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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還沒有動靜?”毛豆真慌了,二當家是下了死命令的,聽到示警響箭後,一刻鍾內,巡山營必須作出反應,可現在已經過去足足兩刻鍾了,但山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你放的信號到底對不對?”狗子急了,對麵已經開始進攻了,手真正的弩箭不多,狗子隻能隔一會射出一支,對方應該已經適應了他的阻擊,根據他的判斷,至少有三個人,已經摸到了離他三丈之內了。“絕對沒錯。”毛豆心裏狗子更急,他畢竟是經曆過戰仗的,現在戰場的形勢,他認識地狗子要更清楚。


    到了這會,張衝也慢慢明白過來。在以前的幾場演習,他都是靠詭計取勝的。狼來了,狼來了,當狼真的來了時,人們已經再也不相信了。想到這兒,張衝隻能苦笑了,看來,兒時聽的故事,的確是蘊含著大道理的。“弟兄們,援兵是不會來的了,現在隻有靠我們自己了。”沒有了依靠,張衝隻能橫下心來,道:“大家打起精神來,隻要撐過一個時辰,我們有救了。”


    “一個時辰?”狗子往外射了一箭,苦笑道“隻怕是難。”


    “那沒有辦法,如果堅持不了,明年的今天是我們的忌日。”張衝說的很平淡,不過,跟他們一起的裁判卻很清楚,張衝的話絕對不是危言悚聽,“不行,憑咱們幾個,是不可能擋住他們的,我得去山報信。”張衝一把沒有拉住,那個裁判已經衝了出去。


    裁判剛出斷箭亭,對麵射過來一支箭,幸虧裁判的身手還算過得去,一貓腰躲了過去,接著一個魚躍,第二支箭便貼著他的肚皮飛了過去,裁判順勢落下身形,一個前滾翻,蹲在了地,這一起一落,已經基本到了對麵的射程範圍邊,亭子裏的人立即興奮起來,隻要他再跑幾步,可以順利通過這段險區到達山。裁判停了一會,瞅準時機,再次躍起,隻可惜,這次他沒有那麽幸運了,對麵的箭正好飛過來,從側麵穿過他的喉嚨,直接將他釘在了地。


    “噫!”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最後一絲希望這麽破滅了,大家的心都沉到了穀底。現在,張衝的腦海裏是一片空白。演習畢竟是演習,說穿了和小孩子玩過家家沒有太大的區別,但眼前卻是真實的戰場,你死我活,沒有存檔重來的機會。“怎麽辦?”張衝傻傻地立在那兒,一點想法也沒有。


    “嘟嘟。”遠處突然傳來兩聲尖厲的哨音。“什麽人?”張衝脫口問道。這是他們忠君營特定的信號,哨音傳達的意思是自己人。怎麽還會有人知道?張衝正疑惑著,狗子興奮地叫起來:“不會是嫂子吧?”


    張衝心裏一動,立即擔心起來,如此情形,他是真的不希望蝶兒出現在這兒。這時,黑暗之,又傳來一陣哨音,“讓我們掩護,老大,怎麽辦?”毛豆迴頭看著張衝,張衝咬了咬牙道:“管不了那麽多了,毛豆,給那邊發確認信號,大河,跟我,先讓那邊的人過來再說。”等毛豆吹完確認哨後,張衝便和大河拎著弩機衝了出去,朝著對麵是一陣亂射,趁著對麵敵人躲閃的空檔,一個人從暗處飛馳而出,眨眼功夫便來到了他們眼前。


    “義父,怎麽是你?”張衝看著眼前的老韓頭,大吃了一驚,道:“你怎麽知道我們的暗號?”


    “你們這些小孩子把戲,怎麽能瞞得過我。”老韓頭大笑道:“還不錯,你們竟然能支撐到現在。”老韓頭一直放心不下張衝他們,當毛豆第一次放響箭時,他警覺了,立即換好夜行衣,帶齊了家夥,直奔斷箭亭而來,果然張衝他們遇了大麻煩。


    “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張衝看著老韓頭,心裏不知道為什麽,象有了主心骨一般。“不要慌。”老韓頭微微一笑,道:“幾個宵小鼠輩,還掀不起什麽大浪來。狗子,你繼續盯好了,隻要有近前的,隻管射。毛豆,還有響箭嗎?”


    毛豆低頭看了看腳下,道:“還有不少。”“好!”老韓頭點了點頭,道:“繼續放,隔二十個喘息放一次,直到全部放完為止。”毛豆點頭應命,立即又放出了一輪。


    “大河,你守住隱藏的幾個射擊孔,拿這堵牆當船舷,遠的射,近的用槍刺,不用我教你怎麽做吧。”老韓頭掃了一遍張衝他們的防禦工事,吩咐大河道。大河眼睛一亮,笑道:“當然不用,老爹隻管放心好了。”“小金,你還是幹你的活,抓緊時間把剩下的箭裝好,能不能打得贏,看你裝的快慢了。”“沒問題。”小金雖然已經忙得滿頭是汗,但見老韓頭的指揮有條不紊,心裏一下子有了底,胳膊好象又來了勁,手下的動作也更快了。


    最後,老韓頭對張衝道:“你小子不是要出風頭嗎,這兒起真的戰場來,還差得遠呢。緊緊你的褲腰帶,一會莫嚇尿了,跟老頭子到亭子麵去,指揮的位置應該在那兒。”


    如果一開始讓張衝爬到亭子頂去觀察敵情,打死他,他也不會去的,那兒實在是太危險了,他可沒有拿命玩的興致。但現在,聽老韓頭一說,卻突然有一種很輕鬆的感覺,仿佛象爺倆隻是去麵吹風納涼一樣。


    兩個人踩著沙袋,幾步便爬到了亭子的麵,冷風一吹,張衝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緊緊伏在亭子麵的瓦片,小心翼翼地探頭往對麵看過去,對麵黑漆漆的一片,影影綽綽能看到有人在移動,這時,老韓頭往下一溜,低聲叫道:“狗子,正前偏左四指,三連射。”狗子急忙調準方向,勾動扳機,三支箭迅速地飛了出去,隻聽見“啊”得一聲慘叫,應該是射了。大家興奮地歡唿起來,張衝向老韓頭伸了個大拇哥,悄聲問道:“這個怎麽算出來的?”老韓頭平伸出右手,低聲迴道:“我在射擊孔的正方,對著敵人,看離開正幾指,可以了。”張衝聽了,急忙伸出左手,看了看,迴身將頭探到亭裏,小聲道:“偏右三指,幹他一家夥。”狗子聽了,急忙再次調整方向,又射了一輪,對麵再次發出一聲慘叫,張衝聽了,興奮地直起身子,攥起拳頭,伸下一拉,叫了聲“耶!”話音未落,老韓頭急忙探過身來,猛得往下拉了他一把,這時,一支狼牙箭貼著他的頭皮直飛了過去,把張衝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要命了!”老韓頭悶聲道:“這是戰場,要想活的長些,別整出這些個雞零狗碎來。”張衝心有餘悸地道:“是極,是極,有點得意忘形了。”老韓頭道:“撤吧,這裏已經暴露了。”張衝待要開口,可老韓頭卻理都不理他,直接從亭子麵滑了下去。


    “這樣我們可成了睜眼瞎了。”張衝真有點不甘心,麵雖然危險,畢竟可以看清楚對方的動靜,可躲在亭子裏,雖然是安全了,但射擊孔本來觀察範圍有限,而且對方的冷箭時不時得射進來,根本不可能長時間通過小孔觀察對方的行蹤。


    “他們同樣也不知道我們這邊是什麽情況,大家都在暗處,機會對雙方來說是均等的。”老韓頭倚著沙袋,冷冷地道:“小子們,打起精神來,他們應該快要強攻了。”


    聽到老韓頭這句話,大家都緊張起來,張衝順手抄起長槍,問道:“義父,他們會從哪兒來?”


    老韓頭用手指了指方,道:“那兒是他們唯一可以選擇的地方。狗子,繼續往外射箭,大河盯緊了下邊,最好能捅傷他們幾個,他們這次是偷襲,不怕死,最怕的是受傷。”


    “沒有響箭了!”毛豆神情慌張地看著老韓頭。老韓頭笑道:“差不多了,麵應該已經注意了,隻要我們能頂住他們一輪攻擊,援兵應該到了。”


    “早知道這樣,我們設機關的時候下死手好了。”小金遺憾地歎道。他和狗子在這短短的三丈之內,至少安了十幾個大大小小的機關。可惜演習是有規定的,隻能是點到為止,所以,他們的暗箭沒有箭頭,陷井下麵也沒裝竹簽子,算他們觸發了機關,估計最多也是嚇一跳罷了。


    “沒關係,有那些也夠他們麻煩的了。”老韓頭正說著,狗子突然叫道:“他們來了。”老韓頭急忙跑到射擊孔,飛快地往外看了一眼,果然,幾個敵人抗著木板衝了來。這時,小金的機關開始起作用了,不時有人觸動機關,發出丁丁當當的碰撞聲,雖然沒有造成什麽傷害,但他們也不得不放緩了攻勢。


    毛豆持續發出的示警響箭,讓趙戎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他擺了擺手,將胡滿叫到身邊,低聲吩咐道:“你安排幾個人過去看看。”胡滿和趙戎的感覺差不多,麵色沉重的點了點頭,道:“我有點不放心,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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