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笙嘴角輕揚起一道溫柔的笑:“隻有他親口和我說,說不愛我了,不要我了,我才會信。”頓了頓,她垂眸,歪頭……低低的繼續說,“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不懂他?你的主觀臆斷還可不可以更讓人:厭惡一點?!這樣的你,真的……很醜的,知道嗎?既然,你那麽數落我,那就說明,你認為你很有資格,你很好咯,嗬~我再告訴你一句話,我歡笙再怎麽不好,也比不擇手段非要拆散人家家庭的小三——要好。”


    末了,她無害的看著李李,又補了一刀,“你讚同這句話麽?!”


    李李:“……”


    再次開口,她的聲音都帶著顫抖,指著麵前的女人,“你……你說,你說誰是小三?!”


    歡笙的眼神陡然間森冷了下來:“誰是誰清楚!”


    李李大口喘著氣,她突然跌落在地上,死死的揪著胸口的衣服,目光開始渙散,“我……我……救……”


    歡笙才感到不對勁,蹲身要問她“怎麽了”,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麵砰的推開來,她愣愣的望著出現在門口的兩個人,急切的喊道:“南晨,李李她……”不知道怎麽了?你快來看看。


    而李恩,望見他的寶貝女兒臉色青白交加的躺在地上,那一刻,渾身的血液都被狠狠的凍住了,反應過來,他飛快的跑過去一把推開了歡笙……


    握著李李的手,便急切的從口袋裏掏出隨身所帶的藥器,放向李李的鼻子前,“爹地來了,爹地來了,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嗅嗅,嗅嗅……”


    薑南晨望著這一幕,連眸底都開始結冰。


    他走進去。將地上的歡笙扶了起來,對她說:“有沒有哪裏疼?”


    歡笙蒼白的搖了搖頭,忍住摔疼的碎淚,接著之前被粗魯的動作截斷的話。說:“我沒事,你快看看李李,她到底怎麽了……”


    再三確認自己的女人沒被那一推,造成什麽損傷,薑南晨才慢慢的將目光定格在了已經起身的李李身上。嗓音幹淨亦分外清冷:“她應該是有哮喘。”


    “啊?”歡笙控製不住自己朝前走了一步,望著虛弱的躲在李恩懷裏哭泣的李李,心裏有點愧疚起來了:聽說,有哮喘的人,是不能被刺激的,情緒平穩才好。


    那麽說,李李哮喘複發,罪魁禍首,是她歡笙?


    “別緊張。”薑南晨握住歡笙的手,歡笙隱忍驚懼的點了點頭。她運氣是有多不好,第一次鼓足勇氣反擊,卻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告訴爹地,發生了什麽,讓你情緒那麽不穩定,都複發了哮喘?”李恩摟著寶貝女兒冷聲問道。


    兩個女人,愛著同一個男人,怎麽可能和平共處?他就懷疑是歡笙欺負了李李!


    李李隻是泫然欲泣的看著神色冰涼的薑南晨,她心裏一怵,立刻搖了搖頭:“沒有發生什麽事。也沒有情緒不穩定,就是,病,莫名其妙的複發了而已。”


    她哪裏敢在薑南晨在的時候說歡笙什麽。這分明就是得罪薑南晨,讓薑南晨對她的印象越來越差,這不是她要的。


    成大事者,都能忍,不是嗎?李李死死的攥著拳頭,隻是。今天的羞辱,日後她一定千倍萬倍的還給歡笙——


    女兒,他再了解不過,顯然是在委曲求全,李恩嘴角抽搐了一下,下一刻,惡狠狠的瞪向歡笙:“是不是你對她做了什麽?”


    “我……”歡笙歉疚的看向李李,“對……”不起。


    薑南晨這時漠然開口,打斷了她的道歉,一道歉,事情才大了。


    “你應該相信你的女兒,而我也相信我的女人不會惡意傷害別人。”


    言畢,薑南晨平靜的望著李恩,“你說是麽?”


    李恩,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另一個城市的……主宰,但,薑南晨不想把他放在眼裏的時候,就不會把他放在眼裏。


    哪怕,身份是他合作中必不可少的支持者,又如何。


    跟李恩合作之後,才知道李李是李恩的女兒。今天李恩把李李帶來,他才知道。


    ……


    李恩帶著李李走後,薑南晨放開歡笙,麵無表情的坐迴大班椅上,歡笙看著他翻著她看不懂的文件,時不時的拿著筆在上麵寫著什麽,完全不理她,她抽了抽酸澀的鼻子,上前老老實實的說:“對不起,我給你惹麻煩了……”


    薑南晨說:“女人不惹麻煩,要男人有什麽用,所以,不用道歉。”


    “……啊?”歡笙徹底瞠目結舌。為他這樣的邏輯……難道男人生來就是為女人處理麻煩的麽?!


    薑南晨知她心裏想,卻沒有解釋什麽,他隻是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看,良久,意味深長的誇獎了一句:“不錯啊,能把人氣的哮喘複發,也是一種本事。”


    合上文件,他俊逸的眉宇間,隱隱含著犀利而驕傲的光芒。


    歡笙直接:“……”-_-


    ……


    “你怎麽知道,她是被我氣的……”歡笙問。


    薑南晨說:“你又沒打她,除了你們之間言語的抨擊,她還能因為什麽而哮喘複發?”


    歡笙不服氣的哼了一聲:“也許,就是她說的那樣啊,我們和平共處,她的病莫名其妙複發的……”


    “她的表情和你的表情告訴我,不可能是這樣。”薑南晨波瀾不驚,宛如這世界上最平靜的海,“之前你看著李李,沒說完的話,應該是對不起吧?!她身上也沒傷,所以你們沒有打架,而除了行動暴力,言語暴力也是致命的。所以,不是你們言語抨擊了起來,還能是什麽?”


    “……”分析的,還挺有道理的,對吧?


    歡笙木木的看向這個神一樣的男人。


    “不要這樣看著我,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一目了然。”李恩就什麽都不知道麽?不一定吧。


    想了想,薑南晨微微挑眉,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歡笙聽到他說:“不錯,沒給我丟臉,勝利者。”


    “……”薑南晨你有沒有看到我良心不安啊?差點將李李的命刺激了半條去,這真的有點過了。


    她心有餘悸。可是這個男人,卻……


    歡笙已經不想說任何話了。


    半晌後,歡笙迅速的打開保溫盒,將它推到了薑南晨的麵前,說:“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們為什麽吵起來嗎?”


    聞到香味。薑南晨優雅的拿起勺子,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之後,才說:“為什麽?”


    態度,有些意興闌珊。


    似乎認定:她們女人之間的,都是芝麻大點的小事……


    歡笙一看,翻了個白眼,轉身蜷縮在沙發上,埋頭說:“我才不告訴你!!!”


    好看的劍眉微蹙,正好,他也並不想知道。


    歡笙鬱悶死了。這男人有時候比偵探還聰明,有時候卻笨的像那什麽……豬一樣,稍微有點腦子的,都會想到,歡笙和李李之間的矛盾點除了薑南晨,還有第二人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


    為什麽,她看上的男人,那麽招人呢!生不如死的折磨啊……


    ……


    下午四點半。


    薑南晨將沙發上昏昏欲睡的女人,抱進了休息室的大床上,他說:“累了。就睡吧。”


    歡笙悶哼了一聲,神情懶懶的,可在薑南晨離開以後,她卻睜開了眼睛。默默的盯著窗外望,忽然一點睡意都沒了……


    ——歡笙,你覺得你哪一點能夠留住南晨的?或者說,你認為你真的了解南晨嗎?


    ——歡笙,他的世界那麽大,而你隻了解他的一個角落而已。別的區域你從來沒有涉足過。


    ——歡笙,你根本還不認識全部的,真正的薑南晨。


    ——歡笙,你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和他根本……不同步,你無法給他的事業帶來任何的助力,亦不懂他心裏所思所想……


    心裏,突然有些亂。


    歡笙環著雙臂,蜷起雙腿,呆呆的望著眼中的高樓大廈,南晨,你還有哪一麵……是我從沒有見過的?


    李李的某一些話,讓她渾身顫抖,她終究是受了影響,但她確信,確定,薑南晨與她,是相愛的。


    隻是……做夢都想要全世界認同他們,做夢都想所有的人打從心底覺得,她和他是天作之合。


    不喜歡聽到薑南晨和她在一起,是將就的意思的話,說到底,是不喜歡這樣一個怎麽也追不上薑南晨腳步的自己。


    以前她認為,愛上一個像神邸一般的男人,根本不是一種幸福,而現在,她卻覺得,愛上一個像神邸一般的男人,是幸福的,也是艱辛的。


    那感覺是:甜蜜中含著不安,不安中又帶著義無反顧的向往,難怪,人們總把神聖的愛情比喻成裹著糖紙的毒藥。


    門外。


    薑南晨坐在大班椅上,修長的雙腿隨意的交疊起,他拿著手機,一雙靜默而危險的黑眸冷冷盯著來電人的備注:父親。


    別的孩子對父母親打來的電話,擺出的態度,都不會像他吧,他……根本就不想接。


    他的父母除了費盡心機想要掌控他的人生之外,他真看不出,他們別的什麽愛好,他打從心眼裏……反感。


    電話,響了停,停了響,周而複始,彰顯著那邊的人固執的個性。


    到底,在那邊第n次打過來的時候,他接了。


    “爸……”


    “立刻、馬上,迴家!!!!”父親的聲音,居然在顫抖,竟沒指責他的遲遲不接,薑南晨劍眉猛地一蹙,為這明顯的不正常。


    在他要詢問的時候,通話卻已經被掛斷。


    有點不放心,所以,薑南晨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就拉起了休息室裏的歡笙,離開了公司。


    ……


    薑家。


    “哢擦~”一聲,薑南晨手上的咖啡杯狠狠的砸落在地上,他陰鶩的望著對麵的母子兩個,底線,被徹底挑破。


    歡笙臉色慘白的站在一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已經完全空洞了,耳邊,全是剛到,一個男孩兒撲上抱著薑南晨大腿時候的叫喚:“爸爸,爸爸,爸爸……”


    “南晨,你再激動,也不至於摔碎了杯子吧,嚇著我孫子了,可怎麽辦?!”薑清祈冷聲說,轉而對懷裏肉嘟嘟的,巴巴望著薑南晨的小男孩,柔聲哄道,“爺爺在這兒,別怕,別怕啊……”


    “奶奶也在這兒,奶奶也在這兒。”尤安梵麵目慈和拉住自己孫子的小手,真是……喜不自勝。


    “南晨,他真的是我們的孩子,南晨,我們終於一家團聚了……”一直站在一邊的女人撲上去就要抱薑南晨,卻被薑南晨狠狠的一閃躲,直接推開了——


    “不可能。”薑南晨森冷的開口,望著地上的女人,笑了,“我認識你麽?你要是再敢說一句……不實之言,我絕對讓你死了再死。”


    “薑南晨!”薑清祈吼出口,“兒子都在這兒了,dna也檢測過了,你還不承認你五年前做的事?男子漢要敢做敢當,恐嚇一個女人算什麽?!”


    薑南晨臉色鐵青,他說:“我做過什麽事,我會不清楚?爸,在你眼裏,我是智障麽?!”


    “你……”薑清祈窮詞。“可是,dna檢測:晗晗的確是你的兒子啊!”


    “南晨……”女人哭泣的厲害,“五年前三月二十號的晚上,你喝醉了,獨自走在安瀾路上,我遇到了你。我是你的學妹,也許,你根本就不記得有我蘇輕顏的存在。”


    “我不是不記得,我是……根本就不知道,這世上,有你的存在。”薑南晨毫不留情的說。


    蘇輕顏的臉色一下子更難看了,眼神顯得愈發蒼涼:“可是……我卻真的……很早就喜歡你了,所以不放心你一個人,我就偷偷的在後麵跟著,直到看到你摔倒,我才跑上去扶住了你,然後我們就到了家裏,你就……”


    薑南晨努力的迴想,那所謂的五年前,三月二十號,他在哪裏,最後……他扶著額,鬼才會想起五年前的某一天自己做過什麽事。


    但他……十分相信自己的為人,他的人生,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發生這種事!!!


    最後,他冷漠的看向了薑清祈,剛要說,這件事他會調查,眼前突然一閃,看清楚的同時,耳邊響起了熟悉的委屈哭泣聲,冷硬的心髒忽然不可控製的發痛了起來……


    “媽媽,我不要待在這裏了,媽媽帶我走,嗚嗚嗚嗚……”


    依依從二樓跑到下麵,直接衝到了歡笙的麵前,一手抱住了她的腿,一手不停的抹著臉上的眼淚,壓抑般的一抽一泣,讓人心痛不已。


    歡笙蹲下身,望見依依額角上的傷口,她更是深深的震驚與哀痛,“依依,你怎麽迴事,怎麽會傷了呢?啊?!”


    依依隻是搖著頭,眼淚簌簌落下。


    薑南晨深吸一口氣,轉身抱起依依,摟著歡笙就離開,他再也不想待在這裏,多一秒鍾,他怕會開:殺戒——!!!


    忽然,他停下了步伐,轉身重新走到他們麵前,聲音,很平靜:“依依的傷,誰弄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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