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


    秦羽受邀到鄭國公府做客,在門子的引路下,秦羽心中頗為有些無語。


    不就是昨天沒有答應劉徹,推脫說要想想嗎?


    有必要搞的這麽正式嗎?


    雖說今日這宴會,算不上什麽鴻門宴,可一想到要找理由去推脫,秦羽的腦袋就大。


    想到這點,秦羽在心中不免將南方錦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沒事你惹劉徹幹什麽?


    你想走你的高端路線,難道還有人攔著你不成?


    你非要把自己捧高,來踩低他們,你能得到什麽好處啊?


    “秦少爺,您暫且在此稍等片刻,小的現在就去通報。”


    思緒翻卷間,門子的話,把秦羽給拉迴了現實,秦羽道謝一聲,看了眼周圍,臉上有點古怪起來。


    門子將他引至鄭國公府的中堂,一般來說,能夠在中堂會麵的人,都是此家主人相當重視的人!


    秦羽不認為他能夠享受這種待遇!


    偏廳與劉徹想見,才符合他的身份!


    待想問門子是否帶錯路時,門子已經消失在門口,秦羽苦笑一下,劉徹這家夥還真會給他‘驚喜’。


    他隻希望鄭國公此刻不要有客人才好!


    不然,他就尷尬了!


    正所謂好的不靈,壞的靈!


    秦羽正在欣賞鄭國公府中堂布置的時候,一身華服的鄭國公笑眯眯的走了進來。


    看到來人,秦羽腦海中短暫反應了一秒,便躬身行禮道:“拜見鄭國公。”


    他嘴上這麽說著,心底已經在開始罵劉徹了!


    這家夥,太不靠譜了!


    “書寶,來了!”鄭國公笑著讓秦羽不要有過多的繁文縟節,語態更是很平和的說著。


    秦羽對於鄭國公能夠第一次見麵就叫出他的字來,並不感覺奇怪!


    自家兒子最近跟誰走的近些,當爹的難道還不知道一些東西嗎?


    “鄭國公恕罪,秦羽是被文宇叫過來的,可能是門子將秦羽引錯地方了,您有事要處理,秦羽現在立馬去偏廳。”


    鄭國公這番態度,並沒有讓秦羽有多欣喜,反倒是開口道歉起來。


    他跟劉徹就算走的再近,也不等同於他與鄭國公關係如何親密!


    人要有自知之明,要能看清形勢!


    鄭國公似乎愣了一下,不過臉上並未有太多的表現,麵對秦羽所說,他笑著說道:“無妨!文宇稍後便到!你就在此吧!”


    既然主人這般說了,秦羽也就不推脫了。


    不過坐在下位的秦羽,與鄭國公沒有什麽話說,氣氛有些凝重,他不知道鄭國公此刻心情如何,反正他有點度日如年!


    “秦哥,你過來了!剛才小解了一下,比我爹慢了一點。”


    劉徹看到秦羽,便開始解釋為何遲來的原因。


    秦羽心中暗罵,這家夥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


    好在終於能夠離開鄭國公跟前,能化解他的尷尬了!


    “鄭國公,文宇過來了,我們就不打擾您了。”秦羽禮數十足的與鄭國公告辭。


    劉徹抓著秦羽的肩膀,詫異的問道:“秦哥,你在說什麽?今天就是我爹叫你來的啊!你要往哪走啊?”


    秦羽神色一僵,都感覺不到臉上的肌肉了!


    緩緩扭動發僵的脖子,秦羽望向坐在上座的鄭國公,鄭國公對他笑的人畜無害!


    眼中卻有幾分促狹!


    秦羽感覺腦子一空,鄭國公這是在捉弄他啊!


    “秦哥,你怎麽了?臉色怎麽有點不好看啊?”劉徹沒有發覺兩人之間的小動作,隻是見秦羽臉色突然變了,不由關心問道。


    秦羽心中一陣吐槽!


    他臉色能好看,才有鬼了!


    遇見真神不拜,還被人暗戳戳的‘擺’了一道!


    關鍵是劉徹這掉鏈子的玩意,你爹請我來,你幹什麽不說?


    “文宇,你多什麽事?書寶能有什麽不適的?趕緊的,帶著書寶去入座吧!飯菜都快涼了!”


    鄭國公自然不會讓秦羽在此處尷尬無助,罵了劉徹一句,便吩咐起來。


    劉徹不敢忤逆他爹劉盈福的意思,但總歸覺得好像有點問題。


    一張桌子擺滿了各種菜肴,落座之人卻隻有劉徹父子和秦羽。


    秦羽被這架勢弄的有點心慌,他能有什麽地方值得鄭國公父子陪坐宴請的?


    帶著這種情緒,秦羽在席間情緒不是太高,喝酒吃菜,也有點不太自在。


    好在劉盈福是老將門出身,直至今日都保留著一些‘大老粗’的習慣,不像讀書人之間,一壺酒都能喝上個把時辰,勸過幾輪後,便開始專心幹飯起來,秦羽則是由劉徹相陪。


    “唿!吃飽了!”劉盈福把碗筷推離嘴邊,舒坦的說出這話來,話說出後,察覺秦羽還在,又笑著解釋道:“人老了,有些習慣總是改不了!書寶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秦羽連忙迴道,同時也把筷子放了下去。“鄭國公,我也吃好了!”


    “吃好了就是吃好了,沒吃好就是沒吃好!書寶,你可不要跟我客氣啊!不然你迴家又讓人給你做頓飯吃,我這老臉可丟不起啊!”劉盈福開著玩笑,並沒有什麽架子的樣子。


    “真的吃好了!”秦羽也是笑了起來,劉盈福這種態度,確實讓他感覺少了不少壓力,不過在這種場合之下,他哪有多少心思真吃飯啊!


    “爹,秦哥跟我什麽關係?我還能讓他在咱家吃不飽?你就放心吧!秦哥既然說吃好了,那就是吃好了的!”


    劉徹這刀補的,秦羽真想對他說聲謝謝!


    “爹,既然秦哥吃好了,咱們就說正事吧!”劉徹把杯中剩餘的一點酒水,一口悶了,有些迫不及待的說了出來。


    秦羽看了劉徹一眼,忽然有種被劉徹賣了的感覺!


    “懂不懂禮數?有事要跟書寶說,還能差這點時間?”劉盈福不喜劉徹所言,不由瞪了他一眼。


    “書寶,咱們換個地方喝點茶水唄?就是你和文宇這混小子經常喝的那種。”


    自從劉徹在秦羽那裏喝過隻用茶葉泡的茶水後,便在家中舍棄了以前的茶湯,劉盈福喝過一次後,也算是喜歡上了這種喝法。


    秦羽隻能點頭稱好,人家父子倆明顯是有事要跟他說,他能走嗎?


    他隻是希望這事不要比今天這頓飯‘貴’就好!


    三人在府中散步,行至一涼亭,劉盈福不願多走,便定在涼亭內喝茶。


    茶水上來,劉盈福細細喝了一小口熱茶,手中茶盞都沒有放下去,便開口對秦羽問道:“書寶,對於南方錦弄出那什麽鬼素雪紙,你怎麽看?”


    本想去端茶杯的秦羽,眼珠動了一下,手也不去碰茶杯了,而是坐正身子,朝劉盈福反問道:“鄭國公,您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劉盈福感覺有點趣味,點點頭,道:“先說說假話!”


    “弄死他們!讓他們終生不敢再踏入臨安城一步!”


    秦羽說出這話,還特意朝劉徹那邊看了一眼。


    劉徹麵色糾結,因為這是秦羽說的假話。


    劉盈福看到兒子的神色,笑了一下,問道:“真話呢?”


    “不去管他們!反正他們弄出來的那種素雪紙,跟我們賣的澄心堂紙,沒有太大的衝突!受眾人群不一樣!”


    劉盈福嘴裏咀嚼了秦羽所說之言,雖然是第一次聽到什麽‘受眾人群’,不過大概意思就是買東西的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他之前對秦羽的印象,多數都隻是從劉徹口中得知,雖也是欣賞和高看,但今日一見,憑借這一句話,劉盈福不由更加高看秦羽一眼。


    “倒也是實話!”


    劉盈福肯定了秦羽所說,劉徹頓時有些急了,這不是他料想的結果。


    他想要說話,劉盈福卻沒有給他機會,而是繼續問道:“如果我想讓你把假話變成真話,書寶,你能做到嗎?”


    劉徹愁容一散,沒想到他爹竟然搞這種花花腸子。


    聽到劉盈福的問話,秦羽並沒有急著迴答,而是開始思考起來。


    劉盈福不急,同時丟給劉徹一個眼神,讓他好好跟秦羽學學。


    劉徹一時有點無語起來,怎麽感覺秦羽是他爹親兒子,他是撿來的一樣?


    “鄭國公,我想問您一下,這是為何?”


    劉盈福嗬嗬一笑,沒有迴答秦羽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先說能不能行?”


    “有機會!但我覺得沒有必要!如果隻是賺銀子的事情,哪怕南方錦賣出一千兩一刀的高價,其實對於那些兜裏沒銀子的讀書人來說,他們怎麽都買不起,還是得考慮我們或者文雅閣低價的宣紙,而我們賣的宣紙,有不少好處可得,我相信那群讀書人知道該如何選擇!”


    “如果是牽扯到南方錦背後的勢力,我覺得更加沒有必要!鬧到最後,不過就是一地雞毛而已!”


    秦羽這麽說,劉徹立馬不幹了。


    “秦哥,你怎麽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呢?南方錦那狗東西背後的文官算個球啊!咱們都是將門中人,還能怕他們那群書袋子不成?”


    劉徹可以這般直言不諱的嘲諷,秦羽卻不能,所以他也沒有把劉徹說的話當迴事,而是看向劉盈福。


    劉盈福對著秦羽點了點頭,說道:“這次,文宇說的還是在理的!咱們將門中人,還能讓那群窮酸狗東西騎在肩膀上拉屎撒尿嗎?”


    秦羽嘴角歪了歪,總有種劉盈福是在吹牛的感覺!


    如果當真如此硬氣,為何文房閣賣出的宣紙價格,得跟文雅閣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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