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教授他們當時挺著急,因為這個墓穴的挖掘工作不能持續太久,否則容易暴露考古機密。


    原來跟我們合作過的文物局的老人們,看見我師父來了,也都不敢吭聲。


    都等著我師父開口,想看看他能想出什麽快速進入墓道的方案。


    師父想了想,說鎮墓獸通靈,絕不對不識好壞。


    我們文物局的同誌一身正氣,相信鎮墓獸吼那幾嗓子,肯定另有緣由。


    現在既然人進不去,那就隻能放一隻相對來說威脅性較小的動物進去了。


    真的動物懼怕大型生物,肯定不敢進去。


    師父就直接用黃裱紙折了一隻小兔子,用朱砂咒語為其開目之後,直接放到墓門口燒了。


    以前師父在找那些消失的孩童的時候,也是用的這一招,看過開頭的朋友們應該記得那個故事哈。


    當時師父在燒那隻小兔子的時候,就一直憋著一口氣。


    等到小兔子焚燒殆盡,便將那口氣衝著墓門口唿出去,借著就見封著的墓門往裏癟了一下。


    就好像是被風給吹了一下似的。


    僅僅隻是一下,墓門又恢複了正常,但是緊接著,師父就入定了。


    我看他老人家閉著眼一動不動,於是就囑咐周圍的人不要出聲。


    而我則來到師父跟前,用桃木枝在他周圍畫了個圈兒,將他圈起來了。


    入定的意思就是魂魄離體了,這個時候本體一定得保護好,否則容易被周圍的孤魂野鬼趁虛而入。


    這也是我用桃木枝畫圈兒的原因。


    師父進去不到半炷香的時候,墓道裏突然就傳出來了悶悶的虎嘯聲。


    我當時心裏猛地一顫,並且握緊手裏的招魂鈴,準備隨時將師父的靈魂給叫迴來。


    就這膽戰心驚的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我見墓門向外鼓了下,知道師父要迴來了。


    於是連忙將那個圈兒給抹掉,然後站在他的肉身身邊大聲的念師父的名諱。


    當時一陣風吹過,師父朝後仰了一下,被我一把扶住了。


    等到師父站穩,我連忙捂住他的眼睛,並用一塊兒紅布條係住,然後攙著師父進了帳篷。


    進了帳篷以後,我將帳篷裏的燈都關了,確定周圍沒有亮光了,於是便將師父頭上係著的紅布條給摘了。


    師父這時沉吟了一聲,然後問了句:袁教授在嗎?


    袁教授一聽能說話了,趕緊應聲,說我在我在,韓道長,現在是什麽情況啊?


    我師父說他剛剛附在那小兔子的身上進去探了探,走了好久才找到那隻鎮墓獸。


    原本墓室裏很黑,但是隨著距離主墓室越來越近,師父卻發現視野越清晰。


    後來他抬頭一看,發現墓室的牆壁上星星點點的泛著熒光。


    雖然不像燈泡那麽亮,但是在這個完全避光的環境裏,還是能補足百分之四十的可視度了。


    師父仔細打量後,發現那是一顆顆魚眼石。


    有人也會將魚眼石將夜明珠混為一談,但其實夜明珠自古以來就隻有皇族可用。


    並且夜明珠稀有,而這墓室牆壁上的魚眼石,估計得有上千顆了。


    就靠著這些魚眼石的熒光,師父慢慢地走到了主墓室的跟前,發現了鎮墓獸。


    那鎮墓獸的確是一隻老虎。


    但是當時完好的立在墓主人墓室前的,隻有老虎軀體的一半兒,另外一半兒已經倒在了地上,碎裂開來了。


    師父當時由於附在一隻兔子身上,視線很低,受那老虎的眼神壓迫的厲害。


    他鼓足勇氣轉身抬頭看去,就見那另一半立著的老虎突然像是彎了腰,似乎是要用他的大鼻子湊近一些聞聞他身上的味道似的。


    師父說當時他條件反射的就想往後躲,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師父突然覺得自己退到了一大片陰影之中。


    那陰影還是有形狀的,最頂部竟然有兩個尖尖的耳朵!


    師父迴過頭一看,就見那大一片魚眼石中間,竟然合圍成了一個老虎的頭的形狀。


    與此同時,在魚眼石的熒光的襯托下,那老虎圓目怒睜,仿佛一尊天神,由上至下的俯視著眾生!


    師父說即便他也見過不少世麵,可是見到那虎頭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心顫了。


    他當時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出去的時候,就見那虎頭的嘴巴像是一開一合的動了。


    緊接著師父就覺得自己耳朵一熱一癢,像是有血流出來了。


    並且他腦子當時暈乎乎的,迷迷糊糊間像是聽見有一道十分粗狂並帶有迴響的聲音在他耳邊說了句:大廈將傾,危矣,速速退出。


    然後師父就覺得自己的後脖頸一緊,像是被什麽大型動物給叼住了,然後眼皮一亮,就知道自己出來了!


    大家當時聽我師父說完,全都不出聲了。


    但是那種沉默不是爾虞我詐的猜測,而是一種震驚後的失語。


    他們是見識過我師父的本事的,知道我師父從不撒謊。


    所以一聽到我師父在墓室裏的這段近乎神跡的經曆,應該都有些向往。


    後來還是師父打破了這段沉默,他又喊了一聲袁教授,說您剛才聽懂我說的意思了麽?


    我想那鎮墓獸的意思是說:這座墓室要倒塌了,很危險,不要再進去了。


    師父說他現在想想,那主墓室門口的兩半老虎的石像,其實就是虎符的兩半。


    古代掌虎符者,即掌握了天下兵權。


    這又是將軍墓,出現虎符的石雕,也屬正常。


    其中一半的虎符已經坍塌碎裂,說明無法再承重了。


    隻剩下另一半苦苦支撐。


    鎮墓獸不願後人進入冒險,隻能通過吼叫的方式震懾住他們。


    袁教授恍然大悟,他當時喊了另外一個文物局的同事,說前段時間這裏的確是發生過小型的山體滑坡。


    現在想來,那應該不止是簡單的小型山體滑坡,而是地下爆發過地震,由地震引發的山體滑坡。


    那個同事想了下,趕緊出去打電話。


    過了會兒他確認了,進來告訴我們,說地震局的同事確定了,這個地方前幾天的確是爆發過小型的地震。


    但是因為這裏地廣人稀,沒有住戶,所以新聞就沒有報道。


    想來就是那地震將墓室的結構給毀掉了。


    這樣的話,人工沒有辦法進入墓道進行作業,挖掘工作就隻能暫緩。


    後來宋廳長得知了這個消息,直接派了國安隊偽裝成建築隊進入,將那一塊地以樓盤開發的名義給圍起來了。


    並且將所有挖掘過的地方全都用土和石灰水泥給封起來了。


    後來過了一年多以後,袁教授給我師父打來電話,說是那個漢代將軍墓塌陷了。


    這樣一來,墓道被毀,考古工作人員也就不用遵循以往的挖掘手法。


    可以直接由上至下開鑿,直接打洞進入主墓室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挖掘,考古工作人員挖掘清理出了兩半虎符石雕。


    老師傅將他們粘合起來,就是一隻完整的鎮墓獸。


    古人的刀法精湛,即便過了千年,鎮墓獸的整體輪廓仍然十分清晰。


    百獸之王的王者風範依舊,運迴文物局的路上,驚飛了道路兩旁的飛鳥。


    進入文物局後,一直放在文物局大樓門前的石獅子,指甲也劈了,獠牙也斷了半個!


    後來想起來,是因為沒聽我師父的囑托,往迴運的時候,紅布沒係死結,給風吹跑了……


    他們驚了鎮墓獸的魂兒,這才引出了後麵一係列的麻煩。


    後來還是我師父跑了一趟。


    當時他進了文物局的後院兒,發現那隻鎮墓獸竟然還在院子裏放著。


    我師父就問他們,說你們怎麽沒給弄進去啊?


    袁教授當時苦著一張臉,說那您老瞧瞧那老虎的四個爪子,都把我們地麵鋪的大理石板給抓穿了。


    他們用叉車來搬都抬不起來……


    師父湊過去一看,發現果然如此。


    那鎮墓獸的爪子鋒利,已然全都紮進了大理石地板下。


    似乎就像是那些不願意洗澡的貓貓,伸出爪子,使勁兒勾著主人的衣服的模樣。


    可是這文物局的風水極好,給這個鎮墓獸專門準備了一間房子來擺設,它為什麽不願意進去呢?


    師父後來想了想,覺得這鎮墓獸應該是不願意離開自己的主人。


    於是就換了個方案,將墓主人的棺槨以及遺骨都搬進了這鎮墓獸的房間裏。


    師父後來給墓主人燒香,文縐縐的說著很多我當時聽不懂的古語。


    現在想來,就是師父在跟這墓主人商量,讓他把那鎮墓獸給叫進來,以後他們主仆倆還像在地下一樣,始終待在一起。


    師父說完,就見那三柱線香呲呲的燒的特別快。


    三柱香煙在將軍的鎧甲上轉圈兒,後來竟然將鎧甲的帽子與上衣中間的縫隙給填滿了。


    仔細看,似乎還能看到有個大胡子的輪廓。


    仿佛那就是這墓主人的靈魂似的。


    但也隻是一瞬間,那團香煙就散了。


    等到線香燒完,師父就跟文物局的同事說了,現在可以將鎮墓獸運進來了。


    果然,這一次叉車很順利的就將鎮墓獸抬到了輪車上。


    一直到運送到室內,也沒有出過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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