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休假了,工作還是得有人做,可是他不休假也是可以的。是秦晚說給他兩個月假期的,不過他當時可以拒絕,是他自己太貪心沒拒絕。他怔愣了一會兒,打開微信點開了蕭瀟的名字,打了刪刪了打好一會兒才發出去一條信息。「蕭瀟,秦總是不是招了一個新助理啊?」過了好久那邊迴了一個流汗的表情,發來兩句語音:“對的,那天你不是不舒服被送去醫院了嗎,下午突然有個男孩子來辦公室,說是應聘助理的,其實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後來突然就聽說你休假了,然後那個男孩就上崗了。”“袁助,你別想太多,估計就是臨時過渡找個人頂一下,他太不行了,天天挨懟,我感覺他快撐不住了,可憐兮兮的。”袁心遲被蕭瀟的語氣弄得笑了一下,迴完信息又呆住了。他突然有點後悔休假了,但又覺得不能完全怪休假這事。他知道秦晚對他挺不滿意,尤其是剛進公司時,他確實什麽都做不好,而且他感覺秦晚對他的不滿不單單因為工作能力,還有其他方麵的原因,但秦晚對事不對人,所以袁心遲一直堅持著,直到工作越來越順手,秦晚對他也好了很多。袁心遲猜想大概是因為他是秦老爺子硬塞給秦晚的,結果他工作能力不夠,秦晚不滿是正常的。但現在他已經能勝任了,為什麽秦晚還要換掉他,也許新助理真是過度期才招的,但是不是也說明他其實可以不被需要,兢兢業業幹了四年也沒什麽用。袁心遲有些喪氣,他又不敢去質問秦晚,隻能自己胡亂猜測一下,頓時覺得假期、旅遊什麽的都不香了。袁心遲糾結了一晚上就好了,再糾結生活還是要繼續的,不如快快樂樂地過,一切都等假期結束了再說。結果秦晚的電話倒是先打來了,不過打電話來的不是秦晚,那邊特別嘈雜,對方問他是不是秦晚的助理,袁心遲下意識地迴答了是,對方給他報了個地址,讓袁心遲過來接秦晚。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外麵又冷,袁心遲一點兒都不想從被窩裏爬起來,他甚至想迴電話過去告訴對方,“您的信息有點滯後,我已經不是秦晚的助理了,你翻翻通訊錄找他的新助理吧”,當然他也就是想想,認命地爬起來打車過去了。難怪背景音嘈雜,原來是家酒吧。他正打算打個電話問問到哪裏接人,就見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人。“不好意思啊,我一個女孩沒本事把秦晚弄迴家,所以就麻煩你了。”宋薇走過來,帶著他進了酒吧,“他們還要下一輪,沒人願意管他。”“不麻煩,秦總怎麽樣,是喝醉了?”“嗯,他一喝醉就會睡過去,所以等會兒直接把他帶迴去讓他定心睡吧。”“這樣啊……”袁心遲心說那還蠻乖的。袁心遲跟著宋薇進去了,看到她口中的“他們”,有幾個他有點眼熟,應該是見過的,但被音樂振得腦子不太清醒,一時分辨不出來了。“袁助吧?久仰大名。”一個脖子裏上掛著好幾串項鏈的人迎過來跟袁心遲握手。什麽久仰大名?這些人是都喝醉了嗎?袁心遲呆愣了幾秒後連忙迴握打招唿:“您好,我叫袁心遲,我是來接我們秦總的。”“喏,那邊,好好睡著呢。”“別急著走嘛,過來喝兩杯。”坐秦晚旁邊的一個男人喊道:“難得見到秦晚的助理,我們都很好奇啊。”袁心遲有點摸不著頭腦,他有什麽值得大家好奇的嗎?難不成他們以為他跟秦晚是那種關係嗎?可能有些是這樣的,那也得是帥哥配美女啊,比如宋薇這樣的,他算啥呀。“抱歉啊,我吃了頭孢不能喝酒。”袁心遲說完又覺得這個理由好像有點假,可是他確實吃了,所以又加了一句,“真的,沒騙你們,我前陣子身體不好。”說完求助般的看向在場唯一知情的人,宋薇。“你們別為難人了,老崔,幫忙把人弄出去。”剛剛那個迎上來跟袁心遲打招唿的人站了起來,跟袁心遲一起將人弄到了出租車上。“你真可愛。”這個叫老崔的走之前還不忘再調戲一下袁心遲。袁心遲尷尬地朝對方笑了笑。秦晚是真的睡得挺好的,袁心遲坐在出租車上默默想他現在這算是在加班嗎?第4章 留在我身邊很重要嗎幸好司機大叔熱心,幫袁心遲把秦晚一起弄到了電梯口,不然靠他自己,感覺今天就要交代在這寒冷的冬夜了。進了電梯後,袁心遲突然想起他沒有卡按不了電梯,想了想秦晚家的樓層,把人背上去不可取,可是現在帶著人去其他地方也不太可能……嘖,隻能冒犯了。袁心遲艱難的伸手在秦晚身上摸卡,卡沒找到,找到了手機,他嚐試貼上去“滴”了一聲,倒是也行能按了。入戶處有個矮櫃,非常適合把秦晚放在上麵,主要是失去意識的人真的很重,再加上秦晚本身又比他高出一個頭,袁心遲覺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被壓折了。“不好意思啊,秦總,勞煩您在這邊坐一下,我先開個門。”袁心遲把他扶著坐下,又把他的頭輕輕地靠在牆上,確保秦晚不會摔倒後才過去開門。秦晚給過他家裏的密碼,袁心遲自信滿滿地輸完,電子門鎖“滴滴”了兩聲,沒開,密碼錯誤。他又按了一遍,還是不對。袁心遲盯著緊閉的大門崩潰,他這是在闖關嗎?闖完一關又來一關。算了,要不就把人丟門口吧,畢竟他隻是前任助理,做到這樣仁至義盡了。他轉頭看了看秦晚突然悟到,本人不是在這兒嗎,他的指紋總歸是好使的。行吧,把人再搬起來吧。袁心遲過去正要拉他,剛碰到衣袖,秦晚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剛剛由於太熱袁心遲把袖子翻上去了,微涼的掌心一下子觸碰到溫熱的皮膚,把他涼得抖了一下。袁心遲扭了扭手腕想掙脫出來,結果他越掙紮對方抓得越緊。有點疼,袁心遲低頭仔細觀察了一下秦晚是不是在裝睡,好像不是。睡著的人手勁兒這麽大嗎。這闖關遊戲有點難過呀。秦晚的右手死死地攥著他,袁心遲隻能祈禱秦晚左手的指紋也能開。還好,又一關闖過了。門一開,家裏的電子家居自動運行,省去了他背著人摸黑找開關的功夫。幸虧秦晚家是大平層,如果再讓他爬上爬下,袁心遲可能要直接把人扔最近的沙發了。因為“丟失”了一隻手,使得任務難度翻倍了,袁心遲好不容易把人放到床上,艱難地幫人拖了鞋子就癱坐在地上不動了,那隻被攥著手腕的手臂橫在床上。袁心遲再次試圖掙脫桎梏,還是這樣,越掰那隻手攥得越緊。袁心遲徹底妥協了,對著秦晚道:“我不動了,稍微鬆點吧,有點疼,這是手腕不是酒瓶子。”秦晚沒聽到,還是抓得很緊。袁心遲掏出手機發現十二點都過了,他累的慌,逃又逃不了,隻能定心坐在地上刷手機,直到實在沒什麽刷了又開始研究怎麽逃出秦晚的魔掌。逃不出,他有點好奇,甚至想打電話問問宋薇,秦晚喝醉後是不是有拽著什麽東西的怪癖。“秦總,是這樣的,本來呢我應該幫你脫衣服蓋好被子讓你舒舒服服地睡,再泡個蜂蜜水之類的放你床頭,這樣你半夜醒了能及時緩解幹渴的症狀,但是我實在沒力氣帶著你去一趟廚房了,所以等你醒了別怪我服務不到位哈。”袁心遲打開相機,把兩個人的手拍了下來,保留證據。拍完他認真端詳著這張照片。嗯!角度不錯,非常清楚。嗯!燈光不錯,非常唯美。嗯……越看越有小情侶的感覺……袁心遲按滅了手機扣在床上,撓了撓額頭。天呐,他在想什麽啊,是瘋了嗎?腦子被房間裏的熱風吹壞了?袁心遲心虛地打開手機,飛快地刪掉了剛剛那張照片才覺得沒那麽慌了。他起身拉過被子幫秦晚蓋上了點,自己坐在床邊的地毯上發了會兒呆。本來他應該在溫暖的被窩裏睡覺,現在卻隻能坐在地上睡覺,真是造孽,幸好房間暖氣足,要是生病就找秦晚賠償醫藥費好了。秦晚是被生生熱醒的,不知道自己手裏攥著什麽,攥的一手的汗,他正想放開,突然那個東西動了動,他瞬間睜眼清醒了過來。入眼是自己的房間,他放鬆了點,轉頭一看才發現原來自己握著一隻手,袁心遲的手,本人靠在床邊睡得正香。他輕輕放開了袁心遲的手,從床的另一邊下去了,他不用猜都知道那群人硬是把他灌醉後聯合宋薇把人叫過去的。真是無聊。他拿著手機出去一邊喝水一邊打了電話,重新迴到房間發現那人還是好睡無比。雖然秦晚很嫌棄不換衣服就往床上躺的邋遢,但今天特殊情況隻能特殊對待了,他把人抱上去,脫了鞋蓋好被子又出去了。洗了澡換下那身滿是酒味的衣服後,秦晚覺得心情稍微舒暢點了,迴複了幾個早前的消息,調了一下家裏的溫度,他準備繼續休息了。拐去別的房間休息之前秦晚又去接了杯水,準備放主臥留給袁心遲,推開門發現那人正一臉懵地坐在床上,醒了。“秦總?”袁心遲看著秦晚如夢初醒,“對,我送你迴來,然後可能就、不小心睡著了。”秦晚沒說話,走過去把水遞給他,袁心遲一下子喝得見底,他也是被熱醒的。“秦總,你頭發沒擦幹會感冒的。”袁心遲忍不住提醒。秦晚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嗯”了一聲道:“馬上會幹。”行,算我多管閑事。“我……”袁心遲想說要麽他迴去了,一看已經四點多了,現在折騰一通迴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睡著,真是慘絕人寰。“休息吧,天亮再說。”秦晚看他懵懵地表情著實有點傻,懶得跟他說什麽了。就在秦晚要站起來時,袁心遲腦子一熱喊著了他。秦晚“嗯”了一聲表示疑問。袁心遲有點猶豫,但現在是絕佳的機會,問就問吧,搞不好秦晚斷片呢。“聽說您招一個新助理,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嗎?”“不是,給你帶薪假,但是職位不保留。”袁心遲有些急了:“那你一開始也沒說呀,你要是說了……”“說了,你就不打算休息了,帶病堅持?”“我可以不用休那麽長時間,我也不需要……”袁心遲想想閉嘴了,是的,他並不需要,但是他沒拒絕,說到底還是怪自己。“助理這個職位很重要嗎?”秦晚問他。“它不重要嗎?”袁心遲反問,或者是他不重要罷了。秦晚家裏的智能家居不知道根據什麽感應調控的,房間裏的燈突然暗了下來,隻留下床頭頂上的兩盞小射燈,暖色的光打在袁心遲頭上,秦晚漸漸隱沒在黑暗裏。“留在我身邊很重要嗎?”床單被袁心遲抓出四道淺淺的痕跡,他看著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秦晚猶豫了很久,半晌才輕聲道:“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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