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縣長,我並沒有說不處理,更談不上什麽開脫縱容,我隻是提醒,不要無原則的擴大化,更不要搞株連政策,都是普通人,一樣有犯錯誤的時候,一棒子把人打死,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這也是我黨一貫的原則,我想你是有些誤會了。”萬朝陽平靜的瞥了我一眼,淡淡的道。


    “噢!如果我是誤會了,那我先道個歉,但是我以為在這種縣裏開展整風運動的時候,還發生這種事情,這是我們縣裏政令不通風氣不正的一種表現!如果不給予嚴肅處理,我擔心我們陵台縣幹部作風轉變就是一句空話!”


    我毫不客氣的反擊,道:“我建議,不但紀委要給予利用工作時間參予聚眾賭博的人員給予嚴肅處理,同時也要追究相關領導的領導責任!同時,縣委也應當考慮這些部門領導的作風和工作能力,是不是起到了率先垂範的作用,如果是那種整日不思進取、屍位素餐的領導,縣委應該要拿出壯士斷臂的勇氣,給予拿下!”


    萬朝陽眼睛中閃過一絲怒意,欺人太甚!這個家夥幾乎是半步不讓的逼上來,沒有給自己留一絲半點的情麵。


    李永倉適時的插話進來,他再不出麵製止,那場麵就可能快要失控了。


    “好了,我看這樣,老魯,你們紀委拿出一個處理意見,這件事情給我們陵台帶來了相當壞的影響,尤其是處於整風期間,更是頂風作案,必須要嚴肅處理。


    我聽說,現在下邊有些群眾也在說閑話,說我們搞整風是走過場、走形式,不敢動真格的。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殺一儆百、以正視聽!


    當然,老萬說得也有道理,我們共.產黨人素來主張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對於普通幹部,我們可以適當從輕懲處,但是對於領導幹部,那我們就必須要嚴懲不貸!老魯,你們紀委做出處理意見時,就按照這個原則來!”


    一場常委會不歡而散,萬朝陽率先拿起筆記本大步離開,其他常委也陸續離開,隻剩下李永倉、我和魯達三人。


    “慶泉,看來老萬對於這一次處理原則很有異議啊。”


    李永倉歎了一口氣,昔日關係密切的老朋友,不知道怎麽會漸行漸遠,以至於在常委會上,居然有了一點劍拔弩張的味道,這是他所不願意看見到的。


    “李書記,一團和氣並不利於工作,都是些工作上的意見,我覺得這很正常,我很尊重萬書記,但是這和在處理事情的原則上沒有關係。這一次,如果我們不能嚴肅處理,那不但對市裏不好交待,更重要的是,我們對陵台縣老百姓無法交待。


    我們的整風運動就隻能以失敗告終,所以我認為,不但要追究當事人責任,更重要的是發掘其根源,追究其領導責任!”


    我至始至終語氣是平和的,頓了頓,我給他們發了一支煙,點燃後,吸了一口,我才繼續道:“我認為縣委要考慮工商局局長周本善和衛生局局長孟廣河的工作位置!”


    我最後這一句話如驚雷一般,震得李永倉和魯達都猛一愣怔。


    “慶泉,這有些太過了吧?”


    李永倉臉色變得陰晴不定,給予黨紀政紀處分是一迴事,但是若是要拿下兩個局長,這就完全是兩迴事了,尤其是衛生局,這一次隻有一人參予賭博,而孟廣河更是和萬朝陽關係莫逆,這幾乎就是要當麵抽萬朝陽的臉了。


    “李書記,工商局這一段時間問題不少,除了這一次集體參予賭博之外,群眾投訴他們作風拖遝、辦事效率差,紀委和政府辦也進行了明查暗訪,認為反映情況屬實,周本善工作作風簡單粗.暴,局裏班子也不團結,我相信李書記也應該有所耳聞。”我語調平靜的侃侃而談道。


    “唔!工商局的情況我知道,但是衛生局……”李永倉不由皺起了眉頭,看來我這一次是不見血就不會收刀了。


    “孟廣河開會遲到不說,而且一副醉意醺醺的模樣,會場上睡覺,嚴重影響形象,而且事前我還專門讓董勝利提前通知,可是此人就是我行我素,而且還公開撒謊,說他是陪著市衛生局領導檢察衛生執法工作。


    可是據我了解,那天他分明就是和他們局裏以及縣醫院的人打牌打了一個通霄,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然後一起喝酒、吃飯……”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已經是聲色俱厲,咬牙切齒的道:“而他所說的衛生執法工作,以及血吸蟲防治工作,據我向市衛生局了解,均排名全市衛生係統最後一名!


    上一次,我剛從黨校迴來,市衛生局姚局長就委婉的告訴我,我們陵台要重視衛生工作,尤其是加強班子建設,我還能不明白其中意思?這樣的局長,留著何用?”


    李永倉和魯達都是陷入了沉默,我已經表明了鮮明的態度,而且很顯然,我是早就想要針對一些表現糟糕的部門領導作調整了,可謂蓄勢已久,就待這一迴,如果不是因為紀委牽頭查案牽出來這麽大一風波來,李永倉真要懷疑,這一切是不是我早就設計好的路子了。


    “慶泉,這事兒,我看還是得研究一下。”


    李永倉沉默了一陣之後,才緩緩地道:“老魯,還是等紀委先把這些人的處理意見拿出來再說吧。”


    我點了點頭,自己也知道,這個決定不好下,畢竟要考慮萬朝陽的反彈,不過我並不打算給萬朝陽機會。


    迴到辦公室,我就給杜力打了一個電話:“陽哥,那邊情況怎麽樣?”


    “嗯!有些進展,不過問題不是很大,恐怕沒什麽太夠得上份量的東西。”電話那邊杜力的聲音很清晰的傳過來。


    “夠不上犯罪也一樣可以交給紀委處理不是?結果不重要,問題現在我需要借勢。”


    我微微一笑,道:“你兄弟我現在處境不好,得想辦法打開局麵,這邊縣裏邊的陳腐氣息太重了,你想要幹點事情,就不得不搬開一些不想幹事兒,還想要阻礙你幹事兒的攔路石。”


    “嗯!汪明熹那一案本來就有些牽扯,隻是上邊要求不要再擴大化,問題不大的就暫時壓了下來,所以就沒有再查下去,既然你需要,那就動一動吧。”杜力很爽快的應承道。


    “陽哥,對你那邊沒什麽影響吧?”我滿意的笑了笑,還是有熟人好辦事兒,有些時候你真的還缺不了這些助力。


    “嗬嗬!放心吧,難道說我還不懂這中間的規矩?不過是個時間上的拿捏輕重罷了。”


    杜力笑了起來,一擺手,道:“好了,不說了,改天來淮鞍,要不咱們就迴玉州再聚一聚。”


    “行啊,到時候把劉哥叫上一塊兒。”我應允道。


    萬朝陽萬萬沒有想到,打擊來得如此兇狠而刁毒,常委會第二天早晨,他就得知了市檢察院反貪局將縣財政局局長梁克誠帶走,並在縣檢察院約談了兩名副局長,而其中一名副局長,就是萬朝陽的連襟高順強。


    “究竟是什麽事情?”


    萬朝陽又氣又急,看著一臉局促不安的連襟,他幾乎要咆哮起來了,怒道:“梁克誠被帶走,難道說你們還不知道是什麽事兒?為什麽會約談你們?”


    “萬哥,唉!這事兒也不好說,要說大也不大,要說小呢,就怕別人揪住不放。”


    高順強是個老實人,在萬朝陽麵前,更是像見了貓的老鼠似得,連說話的聲音都低了幾度,身子也半躬起來,活象一個被包裹壓駝了背的老馬。


    “你給我老老實實說,究竟有啥貓膩?”


    萬朝陽氣哼哼的道,如果說高順強都說事情不大的事兒,那應該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他這個連襟的性格,他自己還是比較了解的,一片樹葉落下來都要擔心砸破頭的人,量他也不敢在經濟上玩出什麽問題。


    “老梁四年前和我、還有老易,一塊與汪明熹出去考察,那時候汪明熹還是城關鎮黨委書記,當時到了京城、滬海和深圳,在深圳的時候,汪明熹就送了我,還有老梁和老易一人一隻手表,據說不值多少錢,是走私貨,我見老梁和老易都收下了,也就沒好意思推辭,就收下了。”高順強小聲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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