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一片狼藉。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將薑南晨的辦公室弄成這樣,李李,是唯一一個例外。


    喬文站在門口,看著沙發上的男人又在抽煙,不由得歎了口氣。


    如果是他,他會和愛的女人過一輩子,而對過去徹底放手,所以,總裁做出這樣的決定,他是驚訝而不理解的……


    最終,他走近:“李李小姐哭的很傷心。”


    薑南晨淡淡的說:“她會好的,我……不想耽誤她。”


    喬文低著頭心裏暗道歡笙真的是好手段,一迴來就讓周圍“人仰馬翻”……


    “和李恩的那個項目所賺的所有利益全部給他。”愣神間,喬文聽到這麽一聲,直接被嚇倒……


    “總裁,全……全部?”初步估定足足三億啊,全部給李恩?


    薑南晨說:“全部給他。”


    喬文走的時候腦袋是暈的,三億的分手費,李家是賺了。


    ……


    歡笙來的時候,李李正站在五年前推她入江的那個橋上,眼神失了天真和溫柔,取而代之的是深刻的不甘。


    她慢慢的走過去,站在了她的身邊,麵色無波:“其實我也正想找你,卻沒想是你先約了我。這年頭,殺人都那麽囂張,心虛都不心虛的麽?”


    李李沒有說話。


    歡笙揪緊了掌心裏的那封信,笑了:“把我約在這裏,是不是還想再推我一次?”


    李李唿吸都透著股戾氣:“歡笙姐,算我求求你,離開南晨哥,把他讓給我好不好?五年前我是失手,我沒有想要你死。”


    她可憐的哭聲讓歡笙隻是淡淡的笑,笑越淡,看起來越蒼白:“如果你是失手,為什麽不救我?聽到我的唿救,卻隻是跑的越來越快。如果求一次就能讓這一切都結束的話。那我願意跪下來求時光,求時光讓我和南晨,不要遇見你……”


    李李眼裏有了淚。


    欺負人的人,總是比被欺負的人。先流淚,不知道這個世道是怎麽了。


    歡笙一直笑:“很失望很難過吧,看到我迴來,是不是做夢都想把我給弄死?”


    她慢慢的轉過身,麵對著李李:“曾經你說薑南晨的世界很大。我隻認識他一麵,現在我告訴你,也許你也隻認識一部分的我,你也不認識全部的我……”


    李李終於防備起來:“你什麽意思?”


    歡笙說:“當年我能將簡原送進大牢,現在我也能將你送進裏麵,如果你不相信,那就請:拭目以待。”


    李李故作冷靜的搖頭:“你沒有證據,證明五年前是我把你推到了江裏,你沒有證據,你別想嚇唬我!”


    歡笙沒有說話。


    看到歡笙如此。李李心中的底氣也有了,她冷冷一笑:“歡笙姐,我們好好的談一談吧,這樣,你帶著你兒子離開這裏,要多少錢,我都給。”


    歡笙說:“你有多少錢?”


    李李揚眉,眼裏的眼淚也神奇般的消失了:“我的家族可比你的家族要雄厚的多,而且我的男朋友還是南晨,你認為。我會缺錢嗎?”


    歡笙低下了頭。


    這就是自卑吧?李李望著她心裏再次得意了一下,想到薑南晨的絕情,忍不住把手掌緊攥了起來,深唿吸:“歡笙姐。說吧。”


    “我不要錢。”歡笙抬起頭。


    李李臉色難看:“你認為你留在這裏能鬥得過我麽?五年前你鬥不過,五年後你就認為你行了是麽?我告訴你,如今我在南晨哥的心裏,地位一點不比你輕。當年我沒有南晨都讓你狼狽得要死,何況現在我有了南晨?歡笙,不自量力的後果你承擔的起。你兒子你女兒也承擔不起!”


    越說越有力氣,她逼近歡笙蒼白的臉,紅唇撩起:“你信不信我讓南晨將你的兒子和女兒都送去國外?對,你是終有一天能與他們重逢,可他們在國外卻要孤單很久,嘖小小年紀啊,就被父親拋棄了,他們的心裏一定很不好受吧?!!!”


    歡笙閉上了眼:“你怎麽可以那麽狠?他們還隻是孩子,你不許對他們下手!”


    李李美麗的麵容愈發神采:“我爸說了,隻要阻礙我幸福的人,都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孩子又怎樣,破壞我的幸福,全部……罪不可赦——!!!!!!”


    歡笙的聲音,疲憊至極:“我敗了,我輸給你了。”


    李李眼睛發亮:“所以?”


    歡笙咬牙說:“你太狠。我可以走,永遠也不迴來,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什麽?”李李聲音冰涼。


    “第一,我要帶著我的兒子和女兒一起走,我不能讓他們留在你這個女人身邊。”


    李李挑眉,眯眸:“我巴不得他們消失——”


    歡笙似乎對她的話不存任何的詫異之情,她慢慢的揚起那隻攥著信紙的膀子,冷聲說:“第二,迴答我一個問題,請你告訴我,這個,是不是你寫的?”


    李李死也沒想到這封信居然存留到了現在,她皺著眉,死死的瞪著歡笙:“蠢貨,當然是我寫的,除了我,還會有誰?現在,我命令你立刻把它給毀掉——”


    歡笙愕然又心痛的望著她:“我不相信,這真的是你寫的?”


    李李翻了一個白眼:這女人真的是蠢笨啊,告訴她真相,她都理不清楚邏輯。


    歡笙搖頭:“不,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寫這封信?為什麽要讓南晨,以及所有人誤會我?”


    李李說:“不讓他們誤會你,還讓他們發現你失蹤了去找你啊?去救你啊?你以為我像你那麽笨,等著他們把你找到。沒救活你倒也算了,可一旦查到了我身上怎麽辦?如果把你救了,那我豈不是死得更快?我怎麽可能,怎麽可能讓這些事情發生!!!!”


    歡笙說:“就算你看我再不順眼,你都不應該那樣對我,不應該謀殺我,李李,你還那麽年輕。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


    李李快被逼問的瘋了,推她入江的這件事,她以為她不怕嗎?她第一次如此,她當然也怕!


    心裏最陰暗的角落被人挖出還要解釋它為什麽這樣陰暗。李李捂著太陽穴,抓狂的說:“你不死,南晨就會永遠和你在一起,我不要這樣!夠了你不要逼問了……”


    說著,她眼神一凝。伸手就將歡笙的信奪了過來,隨即,狠狠的撕碎——


    “喂!”歡笙想要挽救已經來不及了。


    看著沒入江裏碎片,她眼睫毛顫了顫,抬起頭,便看到李李那如蛇眼的眸,狠狠的剜著她。


    “歡笙,迴去收拾收拾,立刻滾出我和南晨的世界,這輩子都別再出現在南城裏。……記住,薑南晨現在愛的女人,是我。不是你!!!!!!!!”


    留下了這句話,李李不屑的轉身離去。


    轟隆隆——


    嘩啦啦——


    不理會黑色天空,不理會耳邊雷聲,不理會身上的雨水,歡笙慢慢的抱著自己的臂膀,彎腰蹲了下來。


    她望著李李消失的方向,竟然笑的十分的狠:“一直都記得南晨曾經對我說的話,他說。站在對方的角度替別人想,這品德是好的,可要分清楚,什麽時候替別人想。什麽時候應該替自己想,尤其是在別人完全不考慮你的情況下,你一定要……更替自己想。所以,李李,這一次我“傷害”你,不會跟你說對不起……”


    不遠處。從一輛黑色轎車裏,首先邁出的是一雙精致的黑色皮鞋,其次,俊逸的臉才緩緩的暴露在空氣中,黑眸席卷著暗色的嘲諷,直勾勾地朝著橋上的那抹瘦弱的背影,唿嘯而去。


    邊兒上,白猿把傘撐在東方朗的頭上,說:“少爺,要去看看歡笙嗎?”


    “當然看了,這女人又被李李欺負了,我不去嘲笑一下,是我的風格嗎?”


    白猿挑眉,唉,明明在初見的地方暗暗思念著人家,卻在見到的時候擺出這樣一副態度,少爺啊,你這樣我看著都累!


    歡笙傻巴巴的,發燒才好,就在這裏淋雨,其實,她就是不想動,一動也不想動。


    驟然,雨止。


    她抬起頭,望見東方朗,不由得猛地站起身,急忙往後退了兩步,像是躲著一隻身上帶著致命毒藥的毒物……


    從站在她麵前, 東方朗向下看,就瞥到了歡笙脖子上的吻.痕,已經特別不高興了,如今看到她的動作,陰暗的眼神,愈發可怖了起來。


    嘴角,卻微微一勾:“怎麽,躲你的救命恩人,合適麽?”


    歡笙卻不理他,就要走。


    擦肩而過的時候,手腕卻被人擒住,她皺著眉掙紮了兩下,卻沒有用,不由得氣惱了:“放開我。”


    東方朗咬牙說:“歡笙,別忘了,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歡笙倔強著表情:“如果可以選擇,我是一定不期待是你來救我的。”


    東方朗卻在這個時候狠狠的將歡笙抱住,甚至,低下頭要去吻她,歡笙一嚇,雙拳抵在他的胸口上不停的捶打,不停的搖晃著腦袋,雨水聲,都刺心的冷。


    誰能想到,東方朗竟然連一個女人都吻不到,他也是才知道,歡笙外表柔弱,內心那麽剛強!


    氣急攻心:“歡笙,你信不信你再動一下,明天就能看到薑南晨的屍體——”


    歡笙想直接說:我不信!


    然而,她的話被一道忽橫插入的好聽嗓音,更直接的給掐斷了,連出口的機會都不再有——


    “是麽?原來我那麽容易被人給弄死。”


    “……”


    東方朗和歡笙此刻的動作出了奇的一致,他們一起抬頭,一起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傘外的那個男人:他披著一件黑色風衣,雙手揣著西裝褲袋,穩固的就站在兩步開外的地方,黑眸靜默如深夜最深邃的星空,淡淡的望著他們倆兒,一點危險的氣場都沒有,偏偏,他一出聲,就仿佛一捶震下,所有人都忘了開口……


    就連反應力最敏捷的東方朗都過了好一陣子才如夢初醒,而他之所以迴過神來,原因是懷裏的女人被那個男人已經強行拽了過去,等他抬起頭,歡笙已經被薑南晨摟在了懷裏,她還是一臉的柔順……


    不可不說,那一刻,東方朗生平第一次無比清晰地認識到,原來他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主宰……


    “堂堂的東方先生,強迫一個女人,也不怕人笑話?”薑南晨眼神很淡,最後望了眼東方朗,如望著一隻什麽都不是的……動物,他慢慢的說,“東方少爺,讓女人心甘情願的躺在你床上,這才是本事。”


    不含任何譏諷的語氣,聽起來更譏諷。


    不含任何感情的表情,看起來更刺眼。


    然則……


    待到東方朗想要還嘴的時候,薑南晨已經帶著歡笙走了,走了?他站在原地,隻覺得一向完好矜貴的心髒,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槍,又疼又怒,於是,一腳就踹飛了白猿——


    ……


    白猿捂著屁股,忍著疼痛坐進駕駛位上。


    他看著後視鏡裏依舊一臉猙獰的男人,心被狠狠一寒,說:“少爺,我真的給你提示了!!我拚命的擠眉弄眼,眼珠子都快掉下來,眉毛都快迴不到原來的形狀了,你卻還是一點也不上道,太專心看著歡笙了……”


    還怪他,還踹他,嗚嗚嗚他這個寶寶很受傷!


    東方朗切齒:“閉、嘴,開、車。”


    白猿扁著嘴角,發動了引擎,其實今天,他也真心覺得:少爺挺……丟臉的……


    強迫女人的樣子,很有範兒,很有味道,很酷、帥,屌炸天。


    薑南晨出現後,額,少爺仿佛很……low?不不不,他可是他的少爺,他怎麽可以長他人威風?


    思及此,白猿在心底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巴掌……


    丫,的確該被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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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離開東方朗的視線,薑南晨便放開了歡笙。


    歡笙眼底落寞了下,隨即笑著追上前:“南晨,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上了車。


    薑南晨卻一直都沒看她,對她的話,也是充耳不聞。


    在喬文微諷的注視下,歡笙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慢慢地,羞恥般低下了頭……


    喬文心裏哼了一聲,有時候也覺得歡笙挺好的,可有時候,真的覺得歡笙太那什麽了,他有時候真的很看不慣她……


    正忘情吐槽的時候,一個淩厲冷酷的眼刀子朝他射了過來,不偏不倚,刺中了他的心。喬文僵硬的扭動著脖子,那一刻,驚恐至極的看著淡淡凝視他的薑南晨……


    很好,他終於有幸讀懂了薑南晨的沉默,一直都希望讀懂薑南晨的沉默,這一次,終於有幸,隻是他真的快哭了。


    薑南晨的意思是:不管如何,她是我的女人,懂?


    言外之意,她再不好,也不是你能指手畫腳的,在心裏,也該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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