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澤法拉空洞地望著那白光當中展現出來的畫麵,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顫動。


    而就在那畫麵當中,她一點點地伸出手,與那深淵巨口當中的蝕痕觸碰,與那深海的動亂簽下了永寂的契約。


    “和我猜的一樣。”


    林恩嚴肅地注視著她。


    “你隻不過是利用血肉神教的進攻來來為自己的墮落找借口罷了,因為你可以告訴自己,是血肉神教的威脅才讓你迫不得已釋放那災厄,你希望借此來欺騙自己的良知和信仰,你覺得你沒有背叛你的哥哥和整個隱修會,也沒有背叛你的神,你是迫不得已的……”


    “但是嗎?”


    就像你習慣性地欺騙自己,而等你欺騙的久了,你自己都會分不清。


    而林恩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也許她早就也已經在千年前就已經被那舊神所腐化,又或許是因為一些事情的發生而讓她的信仰變得茫然,而這也讓她的觀念發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


    她是隱修會的天主。


    她理應是自己神靈最虔誠的信徒。


    但如果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神靈在千年的守望中,一點一點地變成了他們曾經對抗的災厄,那你是跟著墮落,還是繼續堅持你曾經的信仰?


    也或許就是在這種茫然中,她就已經開始了逐步地墮落。


    但他們理應是保持一致的吧。


    就像她的哥哥就從未有過任何的動搖,可一旦信仰出現了分歧,那他們還能如聖經當中的亞當與夏娃一樣繼續像以前一樣麽。


    而這或許也是她矛盾的起點。


    我已步入黑夜,他卻守望光明。


    而突然有那麽一天。


    他死了。


    你也終於可以如願以償地擁抱向那黑暗的信仰,你迫不及待地欣喜地踏出了那一步,你成功了。


    可當你真的如願以償地得到一切時,你迴首卻已經看不到了那個身影。


    就像有些東西。


    隻有在失去了才會恍然明了。


    原來曾經那些朝夕陪伴的,才是你最值得珍惜的……


    但已經什麽也改變不了了。


    往日遺念的畫麵不斷地迴溯,那無數的觸手也早已不知在何時停了下來,她的臉上掛滿了傷痕累累的空洞。


    “所以才會悲傷吧。”


    林恩靜靜地陳述,深深道:


    “因為你永遠改變不了什麽,你得到了你想要的黑暗的信仰和力量,卻也永遠地失去了你的至親,你甚至完成不了自己的複仇,你隻能不斷地欺騙自己來讓自己看起來好受,我說的沒錯吧?”


    她知道,他說得對。


    她毫無感覺。


    在成為了海嗣之後,隻有那深海的冰涼和紛雜的低語依舊在繼續,而那個人卻永遠迴不來了。


    然後就是悲傷。


    逐漸地侵蝕著她的化不開的悲傷。


    她以為自己在殺滅了那些血肉教徒之後就能好受一點,但她甚至就連這一點也都做不到。


    耳邊依然充斥著混亂的低語,兩千年來毫無變化。


    她毫無目的。


    也毫無方向。


    就像那片災厄本來就像是大海一樣的死物。


    “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林恩真誠地盯著她,慢慢地向著她抬起了手。


    “我可以讓他活過來,我知道他的靈魂在哪兒,我們可以一起向血肉神教發難,隻要殺了血肉支配者,我就可以向你許諾也一個光明的未來,我可以讓你們團聚,你再也不需要受此苦難了。”


    而也就是在那一刻。


    林恩重新打開了自己的係統空間。


    他抱著那具屍體放在了腳下,在血肉動亂中,那具屍體一點點地複原,並最終完好如初地變迴了他以前的樣子。


    這才是第一使徒真正的屍體。


    那具破碎了的,隻是他用一小塊第一使徒的血肉擬化出來的幻影。


    他閉著眼,就像他生前一樣,安詳地躺在那裏,就仿佛陷入了永恆的沉睡。


    林恩閉眼道:


    “你可以把這當成是一次交易。”


    那一刻,那個被觸手包裹的身影明顯地顫動了一下。


    她的目光展露出了無數的紛亂。


    而林恩也早就在一次次的試探當中明白了她力量的根源,那來自於她的黑暗信仰。


    她的黑暗信仰越是堅定,那舊神的汙染就對她越是服從,而一旦她出現心緒上的紊亂,或者她的信仰出現動搖,那那些由她所控製的力量,也會全麵地削減。


    她似乎讓自己成為了某種媒介。


    某種可以讓汙染借助她的存在突破封印,並蔓延向外界的媒介。


    林恩站了起來,閉眼道:


    “有些事情隻有試過了才能知道取舍,而現在你也已經接觸過了,如果你繼續與我為敵,那對我們都沒有好處,況且我們之間也並不是你死我活的關係,我們完全可以聯起手來對付血肉神教不是嗎?”


    “而你也是明白的吧,那個舊日並沒有蘇醒,你所聽到的所有的聲音都沒有意義,因為那不是祂的指示。”


    “那你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什麽?就算你讓深海淹沒陸地,讓所有人都成為海嗣, 那你就能確定這是那個舊神所希望的嗎?如果祂醒來之後說不是呢,那你做的一切不就等於毫無意義麽?”


    艾澤法拉的身體再次一顫。


    林恩向著她伸著手,睜開了雙眼道: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不再做此選擇呢?”


    “你可以現在就舍棄你的黑暗信仰,我有能力讓你變迴從前,如果你不想放棄也沒關係,我們也可以以平等的身份聯手。”


    “你既然都知道我和血肉神教的目的一樣,都是為了喚醒那個舊神,那你完全可以站在我這一邊不是嗎?他們可是殺了你哥哥的罪魁禍首,我們一起喚醒你的神然後再把他們都殺了,那不也是一種更好的選擇嗎?”


    畢竟。


    和血肉神教相比。


    他是如此的親切而友善。


    就算是被追著打了這麽久,該統戰的時候他依然是眼皮都不眨一下。


    而這也是林恩最擅長的事情,先用各種方法突破她們的心房,擊垮她們的精神防線,然後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誘之以拐,讓她們感受到自己真誠的愛與嗬護,並最終順理成章地隊友喜+1.


    而如果不願意也沒關係,開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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