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貴,你幫我打電話給淩屏。」


    「什麽?你現在還想找她?」阿貴驚聲應道:「你現在應該想想自己的問題啊!」


    「我有什麽問題?」


    「就是老爺子說的什麽……根留白家,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看這次老爺子是不會善罷幹休的。」


    「什麽根留白家?我又不是種豬!」注意被轉移的白英傑陷入憤慨的情緒中。


    「可事實也是這樣,白家想傳宗接代真的全靠你一個人了啊!」阿貴繼續說:「老爺子也說了,隻要你答應結婚生子,那將來你想做什麽都隨便你,這樣子你就自由了,不是很好嗎?」


    「隨便我?哼,當真結婚了,繩索套在脖子上了,還能隨便我嗎?」白英傑冷哼:「爺爺那隻老狐狸在玩什麽把戲我很清楚,他這一招就叫請君入甕!」


    「那……現在怎麽辦?這次跟上一次不一樣,想逃出去沒那麽容易啊!」


    是嗎?白英傑靠近窗戶往下探看……赫!甭說離地麵足足三層樓的高度,再仔細瞧瞧,樓下列隊站崗的「侍衛」居然也抬頭看著他?


    爺爺果然是大手筆啊!承蒙他老人家看得起,居然出動「大軍」鎮壓?所以就算他順利落地,麵對這麽大的人牆陣仗,恐怕也不好脫身吧?


    這可怎麽辦?難道他就這樣子被關在這兒,什麽也做不了?


    不,是該找點事做做。


    他站起來,先倒一杯紅酒,再點燃燭台的蠟燭,然後走進浴室。


    不久之後他走出來,直接打開窗戶,接著提著水桶往外就是一潑,同時大聲吆喝:「潑汽油羅!小心火燭!」最後,他把那根蠟燭往下一投。


    「啊——」樓下立刻傳出一片驚唿聲。


    倚著窗邊,白英傑舉杯啜飲頂級紅酒,靜靜地望著地麵那群被一桶水嚇得鳥獸散的「黑衣部隊」。


    不久之後,潰散的隊伍再度頑強成列。


    白英傑籲口氣,掉頭望著書架上的各式染料,扮了個煞是為難的笑容。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隻是想「借過」而已。


    「喂!你們真的還不走?」他先禮後兵。


    「不是我們不走,是不能走啊!」有人大聲地迴了一句。


    「就是說啊!走了的話,我老婆做月子的錢從哪裏來?」跟著有人搭腔。


    「我比你慘,可能這個月的房租就繳不出來了,唉!」


    「那我怎麽辦?我老爸上個月剛過世,老媽又病倒住院,現在甭說還醫院的錢,連幫我爸安葬的費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啊?白英傑聽聞樓下此起彼落的迴應,手裏的水桶擱在窗緣老半天不動。


    哇!居然來個列隊唱哭調仔?而且還一個比一個慘?難道不知道他最受不了別人哭哭啼啼的嗎?


    這……罷了!白英傑把水桶放下,然後用力關上窗戶。


    紛擾的庭園終於恢複安靜,直到那扇窗戶再度開啟——


    「去!去告訴老爺子,說我答應了!我要結婚!」石破天驚的吆喝聲,在偌大的宅院裏迴蕩。


    就這樣,白英傑步出那個房間,開始另一種忙碌。


    他開始密集接受「應召」,前去陪爺爺奶奶觀看美女圖。


    「白家孫少要娶妻」這個訊息一傳出,經過各方媒婆緊鑼密鼓的運作,一個個萬中選一的優質女孩等著讓白英傑挑選。


    怎麽挑才好呢?白英傑可認真了。


    不止認真看,還很用心地加入討論,钜細靡遺地點出所有毛病,哪怕是臉上的一顆痣都不放過,最後呢,他總是無限遺憾。


    雖然這些女孩他每個都好喜歡,可是要結婚的話,就以上皆非啊!


    那怎麽辦?老爺子繼續找,媒人婆繼續有得忙,他呢,則繼續在固定的時候搖頭說。


    「你故意挑三撿四的,根本就不想結婚!」白森也不是傻瓜。


    「這挑出來是要當您的孫媳婦的,當然要挑三撿四,難道要馬馬虎虎嗎?」


    「可是,高的矮的瘦的胖的你都嫌不好,沒笑容的你說人家木頭,笑張嘴的你又嫌人家門牙大!你倒是說說,你想要什麽樣的女孩?」


    「這……怎麽說呢?這是一種特別的感覺吧!感覺對了,我一定會告訴爺爺,所以您就別心急,慢慢來,一定會找到的。」最後還是白英傑安慰了爺爺一番。


    隻是,說著這番話的時候,一抹身影忽然竄入他的腦海。


    特別的感覺?白英傑再次想起淩屏,然後很快地聳肩咧笑。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愈來愈常想到她,甚至在這種特別的時候,不過他心裏還是有著一番分明的主張。


    他對淩屏是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他也是真心想把錢「還給」她,畢竟自己是真的傷害了她,但這可不代表他將她跟結婚對象聯想在一塊。


    正確的說法應該是——這個對象根本不存在。


    找個女人結婚?然後「根」留白家?那麽,無論這個女人是誰,都將成為他眼裏的禍根!


    不過這個緩兵之計卻不是長久的辦法,白老爺子的耐性終於被磨光了,決定采取非常手段——就是邀請家族長老共聚一堂「會審」,直接以投票來決定白英傑的結婚對象。


    「這……這太荒唐了!」白英傑直嚷嚷。


    「荒唐?對你來說,剛剛好而已。」白森氣定神閑地啜口茶,對這個孫子所有的反應露出釋然的笑容,接口說道:「就算你對爺爺的眼光沒信心,也應該相信其他人的意見,所以這件事你不用傷腦筋了,等對象決定了再通知你就行了。」


    通知他?幹什麽?「捐精」嗎?白英傑可以想像這個程序之後的種種狀況,也絕對肯定白氏家族辦事的效率……


    不行,他要取迴自主權!至少爭取破壞的空間……


    「要結婚可以,但我有自己喜歡的對象!」他大聲說道。


    「哦?誰?」老爺子相當驚訝。


    「那你怎麽不早說呢?是你自個兒喜歡的當然最好不過了。」奶奶更是喜出望外。


    「可是我……怕說了沒用。」


    「怎麽會沒用呢?隻要你開個口,不管是哪家的千金,我們自然會做主!」白老爺應得豪氣萬千。


    做主是吧?那……就給一個可能不是很容易讓別人做主的人吧!


    「淩屏。她的名字叫淩屏。」


    就在白英傑說完話的時候,忽然傳出一聲巨響。


    站在大門口旁聽的秋貴,從階梯滾了下去。


    「地震!一定是有地震啊……」


    淩屏整個人震呆了,而且久久無法平複。


    她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受騙上當,但事實擺在眼前,那該死的男人在她身上占盡便宜之後就卷款逃逸!


    她呢?隻是為了錢,就讓自己乖乖被人家渾身摸透透,甚至差點就……想到這兒,她差點沒咬舌自盡。


    不,她該咬的不是自己的,而是那個該死的痞子男!


    懷抱著這種低落的心情,偏偏又聽見另一個壞消息。


    室友中排行老大的胡璃晶出事了!


    向來精明的胡璃晶竟然也出師不利,而且情況更慘,居然莫名其妙上演一場「失身記」!


    當淩屏大致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體內那股噬血的衝動再也按捺不住了,當下氣得想找那匹性侵得逞的色狼火拚!


    難道說女人就活該被男人平白糟蹋嗎?最讓人不堪的是,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兩個女人正好都遇上這種事。


    隻是……淩屏忽然察覺到一件古怪的事。


    當事人胡璃晶似乎沒有想像中那麽糟,一樣是被糟蹋的「受害者」,難道不應該同仇敵愾嗎?


    但是胡璃晶過度平和的模樣顯得「曖昧」極了,甚至還答應那匹「色狼」要搬去同住?!讓淩屏和羅曼娣大唿不可思議。


    這是什麽道理?是胡璃晶選擇妥協,甘心成為禁臠?還是說幹脆放手一搏,征服惡狼去?


    無論是什麽,淩屏很快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不再意氣激昂了。


    罷了!各人造業各人擔,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說不定胡璃晶當真能馴服那匹「野獸」納為「家禽」,那也是一種轉機。


    至於她自己……「肇事者」已經逃逸無蹤,她還能追究什麽?


    這樣也好吧?她知道再遇上他,對她來說也不是一件絕對的好事!


    失手將人給大卸八塊,怎能算是好事呢?


    她雖然氣得想將那男人千刀萬剮,不過卻也知道人海茫茫,單憑一個姓名想找人,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更何況眼前最迫切的不是找人,而是——閃人!


    為了怕債主找上門而連累室友,淩屏很快找了個理由搬離,也開始積極找尋任何可以增加收入的兼差工作。


    就在這時候,她忽然接到了一通電話。


    一個陌生的女人直接挑明地問:「你是淩屏?你認識白英傑,對吧?」


    「你呢?你又是誰?你也認識那個混蛋?」一提到這個名字,淩屏的火氣就無法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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