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孫茂財後,孟亭江一家人坐上車往家裏趕,路上,一直閉目養神的孟亭江忽地睜開眼睛,開口道:“振聲,最近少和侯兵他們幾個人接觸,什麽省城四大公子,簡直是亂彈琴。”


    孟振聲趕忙分辨道:“那都是外麵人起哄,亂叫的,我可沒跟他們攪到一起。”


    孟亭江微微點頭道:“那就好,那個大富豪娛樂城你以後要少去,有人可能想借那件事情搞侯家。”


    孟振聲一撇嘴,嘟囔道:“一個小小的刑事案件,被炒得沸沸揚揚的,那些人真是閑得無聊。”


    “哼!上次利和賓館抓賭,是你和侯兵安排的人吧?”


    孟亭江冷哼了一聲,瞪了兒子一眼,見他低頭不吱聲了,又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那隻是根藤,人家想摸的是瓜,不懂就別瞎嚷嚷,很多事情都是你不知道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周鳴鳳肯定會揪住這件事情大做文章,把侯家的勢力從湖東區擠壓出去。”


    孟振聲遲疑地問道:“那事情……不是聽說都已經壓下來了嗎?”


    “你不懂,壓得越狠,彈得才會越高。”說完這句話,孟亭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


    “交警支隊和車管所的工程已經全麵鋪開了,進展順利,這邊交通廳的的宿舍項目也一樣,市裏開發區這邊,我們已經有了三個項目,市教育局辦公大樓暨教師培訓中心,和市司法局辦公大樓我們都拿下了。


    另外,江口和梅縣那邊也都還有一些不大的工程,哼!攤子越鋪越大,我估摸著到年底,這資金問題就要顯現出來,建行那邊對公司已經相當支持了,但是這樣幾個項目一起鋪開,就是市裏邊幾個大公司也受不了。


    咱們的供貨商都在盯著呢,咱們這樣大的動作誰都知道,一旦資金鏈斷裂,那可就是一跤跌倒,想要爬起來,可就難了。”


    周衡陽眉宇中掩飾不住的擔心,我一直要求他抓住時機拓展業務,尤其是抓住市裏不少行政機關像開發區轉移的機遇,利用其他公司不敢墊資建設的心理,超常擴張經營。


    周衡陽雖然屢次提及資金問題,但是我都相當肯定的告訴對方,資金問題無須擔心,由我來負責解決。


    “衡陽叔,放心好了,三五千萬資金,我還是能幫你運作來的,你就一萬個放心吧。”我笑了起來,擺了擺手,道:“我不會拿我自己的東西來兒戲的。”


    “那就好,這可不僅僅是關係到你我的事情,公司裏還有幾百號職工,咱們也得對他們負責不是。”


    周衡陽見我自信滿滿,他也知道我的性格,心裏稍微安定,就道:“另外也給你說個事兒,咱們今年動作如此大,市裏邊領導也看在眼裏,我聽得也有領導放出風來,希望咱們是不是考慮接手一兩家市裏邊經營困難的企業,我估摸著是咱們兼並了一建帶來的負作用。”


    “噢?”我眼睛一亮,問道:“哪個市領導發的話?又有什麽好事兒要便宜咱們了?”


    “好事兒?”


    周衡陽登時苦笑起來,一擺手,道:“好事兒能輪到咱們?蔡市長走了之後,分管交通這一塊的是姚市長,市建委有領導給我打招唿,說姚市長對咱們公司發展進程和擴張速度很感興趣,希望咱們也能替市裏邊分分憂,市五建和九建現在都已經經營困難,大概是希望咱們能像解決一建那樣,接下兩家中的一家。”


    “光說要咱們替他們分憂,接包袱,就沒有一丁半點的優惠政策給咱們?”


    我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道:“那咱們憑什麽替他們分憂?國有企業運轉不靈,政府理所當然應該想辦法,但是咱們沒有那個義務替政府分憂解難。”


    “當然不可能沒有一點條件,一來五建和九建目前都是資不抵債,銀行債務到期,債務數量不小,市裏幾家銀行已經一致將這兩家單位列入了黑名單,拒絕向他們提供新的貸款,而數百職工生計問題也困擾著市裏,市裏邊也找了其他幾家單位,希望他們能夠兼並五建和九建,但是要麽遭到拒絕,要麽就是兼並單位職工堅決反對……”


    說著,周衡陽苦笑了起來,道:“最後,市裏才把主意打到咱們身上,這家原來他們根本就沒有看上眼的公司。”


    “五建和九建有什麽值得咱們一看的東西?”


    我感覺得到周衡陽似乎對於兼並,並不十分反感,或許是兼並一建讓周衡陽嚐到了甜頭,機製轉換,人員重新調配上崗,扔掉包袱,迅速就打開了局麵,其效益頓時顯現出來。


    也難怪周衡陽雖然貌似一臉苦笑,但是眉宇間流露出來的自信和滿足感,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


    “五建三百多職工,九建四百多職工,規模在市屬建築企業中不大不小,中等,經營狀況也是在前年開始惡化,去年因為沒有獲得多少像樣的工程,加上兩家單位都出現了質量事故,所以一落千丈,導致今年初經營就有些困難了。


    兩個單位的職工隻拿基本生活費,連續在市政府上.訪,給市裏邊很大壓力。”


    周衡陽繼續介紹著兩家公司情況,道:“五建在城南有一片土地,大概有八十畝左右,工業用地,原來是他們公司的建築預製廠,位置不錯;九建也一樣,在城西有一片六十畝左右的倉儲用地,這大概是他們唯一的值錢的東西,至於他們的辦公樓都隻有十畝左右,不過都在市區內。”


    “隻怕,這些都已經抵押給銀行了吧?”我笑著問道:“要不,市裏領導怎麽會想到咱們公司?”


    周衡陽點了點頭,道:“沒錯!確實都已經抵押給銀行了。”


    接著,周衡陽又將兩家單位職工構成情況說了說,我看得出來,周衡陽似乎有些傾向於接手九建,雖然九建職工更多,但是職工構成更合理,一旦接手之後,也容易更快消化、吸收,投入運轉。


    “衡陽叔,市裏邊想要讓咱們接包袱,也可以,但光是口頭優惠恐怕不行,那得給咱們來點實在的不是?咱們這冤大頭不能白當,唯一的資產都被銀行抵押了,你說咱們收來這一幫人幹什麽,還真能把他們當成奴隸,賣了不成?”


    我有些誇張的道:“姚市長不給咱們吃兩顆定心丸,這包袱咱們不敢接啊。”


    “我和建委那邊也接觸過,按照你的設想,土地性質要改變,要變為商業或者住宅用地,我們不支付一分一文的費用,這是其一;


    另外,就是咱們接下來的市裏邊幾項工程,合同上的工程款付款進度要調整,畢竟咱們一旦接手,銀行那邊的到期貸款就要考慮歸還,市裏邊也得考慮咱們資金運作情況,這是其二;


    市裏邊的所有公共建築和市政工程,咱們都要和市裏其他建築單位一樣享受同等待遇,尤其是這兩年,市裏邊要優先考慮我們,而且具體指標要細化,這是其三。”


    周衡陽淡淡的道:“這就是我給市裏提出的條件。”


    我暗自點頭,周衡陽比自己考慮得更成熟更周全,尤其是第三條,可以使得公司和市裏邊的關係更加密切,這樣一來,也更方便天孚公司在市裏邊日後的發展,尤其是在進入房地產行業時,也可以占得更多先機。


    “市裏邊怎麽說?”我很想知道現在市裏邊的想法。


    姚恩平是從望塘縣委書記上來的,和劉宗言在爭奪政法委書記一職時,很是較量了一番,但在郝力群的支持下,姚恩平獲得了勝利,進了市委常委,當了市委政法委書記。


    前幾個月,我即將離開交通廳時,就傳言姚恩平要卸任政法委書記,一直拖到五月間才正式卸任,但是這政法委書記卻由市委秘書長臨時兼任,因此劉宗言一直在謀求這個位置,但是直到現在也還沒有消息,估計要等到年底才能見出分曉。


    “姚市長希望我們能夠把五建和九建一起盤下,他通過建委曾主任給我帶話,說市裏邊現在政策很好,大力支持私營企業發展,而且也不為私營企業兼並國營企業設杠子,希望我大膽開拓,銳意進取,”


    說到這兒,周衡陽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曾主任說話可真有水平,這簡直就是給國有大中型企業法人作總結講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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