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國皇貴妃的寢宮內,時光如白駒過隙般悄然流逝,寅時的鍾聲悠揚地迴蕩在空氣之中。羋荷像一個精確無比的生物鍾,分毫不差地從柔軟的榻上爬起,然後精神抖擻地帶領著當天負責值班的宮女和其他宮人,開始了新一天的繁忙生活。
可是,這個早晨的氣氛卻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感覺。她們走過的地方,那些精致的亭台樓閣就像是沉睡中的絕世佳人,安靜又美麗;腳下的地板和周圍的護欄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芒,似乎在低聲講述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後花園裏的魚兒歡快地遊來遊去,寢宮喂養的貓、狗以及鳥兒們也都已經吃飽喝足,水缸中的水更是滿滿當當,快要溢出邊緣。
羋荷輕聲呢喃道:“究竟是哪個宮女如此勤勞,這麽早就起來做事了,必須要好好賞賜她才行。”聽到這話,周圍的人都互相對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困惑。
就在這時,一個窈窕的身影映入了眾人的眼簾——原來是胡姬!隻見她額頭上的發絲已被汗水打濕,緊緊貼在皮膚上;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仿佛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早已被汗水濕透,但卻更襯得她身材嬌小柔弱。此刻,胡姬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許迷茫和無措,她輕聲解釋道:“妾身平日裏習慣了早起勞作,今日見這寢宮久未有人居住,一時興起便想將其清掃整理一下……”
話音未落,羋荷急忙帶領一眾宮女和侍從們跪伏在地,滿臉驚恐地說道:“娘娘身份尊貴無比,又怎可做此等粗重之事呢?妾身等人未能及時侍奉左右,真是罪該萬死啊!”說罷,眾人紛紛叩頭謝罪,表示對自己疏忽職守的自責與悔恨。
就在這言語之間,嬴政度過了又一個輾轉難眠的夜晚。他剛剛結束了一整晚對那堆積如山般奏折的審閱工作,匆匆洗了一把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卻突然被值日的宮人前來稟報打破了平靜:“陛下,新晉升的胡貴妃在寢宮遭受宮女和宮人的欺辱,每天都隻能獨自一人清掃寢宮。”聽到這裏,嬴政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一般噴湧而出,他無法容忍自己身為一國之君的尊嚴受到這樣的踐踏。
此時的嬴政已經因為整夜未眠而感到筋疲力盡,但這個消息猶如火上澆油,讓他的情緒徹底失控。他瞪大雙眼,高聲怒吼道:“帶路!朕倒要看看誰敢如此大膽!”
當他來到現場,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時,心中的憤怒再也無法抑製。他毫不猶豫地飛起一腳,將一名宮人狠狠地踹飛出去。他手中緊握的寶劍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著他的憤怒與威嚴,眼看著下一秒就要揮劍傷人。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皇後及時趕到,她用堅定而溫和的聲音勸說著怒不可遏的嬴政,才使得這場鬧劇得以平息下來。
孰料,就在此時,跟隨皇後前來的一個侍女,不知是被怒火燒昏了頭腦,還是一時糊塗,竟然毫無顧忌地開口說道:“胡姬!你這個愚蠢的女人,呆立在原地做什麽?難道不知道要立刻前往皇後的寢宮聽候差遣嗎?”胡姬聽到這話,心中一驚,連忙低下頭,用顫抖的聲音迴應道:“是……遵命。”然後便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一路小跑著奔向皇後的寢宮。
剩下的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他們麵麵相覷,茫然不知所措。一時間,整個場麵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然而,嬴政卻沒有絲毫猶豫。他甚至連看都沒看皇後一眼,手中的寶劍宛如一道閃電劃破長空,以驚人的速度揮出。刹那間,那個說話不經大腦的侍女的生命就這樣戛然而止。嬴政的臉色陰沉得仿佛即將爆發一場狂風暴雨,他冰冷而無情地下達命令:“將其他宮女和宮人全部押往廷尉府,聽候發落。”
值得一提的是,在胡貴妃寢宮的眾多宮女宮人中,有一小部分原本是從皇後寢宮調派過去的。皇後眼見這些與自己素有淵源之人即將遭受牽連,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憐憫之情。於是,她鼓起勇氣向嬴政求情,表示希望能饒過她們一命。或許是因為皇後的言辭懇切,又或許是出於其他原因,最終嬴政同意了皇後的請求,使得這些宮女宮人僥幸逃過一劫。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須臾之間,卯時已至。皇後的寢宮之內,金碧輝煌,美輪美奐。嬴政的一眾妻妾們皆身著華麗服飾,準時抵達此地,準備接受點名查勘。
羋華身姿婀娜,嫋嫋婷婷地立於人群之中,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時地瞟向身旁那位早已梳妝完畢、容光煥發的胡姬,嘴角輕輕勾起,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輕聲說道:“妹妹呀,如今你已然貴為貴妃,身份尊崇無比,可切莫再做出那等有失體麵之事啦。來來來,快些坐下吧。”說罷,她伸手一指,示意胡姬落座於自己身側。
皇後端坐在大殿之上,其寶座左右兩側各設有一座位,左側乃是皇貴妃的專屬席位,右側則是留給貴妃的寶座。至於其他的嬪妃、美人,則隻得畢恭畢敬地站立於下方,靜靜等候點名。
羋華手持名冊,麵帶微笑,語氣溫柔地對胡姬言道:“妹妹,今日本宮在此主持點卯儀式,也是想讓你結識一下諸位姐妹。倘若有人膽敢對你不敬,甚至違抗於你,本宮定當替你撐腰作主,徑直將那人拉下殿去,施以庭杖之刑!”話音剛落,眾人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自思忖,這貴妃果然深得聖寵,連皇後都如此偏袒於她。
胡姬聽後,嬌軀不禁微微一顫,雙手顫抖著接過名冊,然後小心翼翼地點起名來......
此時此刻,在場的眾多妃嬪們雖然從心底裏看不起這位胡姬,但卻迫於皇後那強大的威壓而不敢有絲毫的放肆行為。
然而,偶爾也會有那麽一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妃嬪,竟然敢用極其不耐煩的語氣迴應點名,結果立刻就被皇後毫不留情地下令讓宮人們將其拖下去處以廷杖之刑。
一時間,胡姬清脆響亮的點名聲與遭受懲罰的妃嬪們淒慘的哭喊聲交織在一起,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待到點卯結束之後,作為六宮之主的皇後便開始對著眼前的這些妃嬪們進行訓誡教導。
一旁的胡姬見狀,本想起身站立聆聽教誨,卻被皇後投來的一個眼神製止住了,於是隻得乖乖坐下來繼續聽講便是。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皇後終於完成了對妃嬪們的訓示,緊接著便開始安排起當天後宮中的各項日程事務。
整個場麵鴉雀無聲、莊嚴肅穆,仿佛時間都凝固了一般,所有的活動都在這片寧靜中井然有序地展開著。
那些身負重任、負責協助皇後處理後宮諸般事宜的諸位大妃們,此刻也都恭恭敬敬地將自己所轄區域的賬本一一呈上,以備皇後詳加審視和查閱。
在此期間,時不時會傳來皇後那威嚴而又不容置疑的斥責聲,讓人不禁為之膽寒。
胡姬則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茫然失措地呆坐在那裏,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惶恐與不安。
羋華不經意間向胡姬投去一瞥,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妹妹,瞧見了嗎?”她的聲音輕柔,但卻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
“要想成為這後宮之主啊,就必須得有鐵腕手段才行。正所謂‘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呐!”羋華輕笑著繼續說下去,似乎對這一切早已司空見慣。
“所以呀,妹妹你還是得好好學習一番,先把自己的威望建立起來,再逐步學會如何掌管這偌大的後宮吧。”羋華的話語雖然溫和,但其中蘊含的深意卻令胡姬陷入了沉思。
辰時已到,宮廷之中炊煙嫋嫋,禦膳房裏飄出陣陣香氣。今日,對於胡姬來說意義非凡——這是她首次以嬪妃之身於後宮進膳。
羋華深知嬴政對這位來自東胡的公主頗為重視,特意叮囑自己要多加照顧。於是乎,今日的膳食安排得格外豐盛精致。
羋華含笑望著胡姬,輕聲說道:“日後妹妹便與本宮一同享用早膳、晚膳吧,不必拘束。從今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胡姬滿心歡喜地點頭應是,目光卻被滿桌佳肴吸引住了。
眼前這一桌美食,珍饈美饌琳琅滿目,令人垂涎欲滴。胡姬不禁迴想起從前那段艱苦歲月,那時每日僅有兩餐果腹,且多為清粥鹹菜;若能僥幸得到旁人吃剩的半塊餅子,則已算得上是上天眷顧了。
如今這般景象,著實令胡姬感慨萬分。往昔與今朝,猶如雲泥之別。
此時此刻,皇後正端莊地端坐於主位之上。身旁有貼心宮女手持竹筷,小心翼翼地為其夾取菜肴;另有宮女手持湯匙,將米飯輕輕舀入碗中,再恭恭敬敬地送至皇後唇邊。待得皇後頷首示意後,其餘妃嬪方才紛紛輕啟朱唇,優雅地用筷子夾住飯菜,一小口一小口地送入嘴中。
然而,胡姬初來乍到,並不懂得這些繁複的禮節。隻見她徑直拿起碗筷,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顯然是做好了大快朵頤的準備。
羋華悠悠地投來一個滿含深意的眼神,那眼神中仿佛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暗示,示意胡姬趕緊放下手中的餐具。而胡姬身旁的侍女則極為熟練地開始給她喂起飯來。胡姬在這一瞬間簡直驚呆了,她那美麗的麵龐上寫滿了驚愕與茫然,然而,在皇後那威嚴的注視之下,她也隻能竭盡全力去適應這嶄新的、完全陌生的生活狀態。
巳時的陽光柔和地灑下,值日女官引領著一眾妃嬪邁著嫋嫋婷婷的步伐來到後宮的某一處寬闊的校場。大秦向來崇尚武力,即便是在這幽深的深宮大院之中,這些後宮的嬪妃們也始終堅持每天進行騎射活動,以保持她們的英勇之姿。
隻見皇後身著一襲英姿颯爽的戎裝,親自帶著略顯膽怯的胡姬,緩緩地來到了馬廄前。抬眼望去,馬廄中傲然聳立著十匹威風凜凜、高大威猛的高頭大馬,那雄健的身姿在陽光下閃耀著別樣的光芒。皇後緩聲說道:“這可是我的皇兒扶蘇從遙遠的西域花費重金購置而來的寶馬良駒啊。妹妹盡可以隨意挑選。”皇後所言的確屬實,這十匹馬便是後世被廣為傳頌的汗血寶馬,它們的赫赫威名在曆史的長河中閃耀著獨特的光輝。
再往馬廄深處走去,有一個單獨的馬廄,裏麵僅僅隻有一匹馬。此馬渾身覆蓋著一層烏黑發亮的毛發,身軀高大而挺拔,性情卻極為暴躁,不時地在馬廄裏焦躁不安地來迴踱步,似乎在宣泄著它內心的不滿與躁動。皇後又輕聲開口道:“妹妹,這同樣也是一匹價值連城的寶馬,隻可惜它的性情太過剛烈,一般人實在是難以駕馭。本宮每日都悉心善待它,也隻有在它心情愉悅之時,才會馱著本宮在校場走上那麽一走。”接著,皇後又言道:“妹妹若是有能力馴服它,這馬便當作賞賜賜予妹妹當作坐騎吧。”
然而,皇後卻並不知曉,東胡人乃是純粹的馬背民族,他們從呱呱墜地到垂垂老矣,一生都與馬為伴。東胡人日常喝馬奶,食用馬肉,甚至在水源枯竭的艱難時刻,還會飲馬血以解渴。在馬匹的眼中,東胡人與它們仿若同類一般。胡姬身為東胡國的長公主,在她剛剛出生滿一百天的時候,她的親舅舅,也就是上一任的月氏王,就慷慨地送給她了整整一百匹汗血寶馬。在胡姬的心中,這些汗血寶馬就如同家中備受寵愛的寵物一般。
麵容姣好的胡姬怯生生地望著尊貴的皇後,在獲得皇後那微微頷首的允許之後,她邁著如同雲朵般輕盈的步伐,嫋嫋娜娜地直接走到那匹高大威猛的黑馬麵前,而後伸出那如羊脂白玉般纖細的玉手,輕輕柔柔地撫摸著黑馬那油亮的毛發。東胡人向來將馬匹視作最為珍視的寵物一般精心飼養,對於如何讓馬兒開心順從自然是了如指掌。隻見胡姬格外輕柔地撫摸著黑馬,那黑馬似乎極為享受這般撫摸,竟然出人意料地屈膝跪地,從而讓胡姬得以順利地騎上了它那寬闊寬闊且堅實的馬背。胡姬英姿颯爽地騎著黑馬,在皇後和一眾嬌豔如花的嬪妃驚愕不已、目瞪口呆的目光注視下,風風火火地跑進了廣闊的校場。
隨後,隻見皇後輕盈地跨上一匹豔麗得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般的紅色寶馬,其速度猶如疾風一般風馳電掣,眨眼間便來到了寬闊的校場之上。
校場的士兵們一個個畢恭畢敬地將一把製作得格外精致的彎弓以及兩壺閃爍著銳利寒芒的穿甲箭恭敬地遞上。
皇後旋即將那威嚴的目光緩緩地投向胡姬,緩聲說道:“
我們秦國自來崇尚武力,騎射這項高超技能乃是貴族所必備的呀。本宮統管後宮,在閑暇的時光裏便常常會來到這校場進行騎射活動呢。”
接著,皇後又帶著幾分威嚴和些許試探地問道:“本宮能夠拉開四石的硬弓,妹妹你來自那遙遠的東胡之地,不知你的臂力究竟是怎樣的情況呢?”
胡姬的麵龐之上頓時麵露膽怯、怯懦之色,她輕聲地說道:“皇後娘娘英勇非凡,奴婢實在是深感自愧不如呀。”
皇後聽後爽朗地哈哈大笑起來,而後英姿颯爽地騎上那威風凜凜的戰馬,對著 150 步開外那極為醒目的標靶張弓搭箭,那箭矢如流星般飛射而出,且箭箭都精準地命中目標,周圍的眾人紛紛發出由衷的、滿含著讚歎之意的驚唿聲。
皇後緊接著吩咐道:“快給胡貴妃送來一張彎弓?”
羋荷見狀趕忙快步走上前來,壓著嗓音急切地說道:“貴妃娘娘呀,皇後那可是這後宮至高無上的主人呀,因而在這後宮之中的所有事務都是要以皇後的標準來當作參照的呀。娘娘您的射箭技藝無論如何都千萬切不可超越皇後呀!”“
要是稍有不慎,輕則會遭到訓斥,重則說不定還可能會麵臨那殘酷的廷杖之刑呀,娘娘您可務必要將這一點給牢牢地記住呀。”胡姬一臉緊張,小心翼翼地連連點頭應道:“記住了。”
胡姬神色莊重地接過侍從恭敬遞過來的彎弓和箭壺,隨後微微閉上那如秋水般澄澈的雙眸,自小被自己那尊貴的父親圖龍太子親手悉心教授騎馬射箭技藝的畫麵,仿若幻燈片一般在腦海中逐一閃現出來。
這可是深深烙印在東胡人血脈之中刻在骨子裏的天賦啊。
隻見胡姬穩穩心神,輕盈地翻身上馬,而後驅使著駿馬快速行進,與此同時,她那白皙纖細的玉手從箭壺中敏捷地取出一支箭,緊接著熟練地搭箭於弓上,隨後用力彎弓,“嗖”的一聲,利箭疾馳而出,精準無比地直中靶心,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還沒等眾人從這精彩的一幕中反應過來,胡姬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連射出兩箭,那兩支箭亦是如有神助般再次穩穩地射中了靶心。
皇後見狀,不由地微微蹙起那如遠山般的秀眉,
羋荷趕忙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出聲說道:“胡貴妃畢竟年輕氣盛,還望娘娘寬宏恕罪呀,奴婢自當會找合適時機提醒她的。”
此時皇後輕輕擺了擺那如凝脂般的玉手,緩聲悠悠說道:“眼下皇上之所以這般籠絡這個小蹄子,歸根結底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說不定哪一天皇上不再需要她去安撫東胡了,那她必然就會再度變迴那低賤卑微的賤奴,甚至其處境或許會變得更為淒慘可悲呢。”“她就宛如那秋後的螞蚱一般,又還能肆無忌憚地蹦躂得了幾日呢?”皇後目光如炬地緊緊凝視著羋荷,繼而緩聲徐徐言道:“你自幼便承蒙本宮的精心調教,且又與本宮是出自同一母族,此次迴去你就速速到胡貴妃那裏去服侍這個小蹄子,她倘若有什麽不同尋常的舉動,你務必得及時向本宮稟報。”皇後接著又言道:“你跟隨本宮已然悠悠多年,本宮對你的為人和品性那可是了如指掌的,你隻要兢兢業業地好好辦差,本宮自然是不會虧待於你的。”
在那巍峨莊嚴、氣勢恢宏的宮殿之中,四周的牆壁仿佛都散發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羋荷麵容驚恐,慌慌張張地趕緊跪下,顫抖著聲音道:“皇後才是是奴婢的主人,奴婢這就去胡貴妃,不,那個賤奴那兒,請皇後娘娘安心。”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好似風中飄零的落葉,額頭緊緊貼著冰冷的地麵,那嬌小的身軀此時因緊張和敬畏而不住地瑟瑟發抖,宛如狂風中搖曳的小花。她一頭烏黑如墨的發絲有些淩亂地散在肩頭,猶如海藻一般在昏暗的光線下微微擺動。
羋華則麵無表情地擺擺手,那白皙纖細的手指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冷漠的弧線,示意羋荷可以跪安了。羋華身著華麗到極致的鳳袍,上麵用閃耀著璀璨光芒的金線繡著無比精美的圖案,在那跳動的燭光映照下閃爍著耀眼如星辰的光芒。她那絕美的麵容如冰雕玉琢一般,帶著一絲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緊緊地微微抿起,如同兩片嬌嫩卻堅毅的花瓣,那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神中透著徹骨的冷漠與決絕。
羋荷得到指示後,猶如一隻受驚過度的兔子一般,嗖地一下迅速起身,低著頭像個犯錯的孩子,腳步匆匆地向門外奔去。她的心裏此刻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充滿了忐忑,一邊走一邊在心裏不停想著該如何麵對那個曾經落魄如今高高在上的胡貴妃。此時的宮廷走廊仿佛被無限拉長,兩側那散發著昏黃光線的宮燈,將羋荷那單薄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扭曲的,好似她那被恐懼和不安扭曲了的內心。
羋荷的心跳如同密集的鼓點般厲害,手心裏也冒出了一層又一層細密的汗珠。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咬咬牙加快腳步向著胡貴妃所在的地方奔去。她一邊跑一邊在心裏默默念叨:“一定要完成皇後娘娘交代的任務,不能有絲毫差錯。”當她終於來到胡貴妃的寢宮門前時,她停下了腳步,如同驚弓之鳥般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頭發,然後才膽戰心驚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而羋華依舊靜靜地坐在那華麗的宮殿中,眼神有些複雜地望著羋荷離去的方向,心中暗暗思忖著:“希望一切都能按照計劃進行,不能有任何閃失。”她輕輕地歎了口氣,身子微微後仰,靠在那雕刻精美的椅背上,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那微微蹙起的眉頭仿佛承載著無盡的憂慮與籌謀。
未完待續
可是,這個早晨的氣氛卻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感覺。她們走過的地方,那些精致的亭台樓閣就像是沉睡中的絕世佳人,安靜又美麗;腳下的地板和周圍的護欄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芒,似乎在低聲講述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後花園裏的魚兒歡快地遊來遊去,寢宮喂養的貓、狗以及鳥兒們也都已經吃飽喝足,水缸中的水更是滿滿當當,快要溢出邊緣。
羋荷輕聲呢喃道:“究竟是哪個宮女如此勤勞,這麽早就起來做事了,必須要好好賞賜她才行。”聽到這話,周圍的人都互相對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困惑。
就在這時,一個窈窕的身影映入了眾人的眼簾——原來是胡姬!隻見她額頭上的發絲已被汗水打濕,緊緊貼在皮膚上;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仿佛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早已被汗水濕透,但卻更襯得她身材嬌小柔弱。此刻,胡姬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許迷茫和無措,她輕聲解釋道:“妾身平日裏習慣了早起勞作,今日見這寢宮久未有人居住,一時興起便想將其清掃整理一下……”
話音未落,羋荷急忙帶領一眾宮女和侍從們跪伏在地,滿臉驚恐地說道:“娘娘身份尊貴無比,又怎可做此等粗重之事呢?妾身等人未能及時侍奉左右,真是罪該萬死啊!”說罷,眾人紛紛叩頭謝罪,表示對自己疏忽職守的自責與悔恨。
就在這言語之間,嬴政度過了又一個輾轉難眠的夜晚。他剛剛結束了一整晚對那堆積如山般奏折的審閱工作,匆匆洗了一把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卻突然被值日的宮人前來稟報打破了平靜:“陛下,新晉升的胡貴妃在寢宮遭受宮女和宮人的欺辱,每天都隻能獨自一人清掃寢宮。”聽到這裏,嬴政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一般噴湧而出,他無法容忍自己身為一國之君的尊嚴受到這樣的踐踏。
此時的嬴政已經因為整夜未眠而感到筋疲力盡,但這個消息猶如火上澆油,讓他的情緒徹底失控。他瞪大雙眼,高聲怒吼道:“帶路!朕倒要看看誰敢如此大膽!”
當他來到現場,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時,心中的憤怒再也無法抑製。他毫不猶豫地飛起一腳,將一名宮人狠狠地踹飛出去。他手中緊握的寶劍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著他的憤怒與威嚴,眼看著下一秒就要揮劍傷人。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皇後及時趕到,她用堅定而溫和的聲音勸說著怒不可遏的嬴政,才使得這場鬧劇得以平息下來。
孰料,就在此時,跟隨皇後前來的一個侍女,不知是被怒火燒昏了頭腦,還是一時糊塗,竟然毫無顧忌地開口說道:“胡姬!你這個愚蠢的女人,呆立在原地做什麽?難道不知道要立刻前往皇後的寢宮聽候差遣嗎?”胡姬聽到這話,心中一驚,連忙低下頭,用顫抖的聲音迴應道:“是……遵命。”然後便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一路小跑著奔向皇後的寢宮。
剩下的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他們麵麵相覷,茫然不知所措。一時間,整個場麵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然而,嬴政卻沒有絲毫猶豫。他甚至連看都沒看皇後一眼,手中的寶劍宛如一道閃電劃破長空,以驚人的速度揮出。刹那間,那個說話不經大腦的侍女的生命就這樣戛然而止。嬴政的臉色陰沉得仿佛即將爆發一場狂風暴雨,他冰冷而無情地下達命令:“將其他宮女和宮人全部押往廷尉府,聽候發落。”
值得一提的是,在胡貴妃寢宮的眾多宮女宮人中,有一小部分原本是從皇後寢宮調派過去的。皇後眼見這些與自己素有淵源之人即將遭受牽連,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憐憫之情。於是,她鼓起勇氣向嬴政求情,表示希望能饒過她們一命。或許是因為皇後的言辭懇切,又或許是出於其他原因,最終嬴政同意了皇後的請求,使得這些宮女宮人僥幸逃過一劫。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須臾之間,卯時已至。皇後的寢宮之內,金碧輝煌,美輪美奐。嬴政的一眾妻妾們皆身著華麗服飾,準時抵達此地,準備接受點名查勘。
羋華身姿婀娜,嫋嫋婷婷地立於人群之中,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時地瞟向身旁那位早已梳妝完畢、容光煥發的胡姬,嘴角輕輕勾起,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輕聲說道:“妹妹呀,如今你已然貴為貴妃,身份尊崇無比,可切莫再做出那等有失體麵之事啦。來來來,快些坐下吧。”說罷,她伸手一指,示意胡姬落座於自己身側。
皇後端坐在大殿之上,其寶座左右兩側各設有一座位,左側乃是皇貴妃的專屬席位,右側則是留給貴妃的寶座。至於其他的嬪妃、美人,則隻得畢恭畢敬地站立於下方,靜靜等候點名。
羋華手持名冊,麵帶微笑,語氣溫柔地對胡姬言道:“妹妹,今日本宮在此主持點卯儀式,也是想讓你結識一下諸位姐妹。倘若有人膽敢對你不敬,甚至違抗於你,本宮定當替你撐腰作主,徑直將那人拉下殿去,施以庭杖之刑!”話音剛落,眾人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自思忖,這貴妃果然深得聖寵,連皇後都如此偏袒於她。
胡姬聽後,嬌軀不禁微微一顫,雙手顫抖著接過名冊,然後小心翼翼地點起名來......
此時此刻,在場的眾多妃嬪們雖然從心底裏看不起這位胡姬,但卻迫於皇後那強大的威壓而不敢有絲毫的放肆行為。
然而,偶爾也會有那麽一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妃嬪,竟然敢用極其不耐煩的語氣迴應點名,結果立刻就被皇後毫不留情地下令讓宮人們將其拖下去處以廷杖之刑。
一時間,胡姬清脆響亮的點名聲與遭受懲罰的妃嬪們淒慘的哭喊聲交織在一起,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待到點卯結束之後,作為六宮之主的皇後便開始對著眼前的這些妃嬪們進行訓誡教導。
一旁的胡姬見狀,本想起身站立聆聽教誨,卻被皇後投來的一個眼神製止住了,於是隻得乖乖坐下來繼續聽講便是。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皇後終於完成了對妃嬪們的訓示,緊接著便開始安排起當天後宮中的各項日程事務。
整個場麵鴉雀無聲、莊嚴肅穆,仿佛時間都凝固了一般,所有的活動都在這片寧靜中井然有序地展開著。
那些身負重任、負責協助皇後處理後宮諸般事宜的諸位大妃們,此刻也都恭恭敬敬地將自己所轄區域的賬本一一呈上,以備皇後詳加審視和查閱。
在此期間,時不時會傳來皇後那威嚴而又不容置疑的斥責聲,讓人不禁為之膽寒。
胡姬則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茫然失措地呆坐在那裏,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惶恐與不安。
羋華不經意間向胡姬投去一瞥,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妹妹,瞧見了嗎?”她的聲音輕柔,但卻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
“要想成為這後宮之主啊,就必須得有鐵腕手段才行。正所謂‘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呐!”羋華輕笑著繼續說下去,似乎對這一切早已司空見慣。
“所以呀,妹妹你還是得好好學習一番,先把自己的威望建立起來,再逐步學會如何掌管這偌大的後宮吧。”羋華的話語雖然溫和,但其中蘊含的深意卻令胡姬陷入了沉思。
辰時已到,宮廷之中炊煙嫋嫋,禦膳房裏飄出陣陣香氣。今日,對於胡姬來說意義非凡——這是她首次以嬪妃之身於後宮進膳。
羋華深知嬴政對這位來自東胡的公主頗為重視,特意叮囑自己要多加照顧。於是乎,今日的膳食安排得格外豐盛精致。
羋華含笑望著胡姬,輕聲說道:“日後妹妹便與本宮一同享用早膳、晚膳吧,不必拘束。從今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胡姬滿心歡喜地點頭應是,目光卻被滿桌佳肴吸引住了。
眼前這一桌美食,珍饈美饌琳琅滿目,令人垂涎欲滴。胡姬不禁迴想起從前那段艱苦歲月,那時每日僅有兩餐果腹,且多為清粥鹹菜;若能僥幸得到旁人吃剩的半塊餅子,則已算得上是上天眷顧了。
如今這般景象,著實令胡姬感慨萬分。往昔與今朝,猶如雲泥之別。
此時此刻,皇後正端莊地端坐於主位之上。身旁有貼心宮女手持竹筷,小心翼翼地為其夾取菜肴;另有宮女手持湯匙,將米飯輕輕舀入碗中,再恭恭敬敬地送至皇後唇邊。待得皇後頷首示意後,其餘妃嬪方才紛紛輕啟朱唇,優雅地用筷子夾住飯菜,一小口一小口地送入嘴中。
然而,胡姬初來乍到,並不懂得這些繁複的禮節。隻見她徑直拿起碗筷,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顯然是做好了大快朵頤的準備。
羋華悠悠地投來一個滿含深意的眼神,那眼神中仿佛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暗示,示意胡姬趕緊放下手中的餐具。而胡姬身旁的侍女則極為熟練地開始給她喂起飯來。胡姬在這一瞬間簡直驚呆了,她那美麗的麵龐上寫滿了驚愕與茫然,然而,在皇後那威嚴的注視之下,她也隻能竭盡全力去適應這嶄新的、完全陌生的生活狀態。
巳時的陽光柔和地灑下,值日女官引領著一眾妃嬪邁著嫋嫋婷婷的步伐來到後宮的某一處寬闊的校場。大秦向來崇尚武力,即便是在這幽深的深宮大院之中,這些後宮的嬪妃們也始終堅持每天進行騎射活動,以保持她們的英勇之姿。
隻見皇後身著一襲英姿颯爽的戎裝,親自帶著略顯膽怯的胡姬,緩緩地來到了馬廄前。抬眼望去,馬廄中傲然聳立著十匹威風凜凜、高大威猛的高頭大馬,那雄健的身姿在陽光下閃耀著別樣的光芒。皇後緩聲說道:“這可是我的皇兒扶蘇從遙遠的西域花費重金購置而來的寶馬良駒啊。妹妹盡可以隨意挑選。”皇後所言的確屬實,這十匹馬便是後世被廣為傳頌的汗血寶馬,它們的赫赫威名在曆史的長河中閃耀著獨特的光輝。
再往馬廄深處走去,有一個單獨的馬廄,裏麵僅僅隻有一匹馬。此馬渾身覆蓋著一層烏黑發亮的毛發,身軀高大而挺拔,性情卻極為暴躁,不時地在馬廄裏焦躁不安地來迴踱步,似乎在宣泄著它內心的不滿與躁動。皇後又輕聲開口道:“妹妹,這同樣也是一匹價值連城的寶馬,隻可惜它的性情太過剛烈,一般人實在是難以駕馭。本宮每日都悉心善待它,也隻有在它心情愉悅之時,才會馱著本宮在校場走上那麽一走。”接著,皇後又言道:“妹妹若是有能力馴服它,這馬便當作賞賜賜予妹妹當作坐騎吧。”
然而,皇後卻並不知曉,東胡人乃是純粹的馬背民族,他們從呱呱墜地到垂垂老矣,一生都與馬為伴。東胡人日常喝馬奶,食用馬肉,甚至在水源枯竭的艱難時刻,還會飲馬血以解渴。在馬匹的眼中,東胡人與它們仿若同類一般。胡姬身為東胡國的長公主,在她剛剛出生滿一百天的時候,她的親舅舅,也就是上一任的月氏王,就慷慨地送給她了整整一百匹汗血寶馬。在胡姬的心中,這些汗血寶馬就如同家中備受寵愛的寵物一般。
麵容姣好的胡姬怯生生地望著尊貴的皇後,在獲得皇後那微微頷首的允許之後,她邁著如同雲朵般輕盈的步伐,嫋嫋娜娜地直接走到那匹高大威猛的黑馬麵前,而後伸出那如羊脂白玉般纖細的玉手,輕輕柔柔地撫摸著黑馬那油亮的毛發。東胡人向來將馬匹視作最為珍視的寵物一般精心飼養,對於如何讓馬兒開心順從自然是了如指掌。隻見胡姬格外輕柔地撫摸著黑馬,那黑馬似乎極為享受這般撫摸,竟然出人意料地屈膝跪地,從而讓胡姬得以順利地騎上了它那寬闊寬闊且堅實的馬背。胡姬英姿颯爽地騎著黑馬,在皇後和一眾嬌豔如花的嬪妃驚愕不已、目瞪口呆的目光注視下,風風火火地跑進了廣闊的校場。
隨後,隻見皇後輕盈地跨上一匹豔麗得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般的紅色寶馬,其速度猶如疾風一般風馳電掣,眨眼間便來到了寬闊的校場之上。
校場的士兵們一個個畢恭畢敬地將一把製作得格外精致的彎弓以及兩壺閃爍著銳利寒芒的穿甲箭恭敬地遞上。
皇後旋即將那威嚴的目光緩緩地投向胡姬,緩聲說道:“
我們秦國自來崇尚武力,騎射這項高超技能乃是貴族所必備的呀。本宮統管後宮,在閑暇的時光裏便常常會來到這校場進行騎射活動呢。”
接著,皇後又帶著幾分威嚴和些許試探地問道:“本宮能夠拉開四石的硬弓,妹妹你來自那遙遠的東胡之地,不知你的臂力究竟是怎樣的情況呢?”
胡姬的麵龐之上頓時麵露膽怯、怯懦之色,她輕聲地說道:“皇後娘娘英勇非凡,奴婢實在是深感自愧不如呀。”
皇後聽後爽朗地哈哈大笑起來,而後英姿颯爽地騎上那威風凜凜的戰馬,對著 150 步開外那極為醒目的標靶張弓搭箭,那箭矢如流星般飛射而出,且箭箭都精準地命中目標,周圍的眾人紛紛發出由衷的、滿含著讚歎之意的驚唿聲。
皇後緊接著吩咐道:“快給胡貴妃送來一張彎弓?”
羋荷見狀趕忙快步走上前來,壓著嗓音急切地說道:“貴妃娘娘呀,皇後那可是這後宮至高無上的主人呀,因而在這後宮之中的所有事務都是要以皇後的標準來當作參照的呀。娘娘您的射箭技藝無論如何都千萬切不可超越皇後呀!”“
要是稍有不慎,輕則會遭到訓斥,重則說不定還可能會麵臨那殘酷的廷杖之刑呀,娘娘您可務必要將這一點給牢牢地記住呀。”胡姬一臉緊張,小心翼翼地連連點頭應道:“記住了。”
胡姬神色莊重地接過侍從恭敬遞過來的彎弓和箭壺,隨後微微閉上那如秋水般澄澈的雙眸,自小被自己那尊貴的父親圖龍太子親手悉心教授騎馬射箭技藝的畫麵,仿若幻燈片一般在腦海中逐一閃現出來。
這可是深深烙印在東胡人血脈之中刻在骨子裏的天賦啊。
隻見胡姬穩穩心神,輕盈地翻身上馬,而後驅使著駿馬快速行進,與此同時,她那白皙纖細的玉手從箭壺中敏捷地取出一支箭,緊接著熟練地搭箭於弓上,隨後用力彎弓,“嗖”的一聲,利箭疾馳而出,精準無比地直中靶心,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還沒等眾人從這精彩的一幕中反應過來,胡姬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連射出兩箭,那兩支箭亦是如有神助般再次穩穩地射中了靶心。
皇後見狀,不由地微微蹙起那如遠山般的秀眉,
羋荷趕忙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出聲說道:“胡貴妃畢竟年輕氣盛,還望娘娘寬宏恕罪呀,奴婢自當會找合適時機提醒她的。”
此時皇後輕輕擺了擺那如凝脂般的玉手,緩聲悠悠說道:“眼下皇上之所以這般籠絡這個小蹄子,歸根結底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說不定哪一天皇上不再需要她去安撫東胡了,那她必然就會再度變迴那低賤卑微的賤奴,甚至其處境或許會變得更為淒慘可悲呢。”“她就宛如那秋後的螞蚱一般,又還能肆無忌憚地蹦躂得了幾日呢?”皇後目光如炬地緊緊凝視著羋荷,繼而緩聲徐徐言道:“你自幼便承蒙本宮的精心調教,且又與本宮是出自同一母族,此次迴去你就速速到胡貴妃那裏去服侍這個小蹄子,她倘若有什麽不同尋常的舉動,你務必得及時向本宮稟報。”皇後接著又言道:“你跟隨本宮已然悠悠多年,本宮對你的為人和品性那可是了如指掌的,你隻要兢兢業業地好好辦差,本宮自然是不會虧待於你的。”
在那巍峨莊嚴、氣勢恢宏的宮殿之中,四周的牆壁仿佛都散發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羋荷麵容驚恐,慌慌張張地趕緊跪下,顫抖著聲音道:“皇後才是是奴婢的主人,奴婢這就去胡貴妃,不,那個賤奴那兒,請皇後娘娘安心。”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好似風中飄零的落葉,額頭緊緊貼著冰冷的地麵,那嬌小的身軀此時因緊張和敬畏而不住地瑟瑟發抖,宛如狂風中搖曳的小花。她一頭烏黑如墨的發絲有些淩亂地散在肩頭,猶如海藻一般在昏暗的光線下微微擺動。
羋華則麵無表情地擺擺手,那白皙纖細的手指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冷漠的弧線,示意羋荷可以跪安了。羋華身著華麗到極致的鳳袍,上麵用閃耀著璀璨光芒的金線繡著無比精美的圖案,在那跳動的燭光映照下閃爍著耀眼如星辰的光芒。她那絕美的麵容如冰雕玉琢一般,帶著一絲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緊緊地微微抿起,如同兩片嬌嫩卻堅毅的花瓣,那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神中透著徹骨的冷漠與決絕。
羋荷得到指示後,猶如一隻受驚過度的兔子一般,嗖地一下迅速起身,低著頭像個犯錯的孩子,腳步匆匆地向門外奔去。她的心裏此刻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充滿了忐忑,一邊走一邊在心裏不停想著該如何麵對那個曾經落魄如今高高在上的胡貴妃。此時的宮廷走廊仿佛被無限拉長,兩側那散發著昏黃光線的宮燈,將羋荷那單薄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扭曲的,好似她那被恐懼和不安扭曲了的內心。
羋荷的心跳如同密集的鼓點般厲害,手心裏也冒出了一層又一層細密的汗珠。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咬咬牙加快腳步向著胡貴妃所在的地方奔去。她一邊跑一邊在心裏默默念叨:“一定要完成皇後娘娘交代的任務,不能有絲毫差錯。”當她終於來到胡貴妃的寢宮門前時,她停下了腳步,如同驚弓之鳥般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頭發,然後才膽戰心驚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而羋華依舊靜靜地坐在那華麗的宮殿中,眼神有些複雜地望著羋荷離去的方向,心中暗暗思忖著:“希望一切都能按照計劃進行,不能有任何閃失。”她輕輕地歎了口氣,身子微微後仰,靠在那雕刻精美的椅背上,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那微微蹙起的眉頭仿佛承載著無盡的憂慮與籌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