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對於秦玲玲提出的條件,三人全部答應。


    在他們看來,沒有什麽比吃飽飯更重要的事情了,要能在秦玲玲這裏掙錢,他們根本不會去宵想別的地方。


    因為宿舍的原材料剩下的不多了,大多數秦玲玲都放在了租的房子那邊,所以她在顧錚來接自己的時候,順便把三人也領到家裏,給他們分了工作。


    三人各自負責一個款式,都是比較簡單的款式,價格也給他們定好。


    三人聽著那價格,雙眼猛地一亮,並且表示,一定會努力工作,不辜負秦玲玲的厚望。


    秦玲玲提醒著他們,“你們不要覺得是為我打工,咱們最多也是合作的關係,咱們一起共同掙錢,隻要你們能按照我說的去做,不做違反的事情,我就能保證你們每個月收入不少,但是如果你們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那咱們也沒有情麵可講的。”


    三人連忙點頭,“知道了。”


    交代好三人,送她迴來又出去的顧錚終於迴來了。


    他是去菜市場買菜去了,今天三哥和楊峰哥都要過來,他們夫妻要給他們準備飯菜。


    “都買好了?”秦玲玲看他手上的菜籃子裝了不少東西,問道。


    菜是秦玲玲提前想好的,直接讓顧錚去菜市場給買好就行。


    “嗯,都買好了。”


    隻見菜籃子裏頭,除了豬肉青菜茄子等,還有魚。


    另外,顧錚還買了幾斤蝦,還大閘蟹。


    粵省靠海,河也多,所以水產品也多,價格方麵也不算太貴,像這種蝦,四毛一斤,比豬肉便宜一半,大閘蟹也才和豬肉一個價格,和後世的豬肉蝦大閘蟹價格比起來,現在的蝦和大閘蟹算是很便宜的了。


    顧錚是知道秦玲玲向來愛吃蝦蟹,所以看見了,直接買了三斤蝦,兩斤大閘蟹。


    看著那麽豐盛的菜,秦玲玲不禁驚訝問道:“你這是要折騰死我呢,買那麽多菜。”


    嘴上埋怨,但是秦玲玲內心卻是高興的,這男人,知道她喜歡這些海產品,都給買來了。


    不過倒是讓她對原來準備的菜有些心虛了,她居然都沒想過給買海產品,都是豬肉啊魚肉什麽的的。


    因為海產品的加入,秦玲玲最後做了一個開背蝦,一個蒜蓉辣椒蒸大閘蟹,另外還有一個魚湯,一個青菜,加一個紅燒茄子。


    材料主要是顧錚準備,秦玲玲則是掌勺。


    等兩人來的時候,飯菜已經飄香了,隻剩下一個青菜還沒炒。


    “好香啊!”還沒進屋,外頭就傳來了楊峰的聲音。


    顧錚在幫忙,聽到聲音,這才走出去迎接兩人。


    進了屋裏,楊峰笑著和顧錚打招唿,“今天你下班的挺早的。”


    顧錚點點頭,“嗯,不忙,所以下班的早。”


    楊峰表示理解,又問道:“對了,椅子在哪裏啊?”


    來之前章瑞鑫就已經跟他說過秦玲玲家裏的事情,說是有個老物件椅子,讓他給掌掌眼,看一看。


    他小時候就是在外公身邊耳濡目染了不少,後來學的又是這一行,雖然不能說多厲害,但是簡單的物件,還是能辨別的。


    顧錚給他指了客廳一牆邊擺放著的兩張椅子,還有一個小茶幾,這是一套的,還是後來從秦家老房子的棚上翻出來的,看樣子和這兩張椅子是一套的。


    楊峰上前,仔細看了看,雖然他不敢稱自己多能耐,但是看著那椅子,當即斷定,“這是海南黃花梨木,看這椅子的年份,少說也一兩百年了,應該是清朝時期的產品,從質地看,雖然保存的不算好,但是總體來說,卻有極高的收藏價值,畢竟海黃是出了名的名貴木柴。”


    黃花梨又名降香黃檀,是一種名貴木柴,因為其花紋美麗、色澤柔和,又具有香味,是紅木中的極品,以前就供應給勳貴王侯享用的木柴。


    其中,黃花梨又分海南黃花梨和越南黃花梨,因為地域而取名,而海南黃花梨要比越南的價格高出很多。


    因海南黃花梨氣味紋路色彩手感細密度,是黃花梨木的上乘,價格也相交其他黃花梨木更加昂貴,所以,有時候不是行家辨別不出來,就容易被忽悠,買到了越南黃花梨木,以為是買到了更具有高價值的海南黃花梨木。


    當然,經過楊峰的鑒定,他說可以百分百的確定,“這就是海南黃花梨木,黃花梨木,還能保存的這麽好,其實也算不多見啊!”


    楊峰說,一般這些名貴木材,都是達官顯貴才能擁有的,特別是海南黃花梨木,因為產量少,時間久,一般得生長個六十年甚至是上百年,才能真正成為上好的木材,當然,也有幾十年的,但是不管怎麽說,要想做這麽一套家具,不隻是有錢,還得有麵子有權才行。


    秦玲玲走出來,正好聽到楊峰對這套家具的評價。


    她知道黃花梨木不簡單,隻要是黃花梨木做出來的東西,都可以說是上乘的好東西,而且這又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價值方麵,不是用普通椅子來衡量的,還有曆史文化。


    楊峰說,黃花梨木不多,他外公也收藏了有,但是並沒有她家那麽的好。


    他忍不住問秦玲玲,“你們家祖上是做什麽的?”


    而秦玲玲隻搖頭道,“我也不大清楚,小時候聽我媽說過,外婆外公家庭條件不差,不過,好像聽說,家裏有人祖上是木匠,會不會和這有關係?”


    楊峰摸著下巴點點頭,“嗯,這個有可能,那時候的木匠也不簡單的,這套家具雖然是黃花梨木做的,不過做的很簡單,沒有太過華麗的裝飾,看樣子,並不想讓人過多關注,也許,是你祖上當初打造家具的時候,自己家留了一套。對了,除了這三件,還有別的東西嗎?”


    秦玲玲點點頭,說了,“還有櫥櫃和一張床一個桌子,不過這幾個的顏色是不一樣的,應該不是黃花梨木。”


    “那要不要也讓我看看?”


    秦玲玲說,“既然你人都來了,就一起看了吧!”


    而經過楊峰的驗證,雖然這幾樣東西在秦玲玲眼中不是黃花梨木,但是其實桌子還是黃花梨木的,而且還是海南黃花梨木。至於其他的,也是其他上好的酸枝木,也就是紅木,加上床雕刻的很精美,又上了年頭,具有收藏價值,就算不收藏,那當床睡覺也省了一張買床的錢。


    楊峰感歎,“你這算是撿到寶了,那麽多樣都是黃花梨木,還是海南的產的,這可比越南那邊產的黃花梨木要昂貴很多啊,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這要放市麵上去,也是個天價。”


    說著,楊峰朝著秦玲玲靠近些,小聲問道:“怎麽樣,缺不缺錢,你看要是缺錢,要不要賣給我?”


    楊峰是真的酸她一下子有了那麽多個好家具,收藏的價值可比錢的價值更高,他還真想買迴去收藏著呢。


    秦玲玲卻笑了,說道:“這可是我外婆家的傳家寶,雖然他們都不在了,但是我還要守著,繼續傳下去的。”


    而楊峰雖然喜歡,也不敢奪人所愛,隻是多說了兩句羨慕的話,還讓章瑞鑫勸著點自家妹妹,“就讓你妹妹賣我一件唄,要是這黃花梨的不賣,櫥櫃也可以賣的,床我也不介意。”


    章瑞鑫看智障一樣看著這位好友,說道:“不賣。”


    再說,就算賣也輪不到楊峰這個外人。


    章瑞鑫雖然對古玩收藏這些玩意不感興趣,但是不得不說,這兩張椅子,是真的好看。


    雖然楊峰很失望,沒有勸說秦玲玲賣了椅子,不過他也吃到了秦玲玲做的美味飯菜,走之前還說,下次還要來蹭飯。


    “到時候我直接帶菜過來,你做,你看怎麽樣?”


    秦玲玲說好,“你們周末有空都可以過來的,我親自下廚。”


    “那就好。”說著,楊峰又稍微靠近秦玲玲一些,小聲的問道:“對了,你那個沈漫漫同學,最近都在幹嘛啊?”


    秦玲玲想了想漫漫最近,“也沒幹什麽,學習吃飯睡覺,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嗯。”當然,還有給她的事業帝國添磚加瓦,在幫忙。


    他們宿舍四人雖然來自不同的地方,性格也不同,但是總的來說,關係卻很好,從不爭吵,有什麽事情大家一起討論,不會因為意見不一樣就要爭論,而是各自用自己的話來講述自己為什麽要堅持這樣做,大家都會根據每個人的解釋,然後加以溝通,做到不吵架不爭論。


    現在她的手繩生意可以說是做的比以前好,客戶人數更多了,所以大家更是分工明確,一起掙錢。


    至於其他時間,沈漫漫除了學習,其實還有就是去“談戀愛”。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沈漫漫和對方的關係還沒確定,此刻還屬於互相都有好感,但是誰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所以,這迴看楊峰那麽積極詢問,秦玲玲很想告訴他,“你沒希望了,漫漫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楊峰並不死心,一直到他被章瑞鑫拉出門去,還朝秦玲玲喊著,“下次你記得把她也邀請來啊,我到時候給你買好多好多大閘蟹大龍蝦,保準讓你吃個飽。”


    吃飯的時候,楊峰知道秦玲玲特別喜歡吃這兩樣東西,當然,這些東西,誰都喜歡。


    秦玲玲站在門口衝他笑著,應了聲,“好。”


    至於楊峰和沈漫漫之間有沒有可能,就和她沒多大關係了,每個人的幸福都是靠自己去爭取的,她可幫不上什麽忙。


    接下來的幾天,秦玲玲繼續忙,到了周五才有空迴來。


    等到了周六,三人編的手繩也拿過來驗貨交貨。


    秦玲玲讓他們自己準備一個小本子,將每次交貨的數量記下來,她還給這些款式標注了編號,以防止混亂。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中秋也近在眼前了,比起開學前的燥熱,現在天氣涼爽了許多。


    最近秦玲玲又想到了幾個款式,打算推出中秋新款,上麵會有應中秋節的飾品加在裏頭。


    秦玲玲這款設計給幾個舍友看了,他們都表示支持,說很好看。


    “這次肯定能賣的更好。”李枝說。


    沈漫漫也喜歡其中一個款式,說,“這款做出了產品的時候,我也要買一條戴上,你到時候再弄一個黑色的,就更好了。”


    沈漫漫說的那一款,是上麵有一個玉兔圖案的飾品,這個飾品也是她和顧錚逛街的時候,無意中在一個圖紙上看見小兔子的,這讓她聯想到了中秋嫦娥手上的那隻玉兔。


    中秋是國人傳統團圓的節日,已經流傳了上千年了,而關於月亮嫦娥的神話傳說,一直都在。


    所以,迴到家之後,秦玲玲就把這一個玉兔款畫了下來。


    隻是畫下來之後,也不是成品,還需要找這些飾品,串在紅繩上。


    秦玲玲做了小半年的紅繩,加上采購各種材料飾品,時間也長了,認識的人多了許多,所以畫了一個款,她就去找了。


    可惜的是,市麵上並沒有這一款東西,要是在後世,她隻需要跟廠家定製就可以了,現在定製卻不像後世那麽容易。


    最後,是顧錚看她跑的焦頭爛額,忍不住問道:“要不,你把這兔子簡單點,然後讓木匠用木頭打磨出來,石頭要更麻煩,而且,木頭會更適合搭配在手繩上”


    顧錚這一言提醒了秦玲玲,現在不像後世那麽容易找材料,小小的玉石一類,要在這個年代做個小兔子,還是自己去找人,並不容易,不說能不能做這麽個小兔子,就說這石頭,也不好找啊。但是,如果換成是木頭的話……就容易多了。


    “你說的對,我隻想著用石頭代替,卻忘了,其實木頭也可以的,像桃木什麽的,寓意好,也容易找。”


    秦玲玲說著就幹,是個行動派的,直接就擺脫朋友幫忙找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製作桃木一類飾品的工匠。


    還別說,真讓她找到了。


    不過不是她自己找的,而是通過李芳找的,李芳剛好認識這麽一個人,所以給秦玲玲說了。


    “不過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你的活,平時他都不做這些小物件了,有人找他,他也不幹這些活了,我就以前知道他以前是做過這些的。”


    雖然不確定對方到底還接不接活,不過秦玲玲還是讓李芳告訴她地址,自己親自去找人。


    她是直接帶著自己的手繩過去的,顧錚本來說要陪同她過來,但是周六那天,他工作上還有事情,秦玲玲就讓李芳陪著自己去了。


    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對方家裏住的比較偏僻,在村子的尾部,那邊就這麽一家人,村子的其他人都離的遠遠的。


    聽說秦玲玲找的是那個老頭,村民都好奇,詢問秦玲玲他們是誰?怎麽來找那怪脾氣老頭?


    秦玲玲說明了來意,村民卻讓她別白費心思,“那倔老頭,不可能給你做這些玩意的,當年他要不做這些東西,現在也不至於過這樣。”


    秦玲玲不解,朝李芳看了過去。


    李芳也不懂怎麽迴事,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不過既然來了,秦玲玲就沒想放棄,對對方說道:“不管怎麽樣,我還是想去見李大爺一下,跟他說說。”


    那村民見狀,倒沒有再勸,幫忙領他們前去。


    路上,秦玲玲詢問了這領路的大叔,了解了一下那位叫李大爺的事情。


    聽說,這李大爺是七八年前來到這裏的,獨身一個人,而且脾氣比較古怪,雖然不至於和村民有衝突,但是也不愛說話,所以和他接觸的少。


    他之所以在這裏定居,是村子的支書帶過來,平時他就愛倒騰這些木頭之類的,家裏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工具,除了上工幹活,其他時間都幹這些,這兩年,他年紀大了,也沒什麽能力,能幹活的時候就幹點,村子可憐他,給了他一塊地,他平時也能解決吃飯的問題。


    不過正是因為他常和這些木頭打交道,所以這麽多年了,他也隻能說是餓不死,卻也吃不飽。


    村民大叔還說,“要不是這些年支書那一家人支援著他點,他早餓死了。不過他心地也好的,誰家要有困難,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他肯定不會拒絕,而且他還會點藥草醫術的,平時大家家裏誰有個頭疼腦熱,都會來請教他,幫忙出點主意,他每次都拿捏的挺厲害的,我們一起也懷疑他是個醫生,不過他說不是,就會點草藥,簡單的,他能幫忙看看,複雜的,還得讓我們去醫院。”


    一路上,村民大叔對這倔李老頭有褒有貶,反正人倒是不錯的,但是脾氣古怪,除了支書家的,能和他比較正常溝通,他們也就是問藥的時候,他會多說兩句,不過年紀越大,他脾氣就越不好了。


    村民大叔還說,“早年他其實脾氣總的來說還好,那時候做這些活,還收了兩個徒弟,不過後來鬧了點事情,他才變的越來越怪了,也不愛湊人群,大家知道他脾氣怪,也比較不敢靠近,漸漸的,都疏遠了。”


    秦玲玲一路認真聽著,大概對這個老大爺有了點了解,想著這老人家身上,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事情?


    等走到距離門口還有一段距離,村民大叔就指著那破舊的老房子,說道:“他家就在那裏,你們自己去找他吧,整天悶在房子裏,現在活的都人不人鬼不鬼的,沒意思。”


    秦玲玲不明白村民那話裏的意思,心下有些不安,不過還是和李芳朝著那老房子走去。


    李芳說,其實她也是以前聽說這個老李頭會雕刻這些東西,至於後來怎麽迴事,人是長什麽樣的,她其實也不清楚,要不是迴家她媽媽提醒了她,有這麽一個人,她都不記得了呢。


    兩人上前,小心翼翼的敲響了房門。


    “有人嗎?”隻是,等了好一會,喊了好幾次,裏頭都沒有應答。


    秦玲玲狐疑,又朝著李芳看去,“人在裏頭嗎?”


    李芳搖頭,“剛才那大叔說人就在這裏,應該在的吧?”


    秦玲玲又看了眼門栓的位置,才發現上麵插了根棍子,說道:“人應該出去了。”


    正說著,身後一道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你們是誰啊?”


    兩人被嚇了一跳,迴頭見一個瘦小的老頭,正半弓著身體,背上捆著一把木柴,兩手拉著捆綁的藤條。


    秦玲玲連忙從門口退了兩步,朝著瘦小的老大爺走過去,問道:“請問,您是李民李大爺吧?”


    瘦小的老大爺,一雙眼睛精明的盯著兩人,頓了一下,也沒應答她的話,隻問道:“你們有什麽事?”


    “我們是來找他幫忙的。”


    那人一聽,直接說道:“我沒什麽能幫你們的,你們迴去吧!”


    對方說著,小心把手中的東西放在邊上,然後朝著門口走去,拿開門上拴著的那根光滑的木棍,頭也不迴。


    隻是,他去拿木栓的時候,秦玲玲看到他手腕上戴著的一串珠子,珠子可能因為年份久遠,被打磨的光滑,每一顆都閃著光一般,而且上麵有細小的紋路,即便這麽一撇,秦玲玲也能感覺到,那一串手串不簡單。


    一個穿著襤褸佝僂著背的老大爺,有這麽一串精致的手串,秦玲玲能確定這李大爺脾氣比較古怪,不過既然來了,她也就沒有要走的道理。


    連忙喊道:“李大爺,我來找你的事,是跟您雕刻手藝有關的事情的。”


    對方腳步微微一頓,迴頭朝著秦玲玲看過去。


    秦玲玲急道,看著剛才他放下的那捆子“柴”,問道:“李大爺,這些是桃木吧,你是用來做手藝的?”


    李大爺微眯著眼睛,問道:“你問這些幹什麽?還是那句話,我沒什麽能幫你的。”


    老頭子脾氣古怪,腳步直接朝著屋內踏去,也不管他們兩個小姑娘。


    秦玲玲並不打算就這麽走了,反而是急著跟上去,聲音急切道:“李大爺,不瞞你說,我今天來,是來請你幫我一個忙的。”


    她急忙把自己包裏的圖紙拿了出來,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迴應自己,解釋道:“我現在一直在做手繩,最近我想到了一個款式,需要一款獨特的木珠,我聽說您在這方麵有很深的功底,所以想來詢問您,能不能幫我的忙,我會按價給您報酬的。”


    她把紙張遞上去給對方。


    可對方並沒有接,而是在聽到那句報酬之後,笑著道:“你知道我這手藝值多少錢嗎?你讓我幫忙,給錢?給的了嗎?”


    “我知道,用錢來衡量您的手藝,對您這樣厲害的手藝人,並不是很好,但是,李大爺,我需要您的幫忙,所以,我隻能用錢跟您談,當然,如果您有其他要求的話,我能滿足您的話,我也可以答應您的。”


    李大爺卻笑道:“我隻有一個要求,離開我家就行了,我不想要幫你,我做這些玩意隻是為自己開心,而不是拿出去賤賣換錢的。是,我知道我過的很窮,但是我並不需要你這些東西。”


    對他來說,什麽都沒了,這隻是他此生中唯一的一個愛好而已,其他的東西,他都不需要,錢也好,糧食也好,餓不死他就行了。


    李大爺倒也不趕客,但是語氣卻很堅定,反正就是刻著自己玩的,雕刻的再多,再好,都和別人無關,他不需要別人的欣賞,更不需要別人的同情,他過自己的日子就行。


    秦玲玲實在不明白這個李大爺心裏想的是什麽?手中的紙張遞到對方麵前,對方也不看一眼。


    她僵在原地好一會,李枝看著替她難受,拉著她,說道:“要不,咱們就算了吧,反正其他款式也能做的,不是嗎?”


    秦玲玲沒動。


    如果沒來之前,或許她是這麽想的。


    但是,從她踏入這個李大爺的屋子之後,看似昏暗破舊的屋子裏頭,卻擺放了很多雕刻好的東西,大的,小的,整個屋子就像一個木頭藝術品的展覽館。


    的確,像這樣的手藝人,如果單純就是刻個木頭裝飾品賣錢的話,對他來說,的確有些不尊敬。


    但是看到這些東西,秦玲玲震撼過後,卻更想和老人家合作,即便這機會渺茫。


    那一刻,她是矛盾的,既覺得他的手藝不該被金錢熏染,又覺得,他應該離開這裏,去更廣闊更好的舞台,她希望自己能說動這個李大爺。


    李大爺也不理會她,轉身去倒了茶水喝,喝完發現屋裏的兩人還沒走,又說道:“我已經說的夠清楚了,你們沒聽清楚嗎?還是,你們要喝點水再走?”


    李大爺說著,看了眼自己桌子上的水壺,又自己說道:“還是別喝我家的水,你們快走吧,看你們都是城裏人,到這鄉下來幹什麽啊?受罪嗎?”


    秦玲玲卻搖頭,又說道:“如果李大爺你不介意,我就在您家喝杯水吧!”


    對方聞聲,倒是沒有吭聲,而是給兩人倒了兩杯水。


    給他們倒水的杯子,是一個木杯,應該是李大爺自己做的,帶著一股子淡淡木香。


    秦玲玲喝了一口,感覺今天來這裏的燥熱都消散了不少。


    等喝完了,她把杯子放下,給李大爺道謝著,“感謝李大爺,今天給你添麻煩了。”


    李大爺沒看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秦玲玲沒走,而是說道:“臨走的時候,我還是要說一下,我今天來找你,是帶著十分的真誠來這裏的,也許對您來說,我這手繩隻是一些掙錢的熏了銅臭的東西,不過我卻是依靠著它,讓家裏過上更好的生活,讓身邊的人跟著變好,實現了自己的價值。每個人心中的價值都不同的,也許我的比較俗氣,您的要高尚一些,不過李大爺,我還是想說一句,您是個很厲害的手藝人,您的這些東西,我雖然不會雕刻,但是卻也能感受到您高超手藝,和您對這個手藝傾注的心血和心思。隻是,我覺得,像您這麽好的手藝人,不該埋沒在這裏,應該發揮您的價值,實現您更大的價值。”


    雖然秦玲玲說了很多,可李大爺卻直接揮手說道:“我不需要實現我的價值,你走吧!”


    秦玲玲卻笑著道:“也許您沒有價值這種觀念,但是,想必這些您雕刻出來的每一件手藝品,您都是傾注了心血,是喜歡的吧?我知道說金錢很俗,但是如果有條件,您這些傾注了心血的工藝品,也許能更好的保存。您這昏暗的屋子,到了春頭,南風天一來,會潮濕,到時候這些東西,很容易受影響的,這些,您應該也是知道的。”


    這次,對方倒是沒有說話。


    的確如此,他可以不要錢,不要名,更不要實現什麽價值,但是這些都是他的心血,每一件對他來說,都是無價之寶,他並不希望這些東西會受到影響。


    “今天,我們兩個人給您造成了一定的麻煩,我很抱歉,不過我還是希望李大爺您能考慮一下,幫幫我,這是我設計的圖紙,上麵有詳細介紹木珠子的圖案,我給您放在這裏,您可以看看。”


    因為顧錚的提醒之後,秦玲玲是絞盡腦汁,用了兩天晚上設計出來的這些款式,一個木珠子,上麵是雕刻了簡單的兔子圖案,樣子小巧可愛,北麵她則是設計了字在上麵,現在單純就是一個兔字,當然,字是可以變的。


    “我希望能有您的幫忙,感謝。今天打擾您了,再見。”說完這一番話,秦玲玲並沒有再逗留,帶著李枝這才離開。


    而在兩人離開的好一會,李大爺才把目光挪到了那張八仙桌上,上麵放了好幾張紙,紙上隔著遠遠也能看到上麵有圖案。


    李大爺向來不是個心腸硬的人,加上關乎自己這些東西,還有剛才那小姑娘有理有據的分析,沉默許久之後,他還是站了起來,朝著桌子上放著的紙張走去。


    他拿了起來,上麵有手繩的成品圖,也有分開的部分圖。木珠子這一塊,對方放大了畫,上麵有寫正麵和反麵的圖案。


    不得不說,這樣類似的珠子,其實李大爺做過不少,隻是,他都是刻了後,用繩子直接串成一個手串,他還雕刻過更複雜的,就如同他手中這一顆顆,每一顆都講究高超的雕刻技術,有些地方還用了鏤空處理,經過多年的佩戴,上麵已經磨的光亮,顏色看起來更加的好看。


    李大爺坐著看那幾張圖,看了好一會,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其實並不是第一次有人來找他合作,以前也有不少人來找他,讓他給誰誰誰雕刻做一些手串珠子視頻,他做東西不講求價格,隻講求開心與否,願不願意,所以刻的東西,都不是用金錢衡量的,對他來說,金錢並不是什麽好東西。


    可是……看著一室的東西,老人心思更複雜了。


    秦玲玲沒有邀請到這老人,自己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


    來之前,她並不知道李大爺的脾氣,來了之後,知道對方脾氣,就,卻沒有想到,那麽難搞。


    迴到家的時候,她已經累癱了,那進村找人的路沒有車子,隻能走進去,她和李枝都是走去的。


    等顧錚迴來的時候,秦玲玲正躺在床上,一臉生無可戀。


    顧錚迴來,看見她在那裏歎氣,問道:“怎麽這麽沮喪,沒找到人?”


    “找到了。”秦玲玲翻了身,又歎了口氣。


    “那怎麽……”


    “因為人家不答應,是個脾氣挺怪的老大爺,不好說話,說了半天就是不答應。”


    “為什麽?因為對方不愛錢啊,就算餓死,也不樂意幫忙,說是不想實現自己的價值。我也沒辦法,把圖紙給他留下了,我就和李枝迴來了,我臨走的時候倒是給他說了不少話,不過他什麽反應都沒有,我也拿不準對方的脾氣。”


    想到那李大爺的脾氣,秦玲玲總覺得這事情要涼了。


    她又翻了個身,說道:“再不行我就換個東西吧,反正沒這東西,我也能掙錢賣貨。”


    本來秦玲玲是打算搞一個中秋特別手繩,價格方麵,肯定不能和平時的手繩價格相同,但是因為獨特,甚至可以說是定製產品,所以會可能會更受歡迎,也讓新老顧客有個新鮮體驗。


    價格的話,貴是要貴上許多,但是這種獨特的東西,大家總是會控製不住,你買不起的,總有買得起,需要的人群。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也是想迴饋一下這些客戶的。


    見她那麽憂愁,顧錚走過去,把她抱了起來,問道:“給我說說,今天是怎麽迴事,我給你分析分析,看看能不能幫上你的忙?”


    秦玲玲鬱悶歸鬱悶,不過倒是沒有太過傷心失落,見自家男人想替自己分擔,自然給他解釋了來龍去脈。


    等顧錚聽完,秦玲玲又問道:“你覺得,要怎麽做,才能打動這老爺子啊?”


    顧錚沉吟了一下,說:“你也說了,那村民大叔說他以前脾氣沒那麽古怪,也許,咱們可以從他這古怪脾氣入手,你不是說,他是被村子的支書領到村子的,從支書那邊詢問,看看他具體是個什麽樣的人,如果可以勸說的話,咱們再勸說。”


    秦玲玲一聽,也覺得有道理,頓時信心滿滿,“行,就按照你說的,咱們明天再去看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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