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捏著單片眼鏡,道:“我提出了更多的條件,而且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主母他們又不在,現在能代表黑夜城的也隻有您了,我需要看看您的意思。”


    其實平時也的確隻有艾雯爵士在撐著。


    主母一般不管事。


    另外那幾個要麽大吼大叫掐架,要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種事情和他們講了也等於沒講。


    艾雯爵士沉吟道:


    “所以你是覺得,血肉支配者是以退為進,他是想要趁機和我們魚死網破?”


    林恩盤膝坐著,點頭道:“隻是我結合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的猜測,血肉神教雖然沒什麽動靜,但疫醫的動靜頻繁,他們狼狽為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現在那些疫醫的目的還沒有搞清楚,血肉支配者卻突然答應和談,我總覺得這裏麵的彎彎繞繞很多。”


    欲望母樹捋了一遍事情的經過,隨即譏諷道:


    “嗬,哪那麽多顧慮,要我看啊,直接把他們都殺了,視界那個家夥雖然強,但你都有權柄了,再加上我和這個賽博,就算殺不了,也絕對夠他喝一壺了。”


    林恩瞥道:


    “那之後呢?他的本體在視界裏麵,我們是去視界殺還是把他引出來?你一個半殘,主母他們還在沉睡,老萬坤那個家夥當初被我們五個根源圍攻都能逃了,你覺得那個大眼珠子比萬坤更強還是更弱?”


    欲望母樹不說話了。


    而且林恩非常清楚,羽毛筆的權柄雖然的確夠強,拚著地獄的注視和動亂的話,也許的確有機會重創那個眼球,但因此而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而且不僅有血肉支配者,七神也在虎視眈眈。


    他們必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艾雯爵士沉思道:“其實最好的結果,還是等泰坦兄恢複過來,再加上巨像和主母,到時候不管是退是進,主動權都會掌握在我們手裏。”


    林恩望著他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艾雯爵士抬頭道:“他既然想和我們談,那不管是真是假,我們都可以試著先順著和談的方向走,因為我們現在最忌憚的不是血肉支配者,而是視界的那位的立場,所以無論如何,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我都不建議和他翻臉,等主母他們都恢複之後,我們可以再做打算。”


    他敲了敲桌子。


    “和談也不用急,我們可以繼續拖。”


    “不管那個血肉支配者在搞什麽陰謀,隻要等我們的戰力恢複過來,勝負的天平都會傾向於我們這邊。”


    因為他們太茁壯了。


    加上挖來的欲望母樹的話,明麵上的根源都有六個半!


    更不要說還是羽毛筆這樣的大殺器。


    那到時候。


    不管是掀桌子還是其他,主動權都會牢牢地被他們掌握。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沉吟道:


    “那和談正式開始的話,我們需要去一趟嗎?”


    艾雯搖頭道:“我其實不建議去,就像你說的,雖然那個視界掌控者做保,但誰也不能確定不會出現什麽意外,但如果真的非去不可的話,也得我和羽毛筆去,你不要犯險,如果他們真的動手,我和羽毛筆至少也能保證勢均力敵。”


    欲望母樹嚷嚷道:“我也可以去!”


    林恩閉眼,豎拳道:“怎麽?剛把你挖過來,還要我再把你扛過去嗎?”


    “……”


    羽毛筆插在他胸前的口袋裏,罕見地說話道:


    “你的是意思呢,林恩。”


    林恩盤膝坐在那裏。


    扶了扶單片眼鏡。


    “艾雯大哥的話我大部分都讚同,不過有一點,如果必須要去的話,得我來。”


    此言一出。


    艾雯爵士和羽毛筆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臉上。


    林恩的臉上帶著微笑,捏著單片眼鏡,道:


    “我知道大家擔心我,但是黑夜城必須要有人鎮守,主母他們在這裏沉睡,不能有任何的閃失,而能讓外人不敢進犯的,隻有大哥你和羽毛筆。”


    此言一出。


    羽毛筆還沒有說話。


    艾雯爵士直接就對此進行了否定,並且十分堅決。


    “我不同意。”


    艾雯爵士搖頭,皺眉道:


    “如果血肉支配者他們真的要對你動手,你去了不是自投羅網嗎?”


    林恩笑眯眯道:“沒事的,艾雯大哥,我是有足夠的能力自保的,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我沒有說,我不是怕他們殺我,而是怕他們趁機對我們黑夜城動手,因為羽毛筆昨天和我說過,禍患有時候並不止死亡,而是那些比死亡還讓你受不了的事情。”


    林恩站了起來。


    遠遠地望著這座龐大的城市,用力地伸了一個懶腰。


    他緩緩道:


    “而且我還要和血肉支配者要很多的東西,我要讓他解除對我的權柄,向他要迴海嗣小姐兄長的靈魂,很多事情都等著我去做,如果去都不敢去,那還怎麽談呢?”


    微風吹過他的發梢。


    就像是帶著一種宿命感,那遠遠的漆黑的城牆,讓他的身軀看上也變得如此的挺拔。


    蕭索而決絕。


    左左驚異道:“沒用的腦袋帥起來了啊!”


    “啊哈哈哈哈!”


    林恩捏著自己的單片眼鏡,哈哈擺手道:


    “沒有!沒有!也沒有那麽帥了!隻是偶爾帥一下罷了,要謙遜啊左左,啊哈哈哈哈!”


    “……”


    “……”


    欲望母樹和艾雯爵士望著在那叉著腰笑的昂揚不已的林恩,怔怔看了一會之後,欲望母樹發出了疑問。


    “他這是怎麽了?”


    艾雯爵士點頭道:“沒事,癔症犯了。”


    “……”


    幾個人無視掉背景板中叉腰狂笑的林恩,繼續討論了起來。


    “羽毛筆,你怎麽看?”


    艾雯爵士轉頭望向和癔症林恩劃清了界限的羽毛筆,詢問道。


    羽毛筆停頓良久。


    終於寫道。


    【我要保證他的安全,特別是在這段時間,我從他的身上預感到了一些禍患將要發生,如果他真要去,我必須陪同。】


    欲望母樹猶疑道:“能不去嗎?”


    艾雯爵士淡淡道:“不去不就等於沒得談了嗎?視界的那位也是忌憚我們黑夜城的體量,所以才想要折中促和,如果我們不去的話,那正中血肉支配者的下懷,他巴不得如此。”


    這個時候。


    誰先撕破臉,就等於把那個掌局者推到誰的另一邊。


    所以必須要去。


    去了主動權就依然還在他們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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