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饒是謝硯秋,也不由一驚,“那我更得快點了。”


    她一邊開始補妝,一邊冷冷開口:“你說你這個時候把你導師叫過來幹什麽?能不能讓人家休息?反正你今天晚上就別休息了,我和你爸好好地操練一下你。”


    謝譽:“……”


    他怎麽有種他的地位要繼續降低的感覺?


    “我就是和她隨口提了一句你度完假迴來了。”謝譽服氣了,“她說她就在附近,大概十幾分鍾就能過來,是順路。”


    “那行。”謝硯秋正襟危坐,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快,把我那幾個首飾盒拿過來,見麵禮不能少了,是我才從國外買來的。”


    謝譽走過去,看到是貼有瀾圖標的禮盒。


    他頓了下:“嗯,我覺得她可能不需要。”


    “你個直男懂什麽?”謝硯秋一手擰起自家兒子的耳朵,“沒有一個女孩子會拒絕瀾的設計。”


    敲門聲在這時響起。


    謝硯秋迅速坐好,踢了謝譽一腳:“快去開門!”


    謝譽麵無表情地轉動門把手。


    “誒,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司扶傾瞟了謝譽一眼,“像是吃下去了一百隻死蒼蠅。”


    謝譽現在的表情像是吃了兩百隻死蒼蠅。


    司扶傾走進去:“謝阿姨您好,來得及,沒買什麽東西,隻能先用這個將就一下了。”


    謝硯秋抬頭,眼睛一亮:“哇,黑珍珠奶茶!我的最愛!”


    女人的麵容闖入眼簾,司扶傾稍稍一愣。


    確實有不少人說她和謝譽像。


    但現在看她和謝硯秋還要更像一點。


    “這個就很好了,還買什麽東西。”謝硯秋拉著她坐在沙發上,“我可以叫你傾傾嗎?”


    司扶傾笑:“都可以。”


    “你看我們是不是像母女一樣?”謝硯秋拿出手機拍了張照,“我當時看節目的時候就覺得你很合我眼緣,我當年要是生的是女兒,估計也是你這麽漂亮。”


    話一頓,她聲音轉冷:“可惜是個臭小子。”


    謝譽舉起手:“你們聊,不要把我扯進去。”


    兩人聊了起來,謝譽戴上耳機聽歌。


    奈何他耳力太好,依舊聽得一清二楚。


    直到十分鍾後。


    “我們很投緣。”謝硯秋越看司扶傾越滿意,“不如我——”


    謝譽終於出聲:“謝女士。”


    謝硯秋理都沒理他,目光灼灼:“不如我們結拜吧。”


    謝譽:“……?”


    司扶傾神情一頓,委婉:“我也很喜歡謝阿姨,但這個還是不必了。”


    她跟超自然管理局的人結拜,那跟把自己送進去有什麽區別?


    “好吧。”謝硯秋挺遺憾,“唉,不想讓你被這小子占了便宜,要不然我就收你當幹女兒了,不過這些東西你一定要收好了。”


    她將幾個禮盒推過去:“阿姨不缺錢,不用心疼,你拿好不需要的話也能送別人。”


    謝譽冷漠。


    您在節目上可不是這麽說的。


    司扶傾看著被強塞的幾個禮盒沉默下來。


    “好,那我先走了。”她起身,“阿姨,您很喜歡瀾?”


    “幾年前的時候更喜歡一些。”謝硯秋皺眉,“最近幾年的設計有些不太行,不過也甩其他牌子幾條街了。”


    “好。”司扶傾若有所思,她點點頭,“我知道了,阿姨再見,不打擾您休息了。”


    謝硯秋笑眯眯地揮手:“拜拜。”


    謝譽第一次不忍直視了。


    他深刻懷疑他媽被鬼上身了。


    謝譽關上門:“媽,您沒看出來什麽?”


    “小姑娘長得真好看。”謝硯秋立馬變臉,斜了他一眼,“還要看出什麽來?說了我就生了你一個,我一個進化者能連自己懷孕幾次都不知道?”


    “當年生你的時候你爸一直看著,你沒妹妹,死了這條心吧。”


    謝譽這下是真的意外了。


    他媽也是a級進化者,何況隨身還攜帶著超自然管理局特製的檢測器。


    檢測器上能夠現實方圓百裏之內的所有進化者以及其等級。


    方便偵查失控的進化者,進而采取措施。


    大夏帝國各地其實都潛藏著超自然管理局的員工。


    這些員工中有的是老師,有的是快遞員,還有醫生和上門檢查水管的修理工。


    這樣一來,超自然管理局就可以及時處理所有地區的超自然事件。


    謝譽按了按太陽穴:“我問的不是這個。“


    “哦。”謝硯秋頭也不抬,“你爸馬上迴來了,你可以滾了。”


    謝譽:“……”


    行,他走。


    **


    第二天,上午。


    《青春少年》訓練基地。


    成團之夜越來越近,最後的二十二位練習生們都加緊了訓練。


    “也不知道司老師從哪裏找到的這些舞蹈動作。”許昔雲隻想癱在地上,“怎麽一次比一次難。”


    “的確很有挑戰性。”時嶼笑著點頭,“所以上台的時候效果才會爆炸。”


    “說的也是。”許昔雲接著下腰,“不知道我最後能不能拿到前三名。”


    “肯定可以的。”時嶼認真,“昔雲你進步真的很大,你……”


    他的話沒能說完,視線突然一黑,不受控製地向後跌去。


    許昔雲連忙起身,及時把他扶住:“時嶼?時嶼你沒事吧?”


    “我……”時嶼努力地睜開眼,“沒事,就是頭有些昏。”


    “頭怎麽會昏?”許昔雲試了試他的額頭,“你每天的早飯都吃得很健康啊,也沒發燒。”


    有聲音在這時響起:“這是怎麽了?”


    許昔雲抬起頭,神情交集:“司老師,我去叫基地的醫生過來看看吧,他頭昏。”


    司扶傾蹲下來:“我先看看。”


    “司老師。”時嶼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冒冷汗了,“可能是低血糖了,我休息一會兒。”


    許昔雲急忙拿來了幾塊巧克力。


    時嶼吃完,臉色卻更加蒼白。


    司扶傾隔著衣服,不動聲色地試了試他的脈搏。


    眼神一點一點變得深幽。


    幾秒後,她抬頭:“訓練營裏有沒有從東桑迴來的練習生?”


    許昔雲愣了下:“是,在林輕顏的班上,叫魏成林,他在東桑那邊就出道了,有自帶的粉絲,現在好像是第七名。”


    “有意思。”司扶傾點頭,笑了,“動人動到我眼前來了,膽子真大。”


    她站起來,對身後的謝譽說:“謝譽,扶時嶼去休息,他不是低血糖,但睡一覺會比較好,今天讓他不要訓練了。”


    謝譽頷首,身後將時嶼帶到休息室的沙發上。


    許昔雲跟上司扶傾,小聲:“司老師,難不成是那個魏成林給時嶼下毒了?”


    “嗯?”司扶傾挑眉,“你今天怎麽有智商了?”


    許昔雲睜大雙眼:“不會吧,他那麽沒腦子嗎?這種事情一下子就能被發現啊。”


    就算能夠取代時嶼的名次,要是被查出來還能在娛樂圈混得下去。


    “因為他覺得不可能被發現。”司扶傾淡淡,“很自信,不過我也理解他的自信。”


    “啊?”許昔雲撓了撓頭,“我聽說東桑那邊一直盛行陰陽五行之術,他總不能搞這些了吧。”


    司扶傾緩緩抬頭,眸光眯起。


    許昔雲被盯得毛骨悚然:“司老師你為什麽也這麽看著我。”


    “我覺得你以後要是退圈了,可以去天橋擺個攤,當個預言家什麽的。”司扶傾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加油,我看好你。”


    許昔雲:“???”


    為什麽啊?


    司扶傾出了舞蹈室,一手拿著手機發信息。


    【nine】:給你送個業務,要不要?


    【姬】:什麽業務?我和你說昨天晚上真是氣死我了,我上神諭,那個lightning說好和我組隊,結果剛進副本就掛機了,他一定是故意針對我!


    【姬】:結果那個副本死了也不能退,害得我被怪物打死了十幾次,然後他才重新上線,你說這不是針對我是什麽?大哥,你下次見到他一定要幫我狠狠地收拾他!


    司扶傾眉揚起,接著打字。


    【nine】:我這邊遇到一個對普通人出手的陰陽師,嗯,不對,算不上陰陽師,就會點陣法符咒。


    【姬】:什麽?竟然敢在大夏動手,等著,我這就過去,讓這個敗類接受我的製裁!


    司扶傾將手機收好,下樓。


    **


    訓練基地準備了各種各樣的設施,食堂旁就是跑道,跑道的右邊有一個小林子。


    這個時候練習生們都在訓練,也沒有人會來這麽偏僻的地方。


    魏成林小心翼翼地用草把他剛化的陣法遮住,正要起身。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


    “你在這兒幹什麽?”


    猝不及防之下,魏成林的神情驟變,身子一抖,差點跌倒。


    他的手裏已經捏了一道新的式神,喉嚨滾了滾,才艱難地轉過身。


    卻在看見聲音的主人時,猛地愣在了原地,呐呐:“司、司老師……”


    “嗯,我記得你。”司扶傾不緊不慢地上前,“你叫魏成林,二次分班的時候,你當時想到我班上。”


    魏成林鬆了一口氣:“司老師的實力有目共睹,良禽擇木而棲,我進娛樂圈就是為了往上走,當然要選擇更好的導師。”


    司扶傾單手插著兜,眉眼清淡:“你這話說得很誠實,我喜歡誠實的人。”


    “可惜我選司老師的時間已經晚了。”魏成林捏著式神的手指縮了縮,笑容苦澀,“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是我自己眼力不夠。”


    這也是真心話。


    後悔的練習生不止他一個。


    誰都知道跟著司扶傾,就相當於已經把出道位置握在手裏了。


    魏成林知道以他現在的名次,肯定也能出道。


    但第一名和第二名的資源差距都很大,能前進一名是一名。


    魏成林清楚司扶傾一向把謝譽和許昔雲看得緊,他不好動手,便把目標轉移到了時嶼身上。


    他專門撿了時嶼掉下來的頭發,製作了一個小型的陣法,以此讓時嶼不斷衰弱,最終隻能退賽。


    魏成林還挺慶幸他在東桑那邊訓練的時候結交了一位陰陽師,


    陰陽師在東桑並不罕見,路上隨處可見。


    四大陰陽世家——藤山、酒井、瀧澤以及夏川,更是強大的頂級勢力。


    西大陸都要去求請。


    反而是陰陽五行起源的大夏,如今是見不到幾個真正的陰陽師了。


    魏成林的確不擔心他會被發現。


    不是陰陽師,根本不會懂這些。


    就算時嶼昏死過去被送進了醫院,現代醫學設備也檢測不出來任何問題。


    “司老師,我就是舞蹈室待的太悶,出來走走。”魏成林見司扶傾一直沒說話,心裏也打鼓,他抿抿唇,“我迴去了,要不然林老師該著急了。”


    他低著頭,快速從司扶傾身邊。


    手卻在這時突然一麻。


    袖子裏藏著的紙式神掉在了地上。


    魏成林一驚,就要撿起來。


    但他還沒來得及伸出手,司扶傾終於開口了:“式神,陰陽師?”


    魏成林猛地抬頭,瞳孔劇烈地收縮了起來。


    司扶傾側頭:“真巧,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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