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是‘搶’了孟常勝的位子,孟常勝又有好幾日沒有來青營,秦羽臉色也是微微一沉,道:“孟副尉,這是何意?”


    “末將倒是想問問秦校尉這是何意?”


    “嗬嗬!”秦羽冷笑一聲,道:“莫非孟副尉是青營的主將不成?還是說孟副尉想要反了?”


    孟常勝臉色一黑,論家世,即便秦羽父親在世,也比不起他孟家,可若要論起青營的官職,秦羽卻是壓他一頭!


    秦羽拿這說事,更是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當真是無恥!


    他要是敢答應下任何一件事,對他,對他家而言,都是一樁禍事!


    此時此刻,孟常勝也隻能是憋屈的迴答道:“末將不敢!”


    “既然不敢!本將的決定,需要你來詢問嗎?”


    秦羽進一步施壓,孟常勝更加有種束手束腳的憋悶感,若放在之前,誰敢在青營當中跟他這麽說話?


    “末將隻是一事不明白,為何突然敲響聚將鼓?”


    憋屈歸憋屈,但是讓孟常勝不說話,那是辦不到的。


    秦羽看了他一眼,果真是沒有多少城府的人,換成有城府之人,斷然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還會問出忤逆上官的話來。


    “本將既任命為青營主將,青營兵馬不足,本將自然需要查明!這點,難道需要本將來教你嗎?”


    孟常勝眉頭一皺,秦羽說的句句話語,都是在針對他,要不是此時在軍營,他定然要暴打他一頓。


    “說起這事,本將倒是有些事情,想要問問孟副尉,畢竟孟副尉在本將沒來之前,可是暫統青營的。”


    直覺讓孟常勝覺得秦羽待會要問的話,可能有陷阱,但他身份擺在這裏,也不能不答,隻得悶沉沉的說道:“什麽事?”


    “青營在冊四百三十七人,為何在營之人,不到半數?這是何意?”


    孟常勝抬頭看了秦羽一眼,他聽出秦羽這是在變相刁難他!


    青營裏頭都是什麽人,他不相信秦羽不清楚!


    一些掛名在青營的將門子弟,無非就是想要在今後能混個差事而已,來與不來,都是大家默許存在的!


    現在秦羽獨獨拿出這點來詢問他,他怎麽答都是錯!


    得罪一人與得罪一群人,孟常勝還是知道如何選擇的!


    他選擇閉口不言!


    秦羽沒有等到孟常勝的迴答,這點,他沒有絲毫意外!


    迴答了,那才出人意料呢!


    “好,既然孟副尉迴答不上來這點,那本將換個問題問!身為青營士卒兵將,可知聚將鼓含義?”


    “知曉!”孟常勝哪怕知道秦羽還會給他挖坑,但這個問題,他不得不答。


    聚將鼓的含義,都不明白的話,他丟不起這個人!


    “既然知曉,那本將不管這些人是出營辦事,還是不在營中,聽到聚將鼓鼓響,為何不速速歸營?三通鼓響過後,依舊有這麽多人被攔在營外?連孟副尉也是如此!”


    “就這一點,孟副尉應該能夠給我一個解釋吧?”


    秦羽說完這話,孟常勝還未作答,便有堵在營外的將門子弟高聲喊道:“我們是被你們的人給堵住了,不然怎麽可能進不來!”


    “閉嘴!”


    秦羽猛的大喝,眼神更是直接射向那人,冷哼道:“我們的人?你敢說出來,真是給你家丟臉啊!自己身為青營士卒,麵對同袍,竟然還用‘你們的人’這種字眼,如果你不是青營士卒,你何須進入青營?既然不需進入青營,那你在青營之外所行之事,本將是不是可以斷定你為擅闖軍營?”


    “三通聚將鼓畢,爾等尚未歸營,按軍規如何處置,你來說給本將聽聽!”


    秦羽這通話,讓剛才那人沒了半點脾氣,擅闖軍營者,抓著可以直接砍頭,三通聚將鼓響完畢,未歸營者,杖責軍棍四十!


    說哪條,都是他自己吃虧!


    尤其是現在秦羽擺出青營主將的架子來,他說多少,錯多少!


    瞧見那人低頭,秦羽漸漸收迴目光,然後看向孟常勝。


    “秦校尉是打算打兄弟們的板子嗎?”孟常勝也算是看明白了,秦羽是想來青營立威,但他不相信秦羽真敢對所有將門子弟出手。


    “打板子?孟副尉是不是太不把軍規放在眼裏了?軍法無情,豈容挑釁!”秦羽眼睛一橫,語氣生硬的說道。


    “既然秦校尉如此想,末將還能說什麽呢?末將不伺候了!”孟常勝見秦羽咄咄逼人,立馬撂挑子不幹了,他也相信定然會有大部分跟他響應的。


    果不其然,孟常勝一說完,被堵在外麵的將門子弟們紛紛附和應聲起來。


    剛才在太陽底下暴曬的將門子弟們,卻鮮有人附和的,都是在冷眼旁觀。


    孟常勝雖說心中有些奇怪,那些被秦羽整的將門子弟為何不響應他的號召,難道他們不應該怨恨秦羽嗎?


    不過現在已經有這麽多人響應了,他也懶得去考慮其他人的原因,挑釁的朝秦羽丟過去一個眼神,大手一揮道:“兄弟們,咱們不伺候了!”


    “走!”


    “大家一起走!”


    “誰願意伺候,誰留著伺候吧!”


    馬天一、範秋文、岑飛等幾個相識秦羽的將門子弟,瞧見現在這個場麵,也是為難起來,更多的是為秦羽感到擔憂!


    營中嘩變,這事,真要捅出去,可是能掉腦袋的!


    “等等!”


    在孟常勝等人往外走出十來步的時候,秦羽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孟常勝站定腳步,嘴角露出一個舒爽的笑容來,在青營跟他鬥,秦羽還是太嫩了!


    別說秦羽扛不住軍中嘩變的事情,哪怕他爹都扛不住這份罪責!


    現在終於輪到他來掌控主動權了!


    “秦校尉,這事,其實...”


    “你不用說,換我來說!”秦羽打算了孟常勝的說話。


    孟常勝哼了一聲,讓秦羽說,沒問題,但是秦羽說的,要是讓他們不滿意,他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青營當中搜查出不少酒水和賭具,憑借這些,孟副尉,你身上再多加一條罪名,沒錯吧?至於那些東西都是誰的,你們這群人當中,不說沒有,但絕對會有!”


    “不想待在青營的,可以留下名字,本將念在你們家中父輩替朝廷流過血,流過汗,可以免除對你們的責罰!下次若敢在踏進青營半步,定斬不赦!”


    “好!我說完了,你們留下名字,便可以走了!今日或者明日,本將會將你們開除青營的文本送至你們家中的!”


    秦羽這種陰狠的話,讓孟常勝那方的將門子弟直接炸鍋了!


    他們要被秦羽踢出青營,還會把開除的文書送到家裏?


    這要是真的,恐怕家裏直接會打死他們吧?


    “你算什麽東西?”


    “你哪裏來的權力?你有我爹官職高嗎?”


    “你試試看!看誰弄死誰!”


    “狗娘養的,你唬誰呢?大爺就想看看你真的夠不夠種!”


    都是無法無天的主,被秦羽這麽威脅了,哪裏能罷休,一個個罵的唾沫橫飛。


    孟常勝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秦羽,似乎想從秦羽眼中看出些什麽來。


    “幹什麽?造反啊?”


    秦羽起初聽這些謾罵,隻是一臉平靜,但突然之間,他大聲嘶吼起來,聲音之大,竟隱隱有蓋過這些謾罵之聲的樣子。


    孟常勝身後的將門子弟被嚇了一跳,隨即更加放肆起來。


    “來來來,老子就不信了,你一個小小的校尉,能翻出什麽浪來!今天不打你揍一頓,難消我心頭之恨!”


    有一將門子弟實在是被惹的火大,卷著袖子就往前走,打打口水仗,實在不痛快,今天不打秦羽一頓,他心頭都不爽利。


    孟常勝沒有製止此人行為,他也想看看秦羽的底線在什麽地方。


    “來人,將此獠拿下!”


    秦羽一聲令下,鍾滿子等人立馬衝了出來。


    眼見秦羽不講武德,那群將門子弟如何能忍,紛紛衝了上去。


    秦羽冷冷哼了一聲,大聲喝道:“青營將士何在?此等人員欲奪軍營,隨本將速速斬殺侵犯之敵!”


    鍾滿子等人聽到秦羽所說,紛紛拔出長刀。


    青營士卒麵麵相覷,都不知該如何動作!


    這哪裏是什麽有人奪軍營啊!


    這就是將門子弟的狗咬狗!


    他們幫誰,都得罪另一方!


    秦羽也知他的號召力沒有這麽強,之前說這些話,純粹就是說出來給青營士卒聽的,見他們不動,秦羽又喊道:“臨陣抗命者,斬!”


    秦羽說完這話,眼神望向劉徹那裏。


    劉徹收到秦羽的信號,嘴角咧成了喇叭花。


    這事,還真鬧大了!


    不過他喜歡!


    秦哥在這事上,還占著理呢!


    “聽本將命令!臨陣抗命者,斬!”


    劉徹這話一說,十名老卒,紛紛拔出長刀,步步壓前!


    這十人的視覺衝擊力,可比秦羽底下那十人好看多了!


    陳川此刻直抓著腦袋上的頭發,底下人都在看著他,他也下不了決心。


    孟常勝感覺場麵有些失控,也不得不開口喊道:“秦羽,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本將身為青營主將,自是知曉在做什麽!有敵襲營,本將要肅清敵人!爾等又不在是青營士卒,踏足青營校場,此為一罪!欲襲青營主將,是為二罪!”


    孟常勝被秦羽這話,氣的想跳腳!


    你說是就是啊?


    你難道當真沒有想過後果嗎?


    不過瞧見秦羽那方的架勢,可能人家真的比他還要狠!


    光腳的就是不怕穿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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