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父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李采薇已經是我的妻子,不日就要成婚,這稱唿我為夫君合情合理吧。”

    楊辰不卑不亢說道,既不想得罪李世民,也不想讓長樂受委屈。

    這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沒想到楊辰竟如此進退有方。

    李世民微微頷首,頗為滿意。

    他想再試探一番,問道:“你是否曾經隻憑糧價推測出朝廷出兵突厥的消息?”

    “是。”

    楊辰看到對方逐漸接受自己,也頗為欣喜。

    難不成是自己的消息,幫助他提早從突厥撤走產業?

    李世民想看看楊辰究竟幾斤幾兩,於是道:“上次,采薇從你那邊得來消息,薛延陀與突厥有仇怨,你是如何得知?”

    這個問題長樂曾經問過楊辰,楊辰沒說。

    現在楊辰必定不敢含含糊糊混過去,定給李世民留下好印象。

    “嶽父應該知道我是獵人吧。”

    楊辰見對方沒說話,指著茅屋房梁上懸掛的淺黃狼皮,繼續道:“一張上等狼皮在靈州城內賣50貫一張,這些狼皮多產自漠北。”

    “我在靈州城的集市上與北方商人打交道,知道了不少消息。”

    “在薛延陀這樣的一張上等狼皮,隻需要5貫。”

    “嶽父知道為何嗎?”

    什麽?!

    李世民聽到這個消息,神色有些震驚,斟酌一番才開口。

    “即便路途千裏,也不至於漲了十倍的價格啊。”

    “應該是商人從中牟利,坐地起價,以致狼皮50貫一張。”

    李世民說了一部分,但沒說到點上。

    中間商賺差價,但最黑心的中間商不是商人,而是突厥。

    這一刻楊辰有點懵逼啊,他嶽父不是大商人嗎,怎麽不知道漠北的情況。

    難道是嶽父真的隻是個財主,早已經當甩手掌櫃了。

    “商人隻謀利一部分,更多利益被突厥拿走。我問過一個商人,凡是經過突厥境內的薛延陀商隊,都要交關稅,50貫的狼皮,突厥大概要抽走30貫。”

    “譬如靈州城的茶葉,一斤3貫。茶葉商隊到了突厥漲到了10貫。突厥轉手賣給薛延陀漲到了20貫。”

    “毛皮、茶葉如此,其他更不用說,薛延陀百姓怎麽受得了呢。矛盾日積月累之下,豈能不結仇怨?”

    楊辰從貿易抽絲剝繭,最後撥雲見日。

    這讓李世民神色動容,看著楊辰覺得好玄乎。

    這小子真不會是僅順著一絲脈絡,就將北方兩大異族摸得清清楚楚。

    “這也不能證明吧。”

    李世民不敢相信,山野之中也有這樣的人才。

    “我那些收皮毛朋友抱怨,北方到處混亂,加上入秋下雪,根本收不到皮毛。”

    “下雪要死牛羊,薛延陀吃不飽,肯定要搶附近,突厥被搶肯定忍不了。你搶我,我搶你,狗咬狗。”

    “來來來,嶽父愣著幹什麽,喝酒。”

    楊辰看到李世民發呆,心情大好,給他滿上酒,還想炒兩個菜下酒。

    李世民神色複雜不是滋味啊,當即一口飲盡酒水。

    這一刻,徹底打消了拆散楊辰與長樂的想法。

    這小子,是塊璞玉!

    ......

    李世民離開茅屋的時候搖搖晃晃,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被忽悠瘸了。

    李君羨提著三壇酒,跟在後麵,不過躲著那隻大白虎走。

    李世民忽然停住,轉過身問道:“君羨,你覺得楊辰如何?”

    “熱情大方!”

    李君羨想到方才被楊辰邀請上桌,還能嚐到好酒好菜,不吝嗇誇道。

    “朕是問你,他與長樂配不配。”

    李世民一頭黑線,他嚐過了楊辰的手藝,也是好感倍增。

    “末將以為,方才二人乃是真感情啊!”

    “陛下需知,至始至終,楊辰都不知道公主的身份,這一份感情不摻雜利益。”

    李君羨喝了點酒稍微鬥膽進言。

    李世民嗯了一聲表示同意,楊辰一點都沒想謀求利益,隻是單純喜歡長樂。

    “他出身卑微,但頗有幾分膽識,不僅箭術過人,為人也不卑不亢。朕將他招婿如何?”

    李君羨撓了撓頭:“這您得問齊國公。”

    李世民頓時酒醒,臉色僵住,忘了還有這一檔子事情。

    長樂可是長孫府內定的兒媳婦。

    長孫無忌若知道此事,還不得到朕麵前大哭一場。

    還是得迴靈州城找觀音婢商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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