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了一夜關於她的夢,夢境裏她對我笑,醒來時心情也是格外的好。抬眼看著窗外,天氣晴好,微風習習。我起身坐在窗口,將筆記本打開,而後登陸了郵箱。


    我有用郵箱記錄的習慣,不喜歡長篇大論,記錄下來的,基本都是不想遺忘的細節,我想,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認識她之後,記錄下來最多的內容,都是與她有關的。


    郵箱裏有十幾封未讀郵件,隨意的點開之後,便看到了“林思雨”三個字,十幾封郵件裏,數量最多的,就是她發來的。


    她知道我有用郵箱的習慣,並且一直為上次在南京發生的那件事耿耿於懷,她是個不錯的小姑娘,隻是不大適合我,正如她自己所說:“師兄,其實有時候我很矛盾,我喜歡你,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想拚命對你好,可是看了你記錄的這些內容之後,我忽然清醒了,我覺得,恐怕我永遠都取代不了小袁姐的位置。”


    其實她沒必要愧疚的,看了這些內容之後,有些話我也不必說出口了,的確,我早已經過了適婚年齡,但是,我沒法將就啊,愛一個人,得是發自內心的,知道她幸福,我就能心滿意足了。


    林思雨第一封郵件是我出發後的第二天發來的,她說:“師兄,我知道你有用郵件的習慣,既然如此,我還是想跟你分享一個消息,你走的那一天,小袁姐在醫院門口哭了,我知道,她也舍不得你,其他的話我就不多了說,你照顧好自己。”


    看吧,我就知道她會是這個反應,這樣是我必須要走的緣故,我怕憐憫,同樣也有自己的驕傲。


    以前我總覺得,兩個人的感情中,必然是有所顧忌,有所忌憚的,可是後來我才明白,愛情這種事情,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說的,我的隱忍,對她而言的確是一種保護,可我清楚,相較而言,他的坦誠,更能獲取她的心疼。


    我是後悔的呀,我也想告訴她,其實,我也為你做過一些微不足道的事兒。


    我那篇幅不多的記載裏,我們的第四次見麵,在英子的提醒下,拿著飯盒去了食堂,給她準備了一碗熱騰騰的餃子。我會因為她用了我的餐具深感欣喜,卻不敢在她的麵前表現的太過明顯。


    我很少對人發脾氣,可是見到曾子謙在醫院裏對她發火,自己也忍不住動了怒火,想一想,這也挺傻的,哪裏有情侶不吵架的呢?


    我真的挺傻的,所以隻能在她離開醫院之後,偷偷的對著那一張拍著她的肋骨的ct照發呆,一天,兩天,等不到她的消息,所以隻能借著為她健康著想的名義,讓她來醫院一趟。


    付女士還是了解我的心思的,臨下班前給我發來了一條短信,地址一家料理店。


    我知道,她在那裏。


    怎麽製造偶遇的機會呢?想了想,我隻能拉著同科室的同事,一起吃個晚飯。我知道他們很驚訝,誰都清楚,梁醫生是不喜應酬的。


    可能是我幼稚了吧?對著一堆生鮮我沒什麽胃口,卻頻頻借著去衛生間的名義,製造偶遇的機會。也是,若是直接跑到隔壁的包間,一定會引起一些懷疑。就在我被同部門的男同事嘲笑要去泌尿科掛診時,她從包間裏走出來了。


    我不喜歡女人長期在外應酬,甚至有點兒排斥這一類女性,可是這事兒放在她身上,好像又不是一個缺點了。正如付女士所說,她一個人,一個人奮鬥,所有的不良習慣,都是被逼出來的。


    我不止一次看到她被生活逼著去應酬,偏偏也清楚,她是不需要我的援手的。


    她怎麽那麽固執呢?我有點心疼。


    她也不知道,這一次見麵,其實我的自尊心還是受到了大麵積的摧殘,的確,我不算優秀,可我也不算差啊,可她跟我說了兩句話之後,又說了那個男人的名字。


    恩,在這之前,我還不知道,那個男人就叫曾子謙。


    可能是因為妒忌和憤怒吧,我記住了這個名字。


    她醉酒了,即便這一次送她迴來的人是我,即便我想當著她的麵好好的理論一番,可還是說不出口啊。


    她不知道,她連醉酒的時候,都那麽可愛。好吧,就算是我瘋了吧。


    如果我沒瘋,為什麽明知道她心底有個人,還要固執的喜歡她呢?


    第五次見麵,我主動。她醉酒的一席話的確讓我這個男人的自尊心受了打擊,可是沒辦法,我就是想見她啊,我甚至在想,見到她的時候直截了當的說一句“我要追求你”,可又怕嚇著她。


    這事兒放在國外是沒問題的,無論是走心還是走腎,姑娘們都會不在意,可她不是呀,她可是連體檢都會羞澀的女孩啊。


    付女士說:“文浩啊,你學醫這麽多年,那麽多文獻都背的滾瓜爛熟,你要是把對學問的毅力用在追女孩上,什麽女孩追不到手啊。”


    付女士說錯了,讀文獻,要的是毅力,可追女孩,除了毅力,還得臉皮厚,付女士又不是不知道,我臉皮一直挺薄的。可是第六次見麵,我卻耐不住性子了。我想,做人嘛,總要有次厚著臉皮的時候,結果,我卻親耳聽到了她拒絕的言語。


    梁文浩被拒絕了,挺遺憾,有些話連說出口的機會,都沒有。甘心嗎?當然不甘心。


    所以,當付女士隔天在電話裏告訴我她遇到困難之後,我毫不猶豫的去找了主任,請假條都沒來得及寫,就駕車出發了。


    第七次見麵,是在她的家鄉。她可能不知道吧,我是做好了迎難而上的準備,畢竟,她是有心上人的。


    其實我懂,畢竟,感動和喜歡,其中還缺了些感覺。


    所以,當我看到那個男人出現在她家樓下時,我選擇默默地離開。我知道,這一次,我又失敗了,失敗不可恥,可恥的是,我還想著,把另一個男人,從她的心底踹出來。


    該怎麽形容那種失落呢?說難過,或許有人不信吧,這件事沒有發生時,我也是不信的,我一直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都是相處出來的,而我們,隻見過八次而已,八次,能讓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多麽在意呢?可我的心,就是痛了啊。


    我沒想過在感情上有任何妥協,我會通過相親等方式讓付女士安心,然而真正走進我的心底的女人,隻有她一個。


    在泰晤士河邊上的酒吧裏,傑克問我:“她到底哪裏吸引了你?”


    我想了想,找不到一個具體的理由,好吧,她滿足了我對異性的所有幻想。


    “那就去追吧。”傑克和付女士說了一樣的話,“畢竟,她的無名指上,還沒戴上戒指。”


    第九次見麵,是在我迴國後的第三天,四個人坐在一張餐桌上,隔著濃濃的霧氣,我的眼中全是她的一顰一笑。


    生怕目光太裸露,我隻能低著頭喝酒,胃裏的酒精越積越多,內心的真實情緒,卻越是壓抑不住。我想,就這樣吧,偏偏當車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還是貪戀的覆蓋在她的雙唇上。


    日思夜想,那柔軟的,帶著清香的雙唇,和我想象中一樣美好。


    英子和一群剛畢業的小護士曾經在科室外議論過我,簡而言之,說我不近女色。對於男女之事,我一直覺得能夠控製在理性範圍,記得半年前的那次相親,一個女孩子領著我去了酒吧,多喝了兩杯之後,竟然在我麵前主動褪去了衣服,這事兒一直讓我反感。可是這一次見麵,小袁姑娘,你可知道,我也變成了讓自己反感的那類人。


    可我是,情不自禁啊。


    她一定不知道,因為這件事,我懊惱了幾日。我懊惱的是,我自己不夠尊重她,更為懊悔的是,被喜歡的姑娘賞了一巴掌,等於直接給自己判了個死刑。


    我想,我是沒有機會了吧,假如,我不知道她那段時間處於水深火熱的話。


    付女士也算是老江湖了,用她的話說,難得見我對一個姑娘那麽上心,自然是百般相助,她幫助的方式挺特別——幫我查了情敵的狀況。


    我一直是不屑於跟人搶東西的,名利這些事,我一直看的很淡薄,無論是在斯坦福,還是在目前所在的醫院,什麽評優評良的,誰要誰拿去,看不上,更不想爭,何況是愛情這件高雅的事情呢?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曾子謙這個男人,竟然是恆宇的股東。付女士說:“文浩,門當戶對你懂嗎?你的優勢在於,你喜歡誰,姨媽都會不遺餘力的幫助你。而他們,阻隔千萬,很難成事。”


    付女士說的對呀,誰都知道,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所以,情比金堅這種事,說出來可能是個笑話。可我想,若她真的敗給了現實,也就不是我無比疼惜的那個女人了吧?


    ps:今天就到這裏,明天見,關於梁文浩這個有原型的男人,我隻是見過照片,但是小袁口中的他,是優秀的,我也同意,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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