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套內衣……


    大家應該在一些東瀛的電影裏麵看到過這種形象,真的是很直觀的,就讓人覺得心裏不適。


    而這種不適還是放在將內衣套到真人腦袋上的前提之下。


    現在手電筒的強光照過去,三個人很清楚地看到那內衣並不是套在真人的腦袋上,而是一個木頭人。


    因為內衣的空隙裏麵露出來了一隻眼睛,就是小王親自畫上去的。


    普通人的眼睛在強光的照射下都會躲避,條件反射的反光眨眼。


    但這木頭人就不會,就這麽直愣愣的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們三個。


    這下子連那兩個警察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小王還算是善解人意的,她主動給那兩個警察台階下,說咱們就等到天亮,隻要天亮了,一切牛鬼蛇神就都不敢造次了。


    其中那個女警察當時靈光一現,就直接讓他們兩個上車,然後直接把車開到了我的道觀門口。


    他們趕到我道觀門口的時候,其實也才3點多。


    原本我是晚上很少在道觀住的,基本上都要迴家。


    但那段時間因為要給一個事主做法事,經常要在夜裏守夜,所以那幾天基本上就住在道觀了。


    那為什麽這個女警察知道呢?


    這又牽扯到另一個案子。


    這個故事我們放到以後慢慢講。


    話說迴來,當這三個人將車開到我道觀門口的時候,我就立馬出來了。


    要是沒有看到那個女警察的話,我還以為是文警官呢,畢竟他之前就喜歡半夜三更的到我家來敲門,而且他也知道我最近住在道觀沒有迴家。


    後來這個女警官一下車,我一時之間都沒有認出來,正想著這幾位是何方神聖的時候,就見那女警官快步走到我跟前,說韓道長,我是劉慧,前段時間您幫我燒過魂兒,您還記得嗎?


    她一說燒魂兒,我就想起來了,於是趕緊把他們三個給請進來了。


    後來聽他們說了來意,我就問小王,我說你還能聯係到之前的那個賣家嗎?


    他跟你說沒說過,他之前到底給這些模特都穿過什麽衣服啊?


    小王點了點頭,說這個賣家也是設計師,就是製作成衣的。


    她就是因為看這兩個人是同行,知道兩個人的專業度一樣,對工作的精細要求也一致,這才放心買了他的二手模特。


    我當時就打斷了小王,我說這不可能,通常來說這種木質的人形的模特,或者是人形的娃娃,擺件,都是一些孤魂野鬼附身的選擇。


    你那木頭的模特現在跟成了精似的,肯定是被一些鬼魂給附身上去了。


    而且看他連警徽都不放在眼裏的模樣,應當不是什麽善茬兒。


    其實這事兒沒有多大,隻要我過去做個驅逐的法事也就可以了。


    但是我上麵也說了,我最近正在給一個客戶做一個特別特殊的法事,不僅要守夜,而且我不能離開我的道觀。


    可我這個人又不願意麻煩別人,不願意把這事兒推給我協會裏的同行,於是就想了個辦法,給管這片的土地公燒了一封請神令。


    為了讓土地公三更半夜的出來幹活,我多燒了一倍的通寶銅錢。


    在我燒請神令的時候,我將小王的名字和他家庭的住址都說了,希望土地公能跑一趟,把這囂張作惡的鬼魂,押到陰差那兒去。


    隨著請神令的燃燒,火盆裏的通寶銅錢也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


    緊接著供台旁邊的兩顆蠟燭相應爆出了火花,見到火花是雙數,我就知道土地公同意了。


    後來,小王跟這兩位警察一直在我的道觀等著。


    大概也就半小時不到,原本平靜的道觀就突然吹來了一陣風。


    供桌上的線香被這陣風吹得一閃一閃的發亮,我數了一下,一共閃了三次,並且每次的間隔都一樣。


    這算是一種玄學上的術語:香閃三段,神鬼齊全。


    土地公這是在告訴我,他已經把那惡鬼給拿到了,小王可以放心的迴家去了。


    我後來將這個結果轉告給小王,小王心裏麵還有一點擔心,猶猶豫豫的不敢迴家。


    後來我送了一個護身符給她,告訴她,即便是家裏邊那個惡鬼還在,這個護身符也能保她平安,讓她放心。


    旁邊那個女警察也一直在安慰小王,讓她相信我的能力,於是小王就跟兩個警察迴去了。


    到了天亮以後,大概上午10點的樣子,小王又來道觀了。


    我當時一看見她蹦蹦跳跳的往我這邊跑,就知道肯定是家裏的事已經解決了。


    果不其然,她當時從兜裏掏出了手機,給我看了一段他們家的監控攝像拍下來的片段。


    當時小王一邊將視頻調成橫屏的模式,一邊跟我說,她家的這個監控其實是24小時開著的。


    按理說,她應該是能夠看到在她睡覺的時候,或者是離開家的這段時間內,那個模特都做了什麽。


    可是當她點開監控錄像的內存的時候,就發現自從這個模特進家以後,一直到他離開家那個時間段的所有視頻全部都花屏了!


    而當小王將視頻的播放鍵一點開,我就發現,記錄的時間的起點正是淩晨三點一刻左右。


    也就是我剛剛給土地公燒完請神令的時間。


    視頻剛一開始播放,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個木頭模特頭戴著內衣,四仰八叉躺在小王床上的畫麵。


    但也僅僅就是一瞬間,屏幕上麵就出現了雪花,房間裏的監控信號像是受到了幹擾,突然開始抖動了起來。


    看不清楚畫麵,但是能夠聽到聲音。


    並且屏幕上麵出現了三個紅框,顯示攝像頭的鏡頭捕捉到了三個人像!


    由於小王買的那個攝像頭並不是那種高精尖的儀器,對於人臉的識別沒有那麽智能。


    所以我猜想,除了土地公以及那個鬼魂以外,攝像頭應該是把那個木質模特的臉也給標記成人臉了。


    隨著進度條的移動,就看到這三個紅框一直在不斷的移動。


    並且透過聽筒,還能夠聽到視頻裏麵出現那種木頭被撅折的哢嚓的聲音!


    我當時不小心按了一下這個屏幕上的字幕識別功能,就見屏幕上麵突然飄出來一行字:勞資劈勒泥當柴和少!


    換算成普通話就是:老子劈了你當柴火燒!


    字幕出現了不到一秒鍾就消失了,然後畫麵上的雪花也消失了。


    視頻裏的畫麵歸於平靜,那個木頭的模特還躺在小王的床上,但是身上的關節,除了脖子那塊兒,已經全都斷了。


    我當時看到這裏,心裏就為土地公點了個讚,我想著土地公的確是個正人君子,戰況都激烈到那個程度了,也沒有放棄堅持自己的操守。


    他之所以沒有掰斷那個模特的脖子,是因為怕碰到小王的內衣!


    視頻到這裏就結束了,小王收了手機以後問我,說韓道長,那些爛木頭應該怎麽處理呢?市區不讓放火,去火葬場燒的話得有手續,這些都不太好辦呢。


    我當時笑了笑,我說你要是帶來了的話,就直接拿到我道觀來燒就行了。


    結果小王當時臉就紅了,有點不好意思的衝我笑笑,說還真是什麽事兒都瞞不了您。


    我衝她擺擺手,讓她不要放在心上。


    但我後來看到那已經斷成幾節的木頭模特的時候,我沒先急著燒火,而是發現這個木頭模特的脖子處,有一個特別深的針紮的孔洞。


    我當時就問小王,我說這個針孔是你在做衣服打版的時候紮上去的嗎?


    結果小王就搖了搖頭,說這個模特自從進了家以後,她還沒有來得及用呢,應該是之前那個賣家在做衣服的時候紮上去的。


    一聽她這麽說,我心裏麵就萌生了一個推測。


    我說你最好還是找到那個賣家談一談,要麽讓他把錢退給你,要不然你按照原來的地址,把這批模特再退迴去。


    小王愣了一下,說為什麽呀?


    我說我懷疑你接觸的這個賣家,應該是用這個模特給別人做過壽衣。


    因為中式壽衣都是有盤扣的,而這個木頭模特脖子處那兒的針孔,就是衣領處紮盤扣的地方。


    聽我說完以後,小王氣的渾身發抖,立刻就掏出手機,給那個賣家發去了信息。


    那個賣家一開始當然是不承認的了,可是兩個人之前在交談的過程當中,這個賣家無意中向小王透露過自己的學校信息。


    小王就威脅這個賣家,要是不說實話,不給自己退貨退款的話,就立刻到他的母校去通報,讓他以後沒有辦法再在時裝這個行業裏混。


    這下子這個賣家害怕了,立刻就說實話了。


    他承認的確是用這個模特做過壽衣。


    但是他還想狡辯,說雖然做過壽衣了,但是說到底那也隻不過是一件衣服,不影響這個模特本身的使用啊。


    我當時就讓小王問問他,那個逝者,死之前有沒有跟這個模特接觸過。


    結果那個賣家就迴複說有。


    他說那老頭是個獨眼龍,樣子嚇人的很,但是自己又好穿戴打扮,說是死也要死的體麵。


    因此每次這個人做好了一版的壽衣,都要吭哧吭哧的扛著這個模特到那老頭跟前,讓他給出修改意見。


    我說那就對了,注重外貌的人,對於美貌是有執念的。


    這老頭活著的時候沒有長成自己想要的模樣,臨死之前,就將自己所有的執念全都映射到了這個模特身上。


    死者的執念不散,魂魄不散。


    碰巧這個賣家設計的衣服還都很合他的心意,隻要一直跟這個賣家在一起,他就一直能穿漂亮的衣服。


    慢慢地,他就將魂魄附身到這個模特身上了。


    並且,對於美貌的執念不僅局限在自身之上。


    這老家夥欲念深重,喜歡漂亮女人。


    小王這個倒黴孩子,就著了他的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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