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兩點。


    放下長發,化好眼線,塗上唇膏。


    她路過薑南晨的槍擊室,聽到從裏麵傳來男人女人的笑聲,以及砰砰砰,麵無表情的拐著單肩包,朝出口走去。


    “歡笙小姐,那麽晚又出去?”


    “夜生活才開始,不出去,你讓我在家悶著?!”


    利落的一句反問後,女人的背影決絕的不留一絲痕跡,好像夜空中那抹清冷的涼月,讓人望而生寒,同樣的,竟看出異樣的孤寂出來。


    門衛歎了口氣:“一個大家小姐,怎麽把自己打扮成那個樣子……”


    “她打扮成怎樣,有你說的資格?!”


    磁性沙啞的男聲,在黑夜裏顯得魅惑而黑暗,徐徐響起,一身黑色風衣的男人穩穩的站在門衛背後,宛如蟄伏的危險獵豹。


    “薑……薑少!”


    早上五點。


    歡笙從酒吧裏迴來,薑南晨正坐在沙發上等著她。


    她微笑的跑過去,闖進他的懷裏,就聽到他說:“玩夠了?”


    “嗯。”


    言畢,她從他的懷裏出來,淡漠的轉身而去。


    遠遠地,聽到薑南晨歎息了一聲:“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最乖。”


    她眼眶酸澀,許久,才淡淡的說:“做乖乖女,沒意思,不如做一個壞女孩。對了,聽說你要訂婚了,恭喜!等你結婚了,我就迴家。這段日子有勞你的照顧了,南晨哥……我們從小長大,從小我賴在你身邊,從開始到現在,我都在借著你的名字,在這個世界上耀武揚威,終究……這樣的生活結束了。”


    話,顯得有些亂。


    但,她知道他能聽懂,他的智商,遠比她知道的高的多得多。


    這個城市裏的人都知道:隻有薑南晨不想懂的事,沒有薑南晨懂不了的事。


    薑南晨高大的身子緩緩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走到女人的麵前,對她說:“從小就在我身邊,突然迴去,能習慣?”


    “隻要我想,我就能習慣。”歡笙對他明媚一笑,唇角的弧線,好像勾勒了一個世紀,美到炫目。


    為什麽要做壞女孩?


    她已經做不迴去好女孩了。


    記得當初,薑南晨身邊的女人都不是什麽好鳥,而他卻把目光放在這些不是什麽好鳥的女人身上,她開始有樣學樣……


    一開始,隻是出於小孩子的心理,薑南晨就是她的玩具,不可以被人奪走,何況還是那些她瞧不起的壞女孩。


    所以,她更壞,終於奪迴南晨的目光。


    現在,才終於理解了徐良的那首《壞女孩》有多虐心……


    ——明明是為你才會改變,卻迴不到從前。


    直到他要訂婚,她才突然醒悟過來,真的是才醒悟過來,原來她情深已久,卻還不知,而等知道的時候,為時已晚。


    奈何,人間偏偏沒有剛剛好的相愛,隻有她的麵對現實:愛一個人,不是非要在一起,何況暗戀,本來就有隱藏的權利,這是現實,她在麵對。


    “南晨哥,要幸福。”她在心裏默默的說。


    他身上的黑色襯衫,還是她買給他的呢,暗藏著致命的香水味。


    歡笙微笑著吞下嗓中的苦澀,走近他,抬起手,幫他理了理領口,便上樓去了。


    如果問歡笙,怎麽讓一個人快速的成長起來?


    她會答:愛情使人成長,尤其是,悲寂的愛情。


    薑南晨,黑白兩道懼他,妖魔鬼神怕他,無論是他大到旁人無法估量的家族,還是他本人,名聲都足夠讓人風聲鶴唳,然並卵,他終究還是人,看著人生裏這個“特殊”,也會無奈。


    他漆黑的雙眼就那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久久,忽然勾唇笑了,“歡笙,原來,真的有代溝,我大你三歲,竟然也產生了代溝,是你長大了,還是我看透人心的本事低了?我竟看不懂你了……”


    可是一起長大的呢,都看不懂了,人心,不僅比海還深,重要的是:多變。


    從外麵走進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他走到薑南晨的麵前,微微低頭,恭敬的說:“已經把宋小姐送迴去了。”


    “嗯。”薑南晨劍眉猝然一皺,眸底露出的不悅,讓強大的氣場更加凜冽、滲人起來。


    下一刻,他脫下了身上的黑色襯衫,扔給了下屬,淡淡地說:“洗了它,幹淨點,我不想在這件衣服上再聞到任何的味道。”


    “不扔嗎?”下屬心有疑惑,想必這是宋小姐留下來的。可每一次,薑少都會扔掉沾上女人味道的衣服,這一次,顯然不同……


    “它是歡笙送的,不敢扔。”


    不會想象得到,這樣的男人,溫柔起來是什麽樣。


    不敢?歡笙小姐,薑少怕你。


    下屬膽怯的點了點頭,麻利的接過,說:“是!!”


    二樓,抱著熊熊的歡笙褪去了名為“撫媚”的麵具,剛剛洗完澡的她,清爽的看不出年齡,一個女孩罷了,穿著白色的睡裙,站在二樓,氣質靜靜地。


    她看著樓下俊美的男人脫下襯衣,好像吩咐了什麽。女孩打著哈欠,突然出口,那話,驚了薑南晨:“我失眠了,我想吃安眠藥,有安眠藥嗎?”


    從小到大,她都被保護的特別好,安眠藥?那是對身體不利的危險品,無論如何,薑南晨都不會讓她吃。


    上樓,他如鐵般的雙臂穿過她的腿彎,把她連著大熊,一起抱在了懷裏,走進臥室,一邊說:“要什麽安眠藥,我陪你睡兩個小時,然後去上班。”兩個小時天就大亮了,這丫頭玩的那麽晚。


    嘴裏,蹦出了兩個字:“不好。”


    “嗯?”南晨看著這個越來越讓他不省心的丫頭。


    那丫頭說:“我長大了,你也長大了,我們一起睡,不好。”


    薑南晨失笑:“好。”他放下她,惡劣的勾起嘴角,“那你就繼續失眠吧,反正,安眠藥沒有。”


    聞言,歡笙並沒有怒目而視,反而專注地看著他的笑容,也跟著笑了,笑的有點傻……


    ……


    清晨,偷偷縮在被子裏聽音樂的歡笙,聽到了門響,但是,她一點也沒有緊張,反而,嘴角輕鬆的揚了起來。


    其實,有很多時候,她希望薑南晨對她不要那麽好,他對她越好,越這樣寵著、慣著,她就越愛他。


    薑南晨任由自己高大的身子讓床的另一邊塌陷,他坐下去,輕輕的扯下蒙在某女頭上的被子,看到她緊閉雙眼,安恬熟睡的模樣,不由得失笑……怎麽有臉說自己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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