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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豆潛伏在四隊周圍,探了三天,帶迴來的消息與張衝的預想出入不大。根據新的演習要求,第一場對戰在山寨的操場進行,對戰雙方的全體人員都必須參加,空手搏鬥,直到一方全體陣亡演習結束。這種對戰有場地的限製,基本是實力的對衝。烈焰營與他們忠君營的總體實力相差並不是很大,但最大的問題是烈焰營的五個人實力基本相當,若一對一的對戰,張衝他們想贏有相當的難度了。


    小金很鬱悶,苦著臉道:“我早說我不參加了,你們偏讓我來,今年偏偏又訂了這樣的規矩,我肯定打不過他們,這可如何是好?”狗子急忙勸他道:“三弟莫慌,不是有我嗎?到時,你跟在我的身邊,我一個打他們兩個。”小金搖頭道:“算了吧,那樣連你也拖垮了,標準是買一送一。”


    張衝笑了笑,道:“老三,這段時間不是要你隻練跑步嗎?練得怎麽樣了?”小金想了想道:“我也說不好。”張衝便扭過頭,對狗子說:“二弟,你不是經常陪著三弟訓練嗎,現在你追老三能追得嗎?”狗子笑道:“我覺得老三現在跑的速度還可以,反正半裏地之內,我要是想抓住他很難。”張衝鼓掌笑道:“這好了。”


    秋演之期說到到,老韓頭下了幾次山,終於將忠君營的武器裝備按照張衝的要求全部準備齊了。東西一到,大家便迫不急待地穿戴起來,人靠衣裝馬靠鞍,全副武裝一身,人的精氣神便全出來。


    三聲炮響劃破了清晨的寂靜,緊接著鞭炮齊鳴,鼓樂喧天,雞頭山的秋演終於拉開了序幕。操場西邊專門為秋演搭起了一個丈二的高台,沒耳虎端坐在高台後方正間的虎皮交椅,左邊是二當家的趙戎,右邊是三當家的錢壽,胡師爺照例站在沒耳虎的身後。今天,趙戎特意換了一身黑甲,神色也明顯好了很多。


    沒耳虎一聲令下,二十個小隊依次進入操場。二當家的親衛隊組成的捧日營和天武營走在最前麵,親衛們也都換了從前黑甲軍的製服,清一色的黑盔黑甲,裝備得也是黑甲軍的製式武器。趙戎看著自己的這幫兄弟昂首闊步地從台前經過,心莫名的激動起來,他不由自主地站起來,眼睛也覺得有些濕潤,這時他才知道,他永遠都當不了山匪,他的根還在那支披掛著黑甲的隊伍裏。


    跟在後麵的宣武營則全部是俠客打扮,頭帶著黑色的軟羅帽,迎頂門高挑半紮多長的三尖慈姑葉,左鬢邊佩戴一朵英雄膽。身是黑色的短打衣靠,十三太保紐門紐扣繃得登緊,胸前白絨繩,勒成十字袢,背插雁翎刀,鐵釘護腕閃閃發亮,腰間係著巴掌寬英雄帶,下身穿黑色兜襠滾褲,打著綁腿,白色的襪子,腳下蹬著黑色的薄底兒快靴,一個個耀武揚威,好不氣派。沒耳虎看了,與錢壽對視一笑,讚道:“果然都是英雄好漢,看著提氣。”錢壽也急忙點頭迎合。趙戎隻是冷笑,心暗道:“終究脫不了打把式賣藝的味道。”


    接著出來的便是巡山營的虎爪營、虎牙營和虎翼營,穿戴得也算齊整,衣服的樣式是二當家山後訂的,仿的是官差的卒巾號衣。虎爪、虎牙兩營的人拿的都是長槍,虎翼營的人則是人手一口短刀。再往下前三隊的神威營、神武營、神勇營、神衛營、神機營、青龍營、白虎營、朱雀營、玄武營的裝備差了些,一個個帶著青布的包頭巾,大部分穿著山嘍兵的服裝,也有穿官兵製服的,看樣子應該是小隊長之類的頭目。到了四隊的颶風營、烈焰營、霹靂營、閃電營沒法看了,各色的衣服都有,手裏有拿刀槍的,有拖著鐵鏈的,還有拎著狼牙棒的,亂七八糟,趙戎看了直皺眉頭,張衝看了心裏也忍不住地樂,暗道:“這才是真正的土匪隊伍”。


    終於臨到忠君營出場了,張衝深吸了一口氣,高聲號令:“全體都有,齊步走。”一聲把大家的目光吸引了過來,隻見忠君營的人頭帶著仿m1頭盔,頭盔前麵刻著兩個相對的黃色等邊三角形,樣子象個簡筆畫的蝴蝶,這是黃蝶兒下山後,張衝又特意加去的。眾人一身黃綠相間的迷彩服,外罩牛皮護胸軟甲,胸前是明亮的護心鏡,腳下踩著短統皮靴,背背著迷彩的帆布背包,手拿著紅纓槍,寬大的牛皮腰掛著一口腰刀。為了不過早的暴露實力,張衝囑咐大家先不要把連弩拿出來。從大家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可以看出,說忠君營閃亮登場,應該不算誇張。


    狗子扛著大旗走在隊伍的前麵,毛豆和小金一排,張衝和大河在後麵,齊嶄嶄地走到高台前,張衝令道:“敬禮。”全體扭頭注視台的眾當家,單手行著平胸禮。到了台子正,狗子猛得一抖手的旗杆,黃底紅火焰間寫著鬥大“張”字的帥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把沒耳虎和錢壽驚了一跳,趙戎的臉也變了色,心暗道:“以前真是小瞧了張衝,這小子怕是有些來曆,怎麽會懂得軍的事體?”他也曾安排人查過張衝的底細,但張衝的曆史清白,不象老韓頭那麽複雜,“難道是老韓頭教的?”趙戎心頭的疑雲更濃了,“看來,這個老韓頭很要必要繼續查下去。”


    所有的小隊進了場,趙戎拿出令箭交給胡滿,胡滿領命,傳令開操。這時台下又一連三個號炮響,鼓角齊鳴。隻見胡滿舉起綠色的青龍令旗用力一揮,鼓聲大作,眾嘍兵見令,急忙齊步向前,這時忽然一聲鳴金,大家便齊齊的收住。緊接著,胡滿便將五色令旗隨機揮動,嘍兵則根據令旗的指示或前或後,或行或止。


    親衛營和前三隊的人經常進行訓練,所以一點錯也沒有。巡山營差了些,隊伍顯得有些亂。宣武營的教頭們,平日裏隻是舞槍弄棒,對這種隊列操練本來相當抵觸,沒幾下,隊伍便全散了。


    四營的人雖說在列陣也下了功夫,按理說問題不大,但倒黴摧的跟在了宣武營的後麵,架不住這幫教頭一個勁地往溝裏帶,沒堅持多久,也亂成了一團糟。連一向瞧不慣列陣訓練的沒耳虎都看不下去了,站起來,跳著腳罵了起來。


    因為事先做了安排,忠君營的人隻跟著毛豆進退,所以始終保持著整齊的隊形,與周圍亂成了一鍋粥的四隊形成了鮮明的對。沒耳虎氣得罵道:“四隊這幫兔崽子,連挑水砍柴的五隊都不,真是白白浪費咱家的糧食,下去每人打三棍子。”


    這次秋演隊列考核不算重點,不到一個時辰便結束了,接下來的體能考核也進行的很快,三個項目同時展開,每次能測試五六個人,不到正午也全部完成了。忠君營午的最終成績預想的稍好一點,除了小金,大家全部通過了測試。小金雖然在力量失了分,但投擲和越障都得了的成績,總分也不是很低。再加狗子的投擲毫無懸念地得了個優秀,所以忠君營午的總成績超過了四隊,與三隊也不相下,對這個結果,大家都較滿意。


    午的夥食好得很,飯過年吃得都好,大白饃、肥豬肉敞開吃,連每人挨了三軍棍的四隊也吃得眉開眼笑。


    到了下午,秋演的重頭戲才算真正開場。還是四隊倒黴,捧日營抽了颶風營,天武營則對戰霹靂營,閃電營遇到的是宣武營,結果隻能是一邊倒的屠殺。


    親衛隊這些年來功夫真實沒有丟下,一開場使出了戰場搏命的招數,幹淨利落,毫無拖泥帶水,不到三個照麵把對手全滅。


    宣武營的這幫家夥可不地道了,逮著暄活茬猛造,本來一拳打倒的,偏要玩幾個花式,一腳能踢飛的,也要擺幾個pose,大家可能都喜歡這種調調,場外的喝彩聲此起彼伏,場教頭們的虛榮心得到了空前的滿足,更舍不得退場,玩了個滿場飛,知道的這是對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套路表演。


    直到虎爪營和神勇營交手,真正的惡戰才開始。雙方實力相當,幾個迴合下來,大家打紅了眼,這次對戰演習又沒有什麽規則,什麽撩陰挖眼,手抓嘴咬,所有的狠招全出來了,最後全都掛了彩,一個個血頭血臉的,場外的人看著都覺得瘮得慌。這場對戰,直到太陽西下才結束,虎爪營全軍覆沒,神勇營隻剩下一個,還被裁判定為重傷。


    第二天,對戰演習進入白熱化狀態,每場的場麵都相當的慘烈,半天時間最多能打兩場。山貓的白虎營還算幸運,被虎翼營抽。虎翼營的人全是山寨的探子,若說竄房越脊,哨探埋伏都是好手,但真正動起手來,差點意思了,所以實力弱了些。山貓自從糊裏糊塗地被張衝收拾了一頓後,憋著一口氣,陳有這次也給山貓下了死命令:“要是贏不了,你好自為之吧,反正三隊是再也沒有你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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