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陳珪確實是夠猖狂的。


    就連李易這個堂堂的大將軍,都沒被他放在眼中。


    在陳珪看來,在大的諸侯要地盤安穩,也得尋求他們這些世家的相助。


    諸侯不過是一時得勢,他們世家才是千年不衰。


    緊接著,陳珪朝著人群中的中年武人吩咐道:“陳管事,你立刻帶人去城內的迴春堂,點上一把火,把那些暗賬,假藥都給我燒了。”


    “是!”中年武人拱手應道。


    中年武人名叫陳行,是陳家的家丁頭領,一身武藝縱然是在軍中,也能當個千夫長。


    陳行帶人離去之後,陳珪立刻朝著各房管事下令:“立刻派人去給各郡縣的迴春堂通信,把暗賬,假藥也都燒了!”


    “都燒成了灰,我倒要看看,咱們這位大將軍怎麽抓咱們陳家的把柄。”


    ......


    ......


    張繡接了李易的命令,前去迴春堂拿證據。


    走到迴春堂後的小巷子的時候,一個士兵指著窗戶說道:“將軍,你看,窗戶裏怎麽往外冒煙?”


    張繡定睛一瞧,隻見迴春堂二樓的後窗確實有煙霧傳出。


    張繡這可是老油條了,略微一愣之後,他就反應過來了。


    “有人在毀滅證據,快......阻止他!”張繡當即下令。


    然而,他們所在的位置,是迴春堂的後牆,想要進去得繞到前門。


    “你們幾個守住周圍,不許放跑任何一人。”


    “其餘人從正門衝進去!”


    命令下達之後,張繡在馬背上一蹬,直接從後窗撞進了二樓。


    二樓的房間裏,陳行正帶著一個錦袍年輕人焚燒著賬目。


    冷不丁的聽到“哐當”一聲,二樓的窗戶被撞碎,一個穿著厚重盔甲的將軍摔了進來。


    張繡一個鯉魚打挺半跪在地上,隻見,火盆當中正有賬目在燃燒。


    在火盆的旁邊,還有未曾來得及焚燒的賬目。


    “好大的狗膽,大將軍親審的案子,你們也敢毀滅證據?”


    “當真以為,本將軍的刀不利?”張繡怒罵道。


    做為陳家的家丁首領,陳行自然是認識張繡的。


    看到張繡的瞬間,他的心就涼了半截。


    毀滅證據,被張繡抓了個正著。


    既然如此,更得把證據毀了。


    把證據毀了還能狡辯,證據留下,必死無疑。


    “我攔住他,快燒!”陳行扭頭喊道,“鋥愣”一聲,拔出腰間的環首刀朝著張繡殺了過去。


    “當!”


    “當!當!”


    狹小的房間內,陳行和張繡戰在了一起。


    兩把刀不斷的劈砍碰撞,寒芒閃耀間,發出震耳欲聾的金屬撞擊聲。


    他陳行什麽檔次,怎麽可能是張繡的對手。


    起初,還能勉強應對。


    十幾迴合之後,麵對張繡的快攻,他就堅持不住了。


    “鋥!”


    一道寒芒閃過,鮮血迸射,陳行握刀的手,連帶著整個臂膀被張繡斬斷,飛了出去。


    “啊!”


    疼痛略微有些遲緩,然後迅速蔓延全身,陳行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張繡不管倒在地上,痛苦翻滾的陳行,徑直朝著正在燒賬目的年輕人衝去。


    見狀,年輕人慌了神,一股腦的將剩餘所有賬本全丟進火盆,扭頭就朝著房間外衝去。


    張繡顧不得追人,連忙用刀將火盆裏的賬本全部挑了出來,迅速的壓滅上頭的火苗。


    迴春堂的暗賬被燒了大半,完整的賬本還剩下三本,被火燒的殘缺不堪的賬本,倒是有個七八本。


    張繡沒有追擊,迴春堂外麵已經被他的士兵包圍了,今天誰也跑不掉。


    來到陳行旁邊,張繡把刀壓在他的脖子上,怒道:“告訴我,是誰讓你們來的。”


    “呸!”陳行吐了口血沫子,硬氣的說道:“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全是我自己幹的。”


    陳行是陳家的家奴,打小就在陳家長大,對陳家十分的忠誠。


    “還真是一條忠犬!”張繡踹了他一腳罵道。


    外麵,陳行帶來的那些人也全部被張繡麾下的士兵按住。


    迴春堂囤積的假藥被燒了約莫三分之一,不過,剩下的這些假藥也足夠定罪的了。


    ......


    ......


    陳府。


    陳珪坐在大廳喝茶,就見到管家急匆匆的來稟報:“家主,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迴春堂夥計吐的太快,陳行帶人燒賬目,藥材的時候,被張繡帶人抓了這正著。”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陳珪隻是皺了皺眉,旋即恢複鎮定:“無妨,陳行在陳家三十多年了,他知道該怎麽做。”


    “這件事,他會扛下的,好好安撫陳行的家人。”


    陳行被抓,他就會認下,迴春堂售賣假藥,坑害百姓,都是他授意迴春堂掌櫃的做的。


    這樣一來,犧牲他自己,保全整個陳家。


    若僅僅隻是陳行被抓,管家也不會慌成這副模樣。


    “家主!”


    “陳行去的時候,公子非要跟著一同前往,陳行拗不過公子,隻好帶他一起。”


    “公子,公子也被抓了!”管家哭喪著臉說道。


    聽到這番話,一直波瀾不驚的陳珪終於慌了神。


    公子,是他的孫子,陳登的兒子,陳肅。


    “孽畜,這個孽畜!”


    “這種事情,他插什麽手!”陳珪氣的破口大罵。


    這種髒活累活,都是陳行這種人去幹的。


    陳肅可是陳家未來的家主,摻和這種髒活,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然而,罵歸罵,罵完之後,卻是不能不管陳肅的。


    這可是他親孫子,他怎能不管。


    關心則亂,陳珪一時間沒了主意,急的來迴踱步,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家主,你曾經和張子布私交不錯。”


    “他現在是大將軍麾下重臣,你看,咱們不如求求他如何?”管家在旁邊提醒道。


    張昭的家主,曾經也是徐州世家。


    不過,曹操第一次進攻徐州之時,他們南渡去了江東躲避戰亂。


    如今,張昭又迴來了,還是李易麾下的重臣。


    現在,這份關係不就用上了嗎?


    管家這一提醒,陳珪頓時恍然大悟。


    當即吩咐道:“快,去準備厚禮,我要立刻去見張子布。”


    現在是事不宜遲,他孫兒已經被張繡抓走了。


    若是去的晚了,就算求得了張昭幫忙,隻怕,他孫兒已經被斬首示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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