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門前,薑慕依拒絕了坐上薑子琛的車,讓他先迴家。就愛上 【頂【點【小【說,.她一個人走在了公園裏一條布滿了鵝卵石的小路上,觸目之處皆是一片青蔥,萬物複蘇,那是春天的顏色。


    那個人,叫做季岩是嗎。


    她從未認識,更不知他代替了她的丈夫,讓阿沫懷了孕。也不知她的丈夫被阿沫如此威脅過:拿她的命。這些都不知道,又怎麽會知道古靈精怪的庫特,她悄悄以為有朋友緣分的庫特,是蓄謀一步步走進她的世界……


    如高霆風那般真心真意的人,世上不多,遇到了,更是難得。認識了一個這樣的朋友,就奢望認識第二個這樣的朋友,她真可笑不是嗎。


    阿沫懷孕之後,慕慕讓季岩退場,她猜想,從將計就計開始,慕慕就擺了一盤棋,引阿沫進地獄之門。


    之後的事,季岩也不知道了。


    兜兜轉轉,赫連慕,你該出現了吧……


    無奈苦澀的眼神,投向不遠處半彎著腰逮蝴蝶的女孩兒,不知道從她的肚子裏離開的寶寶,是男是女。


    他說過,他想要一個女兒。


    愛一個人大約是你將他所有的話,無意都放在了心上罷!


    不知不覺繞公園走了一圈,累了,也想迴去了,轉身,卻竟又看到了之前逮蝴蝶的女孩兒,她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捏著白色蝴蝶的翅膀,看著翅膀的眼神,讓人無從辨析。可那雙單眼皮的雙眼。忽然就落了淚,望著蝴蝶。然後,薑慕依看到她放了它。


    她輕輕走近。聽到她微笑的自嘲著呢喃了一句:“蝴蝶,我知道,你是想要飛的。我真殘忍,起了玩弄的心就要把你逮住,其實是因為我喜歡你。但囚住你,總是不對的。而且,在我的手裏。無論我多喜歡你,你最終還是會死,我終究會失去你。誰讓我不懂喂養你,誰讓你也不希望和我作伴。與其讓你死在了我的手裏,不如放飛了你……”


    冷血的薑慕依一向不關心別人的心情,這世上苦大於樂。誰都要冷暖自知。


    她過早的看清了所有涼薄。卻在這一刻,因了別人的心情而一同感傷起來。


    居然做出了一個沒經過大腦的舉動:她坐在她的身邊,不看她,卻是笑著問了一句:“下輩子,想要做蝴蝶嗎?”


    “其實我還是想要做人的。”那個女孩兒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隻是別讓我出生在這裏。最好把我扔在一個遙遠的,別人都不想踏足的地方。那裏。有懂我的人,也有我愛的人。我們相互構建一個友好的世界,每天一起看書,一起聊天,一起騎馬,一起喝酒,一起天高海闊……”


    聽完這些,女孩兒嘴角那道憧憬又泛悲的弧線,讓薑慕依隱隱感到心疼。


    她像一個大姐姐一般,揉了揉女孩兒的腦袋,說:“才十八歲啊,日子還長著呢,怎麽心事那麽多?”


    她的聲音纖細:“大姐姐,最近我看了一本書,看到最後,我在那一頁留下了一句話。”


    “什麽話?”薑慕依配合著問。


    興許有人就是這樣,一眼見到便覺得他是能聊心事的人,所以,這個女孩兒沒有問她是誰。其實何必問,陌生人聊聊心事,然後分道揚鑣,也許這才是世界上最好的距離。


    “人生是沒有意義的。”那個女孩兒說,“我堅持著做自己,當我把所有人丟在腦後,我去尋找人生的意義,迴來的時候我發現人生是沒有意義的。”話鋒陡然一轉,“但沒關係,我找到了自己。我不怕丟失,我怕再找不迴來。這是一個.欲.望.都.市,我不怕意識迷失,可我怕永久迷失。所以我自我地和上天做了一個約定,我相信它聽得到,我相信。”


    薑慕依開口問:“是什麽約定?”


    那個女孩兒,清澈如水的眼睛看著她。這雙眼並不美麗,但很亮,裏麵有著自己的心事。遠遠比某些漂亮卻印滿了世俗的大眼睛,要引人灼目的多。


    她說:“如果有一天,我搖搖欲墜在這個世界,外表看起來光鮮,卻其實是最惡心的地方邊緣,它會狠狠地給我一巴掌。”


    薑慕依心裏微震,她看著這個固執留在自己幹淨的世界裏的女孩兒,一時說不上話。


    這世界不算幹淨,太固執於幹淨的人,會被不理解排斥與譏諷,好像他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肮髒的人。


    那一天,她們竟然談了很多,當然,薑慕依的話不算多。可女孩兒像是找到了一個傾聽者一樣,和她聊心情,和她聊故事,甚至談起她第一個喜歡的人,談起了她的愛情。


    薑慕依記憶深刻的一句話是:“他眼中有一座孤島,可他的笑怎能如此溫暖?多年以後,我驀地找到了喜歡他的答案。”


    出自不知名女孩兒之口。


    當時她笑著打趣:“你才多大,就“多年以後”了?”


    那個女孩兒微微撅嘴,眼神透著她獨有的倔強,“我是十六歲喜歡上他的,我現在二十歲。”


    薑慕依驚訝:“你已經二十歲了?”


    女孩兒清澈的眼睛,巴巴地凝望著她,含著一種“長大成人”的驕傲:“當然。”


    “……”薑慕依笑,無奈,“你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


    “謝謝姐姐誇我年輕。”那個女孩兒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帶著她疑惑的憂傷,但那發自內心的笑,一如既往地感染人。


    薑慕依問:“你還在念書對嗎?”


    “不念了。”那個女孩兒說到這裏,神情帶著調皮,薑慕依卻看出了她一下幽暗下去的心思,沒有再多說什麽,她揉了揉她的腦袋兒,溫和道:“一切都會過去的,不管你現在在經曆著什麽。”


    沒想到,那個女孩兒竟能接了她的話,並灼灼有詞,透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我一直知道,時間是很有力量的東西。”


    ……


    薑慕依到了家。客廳的沙發上,窩著尹靜晚和薑念晨,見到她立刻蹦了起來,到她的麵前就要扶她坐下來。


    她無語的笑了笑:“我不是病人。”


    “你剛剛出院,還說你不是病人!”念晨的話又冷又硬,分明透著一股子的焦急和關心。


    薑家的人,真的很不擅長用溫柔詮釋自己的感情。


    這小子,拽得很。


    薑慕依隻好順著他,老老實實地坐在了他的旁邊。


    尹靜晚安安靜靜地看著薑慕依:一副被世事摧傷仍然坦然自若的樣子。她心下一疼,卻不敢提那個讓姐姐傷心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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