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


    許易一下子就被問得有些愣住了。


    聽說你昨天一整天都在和幾位師兄們切磋劍法?


    這問題他要怎麽迴答?!


    直接迴答說是。


    我昨天確實一整天都在和其他幾位師兄切磋劍法?


    這個迴答是不是有點太勇了······


    直接迴答說不是。


    嶽不群竟然問出這個問題來,顯然是說明他已經掌握了確切的情況,這種謊言說出來問題同樣不小!


    這猝不及防的一個問題,直接將許易整的有點不知道應該怎麽迴應了。


    這種問題,不管你是迴答是或者不是,都是存在問題的,你必須得參照提出問題之人的想法,想想他到底想要聽些什麽,然後再迴答。


    當然,如果僅僅隻是這樣的話,到也不會讓許易覺得難以迴答,他了解嶽不群是個什麽樣的人,也知道他想要聽到什麽樣的迴答,他隻需要照著那個方向去說,基本不會出現什麽問題。


    問題在於,許易不僅想要給出嶽不群想要聽到的迴答,還想獲得與嶽不群‘切磋’的機會——沒錯,他現在還沒有放棄和嶽不群‘切磋’的念頭!


    許易覺得現在還沒到放棄的時候,他想了又想,終於勉強想到了一套還能說得過去的說辭。


    “師傅,我······”


    “好了!你多次和師兄們私下比劍切磋的問題,為師念在你是初犯,就不與你追究了。但我還是想要你記住,我華山派是以氣為宗!內功才是我們華山派的根本!劍法隻是我們使用內功的一種手段,我們最重要的還是在於修煉內功!你聽明白了嗎?”


    嶽不群看著許易,沉聲說道。


    “弟子聽明白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許易還能說什麽,隻能拱手行禮,表示自己明悟了。


    “聽明白了就好。”


    嶽不群點點頭,又和他說了幾句,就讓他離開了。


    離開大殿。


    許易望著仿佛近在咫尺的天空,忍不住歎了口氣。


    “師傅對於劍氣之爭的執念,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烈啊!”


    他本以為,嶽不群後來既然會打《辟邪劍法》這門以劍為主的功法的注意,在內心深處對於劍氣之爭應該不會真的看得那麽重。


    最多是基於麵子上的問題,要在表麵上做到維護氣宗的表率。


    實際上,他還是以實用主義為主的,隻要他能想辦法能讓老嶽在麵子上過得去,要來一個‘切磋’應該問題不大。


    可剛才的交談卻告訴許易,嶽不群對於劍氣之爭的固執程度,遠比他想像的大多了!


    “或者說,我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他。”


    縱觀嶽不群的一生,經曆其實也是相當豐富的,他經曆過華山派最巔峰的時期,那時候,華山派單單是內門弟子便有上千人,在江湖上的聲勢直逼少林武當。


    其可謂是聲威浩蕩,一時無兩。


    隻可惜烈火烹油,盛極而衰,華山派劍氣之爭的對抗,也同樣在這個時候達到了巔峰。


    成長在這個時期的嶽不群,一直以來被氣宗長輩所灌輸的理念,就是打倒劍宗,證明氣宗比劍宗更強!


    在氣宗的教育理念下,可以說從一開始,嶽不群的心裏就是把劍宗當成是假想敵對待的。


    然後劍氣之爭爆發了。


    他所熟悉的、敬愛的師傅長輩、同門師兄弟,全都死在了劍宗之人的手中。


    如果說最開始時,劍氣之爭對於嶽不群來說隻是理念之爭的話,那麽在自己所親近的所有同門都死在了劍宗手上後,他對於劍宗就不隻是理念不同的敵意了。


    還夾雜著強烈的恨意!


    他所有的親人都死在了劍宗手裏了!


    就像是父母皆死在青城派手中的林平之,他對於青城派的感覺一樣。


    嶽不群對於劍宗的感官,已然升級到了另外一種更加仇恨的情緒中。


    如果僅僅隻是劍氣之爭這樣的理念之爭,許易覺得自己還可以借助一下‘嘴遁’稍微勸說一下,但這種已經演變成仇恨的感情,他覺得自己的‘嘴遁’等級不足,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算了!靠自己吧!”


    許易歎了口氣。


    五百熟練度而已,一個半月不到就可以了。


    雖然沒能從嶽不群身上獲得領悟,但他不也沒被教訓不是?


    許易如此安慰著自己。


    “練劍!”


    許易迴到了自己的院子裏,開始了自己又一天的修煉。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安安穩穩地將《華山劍法》修煉到大成,卻沒想到的是······


    第二天。


    勞德諾來了。


    “小師弟,聽說你前天一整天都在和其他幾位師兄們切磋劍法?”


    許易:???


    我懷疑你是聽師傅說的!


    他歎了口氣,說道。


    “是的,為了這事兒,師傅昨天還專門訓了我一頓。說我們華山派以氣為宗,讓我要以內功修煉為主,以後沒事別再找人切磋劍法了!”


    “嗯???”


    勞德諾一下子就被噎住了。


    你這麽說,讓我接下來的話怎麽說出口?!


    他來這裏,就是想和許易‘切磋’一下劍法,了解一下許易的真實劍法水平的。


    為此,勞德諾已經專門準備了好幾套說辭,不怕許易不答應他。


    可是許易這句話一出,他一套說辭都拿不出來了!


    連師傅嶽不群都專門發話了,你這位二師兄難道是想要違抗師命嗎?


    “這小子不會是故意的吧?”


    勞德諾沒由來地升起了這樣一個念頭。


    雖然從邏輯上來說,許易這個迴答並沒有任何問題,他提及了前天切磋的事情,許易順勢就把嶽不群對他說的話搬了出來,邏輯合情合理,可問題就在於這一切都太合情合理了!


    “他難道是找到了什麽?所以特意這樣堵住了我的嘴?”


    不怪勞德諾心裏想得多,作為一名臥底,本身比較敏感,尤其是在他準備要幹壞事的時候,就算是一點點的不對勁,都會被他千百倍的放大。


    許易這太過完美的解決方式,反而因為勞德諾的疑神疑鬼,成為了不完美的地方。


    “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樣······”


    勞德諾眼底閃過一縷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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