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一切的法則都有可能被那片災厄扭曲和腐化,那作為與空間並立鑄成世界最底層法則的“時間”,又會不會被那片災厄腐化。


    而這也是林恩問出這個問題的原因。


    因為物質空間生靈的腐化,是你能摸得著看得著的,甚至就算是大部分的法則,也肯定都發生在你現在的這片時空,可如果時間也能被腐化呢?


    那是不是說。


    那片災厄其實根本不需要在當前的時間發動一場涉及全宇宙的滅絕,也許他隻要輕微地改變一下過去的一些曆史走向,都會讓現有的一切變得支離破碎。


    那枚心髒顯然也沒想到林恩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他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道:


    “理論上來說,時間既然也是法則的一部分,那在那片災厄麵前也確實存在被汙染的可能,但是我覺得應該不會吧,最高位的那些法則,可不是那麽好幹擾的,就拿空間來說,宇宙之浩瀚無法丈量,就算部分地區出現坍塌,也不會對整體的空間穩定造成影響。”


    因為從創新世紀開始一直到現在,已經過了無數年。


    這片浩宇早已經自成一體。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瞥道:


    “但這也隻是你的猜測,說到底,時間也確實有被汙染的可能不是嗎?那麽我想問,假如我們的過去被汙染了,它會對現在的我們造成影響嗎?還是說,我們的這個宇宙,其實存在平行的時間線,就算過去改變了,也不會影響到我們的現在。”


    那枚心髒一時語塞,他也沒想到林恩會突然提出這麽多大尺度的問題。


    他想了想,終於道:


    “我不知道,恐怕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幾個人能迴答得了你,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就算真的有人能跨越時光,那恐怕也是被注定好的,在因果律的幹預下,也許你穿越到過去的這件事情本身,反而會正好促成我們現在曆史的出現。”


    林恩的眉頭緊蹙。


    那枚心髒咚咚地跳動著,道:


    “但我說的其實也不完全對,因為這隻是在正常的框架之下,但如果就連因果律也能被汙染和腐蝕的話,那我們這個世界就沒救了,一切都會變得無盡的混亂,而真到了那個時候,那還有什麽過去現在未來呢?”


    他說的沒錯。


    正是因為有了時間,空間,因果這幾個秩序世界的基石法則,才有了他們現在的一切。


    而如果它們都被汙染了的話。


    那一切就沒什麽意義。


    “那【真理】呢?”


    林恩挑眉問道,因為在那位大君的記憶當中,他依然記得當時存在過的那些神王當中,還有這麽一位。


    那枚心髒慢悠悠道:“你居然還知道這個?這個更好理解,如果說時間空間和因果是秩序宇宙的基石,那真理,就是教給它們該怎麽運行的那個最初的藍圖,為什麽時間隻會不斷向前流逝而不是倒退,為什麽空間是現在這個樣子而不是無限小或無限大,為什麽因果不會本末倒置或發生混亂,就是因為有【真理】這一條鐵律的存在。”


    “因為它是一切秩序誕生的藍圖。”


    也就是說。


    如果真的要給所有的法則排序的話。


    第一梯隊:【真理】


    第二梯隊:【時間】,【空間】,【因果】


    第三梯隊:【創造】,【毀滅】,【輪迴】


    不,或者說在某種意義上來說,輪迴法則在整個秩序宇宙的構成當中,其實很難排進第三梯隊,而它能夠躋身進入前三的梯隊,完全是因為這個宇宙的特殊性。


    那枚心髒慢悠悠地給他講解了一遍這些法則的知識。


    隨即他瞥道: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麽?單純地想要從我這裏了解一些法則的知識?我可不知道你會對這些大尺度上的東西感興趣。”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開口道:


    “因為我越來越覺得,未來的我可能不會隻在現在的這個時間活動、”


    就在那枚心髒詫異地注視之下,林恩伸出了手,從懷裏摸出了那枚銘刻著烏鴉和奇異符文的臂章。


    他的心中默念。


    “開啟第二職業。”


    從藍星歸來一直到現在,時隔已經將近一年。


    他終於是決定窺視這個係統給予他的第二職業的指引。


    而一切的一切都證明。


    這個職業。


    涉及到時間。


    而這段時間了解到的所有的事情,都仿佛將一個可怕的事實指向他,那就是那個曾經出現在曆史上的白發人,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一瞬間。


    他手中的那枚古樸的臂章散發出了奇異的光暈,隨即轉瞬間便化作了一道流光,泌入了他的眉心。


    而他的耳邊也在同時響起了係統的提示。


    【叮!您使用了轉職道具,您觸發了您的轉職係列任務:???】


    【當前任務開啟前置條件:往日遺念強化至+5】


    【任務介紹】:前往目標區域,殺死所有可見之敵。


    而當提示在麵板記錄上浮現出來的時候,也是一改往日的白描,而是變成了一種充滿了肅殺的血紅色。


    而也就是在他的眼前。


    出現了一個新的係統麵板,上麵浮動著一個又一個裂隙一樣的圖標,有的已經黯淡了下去,有的散發著微光,有的則散發出血淋淋的森然的光暈。


    而就在那一個又一個裂隙的下方,清晰地標注著一個又一個讓林恩僵硬的數字。


    【距今:3年71日】


    【距今:54年231日】


    【距今:3051年】


    每一個不同的裂隙下麵,都標準著這樣一段時間的刻度,而每一段時間的刻度都隨著現在時間流逝而慢慢地拉長。


    林恩怔怔地望著那一幕。


    那一刻他想過這個職業到底會以一種什麽樣的方式給他發放,不管是像夜醫任務一樣引導他前往黑夜城,還是像其他的許多任務一樣循序漸進,但是他還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種方式。


    可那些時間的標注又代表著什麽?


    係統所說的敵人又指什麽?


    沒有任何的提示,隻是將這樣一個麵板擺在他的麵前,而且還有往日遺念強度的硬性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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