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


    穀城要向程宇宵道歉的小道消息傳遍了市機關一些重要單位。


    消息當然是程宇宵故意放出去的。


    樹立自己的威信嘛,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怎麽能行。


    晚上九點,在一些好事者的傳播下,市委市政府百分之九十的人都知道了。


    這些人又向親朋好友透露了“決不能外傳的秘密”。


    親朋好友又向親朋好友說了這個不能外傳的秘密。


    此時,這個秘密已經嚴重偏離了原本的意思。


    差不多每個人在描述時都添加了自己主觀的臆想。


    導致的結果至少有十幾種版本。


    大概意思都是程副市長霸氣側漏,市長賈國源退讓三分。


    細節偏差太大。


    有人說程副市長在賈市長辦公室裏拍了桌子。


    賈市長不僅沒有生氣,還親自為程副市長敬茶。


    還有人說程副市長打了穀城秘書長一個大嘴巴。


    穀城屁都沒敢放一個。


    還有人說,市政府以後就是程副市長當家了。


    淩晨時分,李仲飛打算睡覺時,還有人發短信向他匯報這一情況。


    李仲飛隻看了兩三條短信便不再看。


    在他眼裏,程宇宵還是太嫩。


    聰明勁是挺旺盛。


    可惜,選錯了立威的題材。


    不管是嫌棄辦公室曾經被隋玉春用過,還是更換辦公用品用具,都不能作為正當理由拿出來說事。


    或許程宇宵沒覺得花個幾萬塊換辦公用品是鋪張浪費的行為。


    很多人也覺得常務副市長換辦公室裏所有的東西很正常。


    有些領導一上任,別說換桌椅板凳了,都能把整個辦公室重新裝修一遍。


    嶄新的大理石地麵全砸了,換新的。


    上麵還鋪地毯。


    一把真皮老板椅明明夠他坐四五年的,換新的。


    更過分的領導還要換幾萬塊錢一把的。


    電腦更不用說了,低於一萬的不行。


    一台還不行,沒有筆記本電腦也不行。


    其它的床、床墊,也是不能低於一萬塊。


    幸虧上麵對領導幹部的坐騎有嚴格要求,不然必須買上百萬的“寶馬”。


    人就是這樣,一旦享受習慣了,很難再適應簡樸的工作條件。


    尤其是有條件單位的領導,反正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錢。


    且還能小賺一筆,何樂不為呢?


    第二天上午八點半。


    程宇宵在辦公室裏坐等穀城上門道歉。


    賈市長說的話應該沒人敢不做。


    九點。


    依然不見穀城的動靜。


    程宇宵坐不住了。


    起身向著穀城的辦公室走去。


    一路走來,各個科室的人見了他都畢恭畢敬叫一聲“程市長”。


    沒有了“副”字,聽起來就是舒服。


    隻有同級別的人才帶上“副”字。


    中層以下幹部自動省略。


    當然,是分場合省略的。


    部分各科室的人一看程宇宵走遠,瞬間圍在一起議論起來。


    說的都是幸災樂禍的話。


    什麽穀城要倒黴了,少不了又被罵一頓等等。


    還有人說穀城硬氣,腰杆子太直不會彎腰等等。


    此時,穀城在辦公室裏坐立不安。


    因為昨晚上喝醉了,再加上得罪了程宇宵這兩件事,早上被老婆嘮叨個沒完。


    意思是讓他圓滑一點,腦子裏開開竅。


    這年頭正直的人吃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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