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哪裏?”賀豐收問、


    “一直在二郎山別墅。”


    “那我就不去了。”


    “你來吧,這裏沒有其他人,就我和我媽。”


    “不去,那裏有郝德本的氣息,我去了就覺得反胃。”賀豐收說。


    “郝德本和你無冤無仇,你怎麽對他那麽反感?”


    “心理因素,難道你不是這樣嗎?”


    “我是我,你是你。我是他養大的,要不是他是一個老色狼,其他方麵對我還是不錯的。”


    “郝蔓,我覺得你應該趁這個時候好好的做一做老太太的工作,問問你的親爹是誰?”


    “我側麵問過,老太太不願意說,光是哭。不要說這事,敗興,你到底來不來?”郝蔓說。


    “酒店裏有好多事我想給你說一說。”


    “那你就來嘛。我又不會吃了你。”郝蔓催促道。


    “一會吧,看情況,”


    掛了電話,在昏暗的大街一直走,抬頭一看,竟然到了宏遠箱包廠。門口亮著燈,老田叔不知道是不是還在這裏,不知道他的身體恢複的怎麽樣了。在附近的小店裏買了一條煙,胳膊上夾著,就去敲門。


    開門的正是老田,老田看見是賀豐收。像是遇見了久別的親人,趕緊打開門讓賀豐收進去。


    “這麽晚了,你咋來了?”老田問道。


    “在街上溜達,走著走著就到了這裏,來看看你,沒有帶啥東西,給您孝敬一條煙。”


    “你來就來唄,聽說你迴來了,我就尋思著這幾天你肯定會來的。煙你還拿走,做了手術,就把煙戒了。”


    “表嫂在嗎?”


    “今天下午早早的就出去了,這時候不迴來,肯定是不來了。找她有事?要不我給她打電話?”


    “不用不用,我走到這裏,順便來看看。表嫂早早的出去,肯定有事,就不要打擾她了。”賀豐收點上煙,吸了幾口,有問道:“你今天晚上值班?”


    “我不值夜班,你表嫂照顧我,不讓值夜班。一會有一個老夥計吃了飯就來了,我就下班。你吃飯了沒有?”老田說。


    “沒有,在酒店裏忙活了一陣,出來不想吃飯,你也沒有吃飯吧?”


    “沒有。我是下班以後迴去吃飯。一會兒我請你吃飯,喝二兩,你小子好久不來,你叔真的想你了。”


    正說著,從外麵過來一個老頭。叫到:“老田,你迴去吧。”


    “說著我老夥計就來了,走,我請你吃飯。”老田熱情的拉住賀豐收。


    走到街上,賀豐收問:“往哪裏吃?還是去那一家羊肉館?”


    “不去了,不遠的地方新開了一家驢肉店,活殺活宰。天上龍肉地上驢肉,叔今天請你也要上檔次。驢肉店很幹淨的。我死了一迴,想開了,該吃吃該喝喝。”


    沒有多遠,就見一家掛著大紅燈籠的店麵,上麵一個大大的驢字。一進門,老板就熱情的叫:“哎呀,老田叔,今天來的有點晚啊!進來進來坐。”


    老田沒有進屋,在門口新鹵出來的驢肉前麵看看,用一個小抓鉤在鹵鍋裏劃拉幾下。“老板,鍋裏那一塊最好吃?”


    “叔,我給你整一塊,包您滿意,本來這一塊是鎮長定下來的,臨時有事不來了,要不早就讓人塞進肚子裏了。”老板說著,挑出來一條黑乎乎的東西。


    “這是啥?”


    “驢拐子。”


    “啥是驢拐子?”


    老板笑笑,說:“你看著這像啥?您今天晚上吃了,保準讓你迴到三十年前,雄赳赳氣昂昂,迎風尿三丈。”


    “不就是驢的那個家夥嗎?你叔吃了也沒有用了。”老田說著,還是一揮手,“剁了,加一斤驢板腸,寧舍丈母娘,不舍驢板腸。再來一個小香蔥拌荊芥。來一瓶最好的老白幹。”


    “好哩,田叔,您屋裏坐。”


    酒菜上來。老田說:“我喝不多,二兩,醫生說了,要我戒煙戒酒,煙戒了,酒就少喝一點。來,咱爺倆幹一杯。謝謝你救了我。”老田很主動。


    “叔,說這話就外氣了。你迴來以後身體恢複的挺好,沒有後遺症吧?”


    “基本沒有,就是天陰的時候,腦瓜子有點蒙蒙的。有點疼。沒事,醫生說了慢慢就好了。我迴來以後,你表嫂很照顧我,晚上上不上班,拿的工資比其他人高。幾個月前你表嫂帶著我迴了一趟老家,到鄉政府辦理了殘疾證,現在我有殘疾補貼,一個月好幾百的。現在政府真好。”


    “是哩,叔,政府的各種政策很到位,隻要不偷懶,不幹犯法的事,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幸福的過。”


    老田抿了一口酒。說道:“你叔半生鑽暈,郝德本害得我半輩子生活在他的陰影裏。因果福報,郝德本終於進去了,早知道這樣,我就早點舉報他,那時候害怕啊!郝德本囂張跋扈了半輩子到老了不得善終,這一次一定會槍斃他。聽說郝德本被抓了,我真想喝酒,好好的慶祝一番。”


    “來,咱爺倆幹一杯,為了郝德本的完蛋。”賀豐收舉起酒杯,老田把麵前滿滿的一杯喝了。


    “吃菜,吃菜,這驢的家夥,聽說是大補。”


    “老田叔,您多吃一點。這東西能讓你重迴春天。再找一個老伴。”


    老田嘿嘿笑笑。


    說說笑笑,漸漸的暈了,老田麵色紅潤。趁著老田高興,賀豐收問:“老田叔,我有件事想問問。”


    “啥事,說、”


    “您覺得郝蔓和郝德本長得像嗎?”


    老田端酒杯的手忽然的抖了一下:“啥意思?”


    “覺得郝蔓和郝德本長得不像。就是好奇,問一問。”


    “郝德本快要死了,郝德本壞,郝蔓脾氣挺像郝德本,但是郝蔓沒有幹殺人越貨的勾當,不能胡亂的猜測,誰造的孽誰負責,不要亂說亂講。”老田說。


    “我就是說說。咱爺兩說話不會傳出去,就當胡扯。您覺得郝蔓要不是郝德本的閨女,會是誰的閨女,你們年齡差不多,您來紅溝最早,那時候還沒有郝蔓吧?”賀豐收說道。


    “給我一支煙。”


    “你不是戒了嗎?”


    “給我點上。”老田吸煙的動作有點生疏,香煙在嘴巴上顫顫巍巍的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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