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哄得嗬嗬地笑個不停,抬起左手,瞄著上麵的掌紋,也覺得有點意思,這時鍾母把蘋果吃完,喝了口茶水,就如釋重負地籲了一口氣,輕聲叨咕道:“這搬家以後,我也去了塊心病,家裏人再不用受姓林的氣了,葉縣長,你是不知道啊,那個壞家夥實在是太猖狂了,經常在夜裏喝得醉醺醺的,跑到我們家門口砸門,報警了都沒有人敢管,說讓我們自己解決,我幾次要去告狀,都被業堂和妮子攔下來,說他們家有大官,惹不起,現在可好了,妮子當了警察,又住到葉縣長家裏來,看他個臭流氓還敢欺負人不?”


    我很清楚,她說的人多半是林震,摸起杯子呷了口茶水後,就皺著眉頭問道:“大娘,他最近還敢去騷擾你們嗎?”


    鍾母搖了搖頭道:“不敢了,自從業堂給您當秘書以後,他就不敢去了,我家業堂也算揚眉吐氣了,現在說話辦事的精神頭都不一樣了,我看了以後,是打心眼裏高興,老大這迴有奔頭了,老.二要是再能迴來,我這心裏就更踏實了。”


    我放下杯子,疑惑地道:“大娘,業堂還有弟弟嗎?怎麽一直都沒聽他提起過?”


    鍾母歎了一口氣,愁眉苦臉地道:“葉縣長,家醜不可外揚啊,業正的脾氣不好,以前是縣裏的小混混,整天跟著一幫人廝混,有次闖了禍,差點鬧出人命,嚇得他遠走高飛了,我們賣了房子,小妮子又把嫁妝賠給人家,那家人已經答應不告了,可那臭小子再也沒露過麵,這都幾年沒聯係上了,現在也不知是生是死,我們都隻當他沒了,省得操不起的心。”


    老太太嘴裏雖然說得硬氣,可眼角已經掛滿了淚痕,我忙遞過紙巾,輕聲寬慰道:“大娘,你放心,他早晚能迴來。”


    鍾母抽噎著點了點頭,又笑著道:“葉縣長,您看,我這是老糊塗了,在您麵前說這些幹什麽,您可千萬別見怪,我先迴去了。”


    我把她送到門口,忽地想起什麽來,趕忙叫住鍾母,領她來到西牆根邊,掀開幾塊木板,笑著說道:“大娘,你們以後不用再買菜了,這裏麵的菜夠吃到夏天的了。”


    此時天已經黑下來了,院子裏的光線不太好,借助窗口透出昏黃的燈光,老太太貓腰望了半天,才喜不勝收地道:“葉縣長,您存了這些菜啊,這迴可省事了,隻是這地窖有點深,爬上爬下還不太方便,隻能妮子來拿了,她學過武術,腿腳利落著呢。”


    我將木板推上,站在牆根底下和鍾母又聊了許久,遲遲不見白雪玲出來,西廂房的窗戶上卻已經拉了簾子,我不禁有些意興闌珊,轉身迴了屋子,坐在桌邊寫稿子,一直忙到晚上十一點多鍾,偶然抬頭時,卻發現西廂房左側的房間裏,窗簾上映出一個輪廓清晰的人影,隻看那完美的腰身曲線,就知是白雪玲。


    我心頭一顫,趕忙把筆丟到一邊,悄悄關了客廳的燈光,再次躡手躡腳地走到窗前,端著茶杯向那邊望去,卻見窗前的倩影正輕輕搖曳著,白雪玲似乎在梳理頭發,她的動作極為輕柔,每個動作都是那樣的優雅,我站在窗前看得入神,不知過了多久,人影才離開窗前。


    我仍不肯離開,幾分鍾之後,那淡淡的人影再次出現,這次似乎是在床上,我目瞪口呆地望著那人影如弓般彎曲起來,拉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在雙手雙腿的支撐下,那弧度變得越來越大,白雪玲的腰身竟然不可思議地挺到了一個極限的高度,隨後一條修長的美腿緩緩抬起,在虛空中輕輕點了兩下,整個身子便在瞬間墜落下去。


    失魂落魄地呆立半晌,直到那間屋子的燈光熄滅,院子裏陷入黑暗之中,我才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一時間隻覺得心亂如麻,口幹舌燥,我揚起脖子,將玻璃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皺著眉頭進了浴室,脫光衣服後,我擰開水龍頭,拿手在身上機械地揉.搓著,恍惚間,靈魂似已出竅,飄飄忽忽地穿過屋子,來到院子裏,借著漆黑的夜色,一步步地摸向那個充滿誘.惑的房間。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起床後先把白床單扒下來,丟到地上,從衣櫃裏翻出個新的,重新鋪好,又換了套運動服,一番洗漱之後,就燒水泡了茶,站在窗邊向外觀望,直到西廂房的窗簾‘唰!’的一聲拉開,我才放下茶杯,急慌慌地推門出去,先在院子裏慢跑了一圈,接著做了一套廣播體操,熱身之後,就站在院子中央,打起太極拳來。


    宋建國以前是喜歡打太極拳的,我雖然沒有刻意去學,但看久了後,也就能打上三招五式,我正左一個金雞獨.立,右一個白鶴亮翅,枯燥乏味地比劃時,忽聽房門‘吱呀!’一聲響,轉頭望去,穿著一身黑色綢衫的白雪玲已經提劍走出來,他趕忙換了個方位,極為專注地拿捏著姿勢,動作變得輕柔舒緩起來。


    白雪玲望到我,俏臉上露出訝然之色,忙走到近前,甜絲絲地道:“葉縣長,您也喜歡晨練啊。”


    我輕輕點了點頭,把白鶴的兩條翅膀亮得更高一些,在頭頂上輕輕抖了抖手腕,就把眼睛眯成一條縫,故作矜持地道:“春若不耕,秋無所望;寅若不起,日無所辦;少若不勤,老無所歸。我這個人一向都喜歡早起做運動,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隻有加強鍛煉,增進體魄,才能為人民群眾多辦事,辦好事嘛!”


    白雪玲見我的姿勢古怪之極,分明是個新手,就抿嘴一笑,也不點破,轉身款款走到那三棵白楊樹下,活動了一下.身子,左手捏了個劍訣,一招一式地演練起來。


    她的動作舒展大方,連綿不絕,飄逸中帶著灑脫,我斜眼瞄去,見她肌膚勝雪,身姿曼妙,一時喜歡到了極點,忙彎腰從身邊撿了根木棍,也跟著比劃起來,隻是同樣的動作,到了我這縣長的手裏,就完全變了樣,沒有絲毫的美感,倒有點東施效顰的意思了。


    十七八分鍾後,白雪玲騰空躍起,又以一招大劈腿的撩人姿態停止了動作,轉頭瞥去,卻見我正直勾勾地望向這邊,不禁心裏一慌,蹙著眉頭站起來,暗自思量著對策,葉縣長要學太極劍法,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還要想個辦法讓對方知難而退才好。


    見白雪玲不再舞劍,我也丟了木棍,繼續裝模作樣地玩他的葉氏太極拳,白雪玲嫣然一笑,嫋娜地走過來,甜膩膩地道:“葉縣長,您要學太極劍法,必須要打好基礎,先把身體的柔韌性練出來。”


    我‘唔!’了一聲,瞄著她高.聳的前胸,雙手做出抱球的姿勢,在胸前晃來晃去,想起昨夜在窗前看到的旖旎景象,小腹就一陣陣地發熱,咽了口唾沫後,我緩緩睜開雙眼,慢條斯理地道:“嫂子,那得怎麽練啊,你教我吧。”


    白雪玲笑了笑,轉身到牆根處,抬了豎在那裏的梯子,把梯子架到一棵白楊上,笑著招手道:“葉縣長,先過來練練腿功吧。”


    我趕忙走過去,把左腿放在一道梯架上,像模像樣的壓了幾下,白雪玲卻伸手將他的腿抬起,放到更高的地方,這次我再壓腿時,就吃力了許多,隻覺得腿上疼痛難忍,一條筋都突突直跳,險些痙攣了,我趕忙點頭道:“好,以後就這樣練好了。”


    我剛想抽腿開溜,白雪玲的眸子裏忽地閃過狡黠的笑意,柔聲勸道:“葉縣長,您可不能半途而廢喲!不然那劍法是學不成的,壓腿是很重要的基礎功夫,剛開始雖然辛苦些,咬牙堅持下來就好了。”


    說完,她伸出一雙白皙的小手,按在我的後背上,緩緩向下推去,負痛之下,我忍不住發出‘哎呀!’一聲,急著聲道:“嫂子,快停下來,別壓了,會斷的。”


    白雪玲的俏臉上忽地升起一抹酡紅,手下更加用力地推去,我趕忙撐住梯子,蹦跳著躲閃。


    恰巧鍾母端了一盆水出來,剛剛灑到院子裏,看到眼前情景,不禁嚇了一跳,慌忙把水盆丟在一旁,急惶惶地跑過去,一把將白雪玲拉開,大聲嗬斥道:“小妮子,你真是太不像話了,怎麽毛手毛腳的,把葉縣長弄傷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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