籠包。

    “噗……”一道湯箭從包子裏射了出去,正中王少莞的胸口。

    今天的王少莞穿著緊窄的套裝短裙,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嬌媚的身形,修長的雙腿雪白的頸項,無一不美。

    尤其是胸口的一片,明明全部緊裹不留半點縫隙,偏偏讓人看到那片肌膚時有幾分遐想。

    而賈芍這滾燙的湯包汁,不偏不倚,不歪不斜,正正中中的打上她的胸,在黑色的昂貴小套裝上印下詭異的圖案。

    “啊!”再也顧不得矜持,被燙到的王少莞尖叫著跳了起來,手指拈起薄薄的衣料不斷的抖著,試圖讓那粘膩熱燙的汁遠離自己的皮膚,雙腳跳著,象一隻丟進油鍋裏的蝦子。

    賈芍也沒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口會造成這樣的效果,滿麵同情的站起伸手,想想又縮了迴來,雙手抱肩望著她。

    “撲……”

    “撲……”

    兩個東西在王少莞劇烈

    的動作中順著滑了下來,重重的落在兩人的腳邊,頓時吸引了賈芍的注意力。

    圓圓的,散發著水球般的柔軟質感,在地上彈了兩下,抖動顫顫。

    賈芍伸手戳了戳,手感不錯,還殘留著暖暖的體溫。再抬頭,某人已經雙手捂著胸口,僵硬著。忘記了熱燙忘記了尖叫忘記了跳動,同樣呆呆的看著地上灰土裏的兩個球狀物。

    賈芍的唇角忽然咧開大大的笑容,目光大咧咧的停在對方的胸口,仿佛要穿手看透,“原來彼此都是同道中人啊。”

    王少莞的臉色由青變紅,由紅變紫,又變為慘白,憤怒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賈芍,機械的轉身,朝著門口邁步而去。

    “等等。”賈芍舔舔嘴巴,漫不經心的掏出手機,“你剛剛說什麽?我和甄朗在一起最多撐三年?”

    不等王少莞迴話,她已經撥通了手中的電話,按下擴音器,“獸醫,咱倆認識幾年了?”

    那邊的人沉吟了下,清晰的聲音傳來,“二十二年。”

    “很好。”賈芍笑著合上電話,挑眉看著王少莞,“小姐,要不要借更衣間給你,讓你先放放好你的球?”

    王少莞緊繃著臉,眼瞳中冒著火,一言不發的僵硬邁腿,隻求趕緊出門上自己家的高級房車,她交代了司機隻準離開半小時,此刻應該迴來了吧。

    就在她的手剛剛碰上大門把手的時候,背後傳來女子甜美的聲音,“剛才我看到有人把車停在我們門口就離開了,這裏是禁停區,我又不知道誰家的車,隻好叫拖車給拖走了。”

    門外,王家的司機撓頭私下張望,尋找著那亮銀色的加長小翅膀標誌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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