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門郊外,一處荒村。


    林頭與其他受傷的人員已經被人接了過來,荒村當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顯得十分森嚴。


    荒村當中時不時傳來一些疼哼聲,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坐在一張布滿灰塵的長凳上,臉色難看的緊。


    一人急急走入屋子,朝著坐在長凳上的漢子說道:“什長,已經給他們包紮過了,這些人,死是死不了了,但以後做不得事了,被砍掉一隻手的那個,如果還是在這裏待著的話,恐怕拖不了多少日子!”


    “他奶奶的,下手的人,是真黑啊!這是斷了這些漢子的後路啊!”滿臉絡腮胡的什長胡嵬有些不爽的說著,眼神更是往身旁的長刀上掃了一眼。


    “去!叫個人過來,老子倒要知道知道是哪家的崽子,敢在老子的地盤上下這麽黑的手!”


    胡嵬頭些日子被上司叫到跟前,說過幾日有朋友要帶著一些貨物來津門地界上,讓他護送一下。


    胡嵬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甚至連多放在心都沒有過!


    津門是自家的地盤,上司要他護送一程,無非就是給對方一個麵子,至於對方押送什麽東西,胡嵬都懶得去想,哪怕對方押送的是家財萬貫,在津門這沒有匪患的地界,需要擔心什麽啊?


    今日早上的時候,對方還特意派了一個人過來,胡嵬都覺得是小題大做,掐算好時間後,找了個由頭,領著一什人馬就出來了。


    本來就是出門逛逛風景的活計,卻變成了抬傷病,胡嵬當時看到現場情況,臉都氣綠了!


    尤其是知道對方剛走不到三炷香的時候,胡嵬差點就下令要帶人去追了!


    奈何地上躺了一堆人,他要是不管他們,別說麵子丟完了,恐怕裏子都得沒!


    而且下手之人是將所有人的雙手都打斷,卻沒有真正謀財害命,這也讓胡嵬覺得裏頭有問題!


    他一什人馬才十個人,真要被對方殺個迴馬槍,除非他這些士卒能不傷不死,不然他也免不了要被軍法處置!


    所以他選擇了最穩妥的處置方法!


    至於是不是他能摻和的事情,他也得問過才知道。


    不多時,一名軍士半架著一個臉色蒼白的人進來,胡嵬上下打量他幾眼,出於長期軍伍的本能,他已經猜出這人的根腳。


    “知道是什麽人襲擊的你們嗎?”


    “不知道!”被帶過來的人虛弱的迴答道。


    “你們運的是什麽東西?”胡嵬繼續問道。


    “一些不值錢的貨物,來津門賣的。”


    胡嵬聽到這話,心中直罵,真拿他當傻子啊?


    真是些不值錢的東西,會有人出手劫掠?


    你們會被人家全部打斷雙手?


    他上司會特意交待讓他派人過來護送?


    你們這些人恐怕都是軍伍出身的!


    “你們老爺是誰?出了這事,我好派人通知你們老爺。”既然眼前這人裝傻,胡嵬自然樂意裝個傻子,問這句,其實是打算脫身。


    眼前之人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這事情,我們的人去通知我們老爺便是,不勞煩大人了!”


    果然不出所料,這人就是咬著不說。


    聽到這話,胡嵬心中鬆了一口氣,知道的越少,他就越能把自己置身事外。


    “既然如此,那我們還能怎麽幫你們?是送你們到津門城裏去,還是你們叫人過來接你們?”都‘一問三不知’了,胡嵬也隻打算做個順水人情,至於背後的事情,他敬之遠之!


    “這...”


    被問到這個問題,帶過來的人明顯也不知該怎麽迴答了,現在林頭還昏迷著,他也不敢亂做決定。


    “要不你們先在這裏待著,你們不是還有一個人在外頭嗎?等他迴來之後,你們再做決定如何?”


    “行!”被帶過來的人思考一下,點頭答應下來。


    胡嵬讓手下帶著這人迴去,他卻有些撓頭的坐立不安起來。


    事情辦砸了,他也沒臉去挨罵,況且這事情透露著不簡單,他也不知曉他那上司是知曉其中原委,還是不知曉,若是貿然把他上司給扯進來,他上司不得拿軍棒掄死他啊?


    關鍵這事,他還不能不報!


    糾結再三之後,胡嵬還是叫了一名心腹過來,讓他快速迴報。


    一個半時辰後,胡嵬沒有等來手下,反倒是看到那個與他一同出城的人迴來了。


    自稱叫劉一貫的人從馬上跳下來,對著胡嵬抱拳道:“多謝胡什長照顧這些兄弟,大恩不言謝,至於之後的事情,就由我們自己處理了!”


    胡嵬倒是有些好奇,想問問情況,嘴巴張了張,卻在最後把所有的話頭都咽了下去。


    本就是個燙手的山芋,他都能送出去了,沒必要又去接過來。


    胡嵬也不多說,對著此人一抱拳,直接往門外走。


    手臂一揮,一什人馬集合,快速離去。


    “劉貫,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看到劉貫進門,癱坐地上的傷員立馬詢問起來。


    化名‘劉一貫’的劉貫,咬著牙坐到門檻上,眼神兇狠的說道:“那幫孫子果然返迴來了,在現場見不著你們,又折返迴去,我悄悄跟上,在津門城裏摸到了他們的據點!這個仇,我們絕對要報!”


    “在城裏的時候,我特意多待了半個時辰,確定他們沒有要挪窩的意思,這才迴來!事情,我已經用飛鴿傳書通知老爺了,也在城裏尋到接應我們的人,他們隨後就能到,到時候你們先迴去,我留在津門等老爺的消息。”


    也是虧得他們需要人手提前去津門跟人交涉,不然他們這一夥人沒一個能動的!


    更加不用說什麽報仇的事情了!


    “娘的,可恨啊!不能親手宰了那群雜碎!”


    有人聽完劉貫說的,氣惱的從牙縫中說出這話來。


    “放心!弟兄們的仇,我會替你們全部討迴來的!”劉貫開口勸慰道。


    他若是沒有去聯絡人,恐怕躺在這裏的,也有他一個!


    這份屈辱,這份怒火,他感同身受!


    迴城路上,胡嵬瞧見幾輛馬車從他身邊經過,他領著人往路旁讓了幾分,不料瞧著一個駕車的車夫有些眼熟,便有些思索起來。


    “什長,想什麽呢?走了啊!”


    見胡嵬不走動,他手下拍了他一下說道。


    “哦!走走走,迴去。”胡嵬迴過神來,應了一聲,腦袋卻朝著馬車離開的方向瞧了一眼。


    駕車那個車夫,他認識!


    守將鄭賀家中的車夫!


    隻是他認識車夫,車夫並不認識他!他認識也不過是跟著上司去鄭賀府上送軍需情況的時候,他在大門口瞧見的!


    “看來津門要不太平咯!”胡嵬心中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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