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臉紅了
因為沒有睡好，所以第二天顧錚第一次起晚了。
隔壁秦玲玲醒來的時候，顧錚也還在床上躺著還沒起來。
醒來的第一秒，她先朝著隔壁看去，在確定自己居然還睡在自己原來的位置的時候，不免有些慶幸，終於不是從顧錚懷裏出來的，看樣子，她克服了自己一個人睡覺的好習慣了。
嗯，繼續保持。
秦玲玲在這邊樂滋滋，顧錚正好睜開眼睛，就看見她在那笑的得意。
四目對視，秦玲玲這笑容還沒來得及放下，隻僵硬在那。
好半天，她才伸出手，做了個打招唿的姿勢，“顧錚，早，早呀！”
顧錚什麽都不用借助，直接坐了起來，應道：“早！”
正月初一，是大家夥說的日王，新的一年的第一天。
這邊有個風俗，就是大年初一早上要吃齋，也就是所謂的一切不會出血的蔬果以及動物，就像蝦蟹這些，都能被稱唿為齋飯，而不是單純指的植物類。
秦玲玲趕著為今天早上的飯菜做準備，倒沒空跟顧錚打太久招唿，急急忙忙下床收拾了屋子，就去廚房準備蒸飯做菜。
沒想到，她這還沒到廚房，顧瑤已經在廚房燒火做飯了。
見她進來，顧瑤高興笑道：“嫂子，你醒了？睡的還好嗎？”
想到早上起來在自己位置，秦玲玲愉悅的點頭，“睡的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嘿嘿。嫂子，我鍋裏燒了熱水，你先洗臉吧。這鍋裏我已經在蒸飯了，菜的話，你說了要你炒，所以我也沒好去弄。”
“嗯，行。”裝了溫水出門刷牙，隻見顧錚不知道什麽時候在外麵做俯臥撐了？而且還是單手！
因為他身上穿的衣服薄，加上比較緊身，這手臂上的肌肉隨著身體的上下運動，肌肉鼓鼓囊囊，看著就有勁。
這讓秦玲玲想到之前電視上看的一個劇情，男主做俯臥撐，身上還坐了個女主，照樣力氣足，絲毫不費力。
她看顧錚這臂力這力氣，應該是夠的吧？她要是坐上去的話，應該也能……
正當她一邊看著一邊思考著，顧錚也不知道是不是頭上長眼睛了，突然抬頭看了過來，“怎麽了？”
嚇的秦玲玲一心虛，兔子似得跑了，“沒事。”
看她那傻乎勁，顧錚搖搖頭，繼續做他的訓練。
早飯很簡單，秦玲玲做了一個大白菜炒油豆腐，裏頭加了蒜蓉爆炒，豆腐煮的鬆軟入味，最是好吃了。
另外一個芹菜炒蒜苗加荷蘭豆，芹菜鮮黃脆嫩，荷蘭豆粒粒飽滿。
再一個蔥頭切成細碎用油炒成油渣再爆炒粉絲，農村灶台大鍋就是好，大火上來，直接爆炒。之後炒好的粉絲上麵再加上另外炒熟的小米蝦，算是大功告成。
三菜之外，秦玲玲又加了一個簡單的青菜湯，這樣一早上還能暖和暖和。
香噴噴的飯菜，雖然沒有肉，用的也是純花生油，卻香氣逼人。
而且，這些菜，還都有講究，蒜代表算，聰明，芹菜代表勤懇，透明的粉絲代表著長壽，還有豆腐代表富有，寓意都是好的。
忙碌了一早上，秦玲玲出了一身汗，總算把飯菜做好，在大年初一這一天，吃了早飯飽飯。
早飯過後，顧瑤就被外麵的同伴叫住了。
秦玲玲一個人在外麵嗎眯著眼曬著這暖和的太陽，享受著陽光的舒服。
正當顧瑤要走，顧錚突然叫住人。
“哥，怎麽了？”
隻見顧錚走過去，從口袋掏出一個紅包，遞了過去，“給你的紅包，新的一年，健康快樂。”
顧瑤雖然已經能賺錢了，但是收到哥哥的紅包，還是很高興的。
“謝謝哥，你最好了。”
顧錚笑了笑，說了聲，“去玩吧！”
“哦，那我先走了。”
秦玲玲看著已經是個大人的顧瑤居然還能收到紅包，不免有些稀奇，“她還有紅包？”
顧錚點頭，“按我們這邊的習俗，隻要沒結婚八十歲都有紅包。”
隻見秦玲玲一臉震驚。
她在想，如果她以前有爹媽親人，那麽，她就是不談戀愛結婚，那她就能一直有紅包了。
再看現在的自己，可惜了，十八歲早早就結婚了。
正當她鬱悶著，麵前出現一個紅包。
秦玲玲一愣，“這是……”
“給你的。我也有？”
“嗯，你也沒長大，給你一個。”
秦玲玲一臉遲疑的接過，最後還是忍不住笑著說了聲，“恭喜發財。”
看她那小姑娘般的笑容，顧錚笑道：“以後每年給你發一個，讓你開心一下。”
“真的嗎？嗯。那我就先謝謝你了。”
隻是這笑容還沒多久，秦玲玲迴過味來，才發現顧錚這話好像聽著不大對鏡啊，怎麽叫每年給她發一個？
可她倒想再問，顧錚卻已經走了出去，留下一句話，“我出去一下，等會再迴來。”
年初一，不用幹活，秦玲玲倒是有些無聊了。
看著屋子裏有被鞭炮飄進來的紅衣，她剛拿起掃把，又想氣顧錚說的話。
“算了，不掃了，我還是休息一下，睡一覺吧。”
秦玲玲倒是沒睡著，最後拿了一些還沒縫補好的衣服開始縫起來。
年初一雖然說是忌諱多，但是對她來說，從來都是簡單過春節，加上受過高等教育，那些虛無縹緲的忌諱，並不能成真。
顧錚迴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坐在門口的凳子上，一針一線的縫補著衣服，麵前還擺了一張桌子，上麵放著針線布料。
他快步上前，“怎麽這會縫衣服？”
秦玲玲抬頭看他，笑道：“我閑著沒事，就縫縫，不然過了年其實更熱鬧沒空了。”
顧錚很快就要迴部隊的，顧瑤說了，這次是她哥迴來最久的一次，以前能呆個一兩天就不錯了。
雖然顧瑤說是因為娶了她這個媳婦迴來團聚，她不以為然，但是卻也知道顧錚一個大男人，肯定不像女人那麽細心，這衣服磨破了，短了，都沒有太在意，穿的寬鬆了，緊了，都覺得無所謂。
顧錚覺得無所謂，她可不覺得，雖然還沒能把他當成丈夫，但是也算家裏的一份子，那麽好的身材樣貌，穿著不合身的衣服，她看著都替他這好身材難受。
顧錚坐下，勸道：“過年是休息的，今天年初一，什麽都不用幹，好好休息。”
秦玲玲卻笑了笑：“過年不過年其實都一樣，過的開心就好，我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你衣服還很多沒處理，先縫縫。”
“那我來吧！”顧錚想接過衣服。
秦玲玲一愣，手微微往一旁側去，“你還會縫衣服？”
顧錚點頭，拿過她手裏的衣服，“你給我試試。”
說著，在秦玲玲驚愕的時候，接過她手裏的針，按照沒有縫補完的補丁，繼續縫下去。
秦玲玲看著他一個大男人拿著繡花針，委實有些突兀，那大大的手掌，捏著一根小針，看著就覺得古怪。
不過別看顧錚這手大，力氣大，但是用起針的時候，還真的有模有樣，雖然沒有秦玲玲縫補的那麽仔細好看，但是也不算太差。
顧錚微低著腦袋，一邊縫補一邊說道：“我們在部隊時間長，這衣服褲子破了壞了，隻能自己處理，這縫縫補補是必須的，雖然不精，但是也是能穿能看。”
不一會，那補丁的位置，就算是被顧錚給縫好了。
咬了線，他把衣服遞給秦玲玲，“你看看，縫的怎麽樣？”
秦玲玲還震驚著呢，點了點，有些愕然道：“還，還可以的。”
大概她以為一個粗糙的大老爺們，拳腳功夫厲害不奇怪，但是這繡花針功夫也會，就稀奇的很。
縫完一件，顧錚問道：“還有哪裏需要縫嗎？”
秦玲玲點點頭，“還有很多。”
“那我幫你。”
“可……”秦玲玲本想拒絕的，可看著顧錚縫補的那麽好，他又那麽認真的表示要幫忙，想想自己任務繁重，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你不用出去忙活嗎？”秦玲玲問道，“村裏很多夥伴找你吧？”
顧錚搖頭，“迴來該聊的都聊過了，見也見過，今年大年初一，我留在家裏幫你的忙了，以後迴了部隊，也沒法幫你。”
顧錚離開村子其實時間很長了，他十多歲就參軍報名，後來能力過人，加上剛好那時候軍校到軍營擴招，他以第一名的成績被選上，後來在軍校上了幾年學，再進入部隊，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村裏的夥伴也就有幾個年少時候玩的好的，其他的，都多年也沒見幾次，都不熟悉了。
見他堅持，秦玲玲也不好說什麽，“那行吧，你就幫我打個下手，縫縫補補，現在沒有縫紉機，什麽都要靠手了。”
顧錚應了聲，見她拿了個剪刀，量布，剪布，手法利索的很。
看她手法快速切熟練，顧錚心裏疑問不少。
他問道：“以前在家經常做衣服？”
秦玲玲一愣，總感覺顧錚這句話帶了幾句打探。
想到原主城裏家裏的情況，她應了句，“也不是經常，隻是家裏沒錢，都是買了布迴來做，這做著做著，就比較熟練了些。”
“嗯。”見顧錚語氣沒再打探，秦玲玲這才鬆了口氣。
其實原主家境不算太差，雖然不是太富裕，但是衣服也比農村人穿的好穿的多，最主要的是，原主並沒有她這本事，都是買了布，去給附近一個熟悉的人，幫忙裁剪，縫補，這樣比成衣要便宜。
可她哪裏知道，即便是自己一句輕輕的鬆口氣，顧錚那敏銳的耳朵也察覺到了，隻是麵上不顯，安靜幫忙。
冬天的褲子衣服都不好縫補，有些厚，這第一遍針，秦玲玲也不講究技術，先全部連好，然後再進行二次加固。
而這燈芯絨褲子是給她自己做的，之前顧錚不在的時候，她倒已經給顧瑤做了身衣服。
等她這褲子做好，才揉著脖子，隻覺得發酸發脹。
顧錚看她縫縫補補那麽多衣服，勸道：“累的話就先休息吧！”
秦玲玲搖搖頭，“不累，你的還沒做呢。”
“我的不急。”
“哪能不急？再說了，我連你的尺寸都沒量，就算不做，先把尺寸量了吧！我還算算需要多少布？”
對方一再堅持，顧錚也不好再說什麽？
秦玲玲去拿了軟尺過來，隻是走到一半，卻一愣，這是給顧錚量尺寸著，那不是得貼緊？
見她沒動，顧錚迴頭，“怎麽了？”
“啊，沒事，沒事，你站好吧，我給你量量尺寸。”
她想，這隻是單純的量尺寸，又不是別的，雖然貼的緊，可晾衣服哪個不是這樣的？
顧錚起身站定，秦玲玲這邊把軟尺鬆開，飯後開始從肩寬開始量起，後背中線，臂長，再到腰腹的位置。
腰不好量，秦玲玲站在顧錚麵前，需要伸手將尺子從他後腰繞過來。身子前傾，秦玲玲感覺滿臉滿身都是顧錚那霸道溫熱的氣息，迎麵撲來，靠的太近，她甚至都感覺自己摸到他硬梆梆的腰部肌肉。
顧錚伸長了手，垂首看著猶如在自己懷裏鑽著的人，腰後被量尺和手輕輕觸碰，他都感覺有種酥酥軟軟，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雖然繞過腰不過是一會的功夫，但是這種介於曖昧一般的貼近，還是讓秦玲玲緊張不已。
雙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著量尺的兩端，最後定格在前方的腰腹上，指背貼著他的皮膚，秦玲玲都感覺手瞬間滾燙起來，看了好一會尺子，才算把刻度看準。
等一番量下來，秦玲玲感覺比打仗還累，臉熱熱的。
“好了，已經算是量好了，我都記下來了。”
顧錚點頭，“嗯。”隻見白皙了不少的秦玲玲，臉頰紅撲撲的，顧錚又忍不住的問道：“你熱了嗎？”
這話一出，本來緊張已經散去的秦玲玲，聽完臉更熱了，“沒熱，沒熱。”
說完，秦玲玲連忙出去透口氣。
初一就這麽在縫縫補補中度過，連秦玲玲都沒想到，這個春節過的比自己人生中任何一個春節都要淒慘。可是，她卻覺得很高興，因為在這裏，讓她感受到了親人的感覺，一家人的感覺。
傍晚忙活著做飯的時候，顧瑤才急匆匆趕迴來幫忙，一邊幫忙做飯，她一邊說起了和小夥伴今天出去的趣事。
秦玲玲對村裏的人到現在還不完全熟悉，畢竟一個外來媳婦，加上沒太多功夫和人拉家常，除了教的那些學生的家庭和隔著比較近的鄰居，都不算特別熟悉。
吃飯的時候，顧錚說起了明天的安排，“到時候去外婆家那邊走動一下。”
之前就聽說年前外婆病倒了，顧瑤還去照看了一段時間，所以顧錚也想趁著現在娶了媳婦也有時間，就去看看外婆。
顧瑤連忙點頭，“外婆見了你肯定高興。”
顧錚不疑有他。
雖然他的身世有些坎坷，但是在他短暫的二十五年光陰裏，其實還是有被人真正的疼愛過的，他的媽媽，還有那外祖家的人，個個都是把他當作親人一般。
要走親戚的東西，顧錚早早就準備好了，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哥嫂三人，吃了早飯就上路。
他們先是到了鎮上，再坐車前往外婆家。
外婆家在另一個縣城，聽說早年的家裏還是挺富裕的，家裏還有長工，在當地也算是有名氣的家族。
在國家成立之後，顧錚的外公趙立先一早嗅到了苗頭，主動上繳田產家產，思想覺悟極高，起了十分好的帶頭作用，加上戰爭時期，趙家也幫助過前來打仗的軍隊，所以即便到了後來，趙家這覺悟，也沒人敢說什麽，對他們做什麽？
隻是趙家從此之後，到底和貧下中農一樣，沒了田產，歸了公，全靠下地掙工分吃飯。
年少時候有趙娥，讀過好些書，所以在嫁給顧大順的時候，也是個有知識的姑娘。
本來她這身份，嫁到好的人家綽綽有餘的，但是奈何她十八歲那年，腿腳犯疾，算是瘸了一條腿，雖然還能走路，但是到底不一樣了。好的人不耐娶這樣的有殘疾的人，也隻能往低了嫁。
至於她和顧大順當初是怎麽看對眼的，小輩們也就不清楚了。
但是在秦玲玲聽說的這些事情了解來看，顧大順算是撿著了大便宜，如果當年婆婆沒死，顧大順這不愛琢磨，隻聽話做事的人，大概不會活的像今天那麽窩囊。
坐車晃悠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又走了半個多小時的路，秦玲玲覺得自己的腳廢了，早上吃的東西都快吐完了。
“沒事吧？”顧錚上前，擔憂的看著她。
“我沒事。”秦玲玲搖搖頭，卻一臉慘白。
這算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的坐長途車了，這麽長的時間，在那麽坑坑窪窪的山路行走，簡直要了她的命，早上吃的東西，基本都吐光了，現在走路都打飄的。
“嫂子，你還好吧？”顧瑤憂心道。
“沒事。”可她看著哪像沒事？
顧錚也擔憂，幹脆把都東西交給妹妹，“瑤瑤，你拿著，我被你嫂子。”
“哦，好。”說著，顧錚在秦玲玲麵前蹲了下來，“來，我背你。”
秦玲玲看著一旁的顧瑤，為難道：“這不好吧，路也不好走，我自己能走……”
“沒事，你不重，比我們野林深山負重容易多了。”
秦玲玲：“我有那麽輕嗎？”
顧錚迴頭看了她一眼，耿直說道：“嗯。”
他都抱過了，那點重量，根本不礙事，還能提兩袋麵粉，要是再長兩隻手，他還能多拿點。
“來，上來吧，沒事的。”
見顧錚話都說到這份上，秦玲玲也不扭捏，上了顧錚的背，雙手抱緊他的脖子。
感受不到他半分的吃力，好像走的很輕鬆，要知道他手裏還提著兩袋麵粉呢。
剛開始上了顧錚的背，秦玲玲內心還有些扭捏。
對她來說，被男生背著，也是人生頭一朝，記憶中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背著，這種感覺陌生又安心。
顧錚的背，寬大又平穩，在他的背上，讓秦玲玲想到了小時候學的一篇課文，講述的是父親的背。
她沒有見過自己的爸媽，也沒有享受過那樣的愛，如今第一次被一個男人背，雖然這個男人顯得年輕了些，但是這種感覺對秦玲玲來說，猶如父親一般，十分的安心依賴。
當然，這些都是藏在秦玲玲內心的聲音，氣息平穩的顧錚並不知道，背個媳婦也能讓她感受到父愛。如果他能聽到秦玲玲的心生，大概要被氣笑了。
看顧錚氣息平穩，一直也沒怎麽出汗喘氣，秦玲玲耐不住好奇，問道：“你真的不累？別是裝的，累的話要跟我說，我還能走的。”
雖然她不算很胖，但是也是個成年人了，這點體重就算剛背不覺得什麽，背久了也會累的，而且這山路還不好走。
“不累。”顧錚依舊氣息平穩，“以前我們在野林子訓練的時候，強度可比背著你走這平穩的路大多了，就算再走是十公裏都沒事。”
“當軍人可真不容易。”秦玲玲歎道。別看顧錚說的輕鬆，可單單聽了都覺得累。
她以前隻在電視上看過講述軍人的，但是都是冰山一角，隻知道他們都不容易，但是身邊有一個是軍人的時候，意義卻不同了。
“保家衛國，值得的。”
“嗯，國家就是有你們，我們才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應該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半路。顧瑤在身後跟著，看著哥嫂兩人這恩愛的勁兒，都開始羨慕嫂子了。
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路，被顧錚背了半個多小時，在快到外婆家的時候，秦玲玲擔心讓人看見，連忙讓顧錚放自己下來。
顧錚起先還不願意，直說著，“沒事，沒人會說什麽？”
可秦玲玲到底臉皮子薄，讓顧錚背也實屬無奈，現在好受多了，又快要到了，隻想趕緊下來，免得讓人看了笑話。
“還是放我下來吧，我現在沒什麽事了，等會喝口水，就好了。”
無奈之下，顧錚隻好把她放下來坐下休息一會。
等喝了水，又吃了提前做了點的南瓜餅，秦玲玲緩和了不少，氣色也沒最開始那麽難看。
“咱們走吧！”
抵達外婆家的時候，時候其實已經不早了，算下時間，估計也中午了。
今年他們過來，並沒有通知外婆家，以至於三人到了跟前，那屋裏頭出來的人嚇了一跳。
顧錚喊了聲，“大舅媽。”
顧瑤跟著喊道：“大舅媽。”
顧錚順便介紹著，“大舅媽，這是我媳婦，玲玲，玲玲，這是舅媽。”
秦玲玲緊跟著喊人。“大舅媽，我是玲玲。”
李玉看著三人，又驚又喜，“之前聽瑤瑤說起你了，說你是個好孩子，來，山子，你們快進來吧！”
“好。”一路往裏走，李玉朝裏頭大喊，“媽，是山子和瑤瑤他們過來了，還有山子的媳婦玲玲。”
屋裏頭的人聽到聲音，腳步急忙走了出來，身邊有人小心的扶著，嘴裏喊著，“奶奶，你當心點。”
不一會，隻見門口站了個頭發發白，眼神渾濁的老人。
“是山子來了。”
“外婆。”顧錚喊了聲，秦玲玲和顧瑤跟著上前，一一喊道。
老人家看著三人，又驚又喜，那渾濁的眼眸瞬間流了眼淚，“好，好，這就是山子的媳婦吧，好，真好啊！”說著，老人連忙拉著身旁的小姑娘，“妞妞快喊人，這你嫂子呢。”
身旁的小姑娘十四五歲，皮膚略有些黝黑，卻很乖巧。
見了秦玲玲，軟軟的喊了聲，“嫂子。”
大家互相打了照麵，老太太對顧錚說，“快進屋吧，快進屋吧！”
老人家顯然沒想到孩子們會來看望自己，畢竟自從閨女去世之後，那顧家那邊，也極少來走動了，山子又在外麵，每年顧瑤也就隻能抽個一次空來看看她，說說家裏的事情。
她倒也讓小輩的去看看，但是到底那邊沒了女兒在，顧大順娶了新的媳婦，也隻能關心兩個小的。
顧錚讓秦玲玲顧瑤兩人先進去，自己跟在後頭，“這些都是給你們帶的。”
李玉看著那一堆堆東西，連唿，“傻孩子，怎麽帶那麽多東西過來，家裏吃的喝的都有。”
“這是我孝敬外婆的。”
李玉知道顧錚這孩子實誠，是個好孩子，誒了聲，“行，那我先放著，你這孩子，好好的就行。”
“嗯。”說著，顧錚又看四周，“大舅和文山呢？”
“哦，你大舅這不聽說山裏有頭野豬嗎？這一群人跑山裏去了，就看能不能逮迴來，到時候村裏都能分點，不過我看是懸呢，應該等會就迴來，先進去坐會吧，跟你外婆說說話，這些年，她也很擔心你出門在外的，之前聽說你娶了媳婦，可把她開心的。年前還給你做了兩雙鞋，就盼著你過來呢。”
老人家的滿心心意，讓顧錚暖暖的。
前世他最對不起的，除了家裏的兩個女人，還包括這個外婆。
兩人正說著，外頭傳來笑聲。
因為沒有睡好，所以第二天顧錚第一次起晚了。
隔壁秦玲玲醒來的時候，顧錚也還在床上躺著還沒起來。
醒來的第一秒，她先朝著隔壁看去，在確定自己居然還睡在自己原來的位置的時候，不免有些慶幸，終於不是從顧錚懷裏出來的，看樣子，她克服了自己一個人睡覺的好習慣了。
嗯，繼續保持。
秦玲玲在這邊樂滋滋，顧錚正好睜開眼睛，就看見她在那笑的得意。
四目對視，秦玲玲這笑容還沒來得及放下，隻僵硬在那。
好半天，她才伸出手，做了個打招唿的姿勢，“顧錚，早，早呀！”
顧錚什麽都不用借助，直接坐了起來，應道：“早！”
正月初一，是大家夥說的日王，新的一年的第一天。
這邊有個風俗，就是大年初一早上要吃齋，也就是所謂的一切不會出血的蔬果以及動物，就像蝦蟹這些，都能被稱唿為齋飯，而不是單純指的植物類。
秦玲玲趕著為今天早上的飯菜做準備，倒沒空跟顧錚打太久招唿，急急忙忙下床收拾了屋子，就去廚房準備蒸飯做菜。
沒想到，她這還沒到廚房，顧瑤已經在廚房燒火做飯了。
見她進來，顧瑤高興笑道：“嫂子，你醒了？睡的還好嗎？”
想到早上起來在自己位置，秦玲玲愉悅的點頭，“睡的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嘿嘿。嫂子，我鍋裏燒了熱水，你先洗臉吧。這鍋裏我已經在蒸飯了，菜的話，你說了要你炒，所以我也沒好去弄。”
“嗯，行。”裝了溫水出門刷牙，隻見顧錚不知道什麽時候在外麵做俯臥撐了？而且還是單手！
因為他身上穿的衣服薄，加上比較緊身，這手臂上的肌肉隨著身體的上下運動，肌肉鼓鼓囊囊，看著就有勁。
這讓秦玲玲想到之前電視上看的一個劇情，男主做俯臥撐，身上還坐了個女主，照樣力氣足，絲毫不費力。
她看顧錚這臂力這力氣，應該是夠的吧？她要是坐上去的話，應該也能……
正當她一邊看著一邊思考著，顧錚也不知道是不是頭上長眼睛了，突然抬頭看了過來，“怎麽了？”
嚇的秦玲玲一心虛，兔子似得跑了，“沒事。”
看她那傻乎勁，顧錚搖搖頭，繼續做他的訓練。
早飯很簡單，秦玲玲做了一個大白菜炒油豆腐，裏頭加了蒜蓉爆炒，豆腐煮的鬆軟入味，最是好吃了。
另外一個芹菜炒蒜苗加荷蘭豆，芹菜鮮黃脆嫩，荷蘭豆粒粒飽滿。
再一個蔥頭切成細碎用油炒成油渣再爆炒粉絲，農村灶台大鍋就是好，大火上來，直接爆炒。之後炒好的粉絲上麵再加上另外炒熟的小米蝦，算是大功告成。
三菜之外，秦玲玲又加了一個簡單的青菜湯，這樣一早上還能暖和暖和。
香噴噴的飯菜，雖然沒有肉，用的也是純花生油，卻香氣逼人。
而且，這些菜，還都有講究，蒜代表算，聰明，芹菜代表勤懇，透明的粉絲代表著長壽，還有豆腐代表富有，寓意都是好的。
忙碌了一早上，秦玲玲出了一身汗，總算把飯菜做好，在大年初一這一天，吃了早飯飽飯。
早飯過後，顧瑤就被外麵的同伴叫住了。
秦玲玲一個人在外麵嗎眯著眼曬著這暖和的太陽，享受著陽光的舒服。
正當顧瑤要走，顧錚突然叫住人。
“哥，怎麽了？”
隻見顧錚走過去，從口袋掏出一個紅包，遞了過去，“給你的紅包，新的一年，健康快樂。”
顧瑤雖然已經能賺錢了，但是收到哥哥的紅包，還是很高興的。
“謝謝哥，你最好了。”
顧錚笑了笑，說了聲，“去玩吧！”
“哦，那我先走了。”
秦玲玲看著已經是個大人的顧瑤居然還能收到紅包，不免有些稀奇，“她還有紅包？”
顧錚點頭，“按我們這邊的習俗，隻要沒結婚八十歲都有紅包。”
隻見秦玲玲一臉震驚。
她在想，如果她以前有爹媽親人，那麽，她就是不談戀愛結婚，那她就能一直有紅包了。
再看現在的自己，可惜了，十八歲早早就結婚了。
正當她鬱悶著，麵前出現一個紅包。
秦玲玲一愣，“這是……”
“給你的。我也有？”
“嗯，你也沒長大，給你一個。”
秦玲玲一臉遲疑的接過，最後還是忍不住笑著說了聲，“恭喜發財。”
看她那小姑娘般的笑容，顧錚笑道：“以後每年給你發一個，讓你開心一下。”
“真的嗎？嗯。那我就先謝謝你了。”
隻是這笑容還沒多久，秦玲玲迴過味來，才發現顧錚這話好像聽著不大對鏡啊，怎麽叫每年給她發一個？
可她倒想再問，顧錚卻已經走了出去，留下一句話，“我出去一下，等會再迴來。”
年初一，不用幹活，秦玲玲倒是有些無聊了。
看著屋子裏有被鞭炮飄進來的紅衣，她剛拿起掃把，又想氣顧錚說的話。
“算了，不掃了，我還是休息一下，睡一覺吧。”
秦玲玲倒是沒睡著，最後拿了一些還沒縫補好的衣服開始縫起來。
年初一雖然說是忌諱多，但是對她來說，從來都是簡單過春節，加上受過高等教育，那些虛無縹緲的忌諱，並不能成真。
顧錚迴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坐在門口的凳子上，一針一線的縫補著衣服，麵前還擺了一張桌子，上麵放著針線布料。
他快步上前，“怎麽這會縫衣服？”
秦玲玲抬頭看他，笑道：“我閑著沒事，就縫縫，不然過了年其實更熱鬧沒空了。”
顧錚很快就要迴部隊的，顧瑤說了，這次是她哥迴來最久的一次，以前能呆個一兩天就不錯了。
雖然顧瑤說是因為娶了她這個媳婦迴來團聚，她不以為然，但是卻也知道顧錚一個大男人，肯定不像女人那麽細心，這衣服磨破了，短了，都沒有太在意，穿的寬鬆了，緊了，都覺得無所謂。
顧錚覺得無所謂，她可不覺得，雖然還沒能把他當成丈夫，但是也算家裏的一份子，那麽好的身材樣貌，穿著不合身的衣服，她看著都替他這好身材難受。
顧錚坐下，勸道：“過年是休息的，今天年初一，什麽都不用幹，好好休息。”
秦玲玲卻笑了笑：“過年不過年其實都一樣，過的開心就好，我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你衣服還很多沒處理，先縫縫。”
“那我來吧！”顧錚想接過衣服。
秦玲玲一愣，手微微往一旁側去，“你還會縫衣服？”
顧錚點頭，拿過她手裏的衣服，“你給我試試。”
說著，在秦玲玲驚愕的時候，接過她手裏的針，按照沒有縫補完的補丁，繼續縫下去。
秦玲玲看著他一個大男人拿著繡花針，委實有些突兀，那大大的手掌，捏著一根小針，看著就覺得古怪。
不過別看顧錚這手大，力氣大，但是用起針的時候，還真的有模有樣，雖然沒有秦玲玲縫補的那麽仔細好看，但是也不算太差。
顧錚微低著腦袋，一邊縫補一邊說道：“我們在部隊時間長，這衣服褲子破了壞了，隻能自己處理，這縫縫補補是必須的，雖然不精，但是也是能穿能看。”
不一會，那補丁的位置，就算是被顧錚給縫好了。
咬了線，他把衣服遞給秦玲玲，“你看看，縫的怎麽樣？”
秦玲玲還震驚著呢，點了點，有些愕然道：“還，還可以的。”
大概她以為一個粗糙的大老爺們，拳腳功夫厲害不奇怪，但是這繡花針功夫也會，就稀奇的很。
縫完一件，顧錚問道：“還有哪裏需要縫嗎？”
秦玲玲點點頭，“還有很多。”
“那我幫你。”
“可……”秦玲玲本想拒絕的，可看著顧錚縫補的那麽好，他又那麽認真的表示要幫忙，想想自己任務繁重，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你不用出去忙活嗎？”秦玲玲問道，“村裏很多夥伴找你吧？”
顧錚搖頭，“迴來該聊的都聊過了，見也見過，今年大年初一，我留在家裏幫你的忙了，以後迴了部隊，也沒法幫你。”
顧錚離開村子其實時間很長了，他十多歲就參軍報名，後來能力過人，加上剛好那時候軍校到軍營擴招，他以第一名的成績被選上，後來在軍校上了幾年學，再進入部隊，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村裏的夥伴也就有幾個年少時候玩的好的，其他的，都多年也沒見幾次，都不熟悉了。
見他堅持，秦玲玲也不好說什麽，“那行吧，你就幫我打個下手，縫縫補補，現在沒有縫紉機，什麽都要靠手了。”
顧錚應了聲，見她拿了個剪刀，量布，剪布，手法利索的很。
看她手法快速切熟練，顧錚心裏疑問不少。
他問道：“以前在家經常做衣服？”
秦玲玲一愣，總感覺顧錚這句話帶了幾句打探。
想到原主城裏家裏的情況，她應了句，“也不是經常，隻是家裏沒錢，都是買了布迴來做，這做著做著，就比較熟練了些。”
“嗯。”見顧錚語氣沒再打探，秦玲玲這才鬆了口氣。
其實原主家境不算太差，雖然不是太富裕，但是衣服也比農村人穿的好穿的多，最主要的是，原主並沒有她這本事，都是買了布，去給附近一個熟悉的人，幫忙裁剪，縫補，這樣比成衣要便宜。
可她哪裏知道，即便是自己一句輕輕的鬆口氣，顧錚那敏銳的耳朵也察覺到了，隻是麵上不顯，安靜幫忙。
冬天的褲子衣服都不好縫補，有些厚，這第一遍針，秦玲玲也不講究技術，先全部連好，然後再進行二次加固。
而這燈芯絨褲子是給她自己做的，之前顧錚不在的時候，她倒已經給顧瑤做了身衣服。
等她這褲子做好，才揉著脖子，隻覺得發酸發脹。
顧錚看她縫縫補補那麽多衣服，勸道：“累的話就先休息吧！”
秦玲玲搖搖頭，“不累，你的還沒做呢。”
“我的不急。”
“哪能不急？再說了，我連你的尺寸都沒量，就算不做，先把尺寸量了吧！我還算算需要多少布？”
對方一再堅持，顧錚也不好再說什麽？
秦玲玲去拿了軟尺過來，隻是走到一半，卻一愣，這是給顧錚量尺寸著，那不是得貼緊？
見她沒動，顧錚迴頭，“怎麽了？”
“啊，沒事，沒事，你站好吧，我給你量量尺寸。”
她想，這隻是單純的量尺寸，又不是別的，雖然貼的緊，可晾衣服哪個不是這樣的？
顧錚起身站定，秦玲玲這邊把軟尺鬆開，飯後開始從肩寬開始量起，後背中線，臂長，再到腰腹的位置。
腰不好量，秦玲玲站在顧錚麵前，需要伸手將尺子從他後腰繞過來。身子前傾，秦玲玲感覺滿臉滿身都是顧錚那霸道溫熱的氣息，迎麵撲來，靠的太近，她甚至都感覺自己摸到他硬梆梆的腰部肌肉。
顧錚伸長了手，垂首看著猶如在自己懷裏鑽著的人，腰後被量尺和手輕輕觸碰，他都感覺有種酥酥軟軟，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雖然繞過腰不過是一會的功夫，但是這種介於曖昧一般的貼近，還是讓秦玲玲緊張不已。
雙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著量尺的兩端，最後定格在前方的腰腹上，指背貼著他的皮膚，秦玲玲都感覺手瞬間滾燙起來，看了好一會尺子，才算把刻度看準。
等一番量下來，秦玲玲感覺比打仗還累，臉熱熱的。
“好了，已經算是量好了，我都記下來了。”
顧錚點頭，“嗯。”隻見白皙了不少的秦玲玲，臉頰紅撲撲的，顧錚又忍不住的問道：“你熱了嗎？”
這話一出，本來緊張已經散去的秦玲玲，聽完臉更熱了，“沒熱，沒熱。”
說完，秦玲玲連忙出去透口氣。
初一就這麽在縫縫補補中度過，連秦玲玲都沒想到，這個春節過的比自己人生中任何一個春節都要淒慘。可是，她卻覺得很高興，因為在這裏，讓她感受到了親人的感覺，一家人的感覺。
傍晚忙活著做飯的時候，顧瑤才急匆匆趕迴來幫忙，一邊幫忙做飯，她一邊說起了和小夥伴今天出去的趣事。
秦玲玲對村裏的人到現在還不完全熟悉，畢竟一個外來媳婦，加上沒太多功夫和人拉家常，除了教的那些學生的家庭和隔著比較近的鄰居，都不算特別熟悉。
吃飯的時候，顧錚說起了明天的安排，“到時候去外婆家那邊走動一下。”
之前就聽說年前外婆病倒了，顧瑤還去照看了一段時間，所以顧錚也想趁著現在娶了媳婦也有時間，就去看看外婆。
顧瑤連忙點頭，“外婆見了你肯定高興。”
顧錚不疑有他。
雖然他的身世有些坎坷，但是在他短暫的二十五年光陰裏，其實還是有被人真正的疼愛過的，他的媽媽，還有那外祖家的人，個個都是把他當作親人一般。
要走親戚的東西，顧錚早早就準備好了，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哥嫂三人，吃了早飯就上路。
他們先是到了鎮上，再坐車前往外婆家。
外婆家在另一個縣城，聽說早年的家裏還是挺富裕的，家裏還有長工，在當地也算是有名氣的家族。
在國家成立之後，顧錚的外公趙立先一早嗅到了苗頭，主動上繳田產家產，思想覺悟極高，起了十分好的帶頭作用，加上戰爭時期，趙家也幫助過前來打仗的軍隊，所以即便到了後來，趙家這覺悟，也沒人敢說什麽，對他們做什麽？
隻是趙家從此之後，到底和貧下中農一樣，沒了田產，歸了公，全靠下地掙工分吃飯。
年少時候有趙娥，讀過好些書，所以在嫁給顧大順的時候，也是個有知識的姑娘。
本來她這身份，嫁到好的人家綽綽有餘的，但是奈何她十八歲那年，腿腳犯疾，算是瘸了一條腿，雖然還能走路，但是到底不一樣了。好的人不耐娶這樣的有殘疾的人，也隻能往低了嫁。
至於她和顧大順當初是怎麽看對眼的，小輩們也就不清楚了。
但是在秦玲玲聽說的這些事情了解來看，顧大順算是撿著了大便宜，如果當年婆婆沒死，顧大順這不愛琢磨，隻聽話做事的人，大概不會活的像今天那麽窩囊。
坐車晃悠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又走了半個多小時的路，秦玲玲覺得自己的腳廢了，早上吃的東西都快吐完了。
“沒事吧？”顧錚上前，擔憂的看著她。
“我沒事。”秦玲玲搖搖頭，卻一臉慘白。
這算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的坐長途車了，這麽長的時間，在那麽坑坑窪窪的山路行走，簡直要了她的命，早上吃的東西，基本都吐光了，現在走路都打飄的。
“嫂子，你還好吧？”顧瑤憂心道。
“沒事。”可她看著哪像沒事？
顧錚也擔憂，幹脆把都東西交給妹妹，“瑤瑤，你拿著，我被你嫂子。”
“哦，好。”說著，顧錚在秦玲玲麵前蹲了下來，“來，我背你。”
秦玲玲看著一旁的顧瑤，為難道：“這不好吧，路也不好走，我自己能走……”
“沒事，你不重，比我們野林深山負重容易多了。”
秦玲玲：“我有那麽輕嗎？”
顧錚迴頭看了她一眼，耿直說道：“嗯。”
他都抱過了，那點重量，根本不礙事，還能提兩袋麵粉，要是再長兩隻手，他還能多拿點。
“來，上來吧，沒事的。”
見顧錚話都說到這份上，秦玲玲也不扭捏，上了顧錚的背，雙手抱緊他的脖子。
感受不到他半分的吃力，好像走的很輕鬆，要知道他手裏還提著兩袋麵粉呢。
剛開始上了顧錚的背，秦玲玲內心還有些扭捏。
對她來說，被男生背著，也是人生頭一朝，記憶中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背著，這種感覺陌生又安心。
顧錚的背，寬大又平穩，在他的背上，讓秦玲玲想到了小時候學的一篇課文，講述的是父親的背。
她沒有見過自己的爸媽，也沒有享受過那樣的愛，如今第一次被一個男人背，雖然這個男人顯得年輕了些，但是這種感覺對秦玲玲來說，猶如父親一般，十分的安心依賴。
當然，這些都是藏在秦玲玲內心的聲音，氣息平穩的顧錚並不知道，背個媳婦也能讓她感受到父愛。如果他能聽到秦玲玲的心生，大概要被氣笑了。
看顧錚氣息平穩，一直也沒怎麽出汗喘氣，秦玲玲耐不住好奇，問道：“你真的不累？別是裝的，累的話要跟我說，我還能走的。”
雖然她不算很胖，但是也是個成年人了，這點體重就算剛背不覺得什麽，背久了也會累的，而且這山路還不好走。
“不累。”顧錚依舊氣息平穩，“以前我們在野林子訓練的時候，強度可比背著你走這平穩的路大多了，就算再走是十公裏都沒事。”
“當軍人可真不容易。”秦玲玲歎道。別看顧錚說的輕鬆，可單單聽了都覺得累。
她以前隻在電視上看過講述軍人的，但是都是冰山一角，隻知道他們都不容易，但是身邊有一個是軍人的時候，意義卻不同了。
“保家衛國，值得的。”
“嗯，國家就是有你們，我們才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應該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半路。顧瑤在身後跟著，看著哥嫂兩人這恩愛的勁兒，都開始羨慕嫂子了。
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路，被顧錚背了半個多小時，在快到外婆家的時候，秦玲玲擔心讓人看見，連忙讓顧錚放自己下來。
顧錚起先還不願意，直說著，“沒事，沒人會說什麽？”
可秦玲玲到底臉皮子薄，讓顧錚背也實屬無奈，現在好受多了，又快要到了，隻想趕緊下來，免得讓人看了笑話。
“還是放我下來吧，我現在沒什麽事了，等會喝口水，就好了。”
無奈之下，顧錚隻好把她放下來坐下休息一會。
等喝了水，又吃了提前做了點的南瓜餅，秦玲玲緩和了不少，氣色也沒最開始那麽難看。
“咱們走吧！”
抵達外婆家的時候，時候其實已經不早了，算下時間，估計也中午了。
今年他們過來，並沒有通知外婆家，以至於三人到了跟前，那屋裏頭出來的人嚇了一跳。
顧錚喊了聲，“大舅媽。”
顧瑤跟著喊道：“大舅媽。”
顧錚順便介紹著，“大舅媽，這是我媳婦，玲玲，玲玲，這是舅媽。”
秦玲玲緊跟著喊人。“大舅媽，我是玲玲。”
李玉看著三人，又驚又喜，“之前聽瑤瑤說起你了，說你是個好孩子，來，山子，你們快進來吧！”
“好。”一路往裏走，李玉朝裏頭大喊，“媽，是山子和瑤瑤他們過來了，還有山子的媳婦玲玲。”
屋裏頭的人聽到聲音，腳步急忙走了出來，身邊有人小心的扶著，嘴裏喊著，“奶奶，你當心點。”
不一會，隻見門口站了個頭發發白，眼神渾濁的老人。
“是山子來了。”
“外婆。”顧錚喊了聲，秦玲玲和顧瑤跟著上前，一一喊道。
老人家看著三人，又驚又喜，那渾濁的眼眸瞬間流了眼淚，“好，好，這就是山子的媳婦吧，好，真好啊！”說著，老人連忙拉著身旁的小姑娘，“妞妞快喊人，這你嫂子呢。”
身旁的小姑娘十四五歲，皮膚略有些黝黑，卻很乖巧。
見了秦玲玲，軟軟的喊了聲，“嫂子。”
大家互相打了照麵，老太太對顧錚說，“快進屋吧，快進屋吧！”
老人家顯然沒想到孩子們會來看望自己，畢竟自從閨女去世之後，那顧家那邊，也極少來走動了，山子又在外麵，每年顧瑤也就隻能抽個一次空來看看她，說說家裏的事情。
她倒也讓小輩的去看看，但是到底那邊沒了女兒在，顧大順娶了新的媳婦，也隻能關心兩個小的。
顧錚讓秦玲玲顧瑤兩人先進去，自己跟在後頭，“這些都是給你們帶的。”
李玉看著那一堆堆東西，連唿，“傻孩子，怎麽帶那麽多東西過來，家裏吃的喝的都有。”
“這是我孝敬外婆的。”
李玉知道顧錚這孩子實誠，是個好孩子，誒了聲，“行，那我先放著，你這孩子，好好的就行。”
“嗯。”說著，顧錚又看四周，“大舅和文山呢？”
“哦，你大舅這不聽說山裏有頭野豬嗎？這一群人跑山裏去了，就看能不能逮迴來，到時候村裏都能分點，不過我看是懸呢，應該等會就迴來，先進去坐會吧，跟你外婆說說話，這些年，她也很擔心你出門在外的，之前聽說你娶了媳婦，可把她開心的。年前還給你做了兩雙鞋，就盼著你過來呢。”
老人家的滿心心意，讓顧錚暖暖的。
前世他最對不起的，除了家裏的兩個女人，還包括這個外婆。
兩人正說著，外頭傳來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