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從滿眼的緊張,到滿眼的疑惑,歡笙望著薑南晨,為兒女那抹驕傲的笑容再也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間掩不去的憂傷。


    薑南晨說:“李李被綁架,最受益的就是你,你笑的很璀璨的樣子,卻真的……惡心到我了。”


    薑清祈叱道:“薑南晨,怎麽說話呢?”


    薑南晨黑眸猩紅。看到他從前波瀾不驚,現在卻為了一個李李如此興師動眾,歡笙捂住了胸口,這讓她懷疑,他愛李李,比曾經愛她還要深。


    “如果不是她,李李怎麽會被你綁架?爸,你敢動她一下,我就敢讓你失去……”薑南晨掃過薑子琛一眼,冷硬的輪廓,透露出一絲讓人毛骨悚然的殘忍。


    失去什麽?


    大人,心知肚明。


    歡笙及時捂住薑子琛的眼睛,她忍住眼淚望著那個俊美卻特別冷漠的男人,咬牙低聲說:“可不可以別在孩子麵前說這些?”


    如果孩子不懂得憂傷,那麽孩子在懂得憂傷的時候,會不會迴憶?


    ……


    終究,薑南晨妥協了。


    他們這一天一起從民政局裏走出來,歡笙拿著結婚證,笑著笑著卻笑出了眼淚,照片上:薑南晨的表情,平靜的不含絲毫人情味兒,她卻貼在旁邊笑的熱烈,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唇角。


    雨歡笙不同,薑南晨看也沒看結婚證一眼,直接撕了它,扔進了垃圾桶。


    隨後,對去向垃圾桶的女人視若無睹,兀自打給了薑清祈,薄唇輕啟:“已經結婚了,把李李放了。”


    “不行,你們還沒拍結婚照,還沒舉行婚禮。”


    薑南晨掛了電話,捏著手機因為用了力的指尖慢慢的發白起來。他黑眸淡淡的看著身邊將他撕了的結婚證,細心的找到撿起來,又嗬護的放進包裏的歡笙,俊美的臉孔。諱莫如深。


    “南晨,你是不是很恨我?”掩飾了所有脆弱,歡笙走到他身邊,她問。


    薑南晨冷冷一笑,轉身便走。


    歡笙說:“我不能讓你和李李在一起。”


    薑南晨陡然轉身。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他驚天動地的吼了出來:“是不是你就見不得我有一點點的幸福?破壞了我的幸福,你覺得高興麽?”


    一談起李李,他便不再是那個平靜淡然的薑南晨。


    要有多厲害才能假裝不悲傷。


    “她……不是你的幸福。”歡笙嘶啞道。


    薑南晨笑的嗜血:“你的意思是:她不是,你是?”


    歡笙艱難出口:“五年前,在我要去找……”你的時候,是她把我推到了江裏,否則,我們不會錯過五年。


    然而,一道冷聲卻一把打斷了她的話。“別跟我提什麽五年!別跟我提過去!我告訴你,沒有意義!!!!”


    歡笙閉上了眼,緊緊抓著手裏的結婚證。


    薑南晨放開她,轉身就走,喬文一看,急忙打開車門,衝著薑南晨的背影喊道:“總裁……”


    “別跟著我——”


    看來,總裁真的生氣了。


    喬文歎了口氣,要上車的步伐忽然一轉,走到了歡笙的身邊。他深沉的看著她說:“你根本就不知道,總裁和李李的感情,在總裁最艱難的時候,是李李陪著他。你在哪裏?這五年裏不管什麽時候,李李都不會離總裁而去,這也是讓總裁覺得最安心的一點。可是歡笙小姐你呢?你動不動就離開,總裁五年前愛你愛的很累,而他現在,終於可以不愛你。你為什麽一迴來就要破壞他的幸福呢。歡笙,看在總裁五年前對你那麽好的份兒上,你就放了總裁吧,主動離開……”


    “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歡笙伸手抓著喬文的袖口,她眼底彌漫著淡淡的絕望,“我現在,還能追迴他嗎?”


    喬文似想笑,卻到底是正色的搖了搖頭。


    歡笙卻朝著薑南晨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喬文站在原地,隻能歎氣。


    ……


    歡笙一直默默的跟在薑南晨的背後,卻見薑南晨隻是漫無目的的逛著這個城市,她隱去眸底的悲傷,依舊靜靜的跟著。


    馬路對麵,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停在那兒,車內的主人十分不爽。


    東方朗:“居然結婚了,他們居然結婚了!!!白猿,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很傷心啊,更傷心的時候,馬上還要撮合他們……”


    白猿:“咳咳……”


    五分鍾後。


    一群黑西裝在薑南晨轉角的時候蹦了出來,緊緊的包圍了他。


    薑南晨的步伐猛然一頓。


    靜如寒潭的黑眸,環了一圈,閃過一絲冰涼的深沉。


    他雙手揣著褲袋,筆直的站在原地,不待他開口,那些人便主動說了話:“誰要了薑南晨的命,誰就有功。”


    薑南晨隻是風輕雲淡的……冷冷一笑。


    ……


    歡笙在背後看得心驚膽顫,可是,當她迴過神的時候,薑南晨已經和那一群人打起來了。


    五年裏,雖然,東方朗隻教過她一些基本格鬥術,但她還是可以看出,那些人招招狠辣,置人於死地……


    而當東方朗透過app看到歡笙加入戰鬥的時候,那一刻,他的內心是崩潰的。


    非常不屑……兼擔憂的罵道:“這個蠢女人,就她那幾招,能鬥得過我派出去的人?還敢進去,以為是幫薑南晨,其實是在害薑南晨還差不多……”


    “……”白猿。


    “白猿,看,你妹妹,白癡。”


    看著裏麵的歡笙,白猿額頭三道黑線……“嘩啦啦~”直下。


    ……


    而見到突然出現的歡笙,以及她淩厲的一係列動作,薑南晨幽深的瞳孔,不為人知的一暗。


    犀利的餘光,陡然瞥到八點鍾方向,衝著歡笙去的一擊,薑南晨劍眉一蹙,下一刻,毫不猶豫。伸手便將歡笙護在了身後,對上來的那個,一腳踹出了幾米遠……


    歡笙現在真的很想拍手叫好,她的男人。好酷!!!


    可是……


    耳邊,卻傳來了他低沉、冷酷的質問:“你怎麽在這兒?”


    “我一直跟著你的……”歡笙捂臉,要不要那麽老實,說實話?


    兩分鍾,薑南晨解決掉周圍的人。麵無表情的掉頭就走。


    歡笙咬唇,還是跟了上去。


    沒有人注意到,一個角落裏忽然蹦出了一個隱匿已久,一身黑西裝的男人突然出現,似乎就等著一切告終,他們放下防備的這一刻。


    他停頓了一秒,便拿著一個匕首,朝著薑南晨衝刺了過去,歡笙隻覺背後一陣凜風劃過,轉身一看。她不禁直接展開了雙臂,擋住了這個人。


    做出這種勇敢的舉動,偏被嚇的連一個字都喊不出口。


    還好,薑南晨敏銳度極高,在那人的匕首就快要刺到歡笙身上的時候,陡然握緊了歡笙的腰肢,往懷裏一帶,徒手捏住了那人拿刀的手腕,目光閃著銳利的光,比匕首更勝一籌。


    “誰派你來的?”


    他聲線如修羅之音。


    那人不說話。隻是費力的運動匕首去刺他,似乎,十分想殺他。


    薑南晨臉色冷硬,麵無表情的盯著這人的樣子。陡然間,放開歡笙的那隻手飛快的從胸口拿出了槍,抵在了這人的腦門上。


    東方朗從app裏看著這一幕,笑道:“實力果然名不虛傳啊,我的人,被他捏著。簡直連動一下都難……”


    白猿說:“配做先生的對手。”


    這時,東方朗又說了:“歡笙真弱,竟然被薑南晨救了兩次,早知道,五年裏多教點給她了……”


    關掉app,東方朗不爽到極點,派出這些人,一是試探薑南晨的實力,二是撮合薑南晨和歡笙,歡笙要是為薑南晨受了個什麽傷,也讓薑南晨對她好歹有點改觀是不是?


    最後,實力試出來了,太強大,他不爽,總共三十個精銳的手下一夕之間被薑南晨一個人全部解決掉,擦——


    最後,歡笙也沒受傷。他卻突然不知是喜是悲。


    “白猿。”


    “嗯?”


    “你說我是不是腦子抽了啊?我幹嘛撮合他們啊?”


    “……東方先生,你可能是愛上歡笙了吧,喜歡是得到,愛是成全,所以,不想看到她悲傷,不由自主的就會幫她。”


    東方朗麵容猙獰:“放、屁——”


    “……”白猿擦汗。那就是你腦子抽了唄!


    ……


    那一邊,薑南晨看到歡笙,還跟著自己,他冷冷的停下,轉身,黑眸淡淡的望著她:“滾。”


    “……”


    歡笙朝前走了一步,她說:“謝謝你剛剛救了我。”


    “也謝謝你剛剛拖累我。”薑南晨說完,轉身就走。


    歡笙心口像是被什麽狠狠刺了一下,生生疼,她咬破了唇,也還是跟著他,一步不離。


    她在他旁邊說著自己的變化,她說:“你看出我哪兒不一樣了嗎,我現在會打架了,我還會開槍了。”


    放眼望去,薑南晨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歡笙隻覺得心口更痛了。


    若是以前的薑南晨,一定會生氣,是誰教會她這些黑暗的動作……


    可是現在的薑南晨,懶於賞給她一絲情緒。


    無視,比刻薄的言語傷害,要傷人的多。


    薑南晨走得越來越快,歡笙在背後跟的喘氣不已,她突然啊了一聲,摔倒在了地上,抬頭,以為他會停下,可是,他隻是頭也不迴的走……


    她低下頭,眼淚簌簌落下。


    腳腕,崴了,痛的厲害。


    薑南晨走了老遠,才發現她真的沒有再跟過來,也就是說,她那一聲慘叫,不是做戲,是真的……出了事。


    他揉著酸痛的眉心,迴頭的時候,忍不住黑了臉色。


    歡笙想著,等悲傷逆流成河的負麵情緒稍微平緩一點,就叫一輛出租車迴去,現在,她隻想坐在這冰涼的地上清醒一下,一動也不想動。


    路人,目光異樣,她隻是失神的盯著一個角落,靜靜地發呆。


    頭頂上,一陰影籠下,聲線森冷:“你還想坐在這裏到什麽時候?”她才赫然如被一棒敲醒,不可置信抬頭去看:“南晨?”


    眸底黯淡的淚花,晶亮起來,蘊著喜悅。


    薑南晨淡淡的睨著她:“能起來麽?”


    歡笙不住的點頭:“能!!!!”


    說完,她就站了起來,額,又以最狼狽的姿勢,倒了下去,看她痛的臉色都白了,薑南晨咬牙,伸手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這世界上,最想遠離她的人,就是他薑南晨,毫無疑問,所以,現在與她如此接近,那簡直……是折磨。


    歡笙讀懂了他表情的話,她不禁喃喃出口:“你就那麽討厭我嗎?現在。”


    薑南晨沒有說話。


    歡笙試著要說:“南晨,你知不知道,五年前,我……”


    “歡笙,把過去忘了吧。”薑南晨打斷她。


    歡笙眨了眨眼,“你,變心了?”


    “嗯。”


    ……


    五年前,她讓東方朗帶給薑南晨,她的消息,她的經曆,可是,薑南晨非但沒有來接她迴家,還和李李在一起了。他明明知道,李李推她入了江,他卻還是和李李在一起,拋棄她了……


    現在,她怕東方朗曾經沒有說清楚,想在他麵前重說明一下,他卻不給她任何機會……


    他似也已經:不在乎。


    一切幻想,終於在他的一個“嗯”字裏,停止,破滅。


    歡笙沙啞的說:“那……你為什麽變心?”


    “……”


    為什麽變心?


    薑南晨笑,也許,就在我最想你的時候,你卻不在我身邊的那一刻起,也許,就在我最愛你的時候,你卻離我而去的那一刻起。


    不是變心,是不想愛了。不想愛了,是因為太累了。


    這段感情裏,從來都是他主動,他在追,而她,隨時隨地都可以離開。他累了,終於也想嚐一嚐被愛的滋味。


    他和李李,愛得很輕鬆,彼此相愛,彼此理解,不像……他和她。


    見著他又無視了她的話,歡笙伸手摟緊了他的脖子,不管他的厭惡,她說:“薑南晨,我要讓你重新愛上我。”


    她哽咽的說:“薑南晨,我要讓你重新愛上我。如果從前你從沒有愛過我,那麽我就讓你愛上我,如果從前你愛過我,那我就讓你重新愛上我,反正薑南晨,你把我當作破壞你和李李的小三也好,你把我當成一個卑鄙無恥的惡人也罷,我就賴上你了,除非你現在就把我給打死……”


    對於她這一番話,薑南晨隻留下了四個字:“自取其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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