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幾天出去辦事兒,在路上看到了一樁車禍。


    當時路過的時候,看著那有事兒沒事兒都要停下來往裏邊瞅兩眼的行人們,心裏著實有些無奈。


    為什麽無奈呢?


    因為大家從小到大,應該聽過家裏老人跟你們說過這樣一個道理,那就是盡量不要去湊熱鬧。


    尤其是發生在路邊的一些禍事,更是不要往前湊。


    如果在路上遇到了,那你就直接無視掉,照直走你的路就好了,連一點心思也不要往那邊兒分。


    不然要是遇見那怨氣大的,正愁找不著人發泄心中這口怒火的冤魂,肯定就要跟上你了。


    索性,我就給大家講一個相關的案子吧。


    這事兒發生的時間也不遠,大概就在一年前吧。


    當時我一個粉絲給我私信,說是自己似乎被什麽髒東西給跟上了,想要到我的道觀來看一看。


    我們後麵就管這個粉絲叫小宇。


    小宇是在上海上學,千裏迢迢跑一趟京城,這路途可不近呢。


    所以我就先跟他加了好友,讓他把這件事兒細細的說給我聽,要是我能遠程指導著他解決了,就不讓他跑這一趟了。


    小宇告訴我說,就在他跟我私信的前一周,他跟隨父母迴了一趟老家,要去祭祖。


    小宇是潮汕人,潮汕那邊祭祖可是大事,就算是刮風下雨,跋山涉水也得迴去。


    可能潮汕的每個地方習俗不一樣,小宇他們家在老宅裏麵舉行完祭祀典禮以後,他們這些同一個姓氏的孫輩,還要由當家人帶著去祖墳祭拜。


    這樣為的是讓祖先著重的再看一遍自己家族的這些孫輩,好好的記住他們,保佑他們在外也能夠一切順利。


    小宇家的祖墳是在山裏,等到他們去給祖宗們上完墳,往迴走的時候,正好碰見一隊出殯的喪葬隊伍往山裏走。


    山裏的路汽車是進不去的,隻能用牛車或者是驢車來拉棺材。


    遇上一些上坡路的時候,需要幾個人在後麵推著車,前麵兩個人拉著牲口,才能勉強往裏走。


    但那天可能是那個逝主身材太過肥胖,棺材又大又重,趕上路麵泥濘,所以在上坡的時候,直接就翻車了。


    那棺材翻了以後,前麵拉車的牲口也跟著翻倒在地,周圍送葬的隊伍被壓倒了一片。


    按理說都是一個村的鄉親,於情於理也應該過去幫幫忙,看看有無人員傷亡。


    但就在小宇想要衝過去看看的時候,他家的大伯父卻拉住了他的胳膊,不讓他過去。


    大伯父說那是人家族內的醜事,外人過去,衝撞了人家祖先的靈魂,會遭殃的。


    但小宇是新時代青年,又是在上海這種國際大都市受過教育的,他才不信這一套。


    於是不管大伯父的阻攔,還是衝過去幫忙了。


    小宇跟我說,當時他剛一衝到喪葬隊伍附近,就發現那些穿著喪葬服裝的人們,用一種特別詫異的眼光看著他。


    小宇剛想自我介紹,結果對方那個帶頭的大叔就立馬攔住了他,不讓他自報家門,並且讓他倒著退到主路上。在那以前,絕對不能夠轉身。


    小宇當時都懵了,本來都已經擼好袖子,想要幫著把車給推起來了,結果被那大叔一推搡,差點兒坐地上。


    當時小宇麵色上就有點掛不住,但是眼前的這些人在村內的輩分都比他高,他也沒有辦法頂嘴。


    所以當時下意識的在嘴裏冒出了一個“草”字的氣音,然後就扭頭離開了。


    這下可把剛才那個大叔給急壞了,他在後麵一直嚷嚷著讓小宇倒著走。


    可小宇心裏憋著一口氣,就是不聽他的。


    而就在小宇心裏麵稍微產生了一絲解氣的愉悅感的時候,那大叔竟然立刻追上來,往他腦袋上麵套了一個孝帽子。


    而且一邊套,嘴裏麵還一邊嘟囔著,說這是我家的小輩,小孩子不懂事,就知道貪玩兒……


    非親非故的,往人家腦袋上麵套孝帽子,這簡直太晦氣了。


    小宇當時都顧不得什麽輩分不輩分的了,抓著腦袋上的那個孝帽子就扔到了地上。


    然後頭也不迴的跑迴家了。


    結果就在當天晚上,小宇就發起了高燒,並且還伴有癲癇,口吐白沫等症狀。


    大伯父把上午發生的那個事兒跟家裏說了,家裏就立刻把族裏的一個高輩分的阿公給叫來了,請他幫忙給小宇看看。


    阿公當時還沒進門呢,就直接把那個銅煙袋往門上使勁兒敲了敲,嘴裏用那種老式的潮汕話,罵了好多的髒話。


    小宇醒過來以後,聽奶奶說,那個阿公是在罵那個上午下葬的人。


    也就是那口大棺材裏的正主,一個叫阿良的人。


    反正阿公是這麽稱唿這個人的。


    阿公不僅在小宇他們家輩分高,在整個村子裏也是族長級別的重量級人物。


    一般他要發話的話,群裏麵沒有人不聽的。


    阿公罵的無非就是這個人小肚雞腸,好壞不分,禍害村內的族人,小心死了以後也投不了好胎,下輩子當窮光蛋等等。


    潮汕人愛錢,詛咒他們下輩子當窮光蛋,那就是最惡毒的詛咒了。


    所以阿公罵完了以後,小宇就退燒了,身體也不再發抖了。


    當時家裏人以為小宇就沒事兒了,可隻有小宇自己知道,他的背後老是有一股嗖嗖的涼意。


    青天白日的時候,那種感覺還不明顯。


    隻要是一到了傍晚,太陽一下山,他的後背就像是披著涼水似的,又涼又僵,沉重不已。


    可馬上要迴學校了,為了不讓家裏人擔心,所以小宇什麽都沒說,


    當時小宇因為戀家,一直磨蹭到天黑才去車站。


    這樣就導致他到了上海以後,已經進入子時了,也就是晚上11點多了。


    看過我前麵紋的朋友都知道,子時以後,陰氣大漲,孤魂野鬼都喜歡在這個時間段出來晃悠。


    小宇跟我形容,火車到站的時候,他拿著行李箱往外一點點的走。


    明明坐的是商務艙,這一路上也沒有站著受累,可是每往前挪一步,都覺得自己的身上有千斤重。


    出艙門的時候,他習慣性的去踩踏板,結果一隻腳剛剛踩到踏板上,身體的重心就歪了。


    他那一直踩到踏板上的腳,根本就承受不住他此時的重量,所以膝蓋一軟,就直接跪下了。


    可是高鐵的艙門跟地麵是有一定的距離的。


    他這一跪,上半身就直接來了個倒栽蔥,鼻梁骨著地,當時就疼的失去知覺了。


    等到小宇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醫院裏了。


    車站的服務人員非常的熱心,已經通過他錢包裏的學生卡聯係到了學校的導員。


    所以此時導員正守在他的床前,胳膊肘拄在旁邊的小桌子上,打著小唿嚕。


    小宇不忍心吵醒導員,於是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發現鼻梁上麵不僅裹著厚厚的紗布,而且紗布上麵還放了一個定型的金屬架。


    這讓他想起來他下車的時候摔的那一跤,想著昏倒前的那一刻疼痛,小宇心裏頓時就咯噔一下,渾身嚇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當時心裏麵就懷疑,這個阿良會不會還一直跟著他?


    他之所以身上那麽沉重,是不是就是被這個阿良給附身了?


    他之前不發燒了,以後就跟村裏人打聽過,知道這個阿良將近有小300斤的體重,1米9的身高。


    這在潮汕人的族群裏其實是很少見的。


    要說這人就是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


    阿良當時心裏麵正對於這個猜測膽戰心驚的時候,病房裏的電燈突然就忽閃了起來。


    然後一股雨後的土腥味充斥到了阿良的鼻尖,這個味道順勢讓小宇想起了那天在山裏發生的事情。


    那個碩大的、黑漆的棺材,也闖入了小宇的腦海。


    小宇說當時他的手原本還在撫摸他鼻梁上的那塊金屬片,結果突然之間就不能動了。


    隨著那陣土腥味兒越來越重,小宇就覺得自己的手指頭在用力的掰自己鼻梁上的那塊金屬片!


    雖然他的鼻梁之前因為固定打了麻藥,可在這樣巨大的力量的掰扯下,鼻梁周圍的皮肉還是感受到了一陣撕裂的痛楚。


    小宇當時已經條件反射般的流出了眼淚,可是那個尖叫就哽在喉間,說什麽也喊不出去!


    幸好這個時候掛在吊瓶上的自動報警器響了,提示護士該過來給病人換輸液瓶了。


    小宇這個時候才覺得周身一陣輕鬆,那陣土腥味兒也不見了。


    可這個時候他的鼻梁上已經滲出了血液,甚至順著鼻梁流到了他的眼角。


    導員被警報器的聲音給吵醒了,一睜眼看到這個場景,嚇得立馬就出去叫醫生護士了。


    當時醫生跟護士就以為是小宇自己手欠,非要去掰那個金屬固定器,所以才導致他鼻梁上的縫線被崩開了。


    所幸他收手的及時,要不然好不容易固定好的鼻梁骨,又得重新去修複一次,那樣的話,小宇可就要受大罪了。


    小宇當時也不知道怎麽解釋,也不敢開口談這個事兒,尤其是當著導員的麵。


    他這樣一個高等學府的高材生,居然當眾說這些有的沒的鬼神之說,到時候給導員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以後在學校就不好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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