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變爬滿的母樹那龐大的樹幹之下。


    伴隨著那一點光暈的閃過。


    林恩的身體再一次出現。


    他沒有再理會那凝固的病變,他抬起頭,頂著那龐大的虛弱,用力地開始向上攀爬。


    他按照自己的記憶,努力地迴想進入的方法。


    仿佛不知疲倦。


    在數次靈能的動亂之後,他終於是喘息著在樹幹的頂端,找到了一個可以踏足的裂隙。


    他舉著火把。


    亦步亦趨地踏足而深入。


    而不僅僅是樹幹的外圍,就連樹幹的內部,也早就已經被那漆黑的病變所爬滿。


    火光照耀之下。


    它們密集的就像是凝固而腐爛的血肉,一直從你的腳下蔓延到最深處。


    一路前行。


    在那寂靜無聲當中,隻有他的腳步聲傳來陣陣迴響。


    而這個時候就算哪怕能聽到一絲一毫微弱的迴應,都是對他最大的救贖,但是沒有,就像是你踏入的一座墳墓,迴應你的隻有這仿佛永恆的死寂。


    終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沿著那布滿病變的藤蔓,一點點地爬上了那通往核心處的樹洞。


    這個樹洞是他所要求必須要時刻維持而必須要向他開放的,因為是一個嘴硬而毒舌的壞女人,所以哪次敢頂嘴之後,他就可以隨時隨時地跑進來,對她給予過分的懲罰——當然也包括一些他自己的惡趣味,就像強迫自己高傲的女仆長在他的麵前不可以穿胖次一樣。


    那會是抱著很壞的想法才這樣做的。


    他猛地喘息著攀爬而上。


    他望向了那核心處。


    那一刻。


    即便是抱著最壞的結果來考慮,他都被眼前的那一幕所震動的目光撕裂。


    往昔那個龐大的空間,現在早已被動亂而扭曲的藤蔓所覆蓋,整個空間內狹窄的攀爬著漆黑的病變,那本來位於最中央的那自然的潭水,此時此刻也早已幹涸,而那些爆炸般生長出的藤蔓,就來源於那最中央的水潭的方位。


    他咬著牙。


    從那藤蔓的縫隙間,努力地一點點地挪動著擠進去。


    一點一點地向著那個方向靠近。


    而當他終於靠近時。


    他清晰地看到了水潭中央的那個扭曲的身影,無數的藤蔓從她的身上生長而出,這讓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具被萬箭穿心的屍體,潭水已經被漆黑的病變所取代,你隻能隱約地看到她的輪廓,就像是被燒焦後留下的殘骸。


    她一直說她很醜。


    因為墜落之後。


    這龐大的樹幹就成為了她的主體,她也隻能用那僅存的自然之力所匯聚成的清泉,才能夠讓靈魂保持住那往日刹那的芳華。


    但現在。


    就算是那點奢望也沒有了。


    “母樹!!”


    林恩咬著牙向她挪動和唿喚。


    他的聲音在病變的藤蔓間一遍又一遍的迴響。


    然後慢慢歸於寂靜。


    他的唿喚沒有得到哪怕任何一絲的迴應。


    那一刻。


    林恩終於是再一次地伸出了手。


    【叮!您正在向目標:欲望母樹,發動限時詛咒清除能力,請問是否立刻進行?】


    “是!!”


    璀璨的銀光從他的手中蔓延出去。


    病變開始退卻,那凝固的枝幹開始嘩啦啦地收迴,那血肉的樹體也開始向著那自然的植物所轉變。


    就像是一場神跡。


    整個核心空間內的詛咒和動亂一瞬間被他完成了清除。


    他落在了地上。


    維持著那清除的銀光,踉蹌地爬起來,咬著牙飛快地衝向了那個扭曲的身影。


    猛地將她接住。


    在那詛咒清除的銀芒之下,她那透明的靈魂也開始一點點地退卻那扭曲的模樣,慢慢地向著他之前所熟悉的那個少女般的身影所轉變,她憔悴地閉著眼睛,整個身軀都仿佛在幻滅的邊緣,她輕的仿佛真的沒有了重量。


    林恩立刻從係統空間當中將所有的自然之泉全都取了出來。


    他讓那些清泉填充著那幹涸的水潭。


    維持著詛咒的清除。


    將她的身體浸泡在其中。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是林恩!我迴來!我迴來找你們了!!”


    林恩抓著她的肩膀,咬著牙對著她用力地喊道。


    可是她依然沒有蘇醒。


    她就像是一具屍體一樣,閉著眼,那長長的柳枝一樣的長發,即便是在詛咒清除的銀芒之下,依然是在不斷地滋長著那粘稠的黑色病變。


    它們落在那泉水之上。


    一點點地蒸發。


    而那一刻林恩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過來,明白了那維持她存在的泉水為什麽會幹涸。


    因為她知道她一旦動亂之後。


    她也會再次成為那汙染與病變的源頭,會源源不斷地滋生出那新的病變,從而讓這場災難變得無窮無盡,無法遏製。


    她是消耗了自己所有的自然之泉……


    將那二次爆發的源頭。


    遏製住了這本體的樹幹……


    而這會對她的意誌造成怎樣的影響,恐怕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


    “快醒醒!快醒過來啊!!我還活著!我還要帶著你們離開地獄,你難道忘了你說過的話嗎?!你說隻要能帶你迴家,那你在地獄就全聽我的!你忘了嗎?!”


    “你既然都說了要聽我的!那就給我醒過來!你聽到了沒有?!我和你說話呢!我和你說話呢!!”


    林恩咬著牙,用力地對著她嘶喊。


    但他的手越來越顫動。


    但那個半透明的少女依然是閉著眼睛,整個身體都仿佛要消卻了一半,在那滴答的病變中,悄無聲息。


    林恩想著她隻是在開個玩笑。


    說不定。


    下一秒就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用那種調笑而諷刺的目光推開他。


    但是沒有。


    整個空間內一片寂靜。


    就像是一座空曠的墓室。


    詛咒清除的銀光在閃滅中不斷地波動,他聽到了那窸窸窣窣的攀爬的病變,在整個空間的外圍虎視眈眈,它們就像是貪婪的蛆蟲,等待著自己的獵物耗盡最後的一絲力氣。


    林恩低著頭坐在那水潭中。


    抱著懷裏的那個女孩。


    那一刻。


    他終於是猛地伸出了手,就像是帶著一股獸性一般地衝動,將她推入了那水潭中,猛地撕扯她身上的藤蔓扭曲成的衣襟,就像是一隻野獸一樣讓她一點點地袒露在自己的麵前,將她純粹的身體暴露在自己的麵前。


    他用力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在那種撕裂的情緒下,不容反抗。


    泉水的濺起。


    但她依然是憔悴地閉著眼睛,整個人就像是一塊透明的水晶一樣,沒有任何反應地被林恩粗暴地占據,就像是一場最原始的獸性。


    漸漸地。


    她枝葉般的長發上那病變的滋生開始退卻。


    她那皮膚之上也仿佛慢慢地浮動出了細膩的光暈,詛咒漸漸地如潮湧一般退下,林恩能夠清晰地看到那虎視眈眈的外圍的病變中,有很大的一部分逐漸地開始消融,並慢慢地化作灰燼。


    那些被改造過的病變似乎也受到了這個機製的一些影響。


    它們開始變得不那麽活躍。


    可是它們依然沒有化作灰燼而脫落,它們依舊攀附在那樹幹之上,頑固地凝視著。


    “醒來!醒來啊!!”


    林恩占有著她的身體,用力地咬著牙,想要讓她睜開眼睛。


    可是她甚至都沒有給予任何的一絲反饋。


    她就像是一具屍體一樣,又像是永恆地睡去了一般閉著眼睛。


    寂靜而無聲。


    林恩終於是抵著她的額頭,用力地緊抱著她,那股冰涼也終於是蔓延到了他心裏的每一處。


    詛咒清除的銀光終於是支撐不住地黯去。


    他再一次聽到了那窸窸窣窣的攀爬聲的靠近。


    一點一點地。


    就像要你的所有再次全部奪去。


    而林恩也終於明白。


    當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不是壓製詛咒就能夠迴來的了,有些東西消卻了就再也……


    再也……


    ……


    ps:最近一段時間的劇情難受的的可以養幾天,沒事的,等把這個階段的劇情過了之後,鹹魚會把落下的章節慢慢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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