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後的第一場雨毫無預知的落下,海棠花開得豔麗無比,她跑進琉璃亭中,碰掉了一地


    花瓣,迴望,歎息,不覺中思念湧動,她與皇甫少恆分開已經數月,隻能在匆匆路過,嘴


    碎的宮女太監口中知道,那個起兵的恆王爺還活著,還盤踞在某地,被涼國的大軍困在哪。


    現在她的生活,無名無份在這深宮中呆著,以儲君生母的身份,沒人在記得她是恆王妃,


    隻知她是皇帝失而複得而失了興趣的王妃。


    她為皇帝生了一個太子一個王爺,一個公主,僅此而已。


    “嫂嫂在發呆?”


    她輕笑著收迴注視那枝海棠的神情,“王爺有事?”


    皇甫少逸斂眉一笑,將手中之物遞出,“嫂嫂為何不自己來解開這些繩結。”他遞與她的是一


    盒金針,忘憂峰上金針封腦,她明白他的意思,手接過卻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王爺,你覺得依緣會依你所意而為嗎?”


    “當然,本王左右不了你。”他低眉一笑,抬眸時又變得認真,“可嫂嫂覺得,你如果繼續如


    此冷漠下去,對皇兄公平嗎?”


    “他?”現在的她是最不願意最不想提起的就是他口中的那個皇兄。


    他自知有誤,便又換了套說辭,“我知道嫂嫂現在對皇兄有頗多怨言,好,我們不說他,說那兩個孩子。”


    心在瞬間軟了,所有人都說那是她的孩子。


    半個時辰後,皇甫少逸走了,她的目光又迴到了那枝海棠樹上,雨依然在下,心不自覺得


    抽緊,他說,五年來,她的兩個孩子很想她,經常在夢中叫她的娘親,經常半夜起身尋找


    她,在他們的宮殿中有她的畫像,是承兒親手繪製的,還有熙兒在他的殿中親自種植的茉


    莉花……


    手握緊了那盒金針……


    片刻,卻有一個小廝跑了來,一見她就跪下,“娘娘,救救我家熙主子吧!”來人年紀不太,略比他主子大個一兩歲,想必是帖身小廝。


    “什麽事?”將盒子收進袖中,問。


    “主子今日在街上騎馬將一個侍郎的外甥踩死了,皇上現在說要國法處置。”小廝那臉上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臉上倒是有幾分主仆情深,“娘娘求求你,救救我家主子,娘娘……”


    龍殿上,皇甫少卿一臉怒容,殿下是跪了一地人,皇甫少逸本已出宮,衣服均已打濕,看


    來又是被匆匆通知後急急入宮的,皇甫少錦則是配劍站在那群下跪之人麵前,臉上不怒不


    惱,隻問:“有話就說,但是如果有一絲冤枉熙王之言,休怪本王當場砍了你。”話中偏坦之意甚重。


    皇甫承一言不發看著殿門外,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是,是,奴才不敢胡說,奴才的外甥今年十六歲,那名女子本來是要買迴家給他做侍妾的,可是今日去要人,老鴇卻不同意,非要加價,奴才的外甥不肯就發生了口角,沒想到熙王經過,一眼瞧上了那名女子,非要與奴才的外甥爭搶,最後還命人將奴才的外甥活活打死了…。”侍郎額頭滲出滴滴冷汗。


    “不是說被馬踩死的嗎?”女人的聲音出現在了殿上。


    所有都看向了門外,一抹白色身影越來越近,皇甫少卿臉上越發抽緊,“你來做甚?”


    她掃他一眼,低聲說:“你說他們是我的兒子,我來看看。”語調平淡無奇。


    她走到侍郎麵前,麵容平靜,“熙王身邊的人說是被馬踩死的,而你卻說是被熙王命人打死的?”侍郎被問,手上越發抖了起來,“是,是,奴才不敢說謊。”


    “你告訴本王妃,熙王今年幾歲?”


    “十…歲。”侍郎聲音發顫。


    話畢,她揚起了手,重重的打向了侍郎,“一個十歲孩童如何能打得過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而且熙王今日出府後隻帶了一名小廝,哪來的人打死你外甥?”話完,眸光看向門外的那名小廝,小廝會意連跌帶撞的跪進殿來,跪下遍哭道:“今日,主子說要早早進宮見娘娘,小的一早就跟著主子出了府,可到了東大街時,主子就見到有人欺負良家婦女,那個女子本是好人家女子卻要被強搶,女子的爹娘都被那人打暈在了街上,主子看不慣,就上前說願意出錢了結此事,可那潑皮不依,反而對主子動起了手,小的一心護著主子,沒相到竟將那潑皮推開後,他會自己跌到馬下,馬受驚後……”


    “侍郎大人,小廝可有說謊?如果侍郎大人不信,我們大可招當事人來。”單依緣筆直身子不在多看跪下之人一眼。


    “那就傳當事女子來。”皇甫少逸朝殿外一聲吩咐,皇甫少卿這時坐迴龍座之上,手托起半邊臉,“去將熙王帶來。”


    一會兒,皇甫熙被兩個侍衛帶上了殿,孩子已挨了二十大板,神情痛苦的趴在地上,單依


    緣眉眼不自覺的蹙起,隱約中似曾聽見,有人在她耳邊多,聲音那麽熟悉:記住你們母親


    的名字…。承兒,熙兒。


    手扶上桌案,無力,刹那卻有一雙有力的大掌將它握緊,“你怎麽了?”


    “你為什麽要打他?”


    “什麽為什麽!如你不來,今日不管對錯,我是非要打死了這孽障。”握她手的掌越發緊了幾分,語中輕淺又有些調笑她眼中慌張之意。


    不到半個時辰,女子與其爹娘帶到,看樣子都不是侍郎口中所說的風塵之人,到真是正經


    人家。


    皇甫少逸將話一一問了,也得到了如實的迴答,確實是如小廝所講。


    “混帳!”皇甫承聽完,就已忍不住上前拔劍就向侍郎砍了去,卻被皇甫少錦攔下,“害我熙弟!”,確實是小人的屁股已經被打開了花,以往就算他有何過失,父皇也對他真下不了手,今日全怪這死奴才跑到殿上來鬧,父皇最近心緒也煩,正愁找不到出氣的。


    侍郎見太子動氣,素聞太子麵冷心更冷,當場嚇昏在殿上。


    這時,單依緣看著皇甫熙那樣,心就像被抽空了般,趁著眾人不注意之時,手扶著門沿緩


    緩的走了出去,殿前石階之上,她支撐著身子緩慢的坐在了那裏,為什麽心會痛?為什麽


    那個孩子受傷她會痛,他真是自己的孩子嗎?


    手不自覺得摸著袖中的那盒金針,師傅教過她如何利用金針將腦中的金針逼出。


    她該這樣做嗎?記起他們,注定將繼續虧欠的皇甫少恆,師傅說:他為你做了很多。


    可是,殿中那人也說:總有一天,單依緣你會知道朕的苦心,會記起其實是你待薄了朕。


    她恍惚的看著前方,隱忍著的淚水還是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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