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還是別過去了,我不放心!”


    “不過是討債而已,理直氣壯的,有什麽不放……唉,別摟摟抱抱的,我跟你迴去好了!”好說歹說,我總算是把小美女拉住,不讓她過去搗亂。但周璟雯還是找了借口,去洗手間打了個電話,隨即就若無其事地迴到了病房。


    這時侯宋建國也從外麵趕了迴來,我趕忙把周璟雯介紹給他,卻隻說她是省委組織部的朋友,沒有提及周璟雯的身份背景。


    宋建國坐在床邊,也是一臉的無奈,這次來省城討債極不成功,非但錢沒有拿迴來,還累得周衡陽受傷住院,兩人這副灰頭土臉的模樣,實在狼狽,來了兩天,無功而返,也沒法向農機廠交代,因此坐在床邊,和周衡陽兩人發起了牢騷,把那個張老板罵了個狗血噴頭。


    周璟雯在旁邊聽了,隻是咯咯地笑,半晌,勾了勾手指,把我叫到屋外,小聲地道:“葉慶泉,我要是幫他們農機廠討迴這幾百萬,你怎麽謝我?”


    我笑了笑,反問道:“你想怎麽謝,總不會是讓我以身相許吧?”


    “你想得倒是挺美!”


    周璟雯歪著腦袋,想了半晌,忽然眼珠一轉,臉上現出狡黠的笑容,拉著我的胳膊,眉開眼笑地道:“這樣吧,咱倆公平些,這件事情交給我辦,肯定能把錢要迴來,不過,以後我遇到麻煩,找你解決,也不許推三阻四的,一定要全力以赴,必須辦成!”


    “那沒問題!”


    我微微一笑,又說道:“不過,有什麽事情如果以你的身份都辦不到,我多半也是不行的,隻能是盡力而為了!”


    周璟雯嫣然一笑,眯著眼睛,試探著問道:“如果我叫你和去京城那女人斷了呢?”


    “呃……”我頓時無語,連連搖頭道:“那可不行,我們兩人不能斷!”


    周璟雯秀眉微蹙,冷哼一聲道:“怎麽不行,剛才還答應的那麽痛快,還不到一分鍾的功夫就出爾反爾了?”


    “那不一樣!”


    我有些尷尬,笑著道:“璟雯,你要是遇到了麻煩,我肯定幫忙,丟了性命都不怕,但這個事兒,不能在約定範圍內!”


    “怎麽不在?就在!”


    周璟雯雙手掐腰,邁上一步,強詞奪理地道:“要是看到你們兩人親熱,我很不開心,不也是遇到了麻煩?”


    我隻是摸著鼻子,嘿嘿地笑,半晌,才誠懇地道:“璟雯,還是換個條件吧,這個不成!”


    周璟雯有些氣餒,蹙著眉道:“好吧,那除了這一條以外,其他的你都能做到嗎?”


    “能做到,絕對沒有問題!”我點了點頭,不假思索地道:“以後有什麽事情,打個電話,我立馬就到,絕不含糊。”


    周璟雯轉怒為喜,眸子裏閃著亮光,美滋滋地道:“好吧,就這樣說定了,如果敢反悔,就和你沒完!”


    我隻得苦笑著點頭,對這個古靈精怪的小美女,也是毫無辦法。


    我們倆人在外麵聊了一會兒,就進了病房,剛剛坐了十幾分鍾,門外就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眾人抬頭望去,卻見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帶著一群身穿保安製服的人走了進來。


    周衡陽嚇了一跳,嗖地從病床上跳下來,站到窗口,大聲喊道:“張老板,打都打了,你追過來,還想幹什麽?”


    那中年男人卻上前幾步,連連拱手,愁眉苦臉地道:“周廠長,兄弟錯了,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兩位,這是過來負荊請罪來的,還請兩位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負荊請罪?”周衡陽與宋建國對視一眼,兩人均是麵麵相覷,不得其含義。


    張老板把手一擺,低聲喝道:“剛才都有哪些混蛋動手的,快給老子主動站出來!”


    話音剛落,六七個保安走了出來,在牆角站成一排,張老板走了過去,挨個抽了嘴巴,隨即來到病床邊,弓著腰,滿臉堆笑地道:“周廠長,下午是我態度不對,得罪了兩位,兄弟知道錯了,這次過來,是誠心道歉的,現在生意難做,要是關了我的店,那可真就慘了!”


    “什麽?關……關店?”


    周衡陽聽得一頭霧水,當場愣住了,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不過,他也是見過世麵的人,知道既然機會來了,就得要把握住,趕忙抬高音量,虛張聲勢地道:“張老板,你要真有誠意道歉,就把欠農機廠的錢還了,再給點醫藥費,咱們之間的賬就一筆勾銷。”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


    張老板如遭大赦,忙打開公文包,拿出支票本,放在床上,提筆在上麵寫了幾下,撕開支票,遞了過去,又掏出幾疊鈔票,丟到床邊,低聲地道:“周廠長,您不必急著迴青陽,就在玉州看病,醫藥費我全額支付,什麽時候覺得身子骨輕鬆了,什麽時候再迴去,絕對沒有問題。”


    周衡陽看了支票,又瞅了瞅病床上的幾摞錢,知道至少在五萬以上,不禁心中一喜,頓時覺得腦袋上的傷口,也不像剛才那樣疼痛了,就拿捏著姿態,點了點頭道:“好吧,老張,本想報警解決的,但見你態度這樣好,也就算了,我們晚上就迴去,在青陽養病好了。”


    張老板見狀,喜出望外,趕忙道:“那請周廠長和你的朋友打個招唿吧,別讓他們再追究了,我這店封上一周,損失可就大了。”


    “這個嘛,好說,好說!”


    周衡陽原本就不知道內情,這時侯也沒了主意,就拿眼去瞄宋建國,宋建國也搞不清狀況,勉強一笑,點了點頭道:“好,那你先迴去吧,我們和朋友說一下。”


    張老板轉頭剛要走,卻被周璟雯喊住,小美女勾了勾手指,把他叫了過來,毫不客氣地道:“你這人還真是霸道,把人打成這樣,扔這麽點小錢,就想把事情擺平了?”


    張老板平時也是囂張慣了的主兒,這次低聲下氣地來賠禮,本來也窩了一肚子的火,見周璟雯是一個年輕的小丫頭,就沒放在眼裏,斜著眼,不屑地道:“那你說應該怎麽辦?”


    周璟雯一聽就笑了,眯著眼睛道:“還真是沒想到,一個副區長的小舅子就敢這樣囂張,你要是敢走出這房間半步,就讓你那破店徹底關門。”


    張老板頓時愣住了,沒想到對方把自己底細摸得這樣清楚,他仔細端詳著周璟雯,忽然想起姐夫電話裏說的那個惹不起的大人物,頓時額頭冒汗,忙矮下身段,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您的意思,應該怎麽解決?”


    周璟雯冷笑了一下,看著牆角的保安,淡然道:“你們怎麽打人的,就怎麽打迴去,我們在樓上看著,有半點作假的行為,不但你的店不要開了,姓馬的也別想脫離幹係,不是仗著他的勢力,你哪敢這麽為所欲為!”


    “您是……?”張老板這時候額頭直冒冷汗,臉色也變成豬肝一樣難看,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不配知道!”周璟雯把手一擺,就轉到窗邊,不去搭理他,張老板就有些無奈,就向周衡陽等人拱了拱手,黑著臉孔道:“好吧,那就這樣,兄弟辦錯了事兒,也該受罰,就當給大夥出氣了。”


    說罷,領著一群人走了出去,周衡陽和宋建國都來到窗邊,探頭向下觀望,見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張老板就走到場地中央,擼起袖子,直挺挺地躺了過去,那幾位打人的保安硬著頭皮湊過去,對著他連打帶踢,張老板大唿小叫著,卻不敢躲閃,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口鼻流血,被眾人抬著進了醫院。


    周衡陽看得解氣,大唿痛快,哈哈大笑道:“這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了,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宋建國卻覺得頭皮發麻,斜眼看了周璟雯一眼,忙向我使了眼色,把我叫到門外,低聲問道:“小泉,你那朋友什麽來頭,年輕輕輕的,怎麽這樣心狠手辣?”


    我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道:“她個性很強,向來喜歡獨斷專行,我也勸不住的!”


    “這小姑娘也太厲害了些,以後離她遠一點吧,可別……”


    話音未落,就見周璟雯推門走了出來,宋建國登時僵住了,半晌,才訕訕地道:“可別辜負了人家的一番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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