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


    秘書再次來到了王凱的辦公室。


    “書記,該休息了,三點了。”


    “哦,我知道了!”


    王凱沒抬頭,皺著眉頭繼續審閱案件資料。


    不是他忙的忘了時間,而是被那些案件氣精神了。


    他在省紀委的時候哪辦過這麽多案子。


    還以為整個南方省的廉政工作做的不錯呢。


    下來後才知道,業內那些傳聞都是真的。


    聽聞是一迴事,親曆又是另一迴事。


    這一個多月的晚上就靠這些千奇百怪,五花八門的案子提神呢。


    比喝什麽濃茶、咖啡都管用。


    曾一度三天三夜沒睡覺。


    就是被這些案子刺激的。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看起來經濟繁榮,全國有名的深達市,在光鮮亮麗的背後竟然存在著太多的燈下黑!


    大多數案子的時間正好發生在龍明珠執政時期。


    怪不得李仲飛在黨委會上公開批評他。


    實在是令人忍無可忍。


    要是嚴格按照法律法規辦案,恐怕那一時期的所有領導幹部都能被抓起來。


    甚至是普通幹部。


    有官職的不送錢就沒法進步。


    沒官職的不送錢就會被排擠,幹最差的活,更沒法進步。


    如此惡性循環,誰還能置身事外?


    就連剛考上公務員的大學生都不會幹正事,一天到晚就想著如何巴結科長主任了。


    請科長主任吃飯已經算是日常工作中的一部分了。


    而且還是最重要的工作。


    哪天誰要是沒請,第二天一上班就被領導找個茬臭訓一頓。


    甚至還有更惡劣的,竟然有把自己的女朋友介紹給領導的……


    王凱看到這樣的供詞,氣的一宿不能平靜。


    到了今天,總算是麻木了。


    已經沒有什麽能令他過於憤怒的供詞了。


    今晚上也是一樣。


    類似於這種案子,他隻能批示進行訓誡教育。


    包括送煙酒金銀的普通幹部。


    不然還能把他們都抓起來嗎?


    王凱忽然發現秘書還站在辦公室裏,要是平時早就離開了,也沒多想,隨口說了一句:“你去休息吧。”


    “嗯,好的書記!”


    秘書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手裏打印出來的舉報材料,沒忍心交上去。


    正當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手裏的紙張發出了一陣聲響。


    王凱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


    “哦?又有舉報信了?拿過來吧,我明天看。”


    他知道秘書關心他。


    這樣的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秘書走過來,把材料放到了王凱夠不到的位置,也沒說話,轉身離開。


    王凱也沒在意。


    又忙到了四點。


    感覺好頭腦發沉,眼皮子開始打架,知道挺不住了。


    起身向著裏屋休息室走去。


    這一個月都沒迴家,睜開眼睛就是幹活。


    剛走了兩步又轉過頭看著厚厚一摞子舉報材料。


    心想,看一眼秘書送來的又是什麽案子。


    省的惦記。


    當他拿起材料看了一眼後,神色頓時凝重起來。


    緊接著又坐迴了辦公椅上,一字一句看了起來。


    並且反複看了三遍。


    然後他開始在辦公室走來走去。


    一直到天亮秘書送來了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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