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礦山一戰他敗了,那這州府就沒有了一點意義。


    可若是他勝了,那留下的這左安慕,也不過是刀下的一個亡魂而已,到時候,恐怕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情。


    對於左安慕,張全善心中沒有一絲的忌憚。


    他也收到了消息,龍麟藏在石州附近的大軍,正在朝著礦山的方向前進。


    果然,那些百姓真的恢複了記憶,還真的讓崔進給說對了,他做不到的事情,這龍麟竟然還真的做到了。


    他心中很是好奇,龍麟到底是用了什麽辦法?讓那些百姓恢複了記憶。


    要知道,他與崔進也是小心謹慎之人。


    當初初次麵對這件事情,他與崔進,可謂是用盡了手段,這才放下了心。


    有心畫麵,連他迴憶起來,都感覺渾身發涼,可無論如何,那些人都根本想不起丟失的那部分記憶。


    正因為如此,他們這才放下了心。


    這龍麟,還真的是讓他有些意外。


    崔進扭頭,也看向了遠處的那些禁軍,他的神色,瞬間變得更是有些慌亂。


    那些禁軍留下,難道是要對他們的府邸動手?


    越是想著,他的心中越是害怕,盡管他也能夠想得到,龍麟手中,並沒有一點他們的證據,這些禁軍應該該不至於直接對他們出手,可是他的心中,就是忍不住會怕。


    他們的身邊,也滿是禁軍,這是擺明了,已經徹底控製了他們這些人。


    如此不利的局麵,可是他實在是有些不明白,為何他的這位嶽父張大人,竟然會是一臉的平靜。


    若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張全善,那他一定會直接認定,這是一個深不可測之人,現在的張全善,與過往他所了解的那個嶽父,哪裏有一點的相似之處,簡單就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看在眼中,他都覺得無比陌生。


    可現在,他除了跟著之外,也是沒有任何辦法。


    好在,他已經提前送出去了幾個孩子,那是他最後的希望,就算他死了,他的家人也跟著他糟了不幸,可是他還留下了孩子,那些銀子,也足夠他們使用一生。


    念及此處,他的心情,才稍微恢複了一些平靜。


    左安慕坐在馬車之中,也察覺到了馬車的停止。


    他有些不解,拉開簾子朝著外麵望去,這才發現,龍麟已經帶著眾人,竟然直接遠去,這裏隻剩下了他這一輛馬車,這是什麽意思?


    正疑惑之間,有人騎著馬,身後帶著上百的禁軍,朝著他這邊直接走了過來。


    看清楚來人之後,他心中愣了一下。


    這個人,他並不陌生,雖然具體不太清楚,但心中知道,此人是龍麟身邊的貼身侍衛。


    能跟隨保護殿下的人,絕對是一名頂級的強者。


    麵對這名侍衛,他臉色十分的恭敬,他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官職與這位侍衛相比,怕是差了不止一點,他哪裏敢托大,該有的禮數,他自然是清楚。


    “侍衛大人,是有什麽事情嗎?”左安慕恭敬問道。


    雞王看在眼中,淺笑點了點頭。


    “左大人,這是殿下讓我交給你的,這些禁軍還有我,會配合你的一切行動,看了之後,你應該就明白了。”


    話落,雞王將龍麟給他的書信,遞了過去。


    接過書信,左安慕沒有一絲猶豫,立刻打開,朝著上麵的文字望去。


    隻一眼,左安慕就被驚了一下。


    他這是看到了什麽?螞蟻爬過的字跡?這真是殿下給他的嗎?怎麽字跡竟然是如此的醜陋?


    該不會是殿下,真的抓了一隻螞蟻,代勞的吧?


    心中略微一笑,認真朝著上麵難看的字跡望去。


    細看之下,他心中更是萬分的震驚,簡直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拿著書信的手,都忍不住抖了起來。


    “天啊,這......不會是真的吧?”


    雞王聽了之後,立刻瞪了左安慕一眼。


    這叫什麽話?信是他親手拿的,也是他親手交給的這左大人,還能有假不成。


    “左大人,你是在懷疑殿下嗎?”


    “啊......下官不敢。”左安慕立刻恭敬說道。


    再次拿起書信,仔細看了一遍之後,才確認他並沒有看錯,信上交代的事情,就是這樣。


    龍麟命他,帶著禁軍,在天黑之時,直接抄了張全善與崔進的家,將所有人全部都控製起來,徹底搜查府中的一切,掌控整個府衙的大小官員,讓他暫代州長一位,統轄整個州衙之中的一切軍政要務。


    所有大小官員,都要掌控,武力反抗者,就地斬殺,嚴格審問,眾官與張全善等人,犯下的罪過。


    他看著龍麟遠去的馬車,心神久久難以平複。


    礦山的事情,他也已經有了一定的猜想,他也能夠想得到,那些百姓是被困在了礦山之中,可這些事情,與張全善與崔進,表麵上可是沒有任何一點的關係。


    龍麟帶著二人,這才剛剛離去,便對他下令,直接對兩人的府邸抄家?


    這如果萬一要是弄錯了,即便龍麟是殿下不會被殺死,那他也在朝廷那裏,絕對是無法交代。


    如此行事,他是一點也不敢苟同。


    可命令就在他的手中,他除了照辦之外,還能有什麽辦法?連個與龍麟殿下溝通的機會,都沒有給他留下。


    他不明白,無端對一個朝廷封疆大吏的家抄家,這一個弄不好,恐怕會天下嘩然。


    跟著這位殿下,他到底是對?還是錯?


    怎麽感覺做的這些事情,都是些掉腦袋的事情?


    到時候殿下隻是被問責,他呢?還不是那個被殺的替罪羊?死了恐怕都還要遭萬人的唾罵。


    他該怎麽辦?到底要不要聽命行事?


    他的心中,略微有些後悔了,壓根就不該來到這裏,趟這一趟渾水,難怪大小官員,沒有一個願意來此,就他最傻,還躍躍欲試,直接就跑了過來,想起杜大人,他現在都懷疑,這杜大人到底是在幫他,還是在害他。


    拿著書信,他整個人僵硬在了那裏。


    一直到了夜色降臨,他都沒有想出一個頭緒。


    若是手中有證據,能夠證明確實是張大人所為,那他一定不會有一絲的遲疑,可是沒有證據,他的心中,總感覺如此行事,絕對是不符合朝廷的條令。


    雞王一直都很平靜,就騎馬安靜站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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