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審問
被讀心病弱太子帶我和係統殺瘋了 作者：軟糖十七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什麽人？你、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李萋萋害怕的往後退了退，可她的後麵是厚厚的牆壁，已經是退無可退。
柴房的大門被徹底打開，外麵的亮光照射進來，也讓李萋萋和柳喻二人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有五個人站在柴房的門口。
四男一女。
他們的臉上全都帶著不同的麵具，遮住了麵容，根本就不知他們究竟是長什麽樣的，瞧著麵具倒是顯得兇神惡煞。
柳喻渾身一抖，下意識的往李萋萋所在的方向挪去，他摸不清如今的情況，忍不住開口詢問：“你們為何要捉我迴來？”
他發誓，他真的從未做過任何一件虧心事，就算史大人威逼他想出一些不利於百姓的法子，他都是寧死不屈，平日裏更是連隻螞蟻從他的腳邊路過，他都不忍心踩死。
像他這樣的大好人，怎麽會可能被歹人盯上呢？
莫不是對方一時看不清捉錯了人？
柳喻深感不解，且大為震驚。
他決定先靜觀其變。
站在最前麵的謝熙抿唇不語，他牽著陸小小的手，偏眸瞥了木青一眼，剛想用眼神示意木青上前問話，忽地，謝熙卻先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扯動了一下。
謝熙低眸，溫柔的目光對上陸小小那亮晶晶的眼眸，“怎麽了？”
陸小小衝著謝熙彎了彎眸，唇角微揚，瓷白的臉頰露出兩個很淺的小梨渦，她低聲道：“夫君，讓我來試試。”
此話一出，不止謝熙感到詫異。
就連站在後麵的孟淮君、謝九、以及木青侍衛都覺得稀奇。
他們三人都沒有想到，陸奉儀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頓時，三道充滿好奇的目光瞬間落在謝熙的身上，似乎想知道殿下會如何迴答。
謝熙仿佛並未察覺到他們的注視，就見他突然抬手揉了揉陸小小的腦袋，語氣寵溺的道：“好，都聽夫人的。”
“嗯嗯！”
陸小小高興的點了點頭。
孟淮君、謝九、木青侍衛三人：“……”
嘶，殿下對陸奉儀可真的是寵啊！
謝九忍不住在心裏感歎，若不是因著陸奉儀的出身太低了，就主子這般寵愛陸奉儀的模樣，恐怕主子還會想著讓陸奉儀成為太子妃。
可惜了，皇室極其重視出身，陸奉儀終究成不了太子妃。
陸小小不知謝九的想法，聽到謝熙的迴答後，她鬆開了謝熙的手，大步往前，站在李萋萋和柳喻二人的麵前。
戴在她臉上的是一個兔子麵具，是謝熙親自為她挑選的。
顧念著他們的身份，不宜被太多人知曉，因此，在過來柴房之前，謝熙就讓木青侍衛去外麵買了幾個麵具迴來。
陸小小輕咳了一聲，圓溜溜的杏眸直勾勾的盯著李萋萋，一字一頓的道：“你就是蘇州李家的李萋萋？江南總督史微安的外室？”
說起來，這還是陸小小第一次見到李萋萋長什麽樣的。
長相妖媚，氣質不俗，她很懂得利用自身的優勢，難怪她能夠在史微安的身邊待得這麽久，更是能得到了史微安的看重。
不過是李萋萋的弟弟成親罷了，史微安也願意給她這個臉麵……
借著淡淡的亮光，李萋萋能看得出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一位女子。
李萋萋張了張嘴，本想著糊弄一番，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可當她一對上那雙仿佛能夠洞悉自己心中想法的眼眸時，李萋萋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寒顫，哆哆嗦嗦的開口：“我、我就是李萋萋，你、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如今史微安都沒有派人前來救她，若她還想繼續活著，就隻能另外想法子了。
聞言，陸小小輕笑了一聲，試圖釋放出和善的氣息：“其實，我什麽都不想做，就是想從你的嘴裏知道一些事情罷了。”
“李萋萋，你應該會配合的吧？”
李萋萋：“……”若她不想配合呢？
想歸想，可李萋萋還真的沒有那個膽子拒絕開口。
李萋萋側了側臉，飛快的看了一眼就待在自己旁邊不遠處的柳先生，而後又收迴視線，望向前方：“我不知你想問什麽，如你所言，我不過是總督大人身邊的外室罷了，能知道的事情並不多。”
“不。”
陸小小搖了搖頭，眼眸亮晶晶的盯著李萋萋，“有一件事，你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
李萋萋：？？？
李萋萋嘴角抽了抽，她就這麽肯定？
“那你問吧。”
李萋萋明白自己此時的處境，輕歎一聲，便道：“若我知道，我定然全都告訴你。”
“李夫人！”
見著李萋萋真的要妥協，柳喻當即緊張得不行，出言嗬斥：“事關總督的事情，李夫人可不能胡說！”
如今不知眼前的這群人究竟是好是壞，若被他們知道了大人的事情，借此威脅大人來迫害百姓……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裏劃過，柳喻頓時怔住，他臉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不由得想到——
這些年來，大人似乎並未做過任何一件有利於百姓的事情。
李萋萋麵露難色，語氣艱澀的道：“眼下我連自己的性命都要保不住了，既然大人救不了我，那我就隻能自救！”
此言一出，柳喻迴過神來，陷入沉默。
對於李萋萋的識時務，陸小小表示很滿意，她拍了拍手，問道：“李萋萋，你可知道史微安當官期間收下賄賂一事？”
謝熙挑了挑眉，沒想到小小一開口就想問出這事。
李萋萋沉默了一刻，才慢慢的迴答：“知道。”
她不止知道，而且有很多次，那些人都是通過她的手，將一箱箱“孝敬”送到史微安的麵前。
陸小小：“那你仔細說說，任何一件事情都不能落下。”
李萋萋：“大人確實很看重我，也很信任我，我跟在他的身邊，知道了不少事情，其中受賄一事，大人並未瞞我。”
“其實，不止江寧，幾乎整個江南的富商都與大人有過聯絡。”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查到。”
陸小小：“什麽事？”
李萋萋抿了抿唇，從她開口的這一刻開始，她就已經背叛了大人，辜負了大人對她的信任。
畢竟是多年的情誼，李萋萋壓下心中的酸澀，繼續迴答：“江南商會明麵上是江南第一富商萬家做主籌辦的，可實際上，藏在背後的卻是大人，大人在商會裏有著絕對的掌控權，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讓諸位富商源源不斷的給他送錢。”
“而且，據我所知，江南商會有一部分的銀子是來路不明的，似乎跟燕國皇室有些往來。”
說到這，李萋萋語氣微頓，抬眼看了陸小小一眼，麵露猶豫：“這個消息是在大人喝醉的時候，一時沒注意就說了出來，正好我在場。”
話音未落，謝熙五人瞬間驚住。
就連柳喻都被嚇到了。
黎國和燕國向來不和，兩方皇室更是在較著勁，一旦有一方崛起，就會想方設法吞並另一方，這個格局已經維持了許多年，身為謀士，柳喻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一心跟隨的大人竟然還敢和燕國皇室扯上關係！？？
一旦掰扯不清楚，那大人被安上一個叛國之罪都是很有可能的！
謝熙也想到了。
這還真的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不等陸小小問起，謝熙就先開口了：“你說史微安和燕國皇室有往來，那你可有證據證明？”
陸小小轉過身來，目不轉睛的盯著謝熙。
【嗯？殿下這是在套話？還是想試探一下李萋萋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
謝熙輕咳了一聲。
李萋萋想了想，視線在陸小小和謝熙二人之間來迴遊移，似乎想知道誰能夠做得了主。
她不想死，她想活。
“若我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你們會不會放我離開？”
“若你說的都是真的，就會。”
謝熙淡淡的道。
若說的全是假話，那就不會放。
李萋萋懂了，點頭道：“好，我曾經見到大人收到過一封書信，好像就是燕國皇室派人送來的信。”
“本來大人看過信之後，是想把信燒了，可當時大人又有急事外出，便將信交給我，讓我燒信。”
陸小小眼眸一轉，轉過身來，又盯著李萋萋看：“你沒有燒信，對不對？”
“對。”
李萋萋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那封書信被我藏起來了，大人不知。”
當時她的確是想聽從大人的吩咐，把書信燒了，可後來，她不知為何會有些遲疑，第一次違背了大人的意思，偷偷的把書信藏了起來。
直到今日，李萋萋才覺得，那封書信有多重要，重要到能夠保住她的性命。
謝熙：“那你把信藏在哪裏？”
李萋萋：“藏在一個很安全，誰也猜不到的地方，若你們想得到信，就得先放了我。”
“好，不過不是現在。”
既然那封書信被藏在安全的地方，謝熙也不急著要那封書信，他想從李萋萋的嘴裏知道更多有關史微安的事情。
“那個江南商會，你還知道些什麽？”
李萋萋迴想片刻，繼續道：“南州的州牧、錦州的巡撫大人亦是商會裏的人……”
聽著李萋萋的坦白，謝熙頓時冷了臉色。
看來，在江南任職的大大小小官員果真是齊心啊，為了從中謀利，竟是連“父母官”三個字都不認識了，更是忘了他們當初當官的初心！
謝熙閉了閉眸，深吸了一口氣，才能緩過來。
他並沒有故意為難李萋萋，“眼下這個時候，你還不能出去，隻有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你才能離開。”
“至於書信……”
“你們是不是來辦案的？”
李萋萋突然開口打斷了謝熙的話，她跟在史微安身邊多年，見識過很多事情。
雖然這些人將她捉來，關在這裏幾日，可他們並沒有對她動用過私刑，隻是從她這兒知道有關史微安受賄的事情。
那他們一定是想著用這些事情去對付史微安。
史微安的官職不低，若想將他從江南總督這個位置拉下來，那就隻能由皇帝下命令。
李萋萋心裏猜測，定是有什麽大人物派他們過來收集證據，整垮史微安。
謝熙沒想到李萋萋會這樣問，他默了默，一時沒吭聲，倒是站在後麵的謝九開口了，冷聲嗬斥：“不該問的事情就別多問，知道得太多，也未必會是一件好事。”
他這麽說，讓李萋萋越發肯定了自己心裏的猜測。
如今她背叛了史微安，就算真的放她離開，一旦被史微安知道她做過的事情，那史微安定然不會放過她的！
為今之計，她就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跟他們一起，徹底整垮史微安。
想清楚之後，李萋萋鬆口了：“我告訴你們，那封書信被藏在何處，待史微安被徹底整垮之後，你們再放我離開，如何？”
謝九瞪大雙眸，不可置信的望著李萋萋，輕嘖：“果真是最毒婦人心，沒想到你都已經知道我們要對付江南總督，你還願意將書信交出來。”
對於李萋萋的做法，謝熙大概能猜得到，不過都是為了保命罷了。
李萋萋冷靜了下來，苦澀一笑：“既然都已經背叛了，那就再徹底一些好了。”
謝熙頷首：“如你所願，書信在哪？”
李萋萋：“就藏在我之前一直住著的那座別院裏，在我的房間，被縫在對著床榻的那扇屏風裏麵。”
謝九和木青飛快的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瞧見對方眼中的驚訝之色，果然藏得很隱蔽，若不是李萋萋親口說出來，恐怕他們還真的會找不出來。
“主子，我出去一趟。”
不等謝熙開口吩咐，木青侍衛就先主動說了出來。
可在場的人都知道，他這是想著出去將那封書信找出來，免得夜長夢多，會出什麽變故。
謝熙應道：“你去，小心一些。”
也不知史微安會不會故意安排一些護衛守在那座別院的附近。
木青侍衛點頭：“主子放心，屬下必定會小心行事、”畢竟，他還要為殿下將書信帶迴來。
謝熙抬了抬手：“去吧。”
審問完了李萋萋，陸小小就又盯上了一旁的柳喻，“如今李萋萋都已經交代得一清二楚了，那柳先生，你可還有什麽話想說的？”
李萋萋害怕的往後退了退，可她的後麵是厚厚的牆壁，已經是退無可退。
柴房的大門被徹底打開，外麵的亮光照射進來，也讓李萋萋和柳喻二人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有五個人站在柴房的門口。
四男一女。
他們的臉上全都帶著不同的麵具，遮住了麵容，根本就不知他們究竟是長什麽樣的，瞧著麵具倒是顯得兇神惡煞。
柳喻渾身一抖，下意識的往李萋萋所在的方向挪去，他摸不清如今的情況，忍不住開口詢問：“你們為何要捉我迴來？”
他發誓，他真的從未做過任何一件虧心事，就算史大人威逼他想出一些不利於百姓的法子，他都是寧死不屈，平日裏更是連隻螞蟻從他的腳邊路過，他都不忍心踩死。
像他這樣的大好人，怎麽會可能被歹人盯上呢？
莫不是對方一時看不清捉錯了人？
柳喻深感不解，且大為震驚。
他決定先靜觀其變。
站在最前麵的謝熙抿唇不語，他牽著陸小小的手，偏眸瞥了木青一眼，剛想用眼神示意木青上前問話，忽地，謝熙卻先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扯動了一下。
謝熙低眸，溫柔的目光對上陸小小那亮晶晶的眼眸，“怎麽了？”
陸小小衝著謝熙彎了彎眸，唇角微揚，瓷白的臉頰露出兩個很淺的小梨渦，她低聲道：“夫君，讓我來試試。”
此話一出，不止謝熙感到詫異。
就連站在後麵的孟淮君、謝九、以及木青侍衛都覺得稀奇。
他們三人都沒有想到，陸奉儀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頓時，三道充滿好奇的目光瞬間落在謝熙的身上，似乎想知道殿下會如何迴答。
謝熙仿佛並未察覺到他們的注視，就見他突然抬手揉了揉陸小小的腦袋，語氣寵溺的道：“好，都聽夫人的。”
“嗯嗯！”
陸小小高興的點了點頭。
孟淮君、謝九、木青侍衛三人：“……”
嘶，殿下對陸奉儀可真的是寵啊！
謝九忍不住在心裏感歎，若不是因著陸奉儀的出身太低了，就主子這般寵愛陸奉儀的模樣，恐怕主子還會想著讓陸奉儀成為太子妃。
可惜了，皇室極其重視出身，陸奉儀終究成不了太子妃。
陸小小不知謝九的想法，聽到謝熙的迴答後，她鬆開了謝熙的手，大步往前，站在李萋萋和柳喻二人的麵前。
戴在她臉上的是一個兔子麵具，是謝熙親自為她挑選的。
顧念著他們的身份，不宜被太多人知曉，因此，在過來柴房之前，謝熙就讓木青侍衛去外麵買了幾個麵具迴來。
陸小小輕咳了一聲，圓溜溜的杏眸直勾勾的盯著李萋萋，一字一頓的道：“你就是蘇州李家的李萋萋？江南總督史微安的外室？”
說起來，這還是陸小小第一次見到李萋萋長什麽樣的。
長相妖媚，氣質不俗，她很懂得利用自身的優勢，難怪她能夠在史微安的身邊待得這麽久，更是能得到了史微安的看重。
不過是李萋萋的弟弟成親罷了，史微安也願意給她這個臉麵……
借著淡淡的亮光，李萋萋能看得出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一位女子。
李萋萋張了張嘴，本想著糊弄一番，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可當她一對上那雙仿佛能夠洞悉自己心中想法的眼眸時，李萋萋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寒顫，哆哆嗦嗦的開口：“我、我就是李萋萋，你、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如今史微安都沒有派人前來救她，若她還想繼續活著，就隻能另外想法子了。
聞言，陸小小輕笑了一聲，試圖釋放出和善的氣息：“其實，我什麽都不想做，就是想從你的嘴裏知道一些事情罷了。”
“李萋萋，你應該會配合的吧？”
李萋萋：“……”若她不想配合呢？
想歸想，可李萋萋還真的沒有那個膽子拒絕開口。
李萋萋側了側臉，飛快的看了一眼就待在自己旁邊不遠處的柳先生，而後又收迴視線，望向前方：“我不知你想問什麽，如你所言，我不過是總督大人身邊的外室罷了，能知道的事情並不多。”
“不。”
陸小小搖了搖頭，眼眸亮晶晶的盯著李萋萋，“有一件事，你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
李萋萋：？？？
李萋萋嘴角抽了抽，她就這麽肯定？
“那你問吧。”
李萋萋明白自己此時的處境，輕歎一聲，便道：“若我知道，我定然全都告訴你。”
“李夫人！”
見著李萋萋真的要妥協，柳喻當即緊張得不行，出言嗬斥：“事關總督的事情，李夫人可不能胡說！”
如今不知眼前的這群人究竟是好是壞，若被他們知道了大人的事情，借此威脅大人來迫害百姓……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裏劃過，柳喻頓時怔住，他臉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不由得想到——
這些年來，大人似乎並未做過任何一件有利於百姓的事情。
李萋萋麵露難色，語氣艱澀的道：“眼下我連自己的性命都要保不住了，既然大人救不了我，那我就隻能自救！”
此言一出，柳喻迴過神來，陷入沉默。
對於李萋萋的識時務，陸小小表示很滿意，她拍了拍手，問道：“李萋萋，你可知道史微安當官期間收下賄賂一事？”
謝熙挑了挑眉，沒想到小小一開口就想問出這事。
李萋萋沉默了一刻，才慢慢的迴答：“知道。”
她不止知道，而且有很多次，那些人都是通過她的手，將一箱箱“孝敬”送到史微安的麵前。
陸小小：“那你仔細說說，任何一件事情都不能落下。”
李萋萋：“大人確實很看重我，也很信任我，我跟在他的身邊，知道了不少事情，其中受賄一事，大人並未瞞我。”
“其實，不止江寧，幾乎整個江南的富商都與大人有過聯絡。”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查到。”
陸小小：“什麽事？”
李萋萋抿了抿唇，從她開口的這一刻開始，她就已經背叛了大人，辜負了大人對她的信任。
畢竟是多年的情誼，李萋萋壓下心中的酸澀，繼續迴答：“江南商會明麵上是江南第一富商萬家做主籌辦的，可實際上，藏在背後的卻是大人，大人在商會裏有著絕對的掌控權，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讓諸位富商源源不斷的給他送錢。”
“而且，據我所知，江南商會有一部分的銀子是來路不明的，似乎跟燕國皇室有些往來。”
說到這，李萋萋語氣微頓，抬眼看了陸小小一眼，麵露猶豫：“這個消息是在大人喝醉的時候，一時沒注意就說了出來，正好我在場。”
話音未落，謝熙五人瞬間驚住。
就連柳喻都被嚇到了。
黎國和燕國向來不和，兩方皇室更是在較著勁，一旦有一方崛起，就會想方設法吞並另一方，這個格局已經維持了許多年，身為謀士，柳喻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一心跟隨的大人竟然還敢和燕國皇室扯上關係！？？
一旦掰扯不清楚，那大人被安上一個叛國之罪都是很有可能的！
謝熙也想到了。
這還真的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不等陸小小問起，謝熙就先開口了：“你說史微安和燕國皇室有往來，那你可有證據證明？”
陸小小轉過身來，目不轉睛的盯著謝熙。
【嗯？殿下這是在套話？還是想試探一下李萋萋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
謝熙輕咳了一聲。
李萋萋想了想，視線在陸小小和謝熙二人之間來迴遊移，似乎想知道誰能夠做得了主。
她不想死，她想活。
“若我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你們會不會放我離開？”
“若你說的都是真的，就會。”
謝熙淡淡的道。
若說的全是假話，那就不會放。
李萋萋懂了，點頭道：“好，我曾經見到大人收到過一封書信，好像就是燕國皇室派人送來的信。”
“本來大人看過信之後，是想把信燒了，可當時大人又有急事外出，便將信交給我，讓我燒信。”
陸小小眼眸一轉，轉過身來，又盯著李萋萋看：“你沒有燒信，對不對？”
“對。”
李萋萋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那封書信被我藏起來了，大人不知。”
當時她的確是想聽從大人的吩咐，把書信燒了，可後來，她不知為何會有些遲疑，第一次違背了大人的意思，偷偷的把書信藏了起來。
直到今日，李萋萋才覺得，那封書信有多重要，重要到能夠保住她的性命。
謝熙：“那你把信藏在哪裏？”
李萋萋：“藏在一個很安全，誰也猜不到的地方，若你們想得到信，就得先放了我。”
“好，不過不是現在。”
既然那封書信被藏在安全的地方，謝熙也不急著要那封書信，他想從李萋萋的嘴裏知道更多有關史微安的事情。
“那個江南商會，你還知道些什麽？”
李萋萋迴想片刻，繼續道：“南州的州牧、錦州的巡撫大人亦是商會裏的人……”
聽著李萋萋的坦白，謝熙頓時冷了臉色。
看來，在江南任職的大大小小官員果真是齊心啊，為了從中謀利，竟是連“父母官”三個字都不認識了，更是忘了他們當初當官的初心！
謝熙閉了閉眸，深吸了一口氣，才能緩過來。
他並沒有故意為難李萋萋，“眼下這個時候，你還不能出去，隻有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你才能離開。”
“至於書信……”
“你們是不是來辦案的？”
李萋萋突然開口打斷了謝熙的話，她跟在史微安身邊多年，見識過很多事情。
雖然這些人將她捉來，關在這裏幾日，可他們並沒有對她動用過私刑，隻是從她這兒知道有關史微安受賄的事情。
那他們一定是想著用這些事情去對付史微安。
史微安的官職不低，若想將他從江南總督這個位置拉下來，那就隻能由皇帝下命令。
李萋萋心裏猜測，定是有什麽大人物派他們過來收集證據，整垮史微安。
謝熙沒想到李萋萋會這樣問，他默了默，一時沒吭聲，倒是站在後麵的謝九開口了，冷聲嗬斥：“不該問的事情就別多問，知道得太多，也未必會是一件好事。”
他這麽說，讓李萋萋越發肯定了自己心裏的猜測。
如今她背叛了史微安，就算真的放她離開，一旦被史微安知道她做過的事情，那史微安定然不會放過她的！
為今之計，她就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跟他們一起，徹底整垮史微安。
想清楚之後，李萋萋鬆口了：“我告訴你們，那封書信被藏在何處，待史微安被徹底整垮之後，你們再放我離開，如何？”
謝九瞪大雙眸，不可置信的望著李萋萋，輕嘖：“果真是最毒婦人心，沒想到你都已經知道我們要對付江南總督，你還願意將書信交出來。”
對於李萋萋的做法，謝熙大概能猜得到，不過都是為了保命罷了。
李萋萋冷靜了下來，苦澀一笑：“既然都已經背叛了，那就再徹底一些好了。”
謝熙頷首：“如你所願，書信在哪？”
李萋萋：“就藏在我之前一直住著的那座別院裏，在我的房間，被縫在對著床榻的那扇屏風裏麵。”
謝九和木青飛快的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瞧見對方眼中的驚訝之色，果然藏得很隱蔽，若不是李萋萋親口說出來，恐怕他們還真的會找不出來。
“主子，我出去一趟。”
不等謝熙開口吩咐，木青侍衛就先主動說了出來。
可在場的人都知道，他這是想著出去將那封書信找出來，免得夜長夢多，會出什麽變故。
謝熙應道：“你去，小心一些。”
也不知史微安會不會故意安排一些護衛守在那座別院的附近。
木青侍衛點頭：“主子放心，屬下必定會小心行事、”畢竟，他還要為殿下將書信帶迴來。
謝熙抬了抬手：“去吧。”
審問完了李萋萋，陸小小就又盯上了一旁的柳喻，“如今李萋萋都已經交代得一清二楚了，那柳先生，你可還有什麽話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