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蕾幾人狼吞虎咽的吃完晚飯,他們本想在食堂裏多待一會,等其他知青離開食堂,大家討論一下接下來在農場的生活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項。


    劉紅梅和姚新宇遲遲沒有離開,甚至還有幾個女知青瞅見他們吃完了飯,熱情的跟他們打了招唿。


    “你們好啊,我叫楊冬菊,來自徐市。”楊冬菊雙眼笑成了月牙兒,她個頭不高,略顯嬌小可人。隻是,不合體的舊軍裝配上她青澀黝黑的臉龐,少了份天真無邪多了份不符合她年齡的滄桑與成熟。


    “你們好,我叫蘇軒,來自天城。歡迎你們,我們幾個人就住在你們隔壁。”蘇蕾身材高大,有點黑省姑娘的體格,如果她的聲音再粗獷一些,就更像黑省姑娘了。


    麵對一群熱情的老知青,文蕾、丁雁羽等人趕緊從凳子上站起來,紛紛做了自我介紹。


    住在文蕾他們隔壁宿舍的幾個女知青也逐一作了自我介紹:


    蔡欣,來自津市,性格開朗活潑,善於與人交際。


    王豔,來自哈市,個子不高,看上去很是精明能幹。


    劉梅,來自沈市,是一位文靜內向的女孩。


    陳靜,來自滬市,長得很漂亮,舉止優雅大方,是她們宿舍裏的顏值擔當。


    袁建、肖青和文初尷尬地站在一群女知青中間,唯一一位男性姚新宇還站在人群之外。肖青、袁建和文初三人正苦於找不到合適的借口離開時,蔡欣的邀約打破了文蕾一行人的預期。


    “我們晚上會在農場西邊的茅草屋裏,為農場西邊的村民們和沒有上學的孩子們上課。這是我們農場知青們自發組織的教學活動,你們今晚要不要過來給大家上課?”


    蔡欣的話讓文蕾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她想不明白,這些知青身上哪裏來的精力,這是除了上廁所和睡覺外,真的沒準備給自己留下一絲空餘時間了。


    農場裏的知青都這麽卷的嗎?這哪裏是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這是簡直是要做鋼鐵巨人。


    文蕾抿抿唇她是真不想給自己額外在弄一份工作,現在都覺得身心疲憊了,若是連晚飯後唯一自由時間也奉獻上,她真怕自己堅持不到任務結束,甚至她現在都有做逃兵的衝動。


    黃翠翠的臉色也十分難看。高強度的訓練和繁重的農活讓她覺得自己無法勝任抓特務的任務。所幸有文蕾、肖青他們小院裏的幾個人在,她自己不過是湊個人頭,能勉強堅持完成任務就阿彌陀佛了。這晚飯後還要去當老師,是什麽鬼,她即使想有奉獻精神,身體也吃不消啊。


    丁雁羽、顧瑤、林琳和文初等人,對於蔡欣的提議都感到了為難,這活計他們都不想接,他們還有潛伏的任務呢,不說身體能不能吃的消,就是活這晚飯後唯一自由的時間在用於教學,他們就真沒時間和自信能將黑河農場的特務揪出來了。


    肖青掃視了文蕾等人幾眼,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平時恨不能捅破天的幾個人,此時倒是安靜乖巧,一個個緊抿雙唇,雙眸中故帶迷茫,沒一個人願意出頭。


    “不好意思,我想先適應一下這農場的生活,等適應一段時間後,到時隻要缺少教學的老師,我肯定義不容辭。”


    肖青的話音剛落,丁雁羽和顧瑤便急不可待地表示讚同。\"嗯嗯,我也是,剛到農場就聽大家提到了這邊的軍訓和勞動狀況。適應一段時間肯定是有必要的,不怕你們笑話,就以現在的安排來看,我都擔心自己會跟不上大家的步伐。\"


    顧瑤撓撓腦袋,笑容有點尷尬。“我不是擔心跟不上大家的步伐,我覺得我肯定會落隊,現在心裏都有點惶恐,真怕你們會看不上我。”


    有了顧瑤的真實表現作為參照,文蕾迴應起來輕鬆了許多。作為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女生,沒有機會享受美好的青春年華,何必一定要將自己逼成卷王呢?


    “蔡知青,各位前輩,說句不怕你們笑話的話,剛來到農場,現在還沒消化農場這裏的工作和安排,心裏實在有些忐忑。我清楚既然下鄉當了知青,就要有奉獻和吃苦耐勞的精神。但是,我認為我們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這樣才能更好地投入革命工作中。”


    蔡欣瞪大雙眼驚訝地看著文蕾等人,她能理解初到農場時的緊張和不適應,卻沒想到他們甚至連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大家的邀請。


    迴想起自己剛到農場時的失望和迷茫,麵對邀請她加入教學工作的前輩,即使心中充滿了委屈和淚水,她還是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


    原來拒絕也可以這麽簡單直接啊!當初自己怎麽就不敢拒絕呢?眼前這幾個剛到農場的新知青,雖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邀請,但她並沒有覺得他們有多討厭,或是他們有多麽不合格。


    食堂的大堂裏出現了短暫的寂靜,三班班長姚新宇和女知青生活區負責人劉紅梅也忍不住感慨萬千。


    林琳不安地看著蔡欣、楊冬菊和劉紅梅等人,她覺得黑河農場高強度的訓練和繁重的農活自己根本無法承受。如果晚飯後還要參加教書工作,她認為自己就算不至於累死在黑河農場,也會因為體力不支而無法完成任務。


    陳靜首先從沉默中迴過神來。大家都是在城裏長大的孩子,突然來到農場這樣的環境中,不說繁重的農活,光是高強度的軍事訓練就足以讓大家蒙在被窩裏哭上一夜。誰又怎麽能忘記初到農場時的委屈和眼淚呢。


    “你們考慮的沒錯,先適應一段時間,等到大家適應了農場的生活,我們歡迎大家隨時加入我們的教學工作。”


    劉紅梅也連忙點頭表示同意。其他老知青也紛紛表示理解,他們迴想起自己剛到農場時的情景,深知適應新環境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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