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你必須要。”秦晚打斷他。袁心遲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將秦晚擰著的眉心撫平:“你這是霸道總裁上身非要給我甩錢呀,你就不怕我卷款潛逃嗎?”秦晚吻了吻他的指尖低聲道:“不用逃,要是你不愛我了我會放你走。”袁心遲明知道這人在他麵前慣會示弱裝可憐的,但他偏偏就吃這套,忙不迭地表愛意,把該簽的字也簽上了。“所以這是什麽隱藏關卡嗎?”袁心遲把文件重新裝迴袋子,“得我到了這兒才能觸發?”秦晚糾正他:“認領我是主線任務。”袁心遲眉眼彎彎地湊過去親了秦晚一下:“人和東西我都簽收了,可以放我下去了嗎?”秦晚默默無言,繼續看文件了。開始裝聾作啞了,秦晚這又是什麽毛病,非得抱著他辦公,不會影響工作效率嗎?影響也不關他的事,是秦董事長一意孤行,袁心遲索性往他身上一靠,伸手戳了戳秦晚的手臂道:“問你個事兒?”秦晚看文件看得挺專心,沒馬上應聲,等合上文件放到左側後才“嗯”了一聲以示疑問。袁心遲知道秦晚的習慣,審閱通過簽了字的文件放右側,打迴重改的放左側,他瞅了一眼左側的那堆文件心道:看來今晚要加班的人不少啊。“老實說,你想幹這事多久了?”袁心遲拍了拍箍在他腰間的手。秦晚側頭看他:“你真的想知道?”被這麽一問袁心遲突然就不太想知道了。“自己先投懷送抱的,記得嗎?”秦晚顛了顛他。“我什麽時候投懷送……”秦晚知道他記起來了,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後合上文件放到右側。有些事情就是無論過去多久,夜深人靜想起來時還能讓人尷尬的在床上仰臥起坐。對現在的袁心遲來說那件事已經沒什麽尷尬的了,畢竟這會兒他正坐秦晚懷裏呢,但對以前的袁心遲來說是比較痛苦的事情。那時候他跟秦晚兩年多了,工作逐漸遊刃有餘,秦晚對他的態度也不似最初那樣冷,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著。那次是為了合同的一個條款問題,秦晚和法務部的兩個人在辦公室的會客區開會,袁心遲也坐在一旁旁聽。茶幾比會議桌矮多了,袁心遲低著頭看那些法律條文看得頭昏腦漲,他忙了一天沒好好吃飯本來就不太舒服,秦晚需要文件他站起身去找,結果起太猛眼前一黑耳朵嗡嗡作響,他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直直地向前倒去,而前方的單人沙發上正坐著秦晚。他毫無意外地摔進了秦晚懷裏,兩隻大手正好鉗在他腰間穩住了他,秦晚這一舉動保護袁心遲也是保護他自己,不然任由袁心遲砸過來能把他砸出好歹來。袁心遲甩了甩頭目光明晰時對上的就是秦晚幽深的黑眸,掐著他腰的手已經放開了,愣了兩秒後袁心遲手忙腳亂的起身,結果因為太慌亂不知道絆到什麽又摔了迴去。他聽見秦晚悶哼了一聲,袁心遲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溫熱的手掌隔著襯衫再次貼在他腰間,秦晚讓他冷靜一點,袁心遲緩了兩口氣才小心翼翼地從秦晚大腿上下來。一轉頭對上兩張完全呆滯的臉,袁心遲更崩潰了,他差點忘了這兒還有兩個人來著。那兩個法務部的很識相不曾多嘴,秦晚也沒說什麽,但並不代表這件事沒發生過,一向好眠的袁心遲愣是失眠了好幾晚,好幾天都沒法正常麵對秦晚,直到後來忙起來才漸漸把這件事丟到腦後,不過偶爾想起時還是會尷尬的捶胸頓足。“那是好早之前了。”袁心遲仿佛迴到了當時尷尬的情景中呐呐道。“你此地無銀地躲了我好多天。”“什麽叫此地無銀啊?說的我好像對你有非分之想似的。”袁心遲傲嬌道:“明明是你對我有非分之想好嗎?”“見色起意,人之常情。”秦晚抬起他的下巴注視他。“冠冕堂皇。”袁心遲也用四個字總結道。見色起意是真的,當時對上袁心遲驚慌失措的目光後,他莫名想起了兩人初遇的場景,這人冒冒失失地撞進他懷裏,抬眼看他時那種驚怯又純粹的目光,讓他的心髒陡然震顫瞬間唿吸一滯。秦晚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是那種矜貴清高的高嶺之花,以前對這樣的人有過好感,但對方示好後他又覺得索然無味了,不消別人調侃,秦晚自己都懷疑過自己是否有生理或心理上的疾病,後來才明白原來是前置條件搞錯了。他其實很早就對袁心遲心動了。“這麽看著我做什麽?”袁心遲被秦晚帶著笑意的溫柔目光弄得不住臉紅。“我爸讓我今晚迴去一趟。”“啊?”提起秦頌國袁心遲瞬間有些局促,“那你去吧,我一會兒自己迴家。”“你不去我的麵子往哪兒擱?秦頌國會以為你不要我了。”“我是怕秦叔叔會不高興?”袁心遲小聲道。“惹他不高興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沒做錯任何事,”秦晚捏捏他的臉,“其實他一直都挺喜歡你的,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接受的那麽快,你要相信自己,你是一個值得任何人喜歡的人。”“好。”袁心遲點點頭。既然想好了要永遠站在秦晚身邊的,以後要麵對的事情太多了,他必須打起精神積極應對,解出的答案至少要讓自己滿意才行啊。*****公司並入集團的手續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後續也不是袁心遲能幹涉的,所以他退出公司專心準備著自己的出國事宜。新家入住一段時間了,後來他才知道秦晚要搬家的另一個原因,是為了應對以後可能的爭吵,萬一吵架袁心遲把他趕出去他得有地方去。“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麽?你不是還可以住酒店嗎?”袁心遲哭笑不得,“不對,我才不會做這種事情呢。”“你是覺得我們不會吵架,還是不會趕我出去。”“都不會,”袁心遲舉著手裏的杯子想了想,“我不會把你往外推給別人趁虛而入的機會。”袁心遲總是能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迴答。天氣熱了袁心遲洗完澡後隻穿了一件t恤,喝完水將杯子放下後他拿起一旁的睡褲走向秦晚,準備坐下穿上,屁股還沒挨著沙發就被秦晚拉了過去,睡褲也飛到了沙發的另一邊。“哎呀,你扔我褲子幹嘛!”袁心遲被他禁錮在懷裏動彈不得,“你別抱我,你還沒洗澡!”細直的小腿蹬了蹬,秦晚抽出一隻手握住了對方的腳踝,袁心遲頓時噤聲了。秦晚貼著袁心遲的臉低聲跟他說話,手也沒閑著在他身上流連,袁心遲根本不知道他在講什麽,隻是下意識地應著,什麽都說好。“陪我再去洗個澡?”“好,嗯?”被騰空抱起來後袁心遲掙紮起來,“你個騙子,你昨天晚上都答應我了……”“什麽?昨晚喝了酒,不太記得了。”秦晚微微疑惑的表情拿捏的很到位。袁心遲勾著他的脖子憤憤想:就喝了兩口誰信你斷片啊!算了,今晚再求一遍,我要錄音,看他還怎麽抵賴。秦晚那晚跟他說公司並入集團後是個全新的開始,他包了餐廳請全公司的人吃飯,既是慶祝也是勉勵,袁心遲無論作為公司老員工還是秦晚的伴侶都該出席。“你老公真是壕無人性啊,包本市最貴的旋轉餐廳請大家吃飯除了炫富我想不到其他原因了。”在場的不僅是公司員工,還有與公司合作密切的幾個大客戶老總也在,趙時宇在客戶名單裏,顧忻易自然也跟著來了。為了避免大家不自在,幾個老總單獨辟了一塊地方,剩下的人自由用餐,大家都是成堆聚著聊天吃喝,隔得不近也不遠,顧忻易說這話很多人都聽到了。其實公司裏的人基本都知曉秦晚和袁心遲的關係了,大家心知肚明是一迴事,被當眾點破又是另一迴事了。“顧忻易,”袁心遲咬著牙低聲道:“吃還堵不上你的嘴了。”“哎呀,不用陪我了,去陪你老公吧,他都看你好幾眼了。”顧忻易笑得賊兮兮的。袁心遲太想捂臉了,他這是被迫秀恩愛。跟團建似的,中途秦晚被推出來簡單講了兩句,幾個高層也表了忠心和抱負。這個餐廳一半臨江一半麵對著燈光璀璨的繁華都市,別有感覺,吃飽喝足後大家都懶懶地靠著臨江那麵閑聊。袁心遲背對著窗戶和顧忻易蕭瀟聊天,突然聽到邊上有人“哇”了一聲,一轉頭發現外麵居然在放煙花。煙花跟不要錢似的綻放,倒映在江水裏,甚至亮過了對麵城市絢麗的霓虹燈光。“市內不是禁燃煙花爆竹嗎?”邊上有人問。“好像提早申請報備也可以放吧。”“這估計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弄的求愛驚喜吧,都花這麽多錢了也不在乎交個罰款。”“就是,這不是我們月薪一萬以下的人能置喙的事。”“飽眼福就行。”“那是無人機組成的吧?”蕭瀟已經貼在窗戶上看了。絢麗的煙花中一顆巨大的立體愛心正閃著光。“下了血本呐。”顧忻易站在他旁邊說道。袁心遲點點頭:“這陣仗確實……”“這換誰能拒絕得了呀。”那顆心閃了一段時間後散開變換了陣型,變成了兩顆小愛心,下方又慢慢拚出了一段英文。will you marry me“原來是大款求婚啊。”周圍的人念出了那句英文。別人不明白,袁心遲還能不明白那兩顆心的含義嗎?他霎時攥緊了手裏的手機,心劇烈跳動著一副快衝破嗓子眼的架勢,袁心遲想迴頭找秦晚卻又有點害怕迴頭。他是真的不敢相信,但那個秦字出現的時候由不得他不信了。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安靜下來的,廳裏的音樂也早就變了隻是他沒注意到。袁心遲從窗戶的倒影裏看到兩邊站的整整齊齊的人,蕭瀟和顧忻易早跑沒影了。他很想伸手捂住那顆沒什麽出息的心髒,手心裏都是攥出來的汗水,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他迴頭,袁心遲抿嘴閉眼視死如歸般的轉過了身。“抱歉。”秦晚手裏捧著一束花站在距他三步遠的地方,“其實我還是有點擔心你會跑掉,所以不得不用這麽高調又俗套的方式宣誓主權。”“哦。”袁心遲心道:你也知道高調啊!袁心遲覺得自己答的太幹巴了,想想補充道:“沒打我全名那就原諒你了。”大家都笑了起來,氣氛頓時鬆快了不少。秦晚站的筆直,抱著花的手動了動,袁心遲知道他在緊張。“你、你別緊張啊,我也慌。”袁心遲第一次被求婚,慌得現在就想抓住秦晚跑路。窗外的煙花還沒停,秦晚笑了笑,往前走了兩步,將手裏的花遞給袁心遲,袁心遲接的飛快,手裏有東西頓時沒那麽手足無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