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不想當打工仔?”


    我皺起眉頭,轉念一想也是,這一晃兩三年,他身邊幾個好友都是大老板了,許偉有這種想法,也是難免的。我擺了擺手,道:“隻要不做違法犯罪的事情,做什麽都沒關係,我隻是想要問一問你,日後打算幹什麽?建偉是要到內蒙古那邊搞煤礦,一去可能就是一年半載都歸不了家,你得考慮清楚,天遠地遠,其間如果半途而廢、或者怕苦怕累,想迴來可不行。”


    說到最後一句,我語氣已經變得有些嚴峻冷厲,語意也是十分清楚,現在你可以選擇不去,但是一旦選擇去了,那就必須的給我堅持下去。


    “慶泉哥,我考慮清楚了,建偉哥那邊肯定很辛苦,但是我覺得能多見識一些外麵的東西,鍛煉一下,我還年輕,老是這樣貓在家裏也不可能一輩子。”許偉臉色變得堅定起來。


    “那你對象呢,叔叔那邊你說好沒有?”我沉吟了一下。


    “都沒啥,現在交通也方便,她要來看我也便利,嗯!我打算如果要在內蒙古那邊長期待下去,就讓她過來跟著我,我爹那邊沒關係,現在他已經習慣了,反正還有我哥留在這邊。”許偉一聽我送了口,頓時舒了一口大氣。


    “你哥在家?許強他……”


    我微微點了點頭,哼了一聲,道:“唔!既然這是你自己的抉擇,我就沒話說。”


    “慶泉,聽你這話,咋像是我在誘騙無知少年一樣呢?”


    韓建偉怪叫一聲,道:“大偉也是二十出頭的人了,又不是剛出家門啥也不懂的愣頭青,近年在工廠上泡著搞銷售,也經曆了一點風風雨雨,這麽大一個小夥子,在你眼裏咋就像幾歲孩童一般呢?”


    “滾!叔叔和文英阿姨當初把他交給我,我就得負責,在青陽再怎麽樣也是本省,出也出不了什麽大問題,這一去內蒙古,那可就不好說了,我當然得問清楚。”


    我氣哼哼的道:“好了,別廢話了,要去就去,我隻是提醒你,這兩年煤炭市場應該還行,但過兩年說不定就得下滑,你自己掂量著,建偉,一句話,人最重要,就像你說的,錢沒了咱們可以從頭再來,人要是沒了,那就什麽都沒有了,別太走火入魔。”


    我的話讓韓建偉心中又是一陣溫暖,這話還是體貼人,自己以平川那邊煤礦作抵押貸了三百萬,就是準備在內蒙古那邊去打一片天下,這煤礦可是兩人的,但是我連問都沒有問一下他有沒有把握這些不信任的話,隻是要求人別出問題就行。


    他也隱約知道我這兩年賺了不少,在外邊肯定已經大發了,但是再大發,也沒有人說不把幾百萬放在眼裏,就衝著這份信任和情誼,他韓建偉也得去好好拚一拚。


    韓建偉用力點了點頭,鄭重的道:“慶泉,我知道輕重。”


    一頓酒一直吃到晚間十二點才算收拾,第二天臨行前,我又單獨問了問韓建偉資金有沒有問題,韓建偉也實話實說,三百萬中有二百五十萬是買那個礦的第一步需要支付的,另外五十萬是啟動資金,剩下還有六百五十萬要求再半年之後就要付清。


    不過這個礦的確值,雖然名義上年產八萬噸,但是根據當地人和我的估算,如果今日正常經營,產量至少可以達到二十萬噸以上,隻是這一接手,肯定不可能那樣順利的就上手,要想在當地獲得貸款還得花些心思,在這一點上,韓建偉是有些擔心的。


    我也告訴韓建偉,如果真的經費不足,就讓他給自己打電話,三五百萬,自己還能幫助解決,隻是一定要注意安全,一方麵是礦上的安全,另一方麵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我清楚,這搞資源開發難免要和當地社會上一些勢力有所牽扯糾葛,尤其是你一個外來戶,政府方麵保持良好關係隻是一方麵,而另一方麵,所謂社會上那些三教九流,你也得應付著。


    既不能牽扯太深,但是也不可能做到一塵不染,這其間怎樣把握一個度,就要看韓建偉的本事,是如何操作的了。


    送走了韓建偉一行,我也有些感觸。


    無論是誰,隻要有可能,都不會滿足於現狀,韓建偉從農機廠一個窮得叮當響的鍋爐工變成小包工頭,然後又成為煤礦小老板,到現在的居然敢貸款幾百萬,不遠千裏跑去內蒙古發展,這中間的成長和蛻變,豈是一兩句話能夠說得清楚的。


    許偉也是一樣,從一個農村小夥子成長為銷售員,每個月也有好幾千塊錢的工資,這在青陽那縣級市來說,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可是年輕人渴望出去闖蕩的願望,終於還是衝破了枷鎖,我這才意識到,人的成長變化,往往不是以你外人的期望為轉移的。


    自己何嚐不是如此,從普通公務員一步步走來,明知道每走一步都有可能遭遇無數陷阱冷箭,但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種挑戰才是人生中一種最為難得的體味,如果隻是躺在安逸舒適的功勞簿上享受生活,那實在太容易、也太無趣了。


    對於男人來說,生活的樂趣不就是在一個又一個的征服過程中麽?從艱難邁上事業的台階,到奪得魅力女性的身心,哪一個不是代表著成功的征服欲和表現欲呢?


    相較於商場上對年輕的寬容,官場上顯然對於年齡卻更敏感了,自己也很想一步登天,但是二十六歲擔任縣長已經是創造了記錄,如果不是多種機緣湊巧,自己要想坐上這縣長的位置,至少還要兩三年,才有這機會。


    要想順利完成縣長到縣委書記的過渡,還得看自己這一兩年來的表現,應該說,經曆了黨校學習之後,自己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無論是大華和三葉公司的投產,還是燦煌集團的落戶和裕泰公司入主河口茶廠,這幾個大手筆的招商引資效果,已經引起了市裏邊的關注,而整頓機關作風、打造優良投資環境這一手,更是引得更高層領導的青睞。


    湯彥琳已經和我通了消息,省委辦公廳將會派出一個巡視組來淮鞍,主要目的就是調研了解陵台整風情況,這讓我得意之餘也有些擔心,已經有了上一次攔路上.訪事件的教訓,我還真有些心有餘悸,別羊肉沒吃成、又惹得一身臊氣。


    “琳姐,小弟我敬你一杯,國慶節我迴了一趟青陽,在市裏碰上了惠香部長,才知道她已經調到人事局當局長去了,我邀請她到咱們淮鞍這邊來看看,她也答應了。”說著話,我端起酒杯畢恭畢敬的站了起來。


    “嗯!惠香去了人事局有半年了,慶泉,你是在欺負你琳姐啊,杜力,你就這麽看著不開腔?是不是你們都是青州過來的幹部,就準備聯手來對付琳姐啊?”湯彥琳說著,抿嘴微微一笑,還真有一些徐娘半老的風韻。


    “嗬嗬!琳姐,你這麽說就不對了,如果說咱們都是玉州下來的,這話還勉強能聽,都是在淮鞍這旮旯裏,還分什麽啊。”杜力也笑了起來,道:“就憑這句話,我也得和琳姐喝一杯。”


    湯彥琳也不多言,端起酒杯,微笑著道:“好了,慶泉,杜力,咱們三個共同喝一杯吧,都在這淮鞍,離家也是天遠地遠的,都不容易,日後有什麽也都相互照應,尤其是慶泉,現在他在縣裏,杜力你這個當哥的也該多關照才對。”


    “嘿嘿!琳姐,慶泉好歹是一縣父母官,不像咱們檢察係統,標準的清水衙門,還得靠他們支持,才能維持下去呢。”


    說著,杜力笑了起來,道:“不過,若真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當然不在話下。”


    “嗯!慶泉,你年輕有為,現在省裏邊領導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經濟上,淮鞍經濟本來就落後,市裏邊也就更看重這個,陵台底子薄,但是也更容易出成績,出了成績,領導也更容易看在眼裏,所以你得好好把握這兩年的機會。


    現在開發區那邊,梅英華跳得很來勁兒,陳氏集團那個項目沒能爭到,他就很是不服氣,現在湘江獨資項目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中,考察組已經從湘江迴來了,都說對方實力雄厚,在湘江和東莞都有相當大規模的廠家,的確是一家相當有實力的企業,看來這一次梅英華確實是要長長臉了。”


    湯彥琳話語中充滿了鼓勵之意,道:“慶泉,你可別泄氣,也要迎頭趕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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