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實在太荒唐了!”


    忽然間,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當中的那種憤慨,不禁讓眾人為之皺眉。


    張一凡臉色漆黑,所有的情緒都擺在了臉上。


    三子張天祿鬧出這種事情來,屬實是丟人現眼,這點,他不否認,也否認不了!任誰都是在這裏看笑話,可是看他家笑話可以,但你這般直白無誤的說出來的,那就是另外一種說法了!


    在場之人,哪怕是他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哥們,也隻是側麵調侃,而不是當著他的麵說出來。


    順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眾人已經默契的保持一致,‘明顯’將說話那人給露了出來。


    與李治坐在一桌的江湖把式們也已經離開座位,生怕會遭受牽連一般,李治一人坐一桌,想不惹人注目都難!


    張一凡瞧見李治一人坐一桌,而且還是書生打扮的樣式,他雙眉瞬間如刀起來。


    “這是何人?誰請過來的?”


    他一將門武官所交往的人員多數都是將門,或者將門相關人員,倒不是說不跟讀書人有交集,隻是圈子在那裏擺著,讀書人在張一凡這裏,確實是個稀罕物!


    “老爺,那人叫李治,是我叫過來的!他是我遠房親戚。”張一凡的小妾臉色煞白的小心說道。


    她叫李治過來,隻是為了在家中增加一點地位,在張一凡麵前刷點好感,她怎麽會料到李治竟然會得罪張一凡啊?


    李治把張一凡得罪了,那不就是變相是她得罪了老爺嗎?


    她本就是府中的小妾,人微言輕之輩,老爺要是因此對她有所想法,那她在這個家中,便很難立足了!


    哪怕她給張一凡生了個兒子!


    甚至有那麽幾個瞬間,她半點都不想出來承認她跟李治有關係,隻是李治進入府中,是她叫身邊的丫鬟去接的,不少人都看到了,她若是不承認,恐怕真翻出這事來,老爺都不會容她。


    張一凡聽到小妾這麽說,心底大抵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難怪他沒有見過那人!


    看那書生的裝束,恐怕今日來府中,就是為了混上一頓吃喝的!


    他張家不缺給人方便的餐食,即便那書生不是自家的親戚,碰到他張一凡過壽,他也不會將人趕出去,隻是這書生當真有些給臉不要臉了,竟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半分都不給他留麵子!


    張一凡的小妾見張一凡半天沒有說話,眼神又變得深邃幾分,趕緊補救道:“老爺,我讓李治過來,是為了三少爺!三少爺如今在青營裏當差,李治跟青營主將關係不錯,妾想著到時讓李治跟青營主將說說好話,好讓三少爺能往前走走!”


    張一凡聽完這話,眼神往她身上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頭發長見識短的蠢婦!天祿的事情,你靠秦羽的一個朋友便能做成嗎?還是覺得張家是這般實力不濟?”


    “老爺,我錯了!”張一凡的小妾嚇的直接跪到地上,身邊牽著的兒子嚇的哇哇大哭。


    “下去吧!把孩子看好。”張一凡聽到兒子的哭聲,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自家小妾的心思,能夠理解,隻是礙於見識,做的有些愚蠢罷了!


    張一凡的小妾聽到這話,如蒙大赦,趕緊抱著兒子離開。


    至於李治,她打死都不會再管了!


    如同被群狼環伺的李治,卻沒有要逃走的意思,他就梗著脖子站在原地,甚至從他臉上還能看出幾分視死如歸的神態。


    “你這書生好無教養!念在你是家中遠房親戚的份上,速速離去吧!”


    張一凡見李治竟然不走,心中更是多了幾分不喜,不過有那麽一層親戚關係在,他也不想讓外人看了笑話。


    “張大人,小生今日不弄明白此事,絕對不會離開的!”李治梗著脖子說道,雙手不知是氣憤的,還是嚇的有些發顫。


    “筆墨紙硯,對於讀書人來說,是無比珍貴的東西,為何你等卻要如此踐踏!將天下讀書人的臉麵踩至如此醃臢地步?”


    “今日,小生不服!天下讀書人亦不服!”


    張一凡眉頭深皺,李治這話說的,那注定這事不能善了了!


    張天祿聽後,肚子都氣炸了!


    他不過就是送給自家父親一點衛生紙,李治卻扣下這麽大一個帽子下來,這是生怕他死的不夠徹底嗎?


    “你算什麽東西?這裏輪得到你說話?我不過是給我爹送了點祝壽的禮物,你卻嘰嘰歪歪的在這裏狗叫,你還真當你是個人物了?你看不慣又如何,你還能代表天下的讀書人嗎?”


    “老子花的真金白銀買迴來的東西,老子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關你鳥事?誰說你們讀書人的宣紙就隻能用來寫寫畫畫的?宣紙不寫寫畫畫,難道還不是宣紙了?”


    “粗鄙武人!”被張天祿夾槍帶棒的一頓嗬斥,李治氣的隻能幹巴巴的迴擊一句。


    他這話一說出口,在場大多數人看待他的眼神都變了!


    來給張一凡過壽的人,有幾個人不是李治口中的‘粗鄙武人’?


    他一句話,硬生生的得罪一大片人!


    似乎隻有他們這種讀書人,才是那種高人一等的人物!


    “混賬東西,你說誰呢?”有人聽不得這話,當即抓起身邊的一隻盤子朝李治砸了過去。


    李治沒來得及躲,飛過來的盤子結結實實的砸在肩頭,讓他感覺肩頭一麻!


    隻是即便這般,他也沒有退卻,而是站直身體,大聲說道:“自古以來,聖賢之言,從耳聽口述,變為一方方文字落在紙上,教會了天下所有人如何明禮,知恥,有羞恥心!你們卻要將能夠記載聖賢道理的紙張,變成醃臢之物,不是喪盡天良,不知羞恥是什麽?難道小生有說錯?”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窮酸書生!說這些東西,我們這些人加起來都可能說不過你!隻是你最好能明白你能扛得住多少拳頭?”


    麵對李治的‘大道傾軋’,在場武將幾乎沒有人敢說能夠說的過李治的!


    隻是他們也不會太去聽李治的那些屁話,他們骨子都是靠拳頭和刀槍說話的,既然你嘴巴厲害,嘴巴硬,那他們就打的你張不開口,說不了話便是了!


    “且慢!”張一凡眼見有人要多李治這個惹人厭煩的書生動手,立馬開口說道。


    聽到張一凡的叫停聲,那個準備動手的人頓了一下,畢竟這裏是張一凡的壽宴,他一個客人也不好不給主人麵子。


    “老二,老三,把這人架出去!以後我都不想再看到他進咱們家的家門!”


    也就是李治身上的那層遠房親戚身份保了李治幾分,若是換成一個不相幹的陌生人,恐怕他都難豎著走出他張家。


    張天福和張天祿也是憋著一口氣,現在聽張一凡這麽說,當即朝李治走去。


    “你們想幹什麽?”看到朝他走來的兩人,李治有些惶恐的往後退出幾步,聲音有些發顫的問道。


    張天祿和張天福根本不給李治任何反應的機會,一人牽住李治的手臂,往迴一拉,另外一人伸腿一絆,李治半張臉結結實實的磕在地上。


    不待李治迴過神來,兩人一把將嘴角流血的李治拎了起來,雙手那麽一反扣,力道絲毫不保留的作用到李治身上。


    李治幾乎瞬間疼的雙腳腳尖點頭,如同踩著高蹺一般的往外走。


    “來來來,繼續吃,繼續喝!”李治那個遭人厭煩的家夥被兩個兒子帶出去,張一凡立馬重新招唿起來。“請的把式呢?趕緊上來給大家夥熱鬧熱鬧!”


    張一凡話語落下不久,鑼鼓的動靜便響了起來,請迴來的天橋把式,立馬表演起來。


    至於剛才那跳梁小醜李治,他們根本就沒有太過在意!


    隻是張一凡心中有些微微有點堵,今天這壽辰過的,太掃興了!


    “啊..啊...啊...哎呦...”


    “我的腿!”


    “嘔...”


    張家一處假山後麵,張天祿和張天福對著李治一頓拳打腳踢,李治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李治這家夥,讓他們張家今天丟了這麽大的麵子,他們怎麽可能輕易放過他?


    若不是李治的張一凡小妾的遠房親戚,他們下手還會更狠些!


    即便他們收著一些力道,也不是李治這種瘦弱讀書人能夠承受的,不多一會時間,李治便被打的昏死過去。


    “來人,把這家夥丟出府門外去!”


    看到李治昏死過去,張天祿招唿來幾個下人吩咐道。


    幾個下人得令,拖死狗一樣的將李治拖了出去,越過府門,幾人一用力,直接將李治丟下了府門的台階。


    李治咣當一下瓷實的砸在地上,卻沒有半點要醒來的跡象。


    不知過了過少時間,李治幽幽醒來,渾身酸痛不已,入眼處便是一坨黑色的東西,且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李治看明白是何物後,手腳齊齊用力,讓身子遠離那坨馬糞。


    “嗬...”李治口中長唿一聲,眼中怒火中燒。


    他那幾分顏麵,在這坨馬糞麵前,已經斷然無存!


    緩了不少時間,李治強撐著身體起來,扭頭朝張家府邸看去,眼中全是不能化開的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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