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當真?”


    孫無漏當即站起身來問道。


    對於一名醫者來說,沒有什麽能比治病救人更加有吸引力的東西了!


    “孫神醫,要不要跟在我身邊看看呢?”秦羽沒有正麵迴答,而是笑著問道。


    孫無漏盯著秦羽看了好一會,才緩緩歎了一口氣,問道:“秦少爺這算盤打的很響!隻是老朽沒有見到秦少爺所說之事,老朽是不喜歡被束縛的!”


    “老朽的願望是懸壺濟世,而非富貴榮華!”


    秦羽點點頭,對於孫無漏這種人來說,榮華富貴不過就是過眼雲煙而已。


    “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誌,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


    孫無漏聽到這幾句,眼睛頓時一亮。


    秦羽說完自然閉口不言,藥王的這篇《大醫精誠》,他也隻是聽過幾句而已,想抄也抄不全!


    不過此時用在孫無漏這裏,倒也算是應景了!


    “秦少爺,這是...”


    “孫神醫,醫者可為人憂,卻無需拒富貴!救人一命,為醫者命!世世救人,又何不為醫者命?”


    “秦某手中產業不多,做做印刷之事,倒也可行!孫神醫若是舍得將一身醫術交予天下人,秦某倒是能夠幫上幾分忙!”


    孫無漏陷入了沉思,腦袋也低垂了下去。


    孫無漏身邊的小童看到他師父這樣,當下就有些急了,看秦羽的雙眼都充滿了怒火。


    秦羽簡直就不當人子,這是讓他師父把手中所有的本事,都無償貢獻出去啊!


    這番做法成了,豈不是人人都是神醫?


    那他師父最後算個什麽?


    孫無漏徒弟的樣子,秦羽自然是看到了,他隻對著那小童豎起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古人看重自身本領,哪怕是麵對親傳弟子,做師父的都得留一手,以防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自然是沒有人跟秦羽一般,為了賺錢,各種手法和本領都能往外傳!


    不過秦羽就是在賭孫無漏會答應!


    一個醫術高超之人,為了救人,可以不要富貴,本著就是一顆救死扶傷的高潔之心,隻是受錮於時代,思想上並沒有能夠超脫,他剛才說了幾句《大醫精誠》的內容,孫無漏顯然也是聽進去了,再結合秦羽所說的推廣醫術,他不相信孫無漏禁錮的思維,沒有鬆動!


    半晌之後,孫無漏抬起頭來,臉上有著幾分憔悴,又帶著通透的愉悅。


    顯然剛才那些時間,是他天人交戰的時間。


    “秦少爺,你所說這麽多,也未曾說出你到底有何法子給創傷之人多留幾分活命的希望?”


    “哈哈哈哈...”


    秦羽大笑起來,孫無漏隨即也是跟著大笑起來。


    孫無漏的徒弟和劉徹都有些看不懂兩人到底在打什麽啞謎?


    “試問孫神醫,傷者傷口大者,如何治?”


    “止血,敷藥,包紮!”


    秦羽點點頭,這是古人最簡單的辦法,同時也是靠個人身體素質的治療方法。


    “若是從頭到腳都是傷口呢?”秦羽針對此事問了一個刁鑽的問題。


    “哪有人這樣還不死的?”孫無漏的徒弟率先不滿起來。


    受這種傷的人,哪裏還需治療?


    直接抬迴家準備後事才對!


    “人可以水充饑,月餘不死,為何受這種傷就必死?凡事皆有例外不是?若是孫神醫真碰上此種大難不死之人,你師父難道還不救了?”


    小童被秦羽說的啞口無言,眼睛都快要從眼眶中瞪出來了。


    眼前這富家公子,簡直就是在抬杠!


    孫無漏認真的思量幾分,卻是搖頭道:“老朽即便用上渾身解數,也無太大把握將人救迴!”


    “但是秦某有增加他活命的機會!”


    “何解?”孫無漏如同一名好學的學生,急切問道。


    “縫合起來!用桑白皮便可。”


    “秦哥,是像縫衣服一樣縫起來?”劉徹臉色有些發白的問道。


    秦羽點了下頭,劉徹臉色更白了幾分。


    人,怎麽能跟衣服一樣呢?


    孫無漏聽到這話,眼中卻有幾分迷茫和興奮之色在交替。


    “當真可行?”一會後,孫無漏問出這話來。


    “自然可行!若是孫神醫不信,秦某到時可以命人買些兔子,狗之類的動物,讓孫神醫練練手!實在不行,我軍中還有不少兄弟也受了傷,孫神醫也可以親自試驗一番。”


    劉徹聽到這話,背後一涼,秦羽為了留下孫無漏,簡直是沒得半點人性了,都直接把軍營的人給賣了。


    好在他沒有受傷,不然想想都脊背發涼。


    “這倒是一個值得嚐試的東西!老朽定要試試!”


    聽到孫無漏的話,劉徹隻想腳底抹油,這當大夫的人,都是這般生猛的嗎?


    “倘若人流血過多,一個不慎,自然難以活命,在這時,便可抽血注入其身體!隻是血需一樣,不然被注血之人也是個死!”


    “臥槽!”劉徹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爆出粗口來。


    怎麽人跟人之間,還能換血注血呢?


    秦哥怎麽說的越來越滲人?


    “這點,老朽倒是聽過換血之法!隻是過於苛刻,鮮有能成者!秦少爺是如何知曉血與血之間是有參差的呢?”


    “既然血與血之間有參差,秦少爺可知如何才是一致?”


    秦羽不得不佩服孫無漏的理解能力,隻是他也不知道如何辨別血液之間血型的區別。


    “孫神醫,我並非杏林之人,我隻能給你提供一個方向,自是不懂如何操作!隻是此法,已經得到驗證,絕非秦某杜撰!”


    孫無漏見秦羽自信滿滿,卻又說不出一二三來,隻當是秦羽不願說。


    對於這點,他自然是能理解的!


    現在同秦羽聊了這麽一會天,他已經覺得思路大開,受益無窮了。


    秦羽見孫無漏不言語了,當下便覺得孫無漏可能有要脫離的意思,便趕緊撿他能弄出來的東西來當籌碼。


    “孫神醫,血液之事,我弄不懂!但有一事,我卻是能夠弄明白的!此事做成,隻要是傷創傷者,都能受益!”


    孫無漏看向秦羽,用眼神詢問。


    “孫神醫,你所喝之酒,便是我需要弄來治療傷創傷者的藥!”


    “你這是在說什麽胡話?酒水還能給傷創傷者喝了?”孫無漏的徒弟當即反駁道。


    如果給傷創傷者喝酒,無異於把人架在火上烤!


    等同殺人無異!


    “我又沒說是喝!酒水難道不能外用嗎?”


    秦羽的迴答,讓小童小嘴一癟,卻是不服氣的準備開口,隻是被孫無漏給攔了下來。


    “秦少爺,酒水之用,老朽倒是知曉,隻是這外用?老朽暫未聽過。”


    “孫神醫,你剛才喝的酒水,並非最終成型藥物,而需再經過相同工序,才能使用!”


    “等酒水點火既著,便是可用之際!凡傷創傷者,隻需用此物衝洗傷口,日後傷口便不會流膿潰爛,能讓其多上幾分活命希望。”


    “當真如此?”孫無漏有些激動的抓住秦羽的雙手。


    若說秦羽不懂杏林之術,孫無漏是有所懷疑的,可當秦羽說出這些話來後,他便不疑有他。


    不是杏林之人,又如何懂得凡刀兵農事之傷,若不得及時救治,便會使傷口流膿潰爛,最後無藥可醫!且部分傷勢,即便能得及時醫治,也無法阻擋傷口發膿潰爛,醫石無用,最後隻能看著人活活疼死!


    此前,孫無漏也曾想過此問題,若是能夠保證傷者傷口不化膿潰爛,豈不是能夠救治更多的人?


    但是一直不得其法,沒有半點頭緒!


    如今秦羽說能用酒水製止這種情況發生,真若可行,那便是功德一件啊!


    “孫神醫,你都決定跟著我們一起走了,殷壽那小子也需要人照看,我軍中又有一些受傷之人,你到底觀察他們便是!”


    劉徹聽到這話,心中又替那些受傷的兄弟,掬一把心酸淚!


    攤上這樣一位主將,恐怕是他們八輩子倒黴才能有的啊!


    “秦將軍,無需這般三番五次強調!老朽又不是那種失言之人!”


    “隻要秦將軍所說之事,皆能成,老朽一輩子跟在你身邊,自然也可!學無止境嘛!”


    “哈哈,是秦某有些小心眼了!”


    得到了孫無漏的保證,秦羽那嘴臉立馬就變化起來,看的孫無漏的徒弟直翻白眼。


    為了能夠讓孫無漏直白的看到效果,秦羽自然沒有多耽誤,剩餘的幾壇子酒水,全部被他蒸餾了一遍。


    蒸餾過後的酒水,總共加起來都不到三壇子,著實浪費了些。


    為了得到濃度可觀的酒精,秦羽又將那不到三壇子的酒水,繼續蒸餾。


    最後得到半壇一點就著的酒精。


    劉徹不信邪的喝了一口,頓感整個人都要被燒著了!


    看得秦羽大笑不止,這種都能稱作是酒精的東西,哪能這麽喝啊!


    得到這些酒精後,秦羽一聲令下,便將那些受傷的人給叫了過來,想讓孫無漏看看效果。


    被叫過來的人聽秦羽介紹孫無漏後,心中一陣狂喜,校尉大人當真是體恤下屬,這麽點傷,還讓神醫給瞧瞧。


    這種待遇,恐怕宮中的禁軍也得不到這種好處。


    而當秦羽命人搬出那一壇蒸餾好的酒精後,眾人心底都樂開花了。


    沒想到受傷之後,還能喝上一口,這傷好像也不是那麽疼了!


    可當秦羽命他們把傷口處的布條拆下,讓他們準備被酒水塗抹後,有人不解的問道:“秦校尉,這酒不是讓我們喝的?”


    “想什麽呢?受傷了,喝什麽酒?這是給你們治傷的藥!”


    一聽是藥水,有人就不禁嘀咕道:“還不如給我們喝呢!”


    秦羽笑眯眯的看向那人,那人感受到秦羽的目光,立馬正色道:“秦校尉如此關愛我等,我等自然不能浪費秦校尉的一片好心!你們誰都不要跟我搶,我絕對第一個塗藥!”


    見到有‘勇士’自主報名,秦羽這才滿意的笑了一下,且不顧眾人眼神如何,準備親自給那人上藥。


    “秦校尉,我自己來便是!不用勞煩您的!”


    看著秦羽手握酒角,那人總感覺心裏發毛。


    “你們都是本將的弟兄,本將隻是給你們敷藥而已,哪來這麽多屁話?”


    說罷,秦羽直接抓住那人受傷的右手,手中酒角朝著他受傷的傷口直直的倒了下去。


    “啊........”


    高濃度的酒水,刺激到傷口,還能有個好?


    疼的那人直叫喚,隻是他的手被秦羽抓著,他想掙脫也掙不開,整個人比被受刑還扭曲的原地蹦躂。


    其他人一聽這慘叫聲,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更多人是想跑!


    這點傷,養養就好了,沒必要受這個罪!


    秦羽眉毛一抬,眼神看向他們。


    所有人吞咽了一口唾沫。


    自己來,應該不會那麽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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