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來當副書記?淮鞍的副書記難道就比懷慶的常務副市長更令人期待麽?彥琳姐,我還真沒有聽說老郭也要動了。”


    我驚訝的揚起眉毛,這倒是實話,這一段時間他的心思都撲在懷慶這邊幾樁事兒上,去省裏的時間也不多,也沒有多少心情去關心暫時與自己無關的消息,道:“老郭真要動,彥琳姐可以順理成章接手嘛,莫不是彥琳姐怕我迴來占了彥琳姐的位置?”


    湯彥琳鳳目一瞪,道:“說什麽話呢?你彥琳姐是這種人?”


    “嘿嘿!開個玩笑,彥琳姐,也許有一天我會迴來,不過肯定不是現在。”


    我漫不經心的道:“淮鞍現在發展勢頭很猛嘛,前兩個季度的經濟增長率都是名列全省前三,聽說省領導很是嘉許黃淩的魄力,按照這個勢頭,淮鞍衝入第二陣營也就是三五年內的事情,這可是值得向人誇耀的豐功偉績。”


    “葉市長,淮鞍經濟發展速度的確很快,尤其是外來投資居全省第二名,絕對金額僅次於玉州,增長幅度則是位居全省之冠,把其他地市遠遠甩在背後,這可和您去年打下的基礎分不開,市裏邊幾個大項目投資都是在開發區,都是衝著電力設備和材料製造基地這個名頭而來,一下子就把市裏這個指標給拉了起來。”簡虹含笑點頭道。


    “劉如懷書記和盧勉陽主任,都多次在不同場合提到您,說全靠您費盡心血把這個基地跑下來,他們都是沾您的光,要不,開發區隻怕還是一派死氣沉沉,現在開發區已經進入了良性循環,客走旺家門,這句話真是沒錯,不來都不來,一來接二連三的都來了,我看如懷書記和勉陽主任,現在隨時都是笑口常開啊。”


    “簡虹,這話日後還是少提,好像這開發區沒有我就不轉了似的,這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沒有說誰離不開誰的,就算是我在擔任開發區管委會黨工委書記的時候,幹了點事情,但也是很多人齊心協力跑下來的。


    而且,這後續工作也是如懷書記和勉陽主任親力親為做出來的成績,和我關係不大。”我撇得很清,自己不想沾什麽人的光,若是老是還沉湎於以前那些事情,隻會惹人厭、招人煩。


    王麗娟隻是靜靜的坐在一旁,傾聽著幾人談論淮鞍的情況變化,在淮鞍事務上她隻能是一個聽眾。


    山居茶座格外清幽寧靜,四人專門避開人最多的地方,選了個僻靜簡樸的私人茶座,尋個角落,一杯苦茶泡上,那沁人心脾的苦味直入胸懷,讓人心胸頓開。


    “彥琳姐,黃淩還是那樣?”我和湯彥琳趁著簡虹和王麗娟談在一起時,尋了個機會,步入山間小道。


    “嗯!有了第一次、還能沒有第二次?他胃口越來越大,不過手法倒是越來越精明,開發區那邊的基建活兒,不少都被他的關係拿下了,但是他也相當狡猾,什麽活兒不肯獨食,都要留一口給外邊,所以拿外界人來說,還是守規矩的。”


    湯彥琳臉上浮起一抹說不出的譏諷笑意,微微搖頭道:“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當上這一角了,卻還手伸這麽長,難道沒聽說過伸手必被捉這句話麽?久走夜路必遇鬼,我看他遲早有一天會出事兒。”


    我默然不語。


    黃淩在省裏領導那邊風評甚好,認為其有魄力、有闖勁,敢作敢為,淮鞍經濟在他手中,實現了建市以來的最快增長。


    這一點我也要承認,自己走後,開發區幾個項目中間都遇到了這樣、那樣的困難,最後都是黃淩毅然拍板,像幫助企業融資和擔保,這些帶有相當大風險的決定,黃淩也是一力推動,最終使得企業被其膽魄和誠心感動,最終落戶淮鞍開發區。


    一俊遮百醜,在黃淩率領下,淮鞍經濟發展上實現了快速增長,自然也就讓許多對他的非議被壓了下來,也不是沒有人反映到紀委那邊,但是像涉及基建這些事情,你很難從中查出個什麽來,除非你的確有真憑實據,一般幾封匿名信或者檢舉信,紀委是不會輕易對一個正廳級幹部進行調查的。


    “彥琳姐,我還是那句話,謹慎些、把穩些,保持不偏不倚,不正麵對抗,但是也不能靠得太近,他這樣幹,翻船是遲早的事情!攤上個這樣的一把手,誰都難,正麵抗衡,隻有吃眼前虧,弄不好他沒有倒下,你就先犧牲了,你附和跟從,最後他一倒,你也得受牽連;敬而遠之,很容易被其覺察,最終可能被擱置閑放,這中間的尺度,彥琳姐你可要把握好。”


    我也知道湯彥琳現在熬得相當艱難,黃淩氣勢正盛,誰敢擋路,那就是一腳踹到邊上的份兒,連燕然天和戈靜都對其印象很好,現在和他打交道時,簡直就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湯彥琳臉色黯然的道:“慶泉,現在黃淩已經感覺出一些味道來了,本來說好簡虹擔任市委辦主任,最後變了卦,另外從縣裏調了一個進來,我上一次在人事調整方案上的意見,全部遭到了他的否決,而且還狠狠的尅了我一頓,現在郭啟虎也基本上跟隨黃淩的調子,我估計郭啟虎也覺察出其中有些不對勁兒,所以才會忙不迭的想走,誰也不想被這個火藥桶給炸得粉身碎骨。”


    “陸劍民呢?”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說著,微微皺起眉頭。


    “陸劍民?哼!還是那副德行,現在似乎和舒誌高都走得不緊了,像個縮頭烏龜一般,什麽事兒都不聞不問,常委會上就像一個石翁仲坐在那兒,一言不發,也不知道這家夥在想什麽。”


    湯彥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我現在是舉目無親啊!藍哲春和洪和平現在也是這樣,能不說的都不說,迫不得己才說兩句,和自己分管工作無幹的,那是絕對一個字都不多說,倒是易春秀和焦鳳鳴以及陸榮萍,反而變得熱絡起來。”


    我微微眯縫起眼睛,這是一種危險的信號,往往走到這個境地,很多人自以為自己大權在握了,羽翼豐滿了,那欲.望就會更加無限度的膨脹起來,膨脹到極點,那就是大爆炸。


    從懷慶賓館出來,我笑意盈盈的,和送出來的副市長鄧若賢、以及安宇機械有限公司常務副總經理戚誌峰,握了握手。


    “戚總,生意不成仁義在,我們懷慶是熱烈歡迎安宇能夠入主我們冶金機械廠,但是你們那位金總好像太過於倨傲了,我們是談生意,雙方平等自願是不是?安宇機械可以選擇其他廠,同樣冶金機械廠也可以選擇其它合作夥伴。我們希望與安宇合作,但是,若是以為冶金機械廠是叫花子,懷慶市政府窮得揭不開鍋了、非得靠這點米下鍋,那他就錯了。”


    戚誌峰對於這位英氣畢露的常務副市長也是頗有好感,談判中,他參加的時間不多,但是每一次出現,總會帶來一些有份量的東西,讓原本向著安宇機械一方傾斜的勢頭被打斷,這讓公司老總金奉洙和自己都感到惱火,以至於這一次我又出現,金奉洙便堅決不與對方對話,讓場麵變得格外尷尬。


    “葉市長言重了,金總隻是感覺有些被葉市長壓抑著了,所以有些不悅,我們代表談判雙方,自然代表各自利益,有些衝撞也是在所難免,還請葉市長不必計較。”


    戚誌峰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略略有些花白的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反而使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滄桑感。


    “戚總多慮了,葉某還不至於那般狹隘,隻是請戚總帶話給不願和葉某對話的金總,與其這樣錙銖必較,還不如好生琢磨一下,合做成功之後怎樣最大限度的將這頭蟄伏已久的睡獅蘇醒過來。


    冶金機械廠不愁國內客戶,質量問題已經得到解決,國外用戶訂單也將紛至遝來,稍加努力,財源滾滾,我們也是考慮到冶金機械廠能夠留在懷慶,讓我們懷慶財稅之源繼續不斷,這才做出這樣大的讓步。


    如果安宇方麵把這一點視為我們隻想卸掉包袱,扔掉廠裏職工不管,以至於就可以漫天要價,那恐怕就真的想錯了。”


    我站住腳步,雙目直視對方,戚誌峰心中一凜,這個葉慶泉感覺很精準啊!自己這一方的一些心思,在他眼中根本就瞞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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