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看著從樓道就開始拉拉扯扯的人終於消失在樓上的轉角處,薑慕依好笑地捂住了嘴,說好的來安慰靜晚


    的,結果,她居然一直坐在旁邊,看戲,還笑了……


    ”整天吵吵鬧鬧的,沒一天安生。”


    “在外麵成熟穩重冷漠寡言的男人,到了家裏,居然是這副樣子,真是該讓外麵的人也看看。”


    那話怎麽說來著:嫌棄別人的人,自然也有別人嫌棄他。


    如今,看到一臉鄙夷的念晨,薑慕依信了這句話了,薑子琛無比的看不起尹靜晚,卻不知道他自己,也


    正被別人嘲諷著。


    真是讓她忍不住彎唇一笑。


    薑慕依走過去拍了拍念晨的肩膀,”在看什麽呢?“


    “看不到?”念晨點了點翻開那頁的英文。


    好吧,英文書……


    看到念晨不想說話的樣子,薑慕依悄然瞪了他一眼,歎息:“真是……全家就我和我媽媽最暖了,你們


    一個一個的,真是應該重新教育!”


    薑念晨好看的手指,拿著筆,在書上做了一個筆記,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一股從容不迫的氣場,對薑


    慕依的怨念,充耳不聞。


    “書呆子……”薑慕依看著頭上的水晶燈怨念,同時接起驟然響起的手機,她眨巴眨巴地望著上麵的水


    晶燈,一邊對電話裏說:“你好……”


    她沒去看備注。


    “薑小姐,你快來醫院吧,高先生被赫連先生用槍給打傷了,現在正在搶救!”


    這句話。讓薑慕依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握緊了手機,從那句話中久久不能迴神……


    薑念晨合上書,也站了起來,一雙清明的黑眸直直的看著他的姐姐:“怎麽了?”


    語氣,不乏關心。


    薑慕依對著他茫然地搖了搖頭,電話那邊似乎也在叫她。她隻好穩住心神。對電話裏說:“我馬上就到


    。”


    而聽了這句話的薑念晨,把眉頭皺的更緊了,在薑慕依掛了電話就要走的時候。他及時拉住了她的膀子


    ,“姐……”


    可不容他再說下去,女人就迴過頭,紅著眼眶對他說:“弟弟對不起。幫我向媽轉達一句話,我過幾天


    來看她。陪她吃飯……今天我可能要食言了。”


    薑念晨冷冷地,望著她:“姐你……不能讓那邊的人等,卻能讓你的家人等,是這樣嗎?誰。比你的家


    人還重要?!”


    “事關人命。”薑慕依鄭重地吐出四個字。


    薑念晨放開了她,皺眉從她慌亂的背影移開了視線,垂眸。無聲地歎了口氣。


    活那麽大,從沒看過母親為誰下過廚。卻因為她迴來的激動親自做飯,現在都還在廚房裏忙。


    ……


    醫院裏。


    薑慕依趕到手術室的時候,卻沒有在門外看到赫連慕。


    她隨便揪住一個護士就問:“赫連慕在哪兒?”


    似乎她的樣子嚇到了護士,顫了一下才迴道:“赫連先生應該在病房吧……我們找到了高霆風將他帶走


    的時候並沒有敢去注意赫連先生的動態,所以……他應該迴了病房……”


    當時所有人都急著搶救受傷的人,但總會有點時間,去報警抓住那個傷害人的人的,但是,因為那個人


    是赫連慕,所以,他現在依然可以平安的……不知所蹤。


    問完這個問題,薑慕依繼續問:“手術室裏的人怎麽樣了?”


    那人說:“薑小姐我們會盡力搶救的,請放開我,我現在必須迴去手術室了。”


    薑慕依看著這個女孩,慢慢的放開了手,女孩掠過她就拿著手裏的血包,跑進了手術室。


    薑慕依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她倒退地坐在背後為等候的人放置的長椅上,疲憊地捂住了臉。


    角落裏,赫連慕靜靜地站在那裏。


    耳邊似乎響起了某道熟悉的女聲:“最討厭等待,最討厭忐忑,最討厭意外,記住這三個最討厭。大概那些掌控欲強的人,都是因為很怕這三個所以才要有那種必須將一切掌控的感覺吧,不是為了成就感,隻是害怕脫離掌控可能會衍生出很多意外,而意外帶給他們的恐懼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他們可能看起來很強大,但其實比誰都脆弱。看起來強大的人總是比誰都脆弱。所以,慕慕,我不介意你把我當成這一類人。所以,我們的未來我早就在心裏勾勒計劃好了,當然逃不了普俗的結婚,生子這兩個過程,然後幸福的永遠的生活在一起,然後老了兩個人依然很相愛的,每天都在兒女麵前秀恩愛,在這個“把愛情當成奢侈品”的時代,我們以身作則讓他們相信愛情,從開始到最後,我都計劃好了,所以有我這個萬能的女友,你不用操心太多,隻要寵愛著我就好了,其它的我來做……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


    一道沙啞的男聲說:“那,如果吵架了呢?”


    “有個詞叫做包容!”


    “如果有一天,連包容都沒有辦法讓爭吵停止呢?”


    “不要那麽沒有信心好不好?我們啊,努力談一場沒有風險的戀愛好不好?我不介意無聊的,每天都和同一個人,以同種幸福的狀態在一起,我也不會無聊的,更不會膩。所以有信心一點啊,每天都和我在一起,以幸福的狀態,每、一、天。我的信念是:膩死觀眾,氣死喜歡捉弄人的上天,然後……融化你的心!”


    “……”


    他從來不知道,薑慕依有一天會對他說那麽多,裏麵有未來,有現在,有承諾。有期待。


    聲音那麽動聽,口才那麽好。


    她可能骨子裏真的還住著一個孩子吧。


    傲嬌是她的習慣,可撒嬌也是她的習慣,這倆的任何一種,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置他於死地,而他束手無策,清醒沉/淪。閉眼去愛。


    現在。他卻隻能站在一個她看不見的角落裏望著她,望著那個,靜靜抱著臂彎難過的她。


    拳頭。無聲的捏緊。


    想去抱她,想去吻她,想去告訴她:他在,別哭。


    她的眼淚。從來無法讓痛苦減輕減淡一點點,可卻會讓他的心宛如中了毒一樣的抽搐發痛。


    赫連慕無力地靠在冰冷的白牆上。到底……該怎麽辦……


    ……


    薑慕依臉色蒼白地抱著自己,空洞的盯著虛空發呆,她等著裏麵的人出來,她等著那個人忽然出現。站在她的麵前抱緊她,她甚至不奢望他開口說什麽,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去了解事情真相不是去責怪怎樣。她隻是想靠在他的懷裏,想讓他觸手可及的溫度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


    世界末日他也在。


    何況,現在還沒世界末日呢,他當然在了。


    但他人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人呢?


    她的男人呢?


    她的男朋友呢?


    被她放在未來裏的赫連慕呢?


    在哪兒?!


    猜不到她現在的心情嗎,沒有猜到所以不知道她很難過,所以才沒有來。隻是因為他是一個笨蛋猜不到才沒有來,如果知道,一定不會在這個時候缺席,是吧?


    可是,答應了不離不棄的啊,在任何時候。


    ……


    唿出了一口氣……


    薑慕依撐著眼睛,最討厭等待,最討厭忐忑,最討厭意外,現在要多一個了:最討厭,消失。


    ……


    外麵的朝陽,緩緩地落下,收斂了光芒,黑暗正式降臨。


    時針從十一點走到了晚上七點,薑慕依坐在椅子上,沒有動。


    站在角落裏的男人,狀態靜態。


    阿沫拿著飯盒悄悄的走了過來,對麵前的人說:“總裁,吃一點好嗎?”


    卻沒有得到赫連慕的一聲迴答。


    她不禁歎了口氣,擔憂地看著赫連慕的眼神裏,無聲無息溢滿了女人對男人的情意。


    不知道等了多久,薑慕依猛然站起身,凝眸走向了從手術室裏出來的院長,她握緊了手,給自己一絲勇氣,才問:”他怎麽樣了?“


    別說,別說那句我們已經盡力了。


    她努力微笑著。


    親自動刀的院長看了眼薑慕依,垂眸靜了一下,才抬起頭說:“慶幸子彈沒打中他的心髒,不幸的是三公分……”他用兩指比了一下三公分的距離,對薑慕依繼續說,“就差了那麽一點點,就迴天乏術。”


    他感慨:“他應該是我見過最幸運的一個病人了,搶救及時,沒有讓他損失過多的鮮血,運氣也好。可這樣得眷顧的病人卻並沒有求生的意誌,在搶救的過程裏,有一次這個病人心跳直接停止。”


    這時,薑慕依看到被推車推出來的男人,她看著他從身邊錯過,閉眼的樣子,仿佛會永遠沉睡。


    耳邊是院長吩咐護士的聲音:“轉到重症病房,觀察二十四個小時,二十四個小時後如果他還沒有醒來,立刻通知我。”


    “是。”


    她喃喃道:“會醒不過來嗎?”


    “他沒有意誌,清醒似乎很難,而他似乎也不想醒過來。”院長說完,拍了拍薑慕依的肩膀,“放心吧,薑小姐,至少,他這條命還在。”


    薑慕依問:“院長,能跟我說說當時你看到的情況嗎?”


    聞言,院長迴答:“我當時在辦公室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還是赫連先生打電話給我,讓我來親自做手術,我才從醫生和護士的嘴裏知道……高先生原來是被赫連先生,給打傷的。”


    “當時他們在哪兒?那兒有監控嗎?”


    “當時他們在我的後園,那是我為自己準備的休憩的地方,當然不會有監控。”頓了頓,院長繼續說,“薑小姐,還是去問問赫連先生吧,外人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這關乎人命……誰的話也沒有當事人的話可信。”


    “我明白了,謝謝你,院長,這陣子……那兩個男人真是麻煩你了。”薑慕依說。


    院長笑:“這位高先生到底是薑小姐的什麽人呢?能讓薑小姐那麽關心?和赫連先生的份量一樣重嗎?”


    薑慕依坦然地與院長對視:“我一直都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愛情不可替代,友情也不可傷害,它們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裏,不需要去比誰重誰輕。”


    何況,高霆風,現在不僅是在她友情的世界裏了,他是赫連慕的罪,他是她的債。


    說好了,她和赫連慕,他們一起去償還,未來不管遇到了什麽,他們都一起去承擔,不離不棄……


    但原來,現實無堅不摧,想象卻總是不堪一擊,就像一個石頭一個雞蛋,雞蛋想與石頭相撞,難怪石頭會嘲笑,然後用讓它碎裂的代價讓它明白,什麽是現實。


    ……


    “我們走吧。”


    塵埃落定,眼卻死灰一片。


    看著這樣的赫連慕,阿沫難受的想哭,她跟在他身後,走去病房的那條長長的走廊,不可控製的逾越了:“總裁,如果愛她愛的那麽痛苦,不可以停止嗎?”


    沒有迴應。


    她卻像是拚了一樣,無法停止的說:“愛情,也許換了一個人,就可以重生,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這樣不是很好嗎。佛經上說,不可以執著,執著是一切苦痛的來源。……總裁,就不能不愛她嗎?”


    死寂的沉默讓阿沫的心一點一點地冷了下來,在她以為會這樣一直沉默下去的時候,一道低低沉沉的聲音從前麵慢慢傳來:“如果可以隨意換人去愛的,那還是愛情麽?阿沫,我對她,是愛情啊。”帶著一聲歎息。


    她迅速往前走了兩步,卻有看到他嘴角掛著笑,無奈的笑的背後,似乎,是深深的愛。


    她立刻低下頭,不想哭,不想在他麵前哭,卻這一次輸了。


    輸了眼淚。


    一聲又一聲的抽泣,成功讓赫連慕停下了腳步。


    他迴頭看她,眼神平靜:“阿沫,你怎麽了?”


    阿沫一向知道自己長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柔弱樣子,在人生的路上,她不缺乏疼愛她的人,幫助她的人,現在落了淚,她絕不會醜,她會更加的美麗,美麗的讓男人心動。


    從小她就從別人的目光裏知道,自己有多美麗。


    可是……


    為什麽這個男人,幾年了都還是沒有對她心動呢,哪怕現在她在哭,他的眼神還是那麽冷血。


    “隻有看著薑慕依眼神才會不同嗎?”想問不敢問。


    終究,她也隻是望著他,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抱歉,剛剛失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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