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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裏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尚誠的耳朵裏,尚誠笑著對光頭強點了點頭,道:“員外這一關算是過去了。你小子好得也差不多了吧,該迴到員外身邊了,其他人還真靠不住。”


    “可不是。”光頭強恨鐵不成鋼地冷哼一聲,道:“李狗剩那幾個塊貨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我教他們累得都快累吐血了,這幫家夥怎麽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一個剛斷奶的小毛孩子,竟然能不聲不響摸到員外的院門外,他們都吃屎長大的嗎?”


    “也不能這麽說,小孩子嗎,誰能留意?”尚誠笑著擺了擺手,道:“狗剩其實真不錯,就是多少有點粗。他資質沒你好,這人和人沒法比,你就別強求了。”


    “不行,我這就得迴去,今天是個小孩,明天說不定就殺手。”光頭強細思極恐,跳起身來,一溜煙地往張衝的院子裏跑去。


    “強哥迴來了。”狗剩見光頭強進來,急忙笑著迎上來。光頭強黑著個臉,一把推開他,冷冷地道:“我能不迴來了,你們這幫家夥怎麽看得門?”


    “這是怎麽了?一來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張衝笑了笑,道:“怎麽樣,傷都好了?”


    “我全好了,員外。”光頭強用手捶了捶胸膛,說著迴頭白了狗剩等人一眼,轉迴頭道:“這幫家夥真不讓人省心,還是我守在這裏心裏安穩些。”


    “沒那麽嚴重。不過,你來得正是時候。”張衝笑起來,將身邊的霍海的推到光頭強麵前,道:“我給你找了個徒弟。霍海,你從今往後,跟著他學武功好嗎?”


    “太好了。”霍海高興地跳了起來,急忙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你就是偷偷摸進來的那個孩子,不錯。”光頭強上下打量了一下霍海,冷聲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你是強爺。我聽我爹說過,你是咱們商行裏武功最高的。”霍海滿臉憧憬地道:“師父,我一定好好跟你學。我向您保證,三年之內我一定能趕上您,不會給您丟臉的。”


    “滾蛋。”光頭強氣得幾乎瘋掉,自己從來都沒有想到,這輩子還會遇上這麽個奇葩。


    “師父不要生氣。”霍海見光頭強臉色發青,急忙道:“我再加把勁,兩年之內。”邊說,邊怯生生地偷偷打量著光頭強,怯生生地試探著說,“要不一年”


    張衝終於忍不住狂笑起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捂著肚子道:“你這孩子,你知道你師父練成這身本事用了多久?”


    “多久?”霍海好奇地問道。


    “至少十幾年。”


    “這麽久?”霍海吃了一驚,忍不住看了一眼光頭強,又轉過頭怔怔地看著張衝。


    張衝正色道:“你知道嗎,直到現在,你師父還堅持練功,每天流的汗,足夠你洗澡的。你以為這第一的名頭,那麽容易得來的嗎?怎麽樣,還想學嗎?”


    “學。”霍海毫不猶豫地迴答。


    “練功可苦啊,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而且還得每天堅持,你確定能行嗎?”張衝故意苦著臉嚇唬霍海道。


    “沒有行不行的,員外,我挺的住。”霍海說:“我爹對我說過,要是吃得好,就得先吃得苦。”


    “你爹說得對,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尚誠不知什麽時候進了院子,一邊大踏步地走了過來,一邊朗聲笑道。


    霍海見了尚誠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尚爺好!”


    張衝笑了笑,看著霍海問道:“你也認識他嗎?”


    “當然認得。”霍海一臉尊敬的樣子,道:“我爹死了後,是尚爺把我帶到劉家寨的,還給我吃的穿的。尚爺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海娃子,你這話可就說差了。”尚誠急忙攔下他的話頭,嚴肅地說:“不是我給你吃的穿的,是員外大人,你真正要感恩的是老爺,你記住了。”


    “老尚,這樣說不確切。”張衝擺了擺手,對霍海道:“你爹進了商行的門,就是咱們商行的人。雖然海盜殺了你爹,燒了你們家的房子,但咱們商行還在。從此後,商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親人。”


    霍海聽了,猛得雙膝再次跪倒在地,舉起手來,莊重地道:“員外說的話,我牢記在心。我霍海在這兒對天發誓,從今天起,我這條命就是商行的,我一定把員外當親爹一樣供養。”


    “快些起來。”張衝上前一步,將霍海拉起來,道:“不需要發誓,你是個好孩子,我相信你。你迴去吧,記得明天過來找師父練功。”


    “且慢。”尚誠伸了伸手,道:“海娃子啊,我可告訴你,你師父可不是什麽人都收的。雖說是員外做主,你已經成了他徒弟,但他真心不真心教你本事,員外可就管不了。”


    霍海一下子楞了,惴惴不安地看著光頭強。光頭強一時也不清楚尚誠究竟是什麽意思,說實在話,圓通大師並沒有教他念經抄文,他自己也識不了多少字,但他從來都對這個智多星相信的很,知道既然尚誠這麽說,那肯定有他的道理,便翻著眼睛,麵無表情地仰頭看著天。張衝也知道尚誠的話裏有文章,便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什麽話都沒說。


    “你師父有個毛病,他從來都不喜歡‘睜眼瞎’。”尚誠煞有介事地指著狗剩等人,道:“你看到沒看到這幾個人,他們每天都追在你師父屁股後麵,隻求他能指點一二,可你師父從來都不理。你知道為什麽嗎?就是因為他們幾個識不得幾個字。你師父常說,這不識字的人,是達不到武功的最高境界的,說到底就是他們根本不配練武。”


    “還得識字啊?”霍海苦著臉,撓了撓頭,出力吃苦,他還真不害怕,可一說到識字看書,他的腦袋就大。


    “算了,我也隻是提醒你而已。”尚誠輕鬆的笑了笑,道:“反正員外已經答應你當護衛了,不學武藝也沒什麽關係。要不你去庫房那邊吧,幫著點點貨什麽的,反正這些也是護衛的活。”


    “那得識多少字?”霍海沒有直接迴答尚誠,心裏飛快地權衡了一下,立即就有了選擇,畢竟在他的心目中,隻有象爹那樣提刀跨馬才叫護衛。


    “也不用太多吧,三千足夠了。”尚誠笑道。


    “三千?”霍海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我還以為多少呢,區區三千個字,不在話下。”


    大家再次被霍海的自信打敗了,尚誠使勁平靜了一下,擺手道:“確實也不是很多,海娃子,你迴去準備準備吧,明天就開始學識字可好?”


    “既然要學,又何必等到明天。”霍海搖頭道:“宜早不宜遲,我現在就迴去請教先生去。”說著又跪地給張衝行了一個禮,張衝再次將他拉起來,道:“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多禮,你平日裏和你爹在一起時,也這樣嗎?”


    “當然不是這樣的。”霍海撓頭道:“不過這不一樣,您可是員外老爺。”


    “沒什麽不一樣的。”張衝笑了笑,道:“放輕鬆點,如今你爹已經去了,你就把我當成你爹吧,以後見麵,用不著那麽多禮節。”


    “多謝爹爹。”霍海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聽張衝這麽說,沒有不打蛇順杆上的道理,又鄭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算是把這件事做實了。張衝對這個孩子也挺喜歡的,見狀笑道:“好的,從今兒起,你就是我兒子啦。我和尚先生還有事情要談,你先迴去吧,記住了,一定要好好地習文練武,不要讓我失望。”


    霍海答應了一聲,轉身往外走去。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口口,尚誠點頭道:“這孩子是棵好苗子。”


    “是啊!”張衝讚同道:“老尚啊,我正要找你,走,進屋去談。”


    二人進了屋坐定,張衝便問:“老尚,霍平安是個怎樣的人,你熟悉嗎?”


    尚誠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慚愧啊,雖然霍平安進了護衛隊,但時間太短,表麵上看上去沒有什麽特別的。所以,我印象也不是很深。”


    “他進護衛隊不久嗎?”張衝也有些意外,從霍海的話裏分析,這個霍平安對商行的感情很深,他還以為這個人應該是商行護衛隊的老人呢,“他是怎麽進護衛隊的?”


    “他是周全的人。”尚誠答道:“就在半個月前,咱們護衛隊按常規在各處選人,周全那邊派過來十個人,這裏麵就有霍平安。因為周全選的人一向可靠,所以,我就沒有太在意,聽負責甄選的兄弟說這十個人都沒有問題,便簽字收人,其他的便沒有再過問。”


    “周全選的人,的確沒有錯。”張衝忍不住笑了起來,“周全是個人才啊,要說起訓練人來,咱們都比不上他。”


    “是啊!”尚誠也感歎道:“周全的本事我以前雖聽說過,但並沒覺得有什麽太大的了不起,直到今天聽了海娃子的話,我才算是真正地佩服到五體投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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