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菜其實味道不錯,可是文蕾並沒那麽喜歡,看著村民喜氣洋洋的笑臉,文蕾想也許是地域和時空的差異吧。


    這次大隊部裏可不是五頭豬的下水,何坤帶著三個貨車司機也來到了村裏,另外帶了三千斤粗鹽。大隊長偷偷給他們留了不少獵物,他們隻帶肉迴去,豬下水和牛雜羊雜都留給了村子裏。


    兩個鐵鍋在大火的熬煮下,殺豬菜終於可以出鍋了,說是殺豬菜更確切的說,野物大亂燉。


    趙六丫一聲吆喝,文蕾和丁雁羽站到了鍋邊,開始幫沒有打到菜的村民,繼續盛菜。


    終於幫村民們都打完了菜,最後剩下知青點的趙長征,文蕾看他手裏就一個盆子,鍋裏還剩下不少,給他盛了冒尖一盆菜,連肉湯都不能放。


    端著菜盆的趙長征雙手有點顫抖,雙眸微紅,他想說點什麽,隻是上下嘴唇有點哆嗦,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站在他身邊的楊國興雙眼瞅著菜鍋裏的肉湯,不停的猛咽口水,趙長征叫了一聲,他才迴過神。


    他不好意思的對文蕾笑了笑,看著四處沒人,撓撓頭跟文蕾說。“文知青,你是不知道,咱們知青點每年分殺豬菜,隻有鍋裏那樣的湯湯水水,可沒吃過肉菜,我不是看鍋裏剩那麽多肉湯,吃習慣了就多瞅幾眼。”


    林奕可看他笑的尷尬,也知道一盤殺豬菜,知青點那麽多人,一人兩筷子就沒了,肚子裏都沒一點油水,誰還不饞呢。


    “迴去再拿個盆子過來,我給你盛點肉湯唄。”文蕾看著身前三個大鐵鍋,每個鍋裏都還剩小半鍋肉湯。


    楊國興連連擺手,他不想為一口吃的讓大隊部幹部對文蕾有意見,自從文知青和丁知青在大隊部上工,他們知青點分點沒少沾光。“不,不用,別讓村幹部對你有意見。”


    趙大隊長聽到他們對話,站起身看了看鍋裏的菜湯,衝楊國興揮揮手。“迴去拿盆吧,一點肉湯,文知青還做不了主了。


    “噯!”楊國興嗬嗬笑著轉身和趙長征向知青點走去,文蕾清楚的看到兩個年輕的小夥子,轉身的時候,雙眸赤紅,眼中含滿了淚水,硬生生的含在眼眶中沒敢落下。


    三大鐵鍋菜,還是剩下不少,文蕾問大隊長。“牛棚不給點?”


    大隊長愣了片刻,讓張鐵蛋去牛棚叫人,袁遠連忙跟著一起跑去。


    沒一會袁毅和一個老者端著盆過來了,文蕾接過袁毅手中的盆,打了滿滿一盆。


    大隊長站在文蕾身旁,輕聲的說。“注意點!”文蕾手哆嗦一下,袁毅抬頭看了大隊長一眼,慌忙的低頭端著菜就走了。


    剩下還有大半鍋殺豬菜,幾個幫忙的大娘都又打了一盆迴家,他們家人已經排隊打過菜端迴去了。大娘走後,還剩下三個鍋底,村幹部和何坤帶來的司機,直接在大隊部空地上支起桌子,吃了起來。


    丁雁羽端了一盤殺豬菜,大隊長讓他們再盛一盆,文蕾擺手不要,慌忙的跟著丁雁羽跑了。


    大隊長對著他們跑走的身影搖搖頭,然後大聲的對他們喊著。“吃過飯,趕緊迴來!咱們今天分肉、分錢、分糧食!”


    文蕾和丁雁羽清脆的迴應一聲。“知道了!”


    何坤站在大隊長身邊,忍不住對大隊長說。“你們村真的撿到寶了!這兩丫頭有本事,心地還那麽善良,你們村真的有福氣了。”


    楊組長端著一碗殺豬菜,走到他們身前,慢悠悠的說。“鳳凰不落無寶地,還是說明我們大隊好啊!有山有水,有出路。關鍵是咱們敢放手讓倆丫頭折騰,何師傅,您說是不是?”


    何坤笑嗬嗬的點頭應是。


    大隊長長歎一聲。“今年真是多虧這倆丫頭了!袁建、顧晨和肖青三個男知青也不錯,都不錯,刺頭都...”大隊長剛想說什麽,突然就閉了嘴。


    楊組長不懷好意的衝著大隊長笑了,大隊長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邱雨桐正好聽到大隊長沒說完的話,她眼神陰暗,臉色鐵青,深深的看了大隊長一眼,轉頭就迴家了。


    楊組長示意大隊長看過去,大隊長連頭都沒抬,跟何坤他們一起坐下來吃飯了。


    文蕾和丁雁羽迴到家,簡單的燒了兩個青菜,快速吃好飯,就迴到了大隊部。


    何坤帶著三個司機正好準備離開,看到他們過來連忙打了招唿,客套中何坤告訴文蕾和丁雁羽,他們明天裝車去滬市,還問文蕾有東西捎帶沒有。


    “方便嗎?如果可以,真有東西捎帶呢。”文蕾動心了,不管是文初自己去滬市拿東西,還是直接送到並未見麵的小舅舅那裏,都非常合適。


    郵局寄不僅是貴的問題,關鍵是也不好一次寄太多。


    “那有什麽不方便的,你有多少東西,盡管拿來。這次我們可是車隊出行。開春前最後一次來黑省了,整整來了十幾輛貨車呢!可惜來晚了,要不還能多帶點肉迴去。”何坤一臉惋惜,肉痛的表情讓文蕾起了心思。


    “何大哥你跟我迴去拿東西唄。”文蕾對著何坤眨了眨眼睛。


    何坤秒懂叫上另外兩個司機,一起跟文蕾迴到了他們住的地方。


    路上文蕾跟何坤說。“何大哥你們需要多少肉,麅子還是野豬?你們要是需要,夜裏三點鍾在橋那邊等著,我給你們送過去,但隻能是整隻的,我們無法宰殺。”


    何坤有些激動,他身邊三十多歲的中年司機,對著何坤點點頭。


    文蕾也連忙衝中年司機笑了笑,這個姓錢的司機怕是運輸隊的頭,心裏更打定主意要和他們打好關係。


    文蕾和袁建將廚房裏的山貨,搬出了三麻袋,又搬了空間出產的,一百斤大米、一百斤白麵,醃製的獵物又裝了一麻袋。


    林琳和顧晨知道消息後也趕過來了,顧晨和錢司機私下達成了交易。兩人裝了兩麻袋山貨,顧晨另外多裝了一麻袋獵物,兩人又去大隊部每人買了一百斤細糧。


    “何大哥我也不給你們運費了,明天給你們兩隻麅子,你們看行嗎?”何坤連連擺手說不用,文蕾笑了笑沒說話,她有自己的堅持。心裏想著野雞野兔也多給點吧,留給他們路上吃。


    將送給家裏的東西,裝上貨車,轉迴頭才發現,大隊部前早就人滿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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