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從江寧第一酒樓出來的謝錦眉宇緊皺,沉著臉色迴到江南總督府。


    有關東街十八巷的變故已經傳遍了整個江寧城內,不少百姓都在偷偷的觀望著,他們不知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亦不知為何會出動護城軍。


    生怕會惹上什麽禍端,城內的百姓富商紛紛連店鋪都不開了、攤子也不擺了,全都縮在家中,各自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總督府和薑府同樣都收到了消息。


    不同的是,薑府外麵突然掛上了紅燈籠,仿佛要辦什麽喜事,門外一片喜氣洋洋。


    那些原本想要造反的妾室姨娘也被薑夫人鎮壓了下去,一個個都待在各自的院子裏哭天搶地,不敢當出頭鳥。


    至於總督府則是亂成了一團。


    管家忙著府中的事務簡直是分身乏術,一邊要鎮住府中的小廝婢女,一邊又要應付總督夫人的哭哭啼啼,吵得他頭疼欲裂。


    隻要大人沒有開口要休妻,管家就沒敢真的對總督夫人不敬,隻能勉強耐心的應付對方。


    而且,管家還要派人出去打聽消息,為何自家大人僅是去了一趟東街十八巷赴宴,最終卻是被護城軍押著被關進了府衙的大牢!?


    正當管家讓人準備馬車,外出找找關係將自家大人救出來之際,謝錦帶著文康、文超二人剛進入府中。


    得知消息的管家連忙放下手中的事務,腳步匆匆的趕了過來,一見著走在前麵的四皇子,管家腳步頓住,神情恭敬的跪在地上,朝著四皇子一拜。


    他的麵上略有些緊張的道:“四皇子,不知我家大人在外究竟犯了什麽事情?”


    在管家看來,四皇子是皇帝的親生兒子,手中的權力定然比他家大人還要大,隻要四皇子願意從中周旋,那定然能夠將他家大人救出來……


    不管怎麽說,如今四皇子算是他家大人的靠山,四皇子應該會願意幫這個忙吧?


    管家心裏莫名有些忐忑。


    見著管家突然衝過來,擋住了自家主子的路,文康本是打算上前將管家攆走,可還不待他有動作,就見自家主子抬了抬手,示意他們都別動。


    文康和文超二人飛快的相視一眼,紛紛會意,站在原地並未挪步。


    謝錦沉著臉色,居高臨下的盯著管家,來到總督府的這幾日,謝錦自然能知曉,跪在自己眼前的這位管家深受史微安的重用,就是不知管家知道史微安的事情能有多少,有沒有什麽利用價值。


    若讓這位管家進入大牢裏,親自送他的主子上西天,似乎也挺有趣的?


    本來不打算搭理管家的謝錦瞬間就改變了主意。


    “你想讓本皇子幫你?”


    謝錦不緊不慢的說著,臉上帶著很淺的笑意,卻不達眼底:“你可知道史大人犯了什麽罪?”


    “不管大人犯了什麽罪,還請四皇子幫幫我家大人!”


    聞言,管家連忙再朝著他磕了幾個響頭,即便是他的額頭磕破了,出了血,卻像是完全不知道疼似的,滿是滄桑的臉上布滿了焦急之色。


    “嗬”


    謝錦忽地冷笑一聲,“倒是忠心耿耿。”


    管家並未迴應,就一直在磕頭,大有四皇子不答應,他就長磕不起的意思。


    “也罷。”


    謝錦眸間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目光深沉的盯著管家,“管家,不如你與本皇子做個交易如何?”


    管家頓時愣住,滿眼希冀的抬起頭來,紅著眼眶望著四皇子。


    “史大人犯了個大錯,如今能救他出來的也就隻有本皇子。”


    謝錦故意賣了個關子,不徐不疾的道:“本皇子幫你救出史大人,而你得告訴本皇子,史大人受賄的證據究竟被藏在何處,還有,那些受賄的財寶……”


    僅是這幾句話瞬間就讓管家背脊直冒冷汗,臉上布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一直都有為自家大人辦事,同樣,大人的確很信任看重他,有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要在暗地裏交易的全都是交由他來處理。


    因此,除了大人和他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能夠知道,其實大人在擔任江南總督期間收到的賄賂並不止密室的那個金庫,還有另外一批黃金都被管家藏起來了。


    不過鑰匙是在大人的身上,賬本則是被藏在管家的住處。


    大人故意做了兩手準備,就怕未來有一日會東窗事發。


    可管家卻不曾想到,大人收取賄賂的事情竟是這麽快就暴露了!


    管家心中駭然,麵上卻不敢露出半點異樣,那些黃金都是他和大人的,誰都不能搶走!


    管家迅速的壓下自己心中的震驚,神情鎮定的迴答四皇子的問題:“四皇子莫要為難小的,小的不過隻是總督府裏的小管家,有關大人的事情,小的又怎麽可能會知道?”


    “更何況,我家大人向來公正廉明,從不收取百姓的一針一線,就連在街上吃完餛飩,大人都會自覺付賬,這……”


    說到這,管家語氣微頓,甚為痛心的道:“這……我家大人又怎麽可能會受賄賂?我家大人冤啊!還請四皇子為我家大人做主!”


    “嗬”


    這個老東西倒是懂得喊冤。


    可惜了,他想得到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


    謝錦輕嗤,猛地抬起腳來,踩在管家的肩膀上,他微微俯身,腳下稍微用力,就讓管家痛得臉色都猙獰了起來,“本皇子願意跟你談交易,那是你的榮幸,你一個低賤之人,莫要給臉不要臉!”


    “若不然,不僅你家大人,就連你,都得一起死!”


    “啊——”


    管家瞬間就隻覺得自己右肩的骨頭都快要裂開了,痛得他渾身發抖,連跪都跪不穩了,“求、求四皇、四皇子饒命!”


    謝錦:“若你想好好活著,那就將你家大人的事情清清楚楚的說出來!”


    “好、好,小的說——”


    “四弟,你這是在做什麽?”


    熟悉溫和的嗓音猝不及防的從後麵傳了過來,謝錦眸間極快的閃過一抹戾色,他冷眼盯著管家,低聲威脅他:“想要命就別亂說話。”


    話畢,謝錦收迴腳。


    管家連連點頭,他忍著痛意,暗暗的鬆了口氣。


    這時,管家亦見到了從前方走來的幾個人,瞧著他們周身的氣場就知對方非富即貴,管家強撐著不適,身形踉蹌的站了起來:“不知幾位是何人,此次上門可是要來尋我家大人?”


    “不是。”


    為首的正是謝熙。


    此刻跟在謝熙身後的不僅有白秋淵、梁慎林、孟淮君,更有陸小小。


    至於謝熙為何會突然來總督府,那都是因為兩刻鍾前,從薑夫人口中得知的那個秘密有關。


    陸小小正想著來總督府吃瓜,便也跟著謝熙來了。


    畢竟先前能出動護城軍一事,陸小小出的力也不少。


    瞧著站在前麵的那個極其熟悉的背影,謝熙並沒有再繼續往前,語氣溫和的道:“四弟為何不轉身,莫不是不想見到孤過來?”


    謝錦:“……”想不想他自己心裏就沒數?


    謝錦黑著臉,心裏莫名冒出一股怒意,一時卻又無法發泄出來,實在是恨極了!


    謝錦深吸了一口氣,他佯裝從容淡定的轉過身來,一改先前陰沉的臉色,望著謝熙道:“二哥說笑了,四弟又怎麽可能會是不想見到二哥?”


    一旁的管家聽得震驚了。


    此刻竟是又來了一位皇子!?


    不對,在皇室中排行第二的那位不就是太子殿下!??


    管家嚇得渾身一個哆嗦,再次狼狽的跪在地上,他低垂著頭,雙手伏地,完全不敢亂動,也不敢隨意開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冒犯了太子殿下。


    謝熙的餘光瞥了眼管家,心下輕笑,倒是個識趣的。


    “自今日起,四弟不該住在總督府了,因為——”


    對上謝錦懷疑的目光,謝熙不慌不忙的道:“整個總督府上下都不能再進再出。”


    話音一頓,謝熙又道:“夜石統領。”


    “屬下在。”


    夜石統領瞬間會意,抬手往後一揚,沉聲喊道:“都隨我來,遵太子殿下的命令,此刻起,將整個總督府都圍起來,一個蒼蠅都不能放出去!”


    “是!”


    護城軍應道,動作迅速的跟上。


    見到這番動靜的府上婢女小廝、以及護衛全都愣住了。


    可麵對著護城軍,他們都不敢亂動。


    管家亦是。


    他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將大人帶走的定然就是站在眼前的這些人!


    管家一臉狼狽的痛哭出聲:“完了,這下全都完了。”


    謝熙:“謝九、木青,將這位管家帶走。”


    “是。”


    一直跟在身後的謝九和木青大步的走上前來,將管家拉了起來。


    到了此時此刻,仿佛大勢已去,管家也不敢反抗。


    謝熙環顧了四周一遍,見著眾多婢女和小廝都躲在暗處裏瑟瑟發抖,他偏眸叮囑跟在一旁的白秋淵,“那些人就全交給白大人和梁將軍審問了。”


    其實如今他所得到的證據足以讓父皇處置史微安,可謝熙卻想著在史微安的身上查到更多事情。


    比如,燕國皇室與史微安之間的勾結。


    事關黎國社稷,謝熙不得不謹慎些。


    “臣定然不會辜負殿下所托。”


    白秋淵和梁慎林同時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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